嬌怔了怔，搖頭道，“回複厲書記，沒有。”
言染皺了皺眉頭。
沒有錯過這個小細節，季安修也蹙了蹙眉頭。
就是那個女人了？
“我不喜歡太過聰明的女人。”厲邵辛彎了彎嘴角，“你回去吧，也是下午再來。”
“是，厲書記。”寧嬌恭敬答道，假裝不懂厲邵辛第一句話的深意。
難道厲書記對她起疑了嗎？
寧嬌收斂了心思，看來以後要注意一些了，不能做得太明顯。
今天的這個明瑛秀，本來以為會是一顆好棋，沒想到是一招敗筆，還差點把她也牽連進去。
看來沒了身份地位的女人，不過就是個一無是處的瘋子，以後要記着點了。
不過這個男人，究竟是誰？
“多謝厲書記體恤，我便暫時把小染給借過來了。”季安修微微一笑，“厲書記，告辭。”
厲邵辛颔首以示。
直到季安修和言染離開，厲邵辛回了自己的房間，一部分人還是沒弄清楚情況。
雖然不明白這三個人關系的人們求知心切，可知道謎底的人卻不願随便告訴他們。
其中本來就有些複雜，萬一說的有哪裏不對，不合某個人的心意了，他們可就慘了！
厲家兩父子，季家少爺，這裏頭随便拉出一個人來都不是他們敢惹的角色，所以還是三緘其口，當個啞巴得了！
等夏進趕來的時候，場面已經幹幹淨淨，連地上撒的湯都被擦掉，一塵不染，光亮照人，夏進找個人問了情況，就直接沖到了寧嬌的房間，警告道，“我告訴你，別亂耍花樣，不然我饒不了你！”
“你就這麽看得起她？”寧嬌揚了揚眉，“那她現在和一個男人在一起，你知道嗎？還是說，夏進，你也喜歡她？”
“你別亂說！”夏進第一反應是厲成珩來了，那個男人來找言染了嗎？“難道你就沒有和一個男人相處過？寧嬌，你在辦公室的口碑本來就不怎麽樣，如果你敢做出什麽事來，就等着看吧！”
一秒都不想再多看寧嬌這張臉，夏進一摔門，走了！
寧嬌幾乎咬碎銀牙，為什麽！為什麽誰都幫着言染！
……
季安修和言染沒走太遠，為了方便能及時趕回去，以及有更長的時間聊天，兩人直接坐在了賓館裏的餐廳包間。
言染關心季安修的背，但季安修一直和她并肩而行，她好不容易逮着了個機會往後掃了眼，見後背似乎沒有抓痕，才放下心來。
即便如此，言染還是擔憂道，“又讓你幫我擋了一次，我好像真的很會惹事。”
“小染，你永遠不需要跟我說這樣的話，”季安修道，“如果有哪一天我沒有為你擋住，這才是最會讓我難過的事。”
言染扁扁嘴，悵然道，“修哥哥，我是不是……總讓你們為我擔心？剛開始選擇記者這個行業的時候，哥哥就不贊同我，然後一路走來，确實遇到了挺多的事。但是因為他已經答應了我，所以也沒再說什麽，只說希望我不工作，能在家裏陪着他。但是你們都在工作着，都在努力變得更好變得更優秀，我怎麽可以不努力？”
“我不願意那樣，我不想成為你們的拖油瓶。”言染搖了搖頭，“哥哥曾為了這事跟我冷戰過一段時間，最後還是拗不過我答應了，為了我的安全問題，他沒少下心思。修哥哥，我是不是，太任性了一點？”
這是她喜歡做的事，她為了這件事付出了許多。但付出的不止她一個人，身邊最親近的人為她做出了妥協。時不時的，言染就會覺得迷茫，因為哥哥，是不是反而更辛苦了？
“起初我們是不太願意，小染，你知道，就算你不工作，我和你哥哥兩個人也能養活你，你可以一輩子都不用為生計發愁，你能是我們寵着的小公主。但是小染，你不會這麽做。”季安修安撫道，“這是你的性格，我和阿晟都知道，你不會願意成為籠裏的金絲雀，這不适合你。所以，我和阿晟才會放手了。”
“但是，我們擔心的不是這件事，而是……”
言染知道季安修在擔心什麽，同樣憂心道，“我最近也有這樣的憂慮，因為從紙質媒體轉到了臺前，這樣意味着會被更多的人看見，也就可能會被……”
兩人相對一眼，彼此都明了其中的隐患。
