況言染推開了門還沒站進來就想走,居然還扯出個什麽“走錯了房間”的謊言,讓幾個人心裏更是不太舒服。今天是合着給他們使絆子是吧?一個小姐還耍什麽性子,難道覺得他們看起來好欺負嗎?
所以刀疤男一把拽住她把她拖了進來,身為一個婊子還列什麽貞節牌坊,還以為有選擇客人的權利?可笑!
言染看向在坐的幾個人,她環視一圈,視線集中到其中一個身着深藍色襯衣的男人身上,那男人生着雙銳利的鳳眼,眼尾稍稍一揚,薄唇抿着,便平添了幾分戾氣。
言染見着其他人看他的眼神,敬畏又帶着讨好,時時注意他的動作,便知道他是剛才有人口中的秦爺了。這個人,應該就是個大頭吧?
她走過去,自然而然地坐到了男人的身邊。
男人的另一邊坐着位穿着件花色格子襯衣,大剌剌敞開露出脖子上的金色鏈子,看起來像是個暴發戶的男人。他翹着二郎腿,叼着根煙道,“小美人真是好眼色,一眼就挑中我們秦爺了,怎麽,是不是看不上我們幾個?”
“馬三,你這是說的什麽話,開始叫嚣着怎麽還不來人伺候秦爺的人是你,現在問怎麽只挑中秦爺的人還是你,你是不是昏了頭?還是太寂寞難耐了?”另一邊穿着墨綠色T恤的男人出言取笑道。
“我這不是随便問問嘛,你瞎攙和什麽?”馬三吸了口煙,“讓哥們幾個知道自己的不足,也好改進改進,跟秦爺看齊不是?”
“得了吧,就你那副樣子,還想跟秦爺看齊呢!”刀疤男坐了下來,挑起小刀開始削水果,“不是我說,秦爺是你能學得出的?鯊魚,你說是不是?”
他們三個說着話,眼神卻不時瞟向言染,言染微微一笑,當作什麽都沒有聽到。
幾個人也覺得有些疑惑,這個叫過來的小姐,是不是太奇怪了一點?
馬三方才讓林媽叫的可是這裏的好角色,看這個女人穿的普普通通,還這麽保守,模樣雖然不錯,但是沒有畫濃妝,也顯得忒清純了一點。
難道林媽是想給他們換個口味,不再叫些身材火辣性感,姿容妩媚妖嬈的女人過來了嗎?偶爾換個學生模樣的清純小白花,倒也不錯。
馬三捏了捏下巴,“喂,你!怎麽來了這裏就光坐着,懂不懂規矩?”
“這還有什麽規矩?”言染懶懶道,“不如你教教我?”
她眼角上揚,說話懶洋洋的漫不經心,便橫勾出幾分慵懶随意來,不像方才清純懵懂的小白花,仿佛一只午後閑憩的貓咪,小爪子勾了勾,讓馬三心裏驀地一癢。
看來林媽這次還是叫來了不錯的角色,看這氣質多變的,真能适應不同人的口味。
馬三心裏多了些許可,問道,“難道你就在這裏坐着?坐在秦爺身邊,還不知道勸酒?”
“噢,勸酒啊……”言染拖長了尾音,端起桌上的一杯酒便遞到了秦爺面前,“秦爺,喝酒。”
秦野微俯了頭看她,她面上挂着笑,眼裏卻沒有什麽情緒。
他接過了酒杯,仰頭一飲而盡。
馬三笑道,“果然美人敬酒就是不同,看秦爺二話不說就喝幹了,小美人,你可真是有面子!”
言染扯了扯嘴角,皮笑肉不笑道,“是秦爺給面子。”
工作時,她也曾扮成不同的樣子深入不同的地方暗中追訪,所以做做樣子倒也不在話下,沒有那種委曲求全作踐自己的不适感,看淡得很。
“小美人真上道。”刀疤男削完了水果,刀在指尖一轉,将削好的水果遞了過來,“秦爺,吃水果。”
秦野接過,卻直接送到了她的面前,淡淡一個字道,“吃。”
嗯?給她?
言染看了蘋果一眼,搖搖頭道,“不必了,秦爺吃吧。”
馬三道,“秦爺讓你吃你就吃,這麽多廢話做什麽!”
“我想着讓秦爺吃水果又怎麽了?”言染勾了勾唇,“還是說馬大爺你也覺得,方才那位大爺削好的水果應該給我吃?”
言染一句話就把話引到馬三和刀疤男身上去了,刀疤男把玩着刀,明亮的刀片晃着光,在他臉上的刀疤上一道道的劃過去,他冷笑一聲,“馬三,你什麽意思?”
