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潇月的話一出口,兩個男人都一臉驚愕地看着她。
蘇傲然還沒說話,林潇厲就摸了一下她的額頭:“妹子,你沒事吧?”
“啪!”林潇月一把将哥哥的手打過去,一雙大眼蘊含的怒火好像馬上就要暴發:“林潇厲!你不信我?”
“我信!”答得好像有點太口快了?林潇厲看了一眼蘇傲然,又回頭看自己的妹子:“不是,你找他麻煩也要找個合适的梗啊……蘇傲然強奸你……好像可能性不大……”
“林潇厲!”林潇月平時看着還算正常,一急就容易練獅吼功:“你居然不信你親妹子,幫着這只看門狗!”
其實林潇厲已經多多少少看出了端倪:林潇月對蘇傲然那點心思,簡直早就昭然若揭。現在能讓她氣成這樣,絕對不會是因為“蘇傲然強奸”,反而估計是她求而不得吧?
自家妹子的霸道,難道他自己心裏還沒有數?
厲少甚至對蘇傲然投去了同情的目光:兄弟,苦了你了!
“喂!”林潇月見哥哥沒有說話,更氣了,就像一個被人搶了玉米棒子的猴子,急得上竄下跳:“林潇厲你什麽意思?你是我哥哎,你妹妹被欺負,你連一點表示也沒有?”
“行了啊,小月!”林潇厲這個人沒什麽耐心:“就當你是小屁孩鬧着玩,我們都不想拆穿你。因為說白了,發現你的做法很沒意思。蘇傲然強奸你?蘇傲然有女朋友,他們很相愛,眼看着百年劫要到了,他連自己那如花似玉的女朋友也不敢碰!你說他強奸你……”
“你到底什麽意思?林潇厲,你真的不信我?他連衡顏也沒有碰,就不可能對我有非份之想?衡顏比我漂亮還是比我有錢……”
後面的話,林潇厲沒興趣聽了,還好沒什麽外人,不然林潇厲真的覺得妹妹的作為有點丢林家人的臉。
“行了,妹子!你冤枉了別人這大半天了,人家連回應也沒有,更別說替自己辯解。你這樣鬧下去還有意思嗎?”
“林潇厲你什麽意思?”
演戲要演全套,現在如果嘴軟,那不等于承認自己是有意栽贓陷害?
林潇月的口氣只是軟了一下,馬上又擡頭挺胸:“你……你不替我做主,我就報警!”轉過頭看了一眼蘇傲然:“你信不信我報警?”
“報吧!”蘇傲然一點都沒所謂:“如果你電話沒電,我可以借電話給你。”
“你……”
林潇月本來也只是想陰蘇傲然一把,吓吓他,讓他以後在自己面前也不要那麽猖狂。誰知,這兩人根本不賣帳!林潇厲就不說了,好歹是自己的親哥哥!可這看門狗就太過分了!這是要逼着她沒憑沒據的去報警?想讓她自取其辱?
這些年,看來林家真的把對蘇傲然的各種好都是喂了狗!
這看門狗!不但王恩負義,一點情面也不留,連個臺階也不給啊!
林潇月看了看哥哥,再看了看看門狗:兩個男人都面無表情的看她打算怎麽繼續鬧下去。
“算了,你不要臉,我還要臉呢!既然你沒有得逞,我就原諒你了!真替那個衡顏難過,她雖然不堪,遇到你,也算是倒了八輩子的黴!”
林潇月說着,就想借機離開。
蘇傲然卻一把抓住她的手臂,一雙眼睛像帶着寒冰,不由得讓林潇月心裏油然而生一陣寒冷:“你冤枉我無所謂,不要去打擾衡顏!我警告你!你敢做出一絲一毫傷害她的事,我都會讓你十倍奉還!”
使勁掙脫了蘇傲然的手,林潇月紅着臉,咬着下唇,匆匆的離開了萌寶貝。她開門,沒有用手的,是直接一腳踢開。
她一離開,林潇厲就滿懷歉意的看着蘇傲然:“對不起了,兄弟!你也知道小月的情況,因為她身體裏的狼毒,大家都心疼她,一直都寵着她,結果将她慣壞了。但小月她本質不壞,我回去好好說她。”
蘇傲然卻嘆了一口氣:“小厲,她冤枉我倒沒什麽,我有點擔心她對衡顏不利,而且她剛剛情緒激動的時候,發出了狼嚎……”
“狼嚎?”林潇厲吓得臉色都變了:“你的意思是說,她的狼毒已經發作?不是說在古剎控制的挺好了,才再出來的嗎?”
