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58 章 :兩只妖心生芥蒂

“鑫源大廈發現幹屍。”這一新聞被爆出,馬上引起了整個A市的恐慌。

“鑫源大廈有一個變态殺人狂魔,殺了人,還把屍體晾幹,準備做過冬食物儲備!”

“我呸!我聽說那是一只幾千年的僵屍,出來襲擊了人……”

“哪裏呀,他是個人,只是被吸血鬼吸幹了血……”

大街小巷,各種版本的謠言四起,人心惶惶。甚至有些有錢人都在開始想着移民或到別的城市居住。

沒錢的,晚上在家裏也不敢安安心心的睡覺,家家戶戶的門口都挂上了大蒜。

這一下,又該算蒜你狠了!林老前輩僵屍片的影響力還是蠻大的。

張老爹出去買菜回來,見人家大門上有蒜頭還順手牽羊了幾個。

“今晚咱們吃蒜蓉白菜!”

跟在身後的老黃狗充滿鄙視地看了他一眼,擡起頭,潇潇灑灑優優雅雅地跑前面去了。清晨略顯發白的陽光照在它的身上,讓它顯得毛色光亮。再一看,不知不覺中,這老狗好像比之前肥了點。

是肥了點,之前它瘦得背瘠都顯得那麽刺眼,連每個關節都那麽明顯。而現在,已經是一條健康狗的标準身材。

到底是畜牲!既便是靈獸,也沒有人那麽感性!

章老爹嘆了一口氣。至從胖同被靈蛇妖占用了身體,章老爹吃不香,睡不着,翻遍家裏所有藏書都找不到對付這只靈蛇妖的方法。

他日夜消瘦,這只老狗卻長了肉。

麻蛋!九華山的靈蛇,又豈是一般妖物?別看他心智如十幾歲的小孩,不知道已經經歷了多少個百年,承受幾百冬夏的千錘百煉,妖術已經非常厲害。

這樣的人物才真的危險:畢竟只是個小屁孩的思維,誰知道他會幹些什麽?

看他對胖同這肉身充滿嫌棄的樣子,章老爹真的很擔心,萬一哪天,他好好奇,玩玩自殺,胖同死了,他再換個人附身……

所以沒幾天,章老爹就因焦慮形如枯槁。

剛走到院門口,發現白菜站在那裏不動了,背上的毛全都立了起來,眼睛充滿警惕的看着院子裏,喉嚨裏嗚嗚作聲,呲牙咧嘴的。

“怎麽了,白菜?”

白菜沒理他。依舊一副劍拔弩張的樣子。

章老爹也不管了,開了門簡直走了進去。

之前放在院子裏的竹椅子,本來規規矩矩的站在那裏,現在不但被挪了位置還倒在地上。

走近一看,連椅子腿都斷了一只。

章老爹看着緊閉的房門,心裏已經有了一些揣測。

盡量直起佝偻的身子,将斷腿的椅子扶正了。把自己剛買的菜放上去。

走到門口,雙手背于身後,一臉的一本正經:“兒子,你回來啦?”

“你滾,你走!誰要做你的兒子,我是你爹!”

聽屋裏傳來的聲音,章老爹确信:靈蛇妖回來了,臉上出現一絲慈愛的笑容。

“你餓了吧,這幾天我捉了很多老鼠,關在籠子裏,就等你回來!”

靈蛇一聽:“我又不是貓,吃什麽老鼠?”

“将就一點吧,我知道兒子你本性善良,并不想殺生。而且,你不挑食,不像鑫源大廈的那貨。我去看過,地上的兩條大蟲子腿,聞到那味兒就知道那只大蜘蛛,是專門吃人的!”

章老爹的話說完,突然聽到屋裏傳來沙沙的聲音,這聲音很奇怪,像蟲子在扒拉着地板。

白菜終于從院門口跑了進來。他跑到了章老爹的前面用前爪使勁的刨着地板,背上的毛依舊全立了起來,一副雄赳赳氣昂昂的樣子。

“哎呀,你給我過去!”章老爹伸腿,将白菜推到一邊:“老胳膊老腿的還逞能,你能保護得了我嗎?”

