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七章 鐘悅帆的請求
我無意識地翻了個身,一睜眼就看到了躺在我旁邊的冷炎珩。
我眨巴了幾下眼晴,還以為是自己的錯覺,好一會沒反應過來。
“喂,沈亦薇,你聽到我說話了嗎?”
手機裏,杜子岙的聲音再次傳了過來。
我剛要回答,冷炎珩忽然張開了眼晴,轉過頭來看着我。
我終于意識到,我和冷炎珩此時,正躺在同一張床上,不由地尖叫了一聲,立即從床上坐了起來,往後一退。
結果,“砰”地一身,便連人帶被一起摔在了地上。
冷炎珩忙坐起身,面無表情地看向我。
或許是因為剛醒來的緣故,他的聲音中還帶着一絲慵懶的味道。“你還好嗎?”
“沈亦薇,你怎麽了?”
他的聲音與電話那端,杜子岙的聲音,意外地重疊了。
我慢慢站起身,一手拿着手機放到耳邊,一手揉着發疼的俏臀。“你找我,有什麽事嗎?”
這話是對杜子岙說的,可我的眼神卻是在看着冷炎珩。
聽到我的話,知道我是在和杜子岙說,冷炎珩輕挑了下眉,往後一仰,躺在了床上。
他的眉眼中透着一絲疲憊,好像真的很累似的。
“鐘悅帆失蹤了,她有找過你嗎?”杜子岙的語氣十分的急切。
乍一聽到鐘悅帆的名字,我并沒有多大的反應,語氣平淡。“沒有啊。”
雖然我的記憶很混亂,可我和鐘悅帆真的沒有特別要好吧,為什麽她的事情都要扯上我呢?
“這樣啊。那你知道她都有些什麽朋友嗎?或者……”即使得到了否定的答案,杜子岙竟然都還不放棄,不停地詢問着。
我有些不悅地打斷了他的話。“我和她并不熟好嗎?我不知道。杜警官若沒別的事,我就先挂了。”
說我完之後,也沒等杜子岙回答便徑直挂了電話。
我是真的有些煩和鐘悅帆有關的事情了。
自從遇到她開始,我似乎就特別的倒黴。
不管是顧生案,還是後來的解蠱一事。
一件讓我成了嫌疑犯,一件讓我和絕塵子他們險些丢了性命。
所以,我是真的不想再和鐘悅帆扯上什麽關系了。
可世事無常。
有的時候,你不惹別人,別人也會來招惹你。
我才剛挂了電話,外面就傳來了敲門聲。
就連冷炎珩都忍不住翻了個身,帶着幾分倦怠地看着我。
接電話時,我無意中掃到上面的時間,知道此時是淩晨四點多鐘。
在這個點,怎麽會有人來找我?
我帶着滿心的疑惑,走到了門後,透着門上的貓眼往外看了一眼。
卻驚訝地發現來人是鐘悅帆。
她的樣子看上去有些慌亂,在敲門的同時還不時地回頭看向電梯那邊的方向,一臉的驚慌害怕。就好像後面有人在追她似的。
她敲門敲得也有些急,一下緊接着一下的。
因為是在這淩晨時分,外面格外的安靜,敲門聲顯得尤為刺耳。
鐘悅帆臉上的頭上還纏着紗布,想來她應該是從醫院裏直接跑出來的。
可是,我不明白,她為什麽會來找我。
就在我猶豫不決的時候,冷炎珩不知何時出現在我身後,冷不叮地說了句。“不開門嗎?”
若不是我膽子夠大,鐵定會被這家夥給吓出心髒病來的。
我轉頭瞪了冷炎珩一眼,因為他的話,也因為他吓到了我。
冷炎珩不以為意地聳了聳肩,身子一斜,靠在了牆上,雙手環胸,好整以瑕地看着我。
我剛準備轉身離開,就聽到叮地一聲,電梯門開的聲音響了起來。
而這時,鐘悅帆敲門的速度更快了。就好像電梯裏的人是沖着她來的一樣。
冷炎珩見我停了下來,說道:“不想她橫屍在你家門外,明天警察來找你的話,我覺得你應該開門。”
聽到冷炎珩的話,我詫異極了。
這還是當初那個連洗手間是什麽都不知道的家夥嗎?
他什麽時候對現如今的這一切如此了解了?