真是地主家的傻兒子!小月的話能信?蘇傲然看了他一眼:“我看你還是給喬伯打電話,叫他過來把小月接回去吧,不知道為什麽,這次小月回來,我總有一種不祥的預感,再過幾天就是她的二十九歲生日,你不會不知道這一天對地意味着什麽!”
“她現在這心态,如果把她強行弄回去,我估計她會恨我們。”
“如果不強行把她弄回去,她會更恨我們,變成了狼人,她就只剩下仇恨了!”
“變成狼人?”林潇厲似乎有點不解:“人中了狼妖之毒,會變成狼人?我也看過書,好像只有狼妖和人的後代,才會有可能是狼人……”
話沒說完,他看着蘇傲然,表情先是迷茫,轉而疑慮,最後是驚愕:“她不是我親妹妹?”
蘇傲然嘆了一口氣:“她是你姑姑的女兒。”
“我姑姑?就是那個林家貝?堂堂捉妖師世家的女兒,嫁給了一個狼妖?”林潇厲覺得這事兒簡直不可思議。
“家貝善良單純,是受了狼妖的蠱惑。她對狼妖一往情深,人家卻只是想着利用她。那時候,狼妖蠱惑她破壞了林宅的八卦陣。妖與捉妖師,天生是敵對的,無數的小妖湧入了林宅,有仇的報仇,有怨報怨,殺了林宅的工人。差不多将林宅弄了個底朝天。但他們真正的目地,是想殺林家的人。我和喬伯協力,将妖群趕了出去。那時候已經快要臨盆的家貝才知道自己被利用。她悔恨難當,郁郁寡歡,思想負擔過重,生下了小月,自己也因難産而死……”
“原來就這樣……難怪爺爺一直對小月不冷不熱,看來是對她愛恨相加……”
“這不能怪小月!誰也沒有辦法選擇自己出生,如果能夠如她所願,她一定也是希望自己就是你的親妹妹,被父母寵着,爺爺疼着,從小就在你們身邊長大,然後可以正常的結婚生子,過着無憂無慮的生活。小月本性并不壞,如果今後有什麽行為偏差,那也是思想上受了刺激,人性被狼性所抑制……”
“那我們怎樣才能幫到她?”林潇厲對這個妹妹,心裏一直是又愛又憐,他總是想起妹妹每一次離開家,總是拉着他的手不放:“我不要離開哥哥!爺爺,求求你,讓我就住在家裏吧,小月向你保證,我聽話,我不做壞事,我跟哥哥一樣,認真的讀書,長大了好好的孝敬你們……”
可是爺爺的表情,從來就沒有半點的柔軟:“喬伯,你再不快點帶她走,等下去古剎天都黑了!”
喬伯只好上前,心疼卻也無比堅定地抱起小月就走。
“爺爺,求求你了……你讓我和哥哥在一起吧……”
每當這種時候,小潇厲就會追出大門,然後又追着汽車跑:“小月,你別怕!哥哥長大了會保護你,不會允許任何人再将你帶走了!”
想到了這些,林潇厲的眼睛濕潤了:“傲然,我們應該幫幫她,小月這二十九年,真的活的太可憐了!”
“小厲!你得相信我,目前為止,能夠靠自己的毅力戰勝狼性的半妖,也就那麽幾個!現在留小月在A市,真的很冒險!你知道,郎傑一直在暗中的關注着我們,一旦他知道小月的身世,絕對會掀起浩然大波!”
“關他什麽事?”林潇厲停了下來,疑惑的看着蘇傲然:“難道……”
蘇傲然點了點頭。
“這世間竟然有這麽巧的事?!”
“不,這絕對不是巧合!我感覺,在我們和郎傑的背後,一直有一個人暗中操縱,讓郎傑和我們的恩怨不斷的埋下種子,生長,而且愈演愈烈……”
“是誰會做這種事?”
“我不知道!我不知道誰會利用郎傑瘋狂的對林家進行報複!當年死了那麽多的下人,家貝也已經死了,但他還在不停的制造巧合……”
林潇厲一直玩世不恭,從來沒有過正經臉,現在也居然皺起了眉頭:“看來,我還是得叫喬伯回來,趕緊将小月帶走。萬一那東西利用了小月,後果簡直不堪設想!”