白菜的小自尊受到一萬點的傷害,低着頭,在旁邊坐下。

“你遠一點!我兒子會傷害我嗎?”

屋裏的靈蛇差點噴了一口老血:“章老頭,我讨厭你!”

“你讨厭我沒關系,我喜歡你呀!”

章老爹說着,跑到了院子的角落拿起一個鐵鳥籠。鳥籠裏裝着五六只老鼠。看來,他還真的給靈蛇妖準備了吃的。

也挺不容易的,雖說只是幾只老鼠,章老爹年紀大了,本來腿腳就不方便。這捉老鼠的過程,應該也是非常艱難的吧。

小心翼翼的将籠子放在門口:“你應該幾天沒吃東西了,先吃一點再說吧……”

門開了,鳥籠被拿了進去。章老爹只看到了門在瞬間裏一開一關,速度非常快,連怎麽拿的都沒看到。

這靈蛇他可是見識過的,好像也沒這麽有速度,章老爹一臉蒙蒙的,回頭看白菜。

白菜也看着他,但那汪的目光,分明的寫滿了擔憂。

屋子裏傳來老鼠吱的一聲。章老爹知道,靈蛇要開始吃飯了。一邊心疼着兒子,一邊帶着欣慰地讪笑:蛇吃東西是整個吞下,也不知道這些骨頭啊毛啊,會不會傷了胖同的腸胃。如果靈蛇肯吃他的東西,說明這只大蛇已經放松了戒備。章老爹知道,對付靈蛇這樣本事夠大,頭腦簡單的妖物,只能靠智取。

大概進完餐,靈蛇嘟嘟囔囔地問章老爹:“我占着你兒子的身體,讓他的魂魄無所歸依,你不是應該恨我的嗎?”

“恨啥呀?我只是一個不會收妖的糟老頭,我拿你沒辦法。只能希望你好好的,只求你別有事沒事虐我兒子的身體。況且,你也是個小娃娃,一個人在人界,應該也是各種不易。人得慈悲,就在大街上遇到沒有吃飯的娃娃,我也會幫一把是吧!”

說的好像輕描淡寫的,但卻讓這只覺得“城裏套路深,我想回農村”的靈蛇有點感動。

今天他過馬路,差點沒被一個車撞死,結果那司機,歪着又瘦又長的脖子,青筋爆出,眼珠子都快瞪的迸出來了:“想死去跳護城河呀!別tmd連累我!”

明明是他撞了我,還叫我去跳護城河……人類真是怪物!一點道理也不講!

“章老頭,你放心,我和我兄弟找到雪影公主,我們就會離開這裏,以後我都會很愛惜胖同的肉身,不讓他磕着碰着。”

“謝謝你!以後餓了,就回來吃飯。老頭子我,雖然得了帕金森,抓只老鼠,差點摔斷腿,但我還是會為你準備吃的。因為在我心裏,就是我的兒子!”

“……得,別得寸進尺,做我爹,你還不夠格!再亂叫,小心,我叫我兄弟粘上你的嘴!”

兄弟?!難道這屋子裏還有別的人?這才多久啊?他在人界都認了兄弟?雖然有着萬千的狐疑,章老爹還是微笑着,那笑容,充滿了長輩對晚輩的關切。

“行行行!我不叫你兒子了,那你能不能打開門?總不可能就讓我在外面站着吧?我還沒做飯吃呢!”

靈蛇妖着才打開了門。門剛開了一條縫兒,白菜就不安的在院子裏走來走去等門大開了,便跳出了圍牆,消失的無影無蹤。

“這是一只忙着逃命的狗!”章老爹挺不明白白菜,雖然靈蛇食性複雜,也吃狗肉的,但胖同嘴巴那麽小,靈蛇根本就沒辦法把白菜吞下去好吧?

既然如此,白菜有必要逃嗎?

