早晨起床洗漱,刷完牙後陸逸深的電話就打進來了。
倪子衿接起将手機貼在耳邊,傳進耳朵裏的聲音似乎比往常更有磁性,“緊張嗎?”
像是有什麽在心裏撥動了一下,倪子衿擡起眸看着鏡子中的自己,表情透着起床後的慵懶,但是聽到這句話,臉上好像浮現出一抹紅。
舉辦婚禮的初衷,倪子衿是為了讓對外界正式宣布她是陸太太,但是到了現在,似乎有一點什麽在改變。
她開始有了作為一個女生對婚禮該有的期待。
同時,她也懊惱之前對婚禮的進展不聞不問。
兩個人一起準備婚禮,應該會更有意義。
倪子衿彎了彎唇角,笑意達到眼底,點了點頭,道:“嗯,有一點。”
昨天宋君昊問她的時候,她是真的不覺得緊張。
倪子衿轉而又問道:“你呢?”
“你緊張了,那我肯定不能緊張,我還得抱你呢,手抖抱不動。”
男人帶着低笑的聲音傳過來,倪子衿好像被感染了似的,也跟着笑了笑。
兩人沉默了一會兒,之後陸逸深說道:“趕緊洗漱然後吃早餐吧,等會兒我來接我的新娘子。”
“嗯。”
聲音有些變了調,倪子衿突然特別期待陸逸深一身正裝敲開門接她去教堂的畫面。
……
倪子衿在江城沒多少要好的朋友,文茵是唯一一個能交心的女性朋友,但是文茵已婚,就不能給她當伴娘了,後來倪子衿就請了周可可。
吃早餐的時候,文茵和周可可前後腳到,沒一會兒化妝師團隊也到了。
吃完早餐倪子衿回房間換婚紗。
婚紗之前試過一次,但是陸逸深不滿意又寄回給伯瓦努修改了。
修改之後的婚紗前兩天才寄到江城,這兩天事情多,倪子衿就沒有試過修改後的婚紗。
不過陸逸深說不用試,肯定好看。
倪子衿也不知道陸逸深哪裏來的自信說這麽肯定的話。
婚紗的的領口做了小幅度的修改,倪子衿換完婚紗出來的時候驚呆了候在外面的一幹衆人,彼時她還沒有化妝沒有做發型,黑色的長發垂直而下,落在腰間。
她走出來,看着沒有一個人說話,擡手梳理着自己的長發緩解自己的不安和尴尬,小心的笑着,“有什麽問題嗎?”
現在有問題也來不及了啊。
宋君昊原本坐在屋子裏的沙發上翻着雜志,他擡起頭看着站在兩米外有些局促的女孩,黑白分明的眸裏壓着一層不安。
驚豔是毫無疑問的效果。
婚紗中和了她原本偏靜偏冷的氣質,讓她整個人在典雅和端莊之外,多了好幾分的少女的甜蜜和俏皮。
宋君昊的手擱在膝蓋的雜志上,淡淡的笑,“很漂亮。”
倪子衿不确定的問道,“你真的覺得好嗎?”
男人挑起眉梢,“你沒有穿給他看過嗎?”
這個他指的是陸逸深,倪子衿抿唇,然後搖了搖頭,“是啊,還沒。”
修改過的婚紗她還沒穿給陸逸深看過,正是因為這樣,她才更擔心婚紗上身後的效果好不好。
“你自己看看嘛。”
文茵實在看不下去倪子衿這樣小心翼翼患得患失的模樣,将倪子衿拉到全身鏡前,笑着說道。
倪子衿從各個角度看了自己穿上婚紗的模樣,最後,手擡起,按在胸口的位置。
上次穿上婚紗給人的感覺是性感妩媚,現在更多的是少女氣息。
文茵看着倪子衿似乎還不放心,于是說道:“你別再擔心好不好了,很漂亮,比我見過的任何新娘都要漂亮!”
周圍的工作人員也跟着笑了,“陸太太這可是真的,您是我們接待過的新娘裏最漂亮的。”
倪子衿有些不好意思,這樣的誇獎會不會太誇張了一點?
不過,倪子衿到底是放下了心。
化妝和做發型花去了兩三個小時。
陸逸深抱着她從房間下樓到上車的時候,身邊似乎響起不少起哄的聲音,倪i斤圈着男人的脖子,腦袋和臉一并埋進他的肩膀。
低啞性感的嗓音貼着她的耳畔,彌漫着止不住的笑意,只夠她一個人聽到,“陸太太,你這是害羞了嗎?”