見我愣在那裏沒有回答,冷炎珩淡淡地說了句,便轉身打算離開了。“算了,還是回去就寝吧。”
聽到就寝兩個字,我忍不住抽了抽嘴角,瞬間石化。
而此時,門外的敲門聲已經停止了。
我甚至都聽到了一個沉重的腳步聲,還有別的,好像什麽東西拖在地上發出的那種聲音,一并從走廊那邊緩緩地傳了過來。
想着上次那些保镖來找我的情況,再想到他們對鐘悅帆那般殘忍,我終于還是沒能硬起心腸,緩緩嘆了口氣,也顧不得外面現在是個什麽樣的情況。
猛地一下打開門,在鐘悅帆驚恐的眼神中将她一把拉了進來,然後以最快的速度将門關上并反鎖。
鐘悅帆明顯被吓了一跳,卻在看到我之後笑了起來。
門外的腳步聲也越來越近,我忍不住透過貓眼看出去。
就見一名穿着一身黑衣黑褲,腳踩黑靴,帶着鴨舌帽的男子慢慢走了過來。
因為走廊裏的燈光很暗,他的帽沿又壓得很低,我完全看不清他的長相。
目測他的身高在178以上,身型看上去有些消瘦。
可他腳下的步子卻十分的有力,證明他只是看着瘦,卻是一個很有力量的人。
他的手裏拿着一根鐵棍,随着他步子的移動,拖在地上發出了刺耳的聲音,甚至還時不時地帶起一絲火花。
他慢慢地從我門前走了過去。
聽着腳步聲,再結合着他的步距,他大概是走到隔壁鄰居家的門口便停了下來。
然後又倒了回來,走到我家門外停下。
他微偏了下頭看向一旁的牆壁,似乎是在看上面的門號。
接着,他慢慢擡起了頭。
我的心一下子提了起來,忽然覺得有些緊張。
不由地瞪大了雙眼,想要看清楚外面那個人究竟是誰。
可他卻忽然停下了擡頭的動作,微微轉頭看了眼電梯那邊的方向。
他轉頭之際,我不經意地看見了他脖子上的,一小截紋身。
十分地古怪,像魚鱗那樣,小小的,一片挨着一片。
因為只是一小部份,所以我也不知道那究竟是個什麽圖案。
這時,電梯門開的聲音再次傳了過來。
聽到那聲音,外面的那個人突然轉身,往樓道那邊的方向跑了過去。
我所住的這個小區,電梯和樓道是完全相反的兩個方向。
大概是因為聽到了有人跑步的聲音,鐘悅帆問道:“那人走了嗎?”
聽到鐘悅帆的話,我才想起,如果說剛才那個人,是沖着鐘悅帆而來的話,那鐘悅帆說不定會認識他。
雖然我心裏清楚,鐘悅帆不一定會告訴我,卻還是忍不住問道:“那個人是誰?”
鐘悅帆聞言,輕搖了下頭。“我也不知道。”
聽到她的回答,我不禁冷哼一聲。“那他也走了,你可以離開了。”
說着,我便打算伸手去開門,卻被鐘悅帆一把抓住了。“我知道,你現在不會再相信我了,可是我是真的有重要的事情才來找你的。”
我有些反感地甩開了她的手,對她已經做不到和言悅色了。
徑直越過她的身邊,走到客廳沙發上坐下,冷冷地說道:“你的事情最好不要來找我,免得哪一天,我一個不注意又成了嫌疑犯。”
“我只是說了事實啊,我不知道警察會懷疑你。”鐘悅帆急急地跟上來,站在我面前,辯解道。
我對于鐘悅帆的話,嗤之以鼻。“見顧生的事是事實,解蠱的事呢?也是事實嗎?”
聽到我的話,鐘悅帆突然撲通地一下跪在了我的面前,聲淚懼下地說道:“對不起,我也是沒有辦法。”
我生平真的最讨厭這樣的人了。
敢說不敢做,敢做不敢當。
沒有辦法?
當着我的面竟然都睜眼說瞎話,還說她沒有辦法?
也是,周天海的保镖打了她,她現在還有傷呢。
可這就能成為她誣陷我的理由和苦衷嗎?
或許有的人會覺得我心太硬,不夠善良。
可誰說只要犯錯的人道歉了,受到傷害的人就一定要原諒她呢?
我本來就不是什麽瑪麗蘇聖母。
心一狠,說道:“收起你的眼淚吧,我不吃這一套。”
鐘悅帆聞言,眼淚掉得更兇了,哽咽着說道:“對不起,可我真的,真的是沒有辦法。”
聽到鐘悅帆的話,我有些不耐煩地掏了掏耳朵。
就算她是沒有辦法,那麽現在向我解釋一下過份嗎?
可她,除了說自己是真的沒辦法之外,就只是哭。
什麽解釋都沒有,就想要我原諒她嗎?
究竟是我太絕情,還是鐘悅帆太天真?
“所以呢?”我輕挑了下眉,附身上前看着鐘悅帆問道。
聽到我的話,鐘悅帆怔了一下,繼續掉着她那在我看來,并不太值錢的眼淚。
依舊沒有任何的一句解釋。
我心裏原本還有一絲期望的。
期望着鐘悅帆能跟我說清楚,究竟為什麽要這樣對我。
可她卻閉口不提,只會說沒辦法。
這下,我便對她徹底地失望了。“算了,你走吧。”
鐘悅帆聞言,沒有起身,只是一臉無辜地看着我。
看到她這副可憐兮兮又委屈求全的樣子,我真的是受夠了,帶着滿腔的怒火,騰地站起身,一把拉起鐘悅帆,就将她往外面拖。
鐘悅帆下意識地反抗着,卻不小心摔倒在地。
我原本想去拉她,想到她的所作所為之後,又慢慢收回了手。“你究竟想怎麽樣?”
聽到我的問話,鐘悅帆忙擡起頭,一手抱住了我的腿。“請你救救杜子岙吧。”
我一直以為鐘悅帆找我,會有別的什麽事情。
卻沒想到她會提到杜子岙,而且還讓我救他,心中不禁疑惑萬千。“救杜子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