沉默半晌，季安修打破了僵局道，“小染，你有自己要堅持的東西，我和阿晟也都知道你做這一行的本意是為了什麽。他既然沒有反對，那便就這樣走下去吧，這一天遲早會來。”
這一天遲早會來，所以為了他們，為了這麽美好的她，他只有變得更強大才能守護住。
“做你喜歡的事情吧，有我們呢。”
這一生太過苦短又太過漫長。
人生太過艱辛又太過甜蜜。
失去了什麽的時候，總會得到什麽，上帝為你關上一扇門的時候，耐心等等，能在另一處發現一扇窗。
言染暖心地笑了，她需要的不多，有這些就夠了。
季安修同樣微微一笑，有言染在的地方，才是舒心。
……
下午言染和寧嬌再碰面的時候，彼此都沒有交談。
厲邵辛把處分的結果公布，又預備上調些人，但這些都要和上面打報告，等上面審批派人過來還要等些日子。為了不耽誤進度，厲邵辛準備下午就動身去另一個地方，處理了那邊後再過來，正好能銜接上。
Ｈ市的工程是已經停了，跟Ｓ市通知了讓一兩個人過來看着，一切都安排妥當，待言染過來時得到的通知就是——
收拾東西準備回去……
言染一邊往回走一邊跟季安修發了條短信，說自己下午就要離開。
季安修跟約好會面的代表才坐好位置準備開始洽談項目，還正在閱讀合約，突然放在桌上的手機一震，他說了句“稍等”，滑開屏幕一看，頓時面色一沉！
對面的人心裏一頓，難道出了什麽問題？
有人開價比他更低嗎？
這個項目很多人都想要，他是費了番功夫才得到商談的機會，并且對方還答應特意過來與他面談，說明成功的概率很高，十有八九能拿到手。
可現在對方的這個表情……難道會有什麽變故？
待季安修擡起頭時，面色依然陰沉，還未等他開口，對面的人自動道，“修先生，如果有什麽不滿意的地方，我們可以再商量商量，一切都有商量的餘地。不如，總價再降個百分之五？”
季安修沒有說話。
對面的人心裏沒有底，不願意錯過這個機會，心痛道，“百分之十？”
季安修往後一靠，睨了他一眼，“這就是你的誠意？”
對方一拍桌，一咬牙，“百分之十五！”
季安修翹着二郎腿，漫不經心地将合約一甩。
“百分之二十！”
“成交。”
季安修站起身，“把修改好的合約寄給我，我确認了後就會簽字，送客。”
長腿一邁，大步離開。
他現在不高興，很不高興！
……
待言染到了Ｙ市的時候，才發現，咦？怎麽在這裏？
先前不是告訴她去Ｌ市的嗎？
這才聽說是臨時改變主意，不過對她來說并不會影響什麽，反正都在計劃內，先去哪後去哪沒有多大區別。
她不知道的是，待季安修趕到Ｌ市的時候，才發現言染他們根本不在那兒，臉都綠了……
于是，又苦了一個和季安修洽談項目的人，被季安修的殺氣砍價砍的都要哭了……
厲書記，真是腹黑值妥妥的有……
晚上和厲成珩打電話說起自己已經離開了Ｈ市，厲成珩應了聲，正好打消了他去Ｈ市的念頭。
因為言染不在家，厲邵辛也離開了厲家大宅，厲成珩搬回來準備住上幾天，陪陪據說非常寂寞空虛的江素。
子彈趴在他的腳邊，聽見他在打電話，昂起頭“嗷嗷”了兩聲。
言染聽見了聲音，頓時樂了，問道，“是子彈嗎？”
“還記得它？”
“當然了。”言染懷念道，“什麽時候把它帶來玩玩，很久沒見到了。”
她怎麽想見它，就沒說過想見自己？
厲成珩皺了眉，拍了拍子彈的大腦袋，子彈又乖乖的俯下去，不知道自己被親愛的主人給嫉妒上了。
“我把它帶過去就是了。”
又說了幾句，厲成珩挂了電話，江素擡起頭來，“是我媳婦兒嗎？”
“嗯。”
“好久沒見着媳婦兒了，怪想她的。”江素回憶道，又罵着，“那老狐貍也不知道什麽時候回來，一拐着媳婦就消失這麽多天，回來我幫你罵他。”
“我記着這句話了。”厲成珩點頭，表示這句話已經映入了他的腦海。
江素聳聳肩，這兩父子啊，還真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