馬三腿一翹,“不是大家都公認了這裏秦爺是老大嘛,秦爺說什麽就是什麽,刀疤,你未必不是這個意思?”
刀疤男刀一停,“可我怎麽覺得,你不是這個意思呢?嗯?”
一直坐在一旁沒吭聲的鯊魚道,“好了,都別争了,沒看見秦爺還坐在這裏不是?給人看笑話呢?”
他這一句話點醒了還在争執着的馬三和刀疤,兩人互瞪了一眼,也明白了鯊魚的意思,他們是被言染給挑撥了。
兩人微帶了些尴尬和忿色,馬三冷哼一聲,“小美人還真是聰明,這張小嘴利得很,就是不知道實際的功夫是不是也這麽好了。”
他說着這麽淫蕩低俗的話語,言染的神情也未有絲毫變化,仿佛他是在讨論秦野手中的小蘋果好不好吃這個話題了。
馬三的心中疑惑更甚,這個女人怎麽總讓人覺得有些奇怪?
刀疤也開始懷疑,未必他找錯了人,這個女人真是走錯了房間?
可是如果她真走錯了房間,應該大聲呼喊才對,不會這麽平靜。而且看這個樣子,也不是什麽都不懂,應該還是他多心了。畢竟“迷蹤”這樣的場所,找來的小姐應該什麽類型都有才對。
可刀疤卻忘了,當時他一直拽着言染的手,根本不容許言染反駁,簡直就是強逼着她承認。而且因為等待有了怒氣,他手裏的小刀就是個威脅,要是言染還敢說個“不”字,一個不高興就打算劃花她的臉了。
言染直直坐着,間或才瞧身邊的人幾眼,神情裏安靜平淡的很,腦子卻在飛速轉動。
這個秦爺過了這麽久都還沒對她做什麽,應該是不喜歡這種風月的場合吧?但是她也不能完全的确定,萬一只是做個樣子,讓身邊的人對他放松警惕呢?但也有可能待會會發生什麽,如了他們的意才更讓人懈怠,雖然看他的樣子,應該是這幾個人的老大,不需要做這個樣子,可是別人的事,言染哪說的準。
她現在在這裏純粹是拖長時間,言染很清楚,她這麽久沒有回來,厲成珩一定會出來尋她。而這裏和厲成珩的包廂可以說是只相隔一面牆,要是厲成珩一走出來去了洗手間也就錯過了。還得想個法子才是。
也不知道那個林媽叫的人怎麽還不來,這麽磨磨唧唧,是要把她當成替罪羔羊嗎?
……
另一個包廂裏。
幾首歌完畢,蕭燃握了話筒,面帶疑惑地看過來。
而池帥、冷聶、東翌澤幾個也停了戰局,同樣有些不安的看向厲成珩。
厲成珩的面上隐有焦色,他站起了身,“我出去看看。”
幾人都是同樣站了起來,“我們也去看看。”
言染這麽久還沒有回來,不會是……出事了吧?
……
“林媽是怎麽管教你的,難道勸了一杯酒後就坐着不動了?我倒第一次知道‘迷蹤’有個這樣的規矩。”
眼見言染又沒了動作,馬三點燃了根煙,徐徐地抽着,冷眼瞧着言染,對她的表現很不滿意。
“林媽究竟是怎麽回事,怎麽自己也跟玩消失似的?”刀疤站起,“我出去叫她,什麽破玩意啊真是,就給咱們兄弟叫了一個人過來!”
這時鯊魚開口道,“秦爺,您是不是也不太滿意?”
秦野睨了他一眼,“嗯?”
“如果秦爺覺得對這小美人不滿意的話,不如把她讓給我吧。”鯊魚邪邪地笑了笑,“我倒覺得這小美人很合我的胃口,想試試味道。”
他直言不諱的話語逗得馬三和刀疤都笑了,馬三吐了口煙圈道,“行啊你啊,鯊魚,原來真人不露相的是你,哥們幾個還沒發現你這麽急來着,是不是憋壞了?”
他笑得淫穢,刀疤同樣如此,視線往下瞧了眼道,“有需要就早說嘛,別憋壞了自己的寶貝!哥們幾個又不是不通情達理,能不滿足你這點需求嗎?”
“秦爺,你看如何,就把這個小美人讓給鯊魚?”
秦野看向言染,她依然是神色淡淡的樣子,不為所動,仿佛剛才談論的一切都和她沒有關系,哪怕自己已成了白菜被販賣。
究竟是真的不在意,還是心思深沉?
這種情況下,說沒有任何想法當然是假的,只是絕對不能表露出來,至少外表上不能被看出任何端倪。要是你慌了,就會更取樂他人,讓其他人仿佛是在看籠中的猴子戲耍,你叫得越兇,他們越高興,也越有花樣折騰。
言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