倪子衿已經很少在陸逸深面前露出這般模樣。
特別的嬌羞,特別的小女人,看着他的眼神像只軟萌的小貓。
倪子衿依然沒有擡頭,手指在陸逸深的後脖頸上細細的摩挲着,說道,“我現在才覺得我們真正的結婚了。”
然後她又聽到男人在她的耳邊笑着,帶着噴薄下來的炙熱的氣息,“原本你一直覺得我們之前在非法同居。”
倪子衿抿唇,睫毛在他的脖子裏眨來眨去,在陸逸深脖子上摩挲的手指使壞的加大了一點力道,警告他別說話了。
男人的嗓音愈發的低得不行,沙啞性感,在倪子衿耳邊笑。
婚禮的現場人不是特別多,可能是為了實現要向所有人宣布他們兩人結婚了這一承諾,現場來了幾家影響比較大的媒體記者。
用最簡單的話來形容就是……一場小型而極盡奢華的婚宴。
雖然現在是白天,但整個教堂卻呈現出夜晚月色彌漫全場的效果。
月光,水色,淡粉或米白的珍珠,毫不突兀的花,透明的水晶遍布全場。
站在紅毯一端,倪子衿的心惴惴不安。
下意識的看了一眼臺下坐着的人賓客,一眼便找到了曹華恩和童顏。
童顏喜歡陸逸深怕是到了一種病态的程度,倪子衿還真擔心童顏會不會一個受不了又上演割腕的把戲血洗婚禮現場。
還有曹華恩,她一直不同意她和陸逸深的婚事。
倪子衿擔心在她和陸逸深宣誓了之後,曹華恩會站出來說不同意這門婚事。
帶着倪子衿走完婚禮的紅地毯原本是父親該做的事,但是如今父親不在,倪煜宸便擔起了這個責任。
察覺到了倪子衿的不安,順着她的視線看去,倪煜宸當下便知道了倪子衿在擔心什麽。
微俯低頭,倪煜宸輕聲的對倪子衿說:“前段時間你們出事,陸氏股票下跌,開了記者發布會之後才有所好轉,今天有媒體在,她們不敢做什麽會引起話題的事情的。”
倪子衿聞言,點了點頭,盡量讓自己的心神平靜下來。
當婚禮進行曲在教堂響起時,倪煜宸帶着倪子衿往紅毯的另一端走去。
lucky和木木在前面提着花籃一路撒着花瓣。
有專門的光束打在倪子衿的身上,每走動一步,婚紗裙擺上的鑽石都閃耀着耀目的光輝。
抛開內心所有的不安,倪子衿唇角帶着笑,一瞬不瞬望着陸逸深——她的男人。
她聽到倪煜宸用低沉的聲音鄭重其事的對陸逸深說:“我把我的妹妹交給你了,以後,請務必讓她幸福。”
陸逸深微微的低頭垂首,十足的謙遜禮貌,“好。”
陸逸深伸出手,在倪子衿的手還沒有落在他的掌心上時,忽然開口低低的出聲喚倪子衿的名字:“子衿。”
倪子衿擡眸,看着他,手也遲疑的頓住沒有落下去,瞳眸睜大了一點,“怎麽了?”
他們之間的距離很近,聲音更是壓得低,所以沒有第三個人聽到他們的對話。
男人的唇畔往上揚起,在英俊的臉上勾出溫柔而蠱惑的笑容,“嫁給我。”
他看着她的眼睛,如是道。
倪子衿只怔了一秒鐘,眼睛裏很快的蓄起星芒,眉眼彎起,手落在他的掌心,輕輕的道,“我不是已經嫁給你了嗎?”
他唇畔立即加深了笑意,還是輕聲說道:“沒跟你求婚,現在補一個。”
倪子衿不由得哼了哼,心想這個男人真是無恥。
在這個時候向她求婚,她也沒有拒絕的餘地了啊!
倪子衿臉上帶着笑意,語氣卻有點咬牙切齒,“好啊。”
神父是個慈祥的老人,用着和藹安詳的聲音問他們是否願意從今天開始相互擁有、相互扶持,無論是好是壞、富裕或貧窮、疾病還是健康都彼此相愛、珍惜,直到死亡才能将我們分開。
“我願意。”
“我願意。”
兩人不約而同,相視一笑。
誓詞宣讀完,接下來是交換戒指的環節。
當陸逸深将婚戒戴進倪子衿右手的無名指上時,倪子衿才發現,這對婚戒并不是她當初随便選的。
驚訝的目光落在右手無名指由兩顆心相扣的鑽戒上,倪子衿愣怔了一瞬,而後擡眸,說道:“我好象對我們的婚禮太不走心了。”
兩顆心相扣代表着什麽,無需多言。
倪子衿不知道陸逸深什麽時候準備的這些。
男人笑了笑,他今天笑得很多。
骨節分明的拇指輕撫上倪子衿的臉頰,他俯首吻了吻倪子衿,然後湊到她耳邊,溫熱氣息拂進她的耳蝸,“沒事,你現在對我做一個害羞的表情,我就可以不計較。”
“……”倪子衿擡眸瞧着他壞笑的臉,很努力的想讓自己滿足他,可是她發現自己并不能做到。
自然流露出的害羞最為撩人,現在要她正兒八緊的做,倪子衿覺得別扭。
“不行,做不到。”
倪子衿輕搖了一下頭,說道。
“我幫你。”
“嗯?”