不過在他回頭往屋子裏看的那一剎那,他馬上知道自己的想法是多麽的愚不可及。

在他家客廳裏,有一只怪物。它站在那裏,整個客廳就顯得擁擠不堪。六條大長腿。閃爍着金屬光澤的甲殼上面,又有又細又長稀稀落落的絨毛。圓球似的肚子,肚子上還有刺眼的黃色條紋。小腦袋上有兩根觸角。

艾瑪!好大的一只蜘蛛!就它中間圓乎乎的那一坨,都比他家桌子還大!

章老爹吓得大張着嘴:“兒子,你帶這東西回來幹嘛?”

“跟你說了多少次,我是你爹!”吃了人家的也沒嘴軟的靈蛇妖,白了章老爹一眼:“我可告訴你,他不是東西,他是我的兄弟蛛兒!”

“好吧,他是你拜把子兄弟,可你為什麽招惹誰不好,招惹他,他有多邪性你知道嗎?他吃人,吃人啊!”

“吃人咋啦?這世上想吃什麽都沒錯,吃人就有錯?你們喝蛇羹,吃油炸蜘蛛,還有很多種動物,你們想出很多種方法烹炒煮炸,吃了還要談體會,講口感,研究營養價值。蛛兒他只是,為了生存才吃人,他錯在哪裏?”

“……”

章老爹竟然無言以對。

在章家狹小的客廳裏呆得太久,大蜘蛛早就覺得不爽。被章老爹發現也好,至少他不用再躲了。所以幹脆的側身從門口擠了出去。

說來也怪,他身體那麽大,居然真的出了門,章老爹心裏還在想:“擠吧!你不出去就卡死你,我老章家也算替A市人民除害了!”

他到了院子裏,先就是活動活動自己的大長腿。左右兩邊的腿相互敲擊,“當當當”地響,怎麽看怎麽覺得他是在耀武揚威。

章老爹愣着不動了:識時務者為俊傑。

靈蛇妖跑過來,手臂撐在章老爹的肩膀上,帶着一臉得意的笑容:“怎麽樣?我兄弟帥吧?”

章老爹這才反應過來,雖然這東西夠龐大,夠狠毒。但既然他和靈蛇妖稱兄道弟,想來是不會對自己的生命安全,造成威脅。

章老爹臉上又出現了老頑童式的笑容:“帥的不那麽明顯,不過吓人倒是真的……”扭頭看看本來應該屬于自己兒子的臉,一臉的驚愕:“你有多久沒刮胡子了?”

“我從來不刮胡子!”

“就可以不刮,你還是個孩子,可你用着我兒子的臉,現在這樣醜,他以後會找不到老婆的!”

“得了吧,胖同長得這麽鬼斧神工,別說刮胡子,就是連面皮都刮了,也沒人看得上他!”

“……”

章老爹用手指着自己鼻子:“你看我長得這麽英俊潇灑,我兒子會像你說的那麽醜?”

靈蛇妖故意認認真真的看了他一眼:“估計他是像隔壁老王吧!”

“隔壁老王?”章老爹就一個糊塗小老頭:“我家隔壁,以前是住過一戶人,姓周。”

靈蛇一臉的苦笑,抱拳行禮:“章翁智力過人,才思敏捷,在下屁服!”

“哪裏,哪裏!”

瞪着眼睛,靈蛇要不是看在剛剛吃了的那幾只老鼠的傷上,估計一腳能把他踢成廢人。

“別這樣瞪着我,你把你朋友帶回家裏,他又太挑食,恐怕我們要招待不周啊!”