“是啊!你必須得這麽做!”蘇傲然拍拍林潇厲的肩膀:“等小月過了這段非常時期,我們一起去古剎将她接回來。”
點了點頭,林潇厲給喬伯打了電話。簡單地說明了小月在這裏的情況。喬伯很淡定的說:“你放心吧,今天我還去了古剎,釋塵大師說就在這一兩天,他就要回來找小月。他說還會帶上一個非常重要的人,一起去接小月回來。”
“非常重要的人?”林潇厲想了好久,也沒有頭緒:“釋塵大師會和誰一起回來?”
“大師沒有告訴我,我也沒有問。因為我看大師的神情,他暫時還不想說。也許他也還沒有把握,請到這個幫手吧?”
“連釋塵大師也要找幫手……”林潇厲心裏莫名的緊張。
……
林潇月心情不好,還是想出去喝一杯,想都沒有細想,她當然又是去孟婆湯。
在A市,大街小巷裏酒吧林林總總,可她就想去孟婆湯。莫名的,她對孟婆湯的老板似乎有點期待。她想要見到郎傑,靜靜地看他一個人安靜地品酒;看他綠色眸子裏淡淡的憂傷;看他漠視一切的淡然。
她不知道這是一種什麽情結,只是确定,這與愛情無關。
可她今天再一次失望了:郎傑喜歡坐的角落空空如也,他還沒有來。
林潇月坐在吧臺望着那個位置。紫色釉質桌臺上高光點明亮而冷肅,桌子上放了個果綠色磨砂花瓶,一根玫瑰枝,孤獨地綻放一朵藍色妖姬。
“想什麽?那麽出神!”胡戾已經走了過來,眼睛裏自然而然的笑意,讓他顯得他對林潇月已經如朋友般的熟悉。
“他為什麽沒有來?”林潇月半轉過頭,望着胡戾的臉:“我發現他已經好多天沒有來了!”
“為什麽會關心他?”
“不知道!”
“你不會喜歡我們老板吧?”
“想多了,我喜歡蘇傲然,地球人都知道!”
“是啊,我是地球人。所以我看到了你的癡情,你的無奈,還有內心的掙紮。”
林潇月的嘴角,出現一絲輕蔑的笑容,眉毛一揚,充滿了驕傲:“不要做出你很了解我的樣子!胡戾!你絕對和衡顏有仇,我怎麽感覺你一直想借刀殺人?”
“你可真看得上我!”胡戾一臉淡定:“我只是一個小妖,跟着我們老板也沒幾年。我們老板和誰有什麽淵源我也不清楚。那個什麽衡顏她很特別嗎?還是像你一樣漂亮又有錢?我這個人勢利,而且審美觀有待提升,欣賞不來那種平常人的美!”
“噗!”
也沒見多好笑的一句話,卻讓林蕭月忍不住笑出聲來:“不要這樣沒有眼光好不好?在蘇傲然和我哥哥眼裏,那可是一個可愛的小仙女!”
“呵呵……”胡戾笑得很誇張:“她算什麽小仙女?我覺得那也不過是一個姿色平平的平凡小女孩。至于你哥和蘇傲然,鮑翅魚參吃得太多,偶爾可能想喝點清淡的白粥吧!”
他這麽一說,林潇月心情突然就陰轉晴,笑得很開心了:“同感,同感!胡戾,沒想到你眼光獨到啊!”
“我眼光獨到嗎?長了眼睛的應該都會這樣想吧?只是人家沒說,而我說的出來。說實在的,小月,我真的替你不值!如果沒有這碗白粥,你這山珍海味,初二人肯定搶的着吃!你和他多有緣分啊!一開始青梅竹馬然後時隔多年再相遇,又是英雄救美。這樣的緣分居然還被人從中踩了一腳,我是該說你笨呢?還是該說你笨呢?或者說你笨呢?”
胡戾說話的口氣,要是在平時,估計林潇月被點着了,跳起來:“哪裏來的猴子?口氣比我腳氣還大?!”
可今天她沒有,而只是看着他:“不要這樣好不好?寶寶心裏也挺難受的!”
胡戾半眯了一下眼睛:“是你太善良,肉裏有根刺,要想自己安生,就只能把它拔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