在倪子衿未反應過來時,陸逸深在她耳邊低沉開口:“今晚讓你欲仙欲死。”
“……”
陸逸深正兒八經的說出這種話真的很撩人啊!
倪子衿咬着唇,臉上浮出紅暈。
……
即便整場婚禮下來倪子衿什麽都不需要做,但吵吵鬧鬧又站了将近一天,踩着高跟鞋,她還是雙腿站得酸軟,累得不行。
中午敬酒的時候,倪子衿的酒都被陸逸深攔了下來,即使酒量再好,也擋不住別人一杯一杯的敬。
婚禮是中午舉辦的,等回到家,天色已經暗了下來。
兩人回到主卧,陸逸深直接躺在了床上,而倪子衿去了衣帽間,打算把身上的婚紗換下來挂好。
換了一身寬松的家居服出來,倪子衿看到陸逸深躺在床上難受的扯領帶,覺得挺心疼的,于是走到床邊,幫他把領帶扯下來,衣服和褲子都幫他脫了,拿了一件睡袍給他穿上,這樣睡大概會舒服一點。
做完這些,倪子衿擡手撫了撫他擰緊的眉心,說道:“你中午沒吃什麽,光喝酒了,我下去煮點醒酒茶,然後再要張嫂煮碗面上來給你吃?”
男人閉着眼睛,把倪子衿落在他臉頰上的手握進掌心。
倪子衿等了好一會兒,沒聽到他出聲,便将自己的手慢慢的從他的手心裏抽出來,擅自下去了。
張嫂煮面,倪子衿準備給陸逸深煮醒酒茶。
但是找了一圈發現家裏沒有醒酒茶,轉而拿手機查了一下,倪子衿最終打算用蜂蜜水代替,家裏蜂蜜還是有的。
倪子衿端着面和蜂蜜水回主卧的時候,發現原本躺在床上的男人不見了。
正好浴室的門打開,男人随意的在腰間圍了一條白色的浴巾出來。
标準的寬肩窄臀倒三角形身材,腹部肌肉糾結而不顯得粗狂,線條分明,人魚線仿佛要鑽到跨下去,隐在了浴巾裏。
倪子衿将視線從眼前的男色上移開,徑自走到沙發那邊,将托盤放在茶幾上。
陸逸深也跟了過來,在沙發上坐下。
倪子衿将蜂蜜水端起遞到陸逸深的面前,大概是洗過澡的緣故,整個人看起來比剛剛精神一點,“你先喝蜂蜜水,再吃面。”
“你呢?”
男人只是問道,并不接蜂蜜水。
“我去洗澡啊。”
注意到男人眼中灼熱的視線,倪子衿不自覺的絞了絞手指頭,擡起臉,溫和的說道。
言罷就打算把蜂蜜水放下去衛浴間拿睡衣。
然而,腰被圈住,陸逸深将她帶到自己的懷裏,坐到了他的腿上。
手裏端着的蜂蜜水差點灑出來,倪子衿驚呼了一聲,男人的聲音低低沉沉的,在耳邊說道:“待會兒洗,先陪我吃。”
濕氣裏混着淡淡的沐浴露的香味,萦繞在鼻息間經久不散。
腰被一只有力的手臂圈住,倪子衿也不好強行的扭動。
陸逸深接過倪子衿手裏的杯子,問道:“這是什麽?”