“這個你不用管了,他自己可以出去捕食。”

“他還要出去吃人?”章老爹一個勁兒的搖頭:“靈蛇,我知道你是靈蛇,跟這種吃人的妖不一樣。雖然你占着我兒子的身體,但我知道你本性善良。你可別學他,能把一個大活人吸食成幹屍,少吸幾口,留條命給人家不行嗎?醫學這麽發達,他手下稍微留情,那人就不會死!這麽冷血的事都幹得出來,簡直就是本性就缺乏仁慈……這種妖遲早下場不會很好……”

章老頭自顧自己絮絮叨叨,完全沒有注意到,那只蜘蛛似乎已經氣得不行了。

蛛兒的性格缺點,就是他沉不住氣。更是忍不了的暴脾氣。

聽章老爹樣評價自己,蛛兒火了,嘴巴裏“哧哧”作響,對着章老爹吐着粗氣。

“哎呀,好臭!你別對着我喘氣,你喝人血的,又從來不刷牙!”

章老爹很誇張的翻着白眼,真要被熏暈了似的。

“卟哧!”他的這一舉動,居然戳到了靈蛇妖的笑點。孩子就是孩子,外貌再怎樣驚奇,始終有一顆天真稚嫩的心:“好讨厭啊你!章老頭,你見過有蟲子刷牙的?”

“沒見過!有時候我都在想,如果屎克螂發一把牙刷,它會不會想着想着,結果戒了飯?”

“哈哈哈!”靈蛇妖笑得好開心,以至于笑彎了胖同的小眼睛。

也不知咋的,本來蛛兒就生氣的,現在見自己的好朋友都跟着笑,就更氣了。

“啪!”蛛兒看準章老爹,吐了一口口水。

“哎呀!”章老爹叫了一聲,趕緊躲閃。雖然老胳膊老腿兒,其實這時候也挺靈活,蜘蛛的毒口水,沒有傷到他,不過把他胸前的衣服弄出幾個大洞。還好,天冷,章老爹穿了兩件衣服,不然這後果,應該也相當嚴重了。

“幹什麽你?!”靈蛇妖一把拉過章老爹,認認真真的看了一眼,他胸前衣服上的洞,确定章老爹并沒有受傷,還是愠怒的看着蛛兒:“連一個老人你也不放過?他惹你了?”

難道他沒惹我?取笑我這麽久,我才只是給他一點小小的教訓!蛛兒很不服氣的,轉過了身,背對着他倆。

“……你……”蛛兒這一動作,好像讓靈蛇妖很生氣了:“也許章老爹沒說錯,要靠吃人為生,不是你的錯,你是真的少了本性的仁慈!”

☆、第一百六十二:讓人落淚的一吻

清晨。睜開眼睛,衡顏就看見白色的陽光透過窗簾,探進了屋裏。窗外,不知道什麽鳥兒,聲音并不悠揚婉轉,但唱的很歡。

這樣美好的早晨,卻讓衡顏沒由來的就想起了一首歌《三寸天堂》,她喜歡這歌詞。歌裏敘述的是一個悲傷的故事。不知道她和蘇傲然的結局會怎樣?

最近發生的事兒太多,衡顏隐隐約約的覺得,在蘇傲然的身上,有着一種不同尋常的東西。到底是什麽?她自己也不明白。

總覺得他現在越來越捉摸不定,甚至有點神秘莫測……或者是其他……她不知道自己到底在揣測什麽。

因為發現魅兒是妖,衡顏覺得自己就變得神經兮兮的。現在想想,自己甚至一度懷疑蘇傲然也是妖……

天哪,我這是到底在幹嘛?

越想越覺得對蘇傲然充滿了歉疚:魅兒是妖,又不是蘇傲然的錯。衡顏啊衡顏!你居然給蘇傲然甩了臉子,說好的永不相疑,永不相問……

今天是周六,不用急着去上班。以往的周末,蘇傲然也是這樣,不會先打電話吵醒她,讓她睡到自然醒。

仔細一想,他們好像沒有在清晨裏見過面。不記得在哪看到過一句話:“我的幸福,就是睜開眼時,你正微笑的看着我,道一句早安。”

突然有一個念頭,她想在這個時候去看看蘇傲然。

有了想法,當然就要付諸行動。簡單的梳洗了一下,衡顏便騎着她的電驢兒向蘇傲然家進發。

為了騎車方便,她今天穿了一身灰粉色的運動服。紮着高高的馬尾,顯得非常有活力。

年輕就是最好的化妝品,衡顏的皮膚好,顯得白裏透紅,晶瑩剔透,只是用清水洗了個臉,走在晨光裏,就能美成一朵花。

連電驢兒今天也很配合,沒病沒痛的跑得很歡快。衡顏很快就到了蘇傲然家所在的小區。

他住在最左邊一棟房子的二樓。衡顏擡頭望去,他家海藍色的窗簾還低垂着,估計還沒起床。

将小電驢盡量停在了不擋別人路的地方,樓梯口下面。她這才上了樓。

按了蘇傲然家的門鈴,帶着一絲甜甜的,連自己也沒有覺察的笑容,等着他來開門。

蘇傲然将門打開,似乎很意外,先是一愣,轉而臉上出現一抺笑意。

他穿着寶藍色的絲綢睡衣,鑲着白色的細邊,紐扣也是白色的。睡衣的面料帶點緞面的光澤,但沒有緞面那麽細膩,這就無端的給他冷冷的外表上,平添了幾分親近和平和,甚至有點……溫柔?

“顏顏,這麽早。”

聲音也是柔柔的。絕對的溫而不燥,甜而不膩。

衡顏故意一本正經的咳了一下:“咳咳,我來查房!”

蘇傲然點頭,将門大開:“歡迎領導督查工作!”

步入他家客廳,還是一如既往的幹淨整潔。甚至空氣中好像飄蕩着淡淡的檀香。

一般他這個年齡,如果喜歡熏香,也應該是薰衣草,桂花什麽的。但蘇傲然不一樣,他選擇的是檀香。這一點衡顏并不覺得意外,有時候近距離的接觸,她确實是聞到蘇傲然身上淡淡的檀香味。

這種感覺曾一度讓她很迷戀:喜歡将頭埋在他的胸口,深呼吸。

剛在沙發上坐好,蘇傲然已經倒來一杯水,微笑着在她身邊坐下:“今天怎麽突然想到來我家坐一坐?”

“不歡迎?”

“怎麽會不歡迎。”

衡顏擡頭,看到蘇傲然藍色的眸子在晨光裏閃爍着迷人的光芒,藍寶石一樣,色澤冷豔,內斂,卻又煜煜生光。

迎着她溫柔的目光,蘇傲然和她四目相對。誰也沒有刻意的回避,對望得那麽自然。

太陽的金輝,在她的背後打下柔和的光影,低調卻又青春的灰粉運動裝,越發襯托出她的皮膚柔嫩得似乎吹彈可破。黑白分明的眼睛,特別的精神。今天的她真的是神采奕奕!而且這迷人的桃花眼裏,分明有一種東西,撩撥着蘇傲然心裏的情愫,讓他看着衡顏,簡直看入了神。

“在想什麽?傲然?”夢昵似輕輕的疑問。

“想吃了你!”落地有聲的回答。蘇傲然的話音剛落,嘴唇已經貼了上去。

衡顏猝不及防,似乎被吓了一跳:“壞蛋!你要幹嘛?”

“沒人告訴你,接吻應該閉上眼睛嗎?”

“……”她想說什麽,但嘴被堵上了。

蘇傲然輕輕地捧着她的臉,用自己那薄薄的雙唇,溫柔地印在她的櫻桃小嘴上。才剛剛到達,衡顏便已經微開牙關,等待他的入侵。

這一舉動,似乎掀起了蘇傲然心裏的小波瀾。閉着眼睛,舌頭強勢進入她香甜的小嘴巴,蘇傲然突然就有一種如沐春風的感覺:他覺得好像此時自己正摟着衡顏,在花海裏相擁,周圍姹紫嫣紅,陽光明媚,是他們欣賞無盡的春光旖旎。

衡顏在盡情地享受着他給的溫柔。

如果你想告訴你的她,你很愛她,接吻吧!

接吻絕對是示愛最美麗的肢體語言。很多感性的女子,在接吻後,都會流下感動的淚水。那是因為,她用心靈,感受到了愛!