“……蜂蜜水,也可以解酒的。”感情他之前壓根沒聽到她說的話。
陸逸深将玻璃杯送到唇邊喝了一口,甜味在舌尖蔓延開,頓時皺眉,不喜的放下,“太甜。”
說完就要拾起筷子吃面婕。
倪子衿捉住他的手,頗為堅持的道,“我沒放很多,你必須喝了,不然會頭疼。”
一直知道他不喜歡甜的。
陸逸深低頭看着懷裏這張白淨的臉,喉結滾了滾,“不喜歡甜味。”
倪子衿蹙眉,“但是也必須喝了。”
倪子衿端起他放下的玻璃杯,親自喂到他的唇邊,“喝完就可以吃面,面的味道會中和甜味的……唔。”
下巴被掐住,倪子衿第一反應是握緊了手裏的玻璃杯,不讓裏面的液體灑出來。
唇被男人的舌撬開,強勢的蹿了進去,勾着她相濡以沫的纏吻。
雖然她的腰被抱住了,但是随着他不斷深入的用力,她的身子就被迫往下壓,總有一種随時會因為失重摔下地板的錯覺。
她甚至隐隐聽到了某種讓人面面紅心跳的水聲。
連呼吸帶出的氣息都在逐漸升溫,噴灑在肌膚上,說不出的燙。
倪子衿被這樣侵襲所有感官的吻弄得七葷八素,只覺得自己被抱着她的男人不斷的往下壓,下意識就想抓住點什麽,手臂無意識的圈上了他的脖子。
這個動作讓男人停了下來。
他仍然扣着她的腰,瞥了一眼被她緊緊握着的杯子,伸手去拿。
倪子衿稍微的仰臉,從她的角度剛好能看到男人不斷滾動的喉結,下颌的弧度線條也是完美的,說不出的性感。
陸逸深把他全都喝完了的杯子擱下,深色的眸視線鎖着她的臉,“喝完了。”
倪子衿仰頭瞧着他,總感覺他還有話要說。
身體驀然騰空,陸逸深一把将倪子衿攔腰抱起,徑直朝衣帽間走去。
直到走到了已經挂起來了的婚紗面前,陸逸深才停下,“剛剛都沒好好看看你穿婚紗的樣子,現在再穿一次給我看。”
“……”倪子衿下意識的搖頭,“不要,太麻煩了。”
“可是我想看。”
倪子衿的腳落地,轉身就往外面走,嘴裏咕哝,“你今天怎麽跟要糖果吃的小孩子似的。”
“對啊,我就是要糖果吃的小孩子,你這麽有愛,就穿給我看吧。”
腰被摟住,倪子衿又被帶了過去。
陸逸深直接伸手脫倪子衿身上的衣服。
都已經這樣了,倪子衿也就半推半就的再次把婚紗穿上了。
倪子衿覺得陸逸深說想看她穿婚紗的樣子其實是騙她的。
她剛穿上,整個人又被陸逸深抱起,然後把她放在大床上,緊着他整個人就覆了上來。
一雙帶着薄繭的手開始在她身上點火,倪子衿被撩得實在難受了,兩只手圈着陸逸深的脖子,難耐的叫出了聲:“逸深……”
話音落下,在倪子衿的喘息聲中,陸逸深驀地停下了動作。
一雙漆黑的眼眸緊緊的凝着倪子衿帶着春情的模樣,嗓音低啞,“你多久沒有去掉姓叫我的名字了?”
她一直是陸逸深陸逸深的叫。
倪子衿眼眸中被一層霧氣彌漫着,粉唇微張,淡淡的吐着氣。
聞言,倪子衿舔了舔唇,像是很認真的在思考這個問題。
陸逸深輪廓分明的俊臉上突然蓄起一抹邪笑,看着倪子衿,說道:“等會兒我進去的時候,你就這樣叫我,我能上天。”
倪子衿臉一紅,嬌軟的手捂住男人的嘴,嗔道:“下蓅!”
“就對你一個人下蓅。”
男人說着,突然用手掐着倪子衿的下巴強迫倪子衿張開嘴巴,而他立馬将自己的舌喂了進去,和她交纏間,他說道:“太甜了,你幫我把這些甜味都吃幹淨。”
“……”倪子衿面紅耳赤,陸逸深以前好像不會說這麽下蓅的話!
不過……倪子衿兩只手緊緊的掐着婚紗的裙擺,光是聽着陸逸深的話,倪子衿就覺得渾身的血液都在翻湧。
倪子衿不知道自己被陸逸深送上去多少次。
回來的時候陸逸深一副醉得走路都不穩的樣子,倪子衿本來還想嘲笑他,今天晚上不能讓她欲仙欲死了。
後來……倪子衿就只剩求饒了。
瞧着倪子衿渾身一點力氣都沒有了,陸逸深才放過她,抱着她去衛浴間洗澡。
今晚的陸逸深格外的興奮,看着滿身帶粉的小女人,在浴缸中又要了她一次,倪子衿是真怕了,從衛浴間出來之後就跑回床上用被子将自己裹得緊緊的,對跟在身後的陸逸深警告的說道:“今天再碰我一次,你這個月就等着當和尚吧!”
陸逸深顯然不把這話當警告,眉頭微挑,“你确定你能經得起我的撩撥?”
“……”倪子衿輕瞪着陸逸深。
陸逸深低笑,翻身上床,“好了,不折騰你了,休息吧。”
倪子衿聞言松了一口氣,放下心裏的戒備。
可就在這時,放在床櫃上未關機的手機猛的響起,在這安靜的空間裏,鈴聲擾得人心砰砰亂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