此時的衡顏也一樣!蘇傲然用無聲的語言傾訴內心的柔情,她收到了,熱淚盈眶……

蘇傲然的掌心,輕輕地托着她的臉。當他将臉貼近的那一剎那,衡顏又聞到那種淡淡的檀香味。喃喃一句:“傲然,我喜歡你身上的味道。”

“嗯。”蘇傲然只是輕輕的應了一聲。現在他沒空理這個,他只想靜靜的淺嘗自己懷裏這個女孩兒的美好。

他将手慢慢滑下,從她的肩膀到後背,然後纖長的手指,輕輕的撫摸,動作很輕很柔,顯得非常小心翼翼。好像自己擁抱在懷裏的不是一個女孩兒,而是是一塊價值連城,卻又易碎的璞玉。

這溫柔而君子的觸摸是那麽美好!衡顏被他通過擁吻傳遞過來的濃濃的愛意,深深的感動。

女人是感性的動物,她們喜歡通過你的肢體語言,去發現一些微妙的美好。

如果你吻她的時候,動作或輕緩或猛烈,她就能感受到你的柔情似水或者熾熱如火。

那心境,就像在閉目傾聽一首她喜歡的歌,無論音調高低揚抑,她聽在耳裏,感動卻在心裏。

眼角微濕,衡顏的小手,本來還停駐在空氣裏顯得無所适從,現在她的手臂,輕輕地環住了蘇傲然的腰。那小手柔軟的,濕熱的。

她的一個細小的動作,卻讓蘇傲然好像得到某種訊號,點燃了他心裏的一把火。他将自己手輕輕的滑到她的腰。猛得用力,将她摟緊。好像巴不得将她融入自己的身體裏。

他的力氣那麽大,衡顏估計自己掙脫不了,她也沒想真的要掙脫。只是被他抱得太緊,有點不習慣。

微微的扭動幾下自己的身體,本意是想得到一點點的解放,誰知蘇傲然關鍵部位被她無意地磨蹭到了。好像有一種熱流被慢慢的聚積,讓他心裏的熱情随之漸漸的充盈,然後膨脹……

“你這磨人的小妖精……”

蘇傲然輕吟了一聲。

衡顏也感覺到了,兩人緊貼的身體之間,好像有什麽東西在頑強的生長。它在自己的腹部,漸漸的形成威壓。微微愣神,她反應了過來,一臉嬌羞的低下了頭。

蘇傲然臉上帶着一絲尴尬。

“我……”

這時候好像怎麽解釋,都有點蒼白無力。解釋就是掩飾,其實衡顏的心裏并不想聽他要掩飾什麽。

伸出又白又細的食指,放在他的薄薄的唇前,示意叫他不要解釋。

她的這一舉動,無端的亢奮了蘇傲然,連他眼睛裏的表情都沒有了住日的冷傲:“我的小妖精,你是想迷死我嗎?”

“我怎麽就迷死你了。”衡顏将自己因嬌羞而通紅的小臉,埋在蘇傲然的胸膛,臉燙的難受,在他的胸前磨蹭幾下。

少女無意間的動作,卻又讓蘇傲然更加不能自已。

嗓子有些沙啞:“顏顏,別……”

沒有說完的話和心裏湧起的潮汐都被卡在了胸腔,蘇傲然的眼角依稀有淚。因為他突然想起,十五年前的那個小蘿莉,甜美的就像大白兔奶糖。小小的人兒,居然冒着危險接近一只困獸猶鬥的大鬼獒,為的就是想幫幫他。

她的善良,像是被植入在骨頭裏,體現的那麽自然而然,未加思索。甚至沒有來得及猶豫。

十五年前的偶遇,她臨危施以援手,原本以為只是因為她喜歡小動物。直到上次,盡管大衛的主人再三刁難,衡顏還是拼了命的救了那個刁鑽的女人。當時蘇傲然就在想:這輩子他忘了自己也不會忘了衡顏!這是一個多麽善良可愛,完璧無瑕的女孩!

魅兒廢話很多,多得有時候讓人煩。但她對蘇傲然說過的幾句話,至今猶在他的耳邊。她說:你們是可以愛得不管不顧,幾十年對你蘇傲然來說,跟幾年一樣。再過幾十年,她老了,膝下無子。但這不是最慘的,她老了,你還是現在這個樣子。她死了,你仍然是現在這個樣子,這才是最大的可悲!這場人妖戀,你最後淪為拍拍屁的就走人的角色。而她,卻要用整個人生來完成一局豪賭……

假如沒有遇到他,假如這個世上沒有他,也許,衡顏會遇到一個像林潇厲一樣,嘴巴小壞,心卻大溫暖的男人。他們可以毫無顧慮的戀愛,結婚,生子,甚至子孫綿延。老了的時候,可以一起曬曬太陽,最主要的是,他們可以一起終老。

能和所愛的人一起終老,那是一件很幸福的事。

馬上蘇傲然的百年劫就要來了。妖的百年劫,關乎生死。他不知道自己的未來是什麽樣子。他甚至不怕死,他只是怕自己死了,留下衡顏一個人孤孤單單。

衡顏的小臉,還在他的耳邊發燙,連呼吸出來的空氣,都溫熱的萦繞在他的脖子,蘇傲然聽到她的喘息,比任何的歌曲,還有迷人。纖細的小手在他的身上游走,從腰部,緩緩向下……

蘇傲然突然一把抓住她的手,不讓她繼續。深吸一口氣,輕輕的推開衡顏。看着她的眼睛:“不早了,我們出去吃點早餐吧!”

這可真是風馬牛不相及!

衡顏有點蒙:“傲然……”但是已經跑到口邊的疑問,又被她自己咽了回來。

“對了,顏顏,你今天到我家來是有什麽事情嗎?”

到底是健忘,還是故意選擇性的遺忘?蘇傲然呀,蘇傲然!你到底在想什麽?

衡顏張了張口,居然不知從何說起。很勉強的笑笑:“沒有,我只是路過,順便上來看看你。”

蘇傲然的臉上,已經沒了任何表情:“那我們先出去吃早餐?”

“不用了,我吃過了!”

連衡顏自己也不知道,現在為什麽要撒謊,心裏有一種無法言說的失落感,迫使她想早點離開蘇傲然的視線。

這時候她甚至有一點自卑,她不知道為什麽蘇傲然要這樣待她。

女人,因愛而性,她和蘇傲然的感情,已經經歷過生死,那麽情人之間的親密,應該是不用刻意營造,也不必刻意躲避,自然而然的行為。

可是蘇傲然明明對她有感覺,為什麽每一次,他都會在意亂情迷之中突然清醒過來,然後果斷的拒絕她?

他在顧慮什麽?還是他根本就不想得到她……

沒有說出來,蘇傲然卻用冷得似乎含霜的眼神,鞭打着衡顏的自尊,讓她很受傷,卻無從說起。

……

見衡顏的臉色十分不好,蘇傲然有些擔憂:“你怎麽啦?身體不舒服?”

“……沒有,可能最近太忙,我沒有休息好吧!”

“那我送你回去!”

“不用了!我的電驢在樓下!”

衡顏說着就要出門,蘇傲然一把拉住她:“還是我送你吧,你的臉色真的很差!”

“都說不用了!”衡顏的聲音突然提高了幾個分貝,但又馬上驚覺自己的失态,低下了頭,都不敢看蘇傲然的眼睛:“我自己知道回去,你送我,那我的小電驢怎麽辦?”

蘇傲然不知道說什麽好了,呆立着沒有動,也沒有說話。

衡顏打開門,心情無比淩亂的下樓。

蘇傲然沒有出來送她,只是輕輕地關上門。他将自己的身體靠在門上,神情凝重地自言自語:“對不起,我舍不得傷害你……但我更舍不得破壞你的完美……”

發表評論

發佈留言必須填寫的電子郵件地址不會公開。 必填欄位標示為 *

相關文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