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 章 ☆、章

暗夜榮光4

她站起身的時候,我一下子上去從背後抱住她罵道:“你算屁,罵我這麽多,你媽的,你媽的是我什麽人?憑什麽罵我?”就哭起來。

她摳我手說:“你本就diao絲,熱死人,快松開。還哭?真丢人。”

“我就哭,關你什麽事,誰叫你一個人跑過來的。”

“好啦,好啦,以後不罵你了,先送我回去,熱得受不了了。”

送她停在某會所,她叫我進去,泡洗了會,穿着浴衣兩人在休息大廳會合。這應該是她老爸的産業之一,裏面人對她非常客氣。我們躺在休息椅上。她說:“ 好無聊,明天陪我去旅行吧,旅行回來,叫我爸把你安排到k市。”

“就我們兩人嗎,你那些朋友呢?”

“ 廢話有意思嗎?我就圖個新鮮,換一批補一批。”說話間她的電話又來了,她看了一眼說:“你再給我接一下。”

我瞅着還是上次被她标注為“老男人”的那位,按了接聽。

“寶貝,好想你。”他發出磁性魅惑的男中音。

我沒出聲。

“寶貝怎麽不說話呀?再不說話我就難過了哦。”

“X你媽,別騷擾我女朋友!”我吼了聲,聲音很大,驚動了整個大廳。

“媽的,又是你小□□的。”那邊挂了。妮妮則咯咯笑起來說:“這老東西,耍耍他也蠻有趣的。”

“誰呀?”

“當然導師了。”

我沒做聲了。她拿起我的手機,和她的手機換了個卡說:“好玩嗎?”

“你在寫小說或者畫漫畫嗎?”我問。

“你怎麽知道?”她有點詫異。

“洞察。”我說:“你和我一樣喜歡借一些東西來掩飾本性,我一見你,就有一種契合性,不是開玩笑的,屬于藝術通感類的東西。”

“是啊,可惜你太搓了。”她說。“單單是因為墨墨是不會幫你的,何況墨墨并不認你這搓男。我這人……”她止了口。“你搞過很多女的嗎?”

“這個……胡亂的說不清。”

“我搞過很多男的。”她說。“或者反過來?很多男的搞過我。”

這種坦率出自她還稚氣的娃娃臉上,讓我有點打顫,半晌沒說出話來。随後上樓吃了簡餐,陪她打了幾局斯諾克,這個我技術不行,輸得很慘,而後安排了一間包房讓我休息,說明天來找我。晚上又接了幾個打給她的電話,收到一些暧昧的信息,我只作不知。第二天早上她打電話過來叫我再等半天,下午來找我。下午又來電話,說再等一天,明天再說。我就又跑回李敢那裏。而後兩天都無動靜,第三天才接到她電話:“過來,動身。”

再見她,就有點隔世感仿佛她也瘦了一圈,心也莫名顫顫的。

“什麽眼神!是不是以為我扔了你不管了?有點事。”她遞給我一個身份證,上面大頭像與我很像,名字叫林建設。

我接過的時候,手碰了下她的手,迅疾彈開,意識到自己的害怕畏懼了。這感覺我知道的,是可怖的。

陪着她轉了她幾個城市與風景區,回來時八月末了,兩人都黑了一圏。但精神都不錯。

所謂新工作,也就是k市新設一個辦事處,要我從零開始打開新産品在k市的市場。只是租了個兩室兩廳做辦公室。

開始的不适與辛苦還是有的,招了幾個業務員,我自己和他們一起努力跑單。某天,在一家經銷商那裏遇到了梁茵。她像是黑瘦了點,但仍保持着人淡如菊的氣質。

我們約了個地方邊喝邊談。她說司機小劉已回老家了,當時也沒報警,不過他私下裏找了我一陣子。公司今年業績不好,老牛恐怕要被炒了。

我說那你到我這來吧。她說考慮下。

晚間我打電話叫來妮妮,妮妮又拉來方清墨。方清墨看樣子又出挑了點,只是不會打扮拾掇自己。

“你叫我來是想告訴我你又泡了個□□嗎?”妮妮毫不客氣。

梁茵臉紅得厲害說:“別誤會,我先走了。”不論我解釋和勸說,還是走了。

我就氣鼓鼓坐着不說話。

“別忘了墨墨才是你未來老婆!”妮妮手一拍桌子。

“哪有……”方清墨嗫嚅着:“他做什麽與我無關。”

我則緊盯着妮妮,她也緊看着我,兩人對眼了五六分鐘。方清墨看了我一眼又看了妮妮一眼,低下頭也不說話。

我漸漸看到妮妮眼裏的冰寒來,害怕了,只得敗下陣來,移開目光說:“那女的以前照顧我,我想讓她到我的公司幫忙。”

“你的公司?你老幾?”

“那是你的公司好了,你到底想怎樣你說?”我也生氣。

“怎麽樣?不怎麽樣,從我和墨墨的□□鑽過去,就饒了你。”妮妮似笑非笑,她拉起妮妮站起來,叉開了腿。

我也笑了,走到她身前,俯下身子,手慢慢抱住了她的腰。又慢慢立起說:“管不了那麽多,要殺要剮随便。”

這邊方清墨已脫開妮妮的手,擡頭看着我們又垂下頭去。

妮妮眼睛眨了眨說:“看你鬧的,是不是以為世上所有女人都是你甕中之鼈啊。”

“泡上你,我可以少奮鬥二十年啊。”我說。

“那我不讓你泡呢?”

方清墨已悄悄走了出去。

“你應不應?一個字或兩個字。”

“兩個字!”

我渾身松馳下來,松開了她,跑出去追上了方清墨,拉着她的袖子往回拽說:“你瞧不起我不打緊,但要瞧得起這頓飯。妮妮已拒絕我了,你還想怎樣?”拉她回到座位上,妮妮那刻笑靥如花。

這會,我認為是我的愛情失敗了。我以為我愛妮妮愛得深且真,這不似與夏琳小雯的愛情,與她們是虛妄輕狂。我一杯接一杯的喝酒。

“你看現實與小說電視劇一樣狗血,男人借酒來逃避人生責任,遮掩尊嚴,以自賤為榮,這世間,到底沒有讓我稱心的男人。”妮妮的話從遠遠的虛無裏響着。

随後她們都走了,我走到門外就撲倒了,像狗一樣沿街蠕動着。朦胧裏,又似遠遠看到方清墨猶在一個路燈下惶然可憐地看着我。

然而仍糊裏糊塗的回到了住處,趴在床上吐血,意識清醒過來時,才依稀記得是有一個人送我回來的,但是誰呢?絞盡腦汁想了又想,卻也不知。精神又萎靡了好幾日。

日子慢慢地滑行,轉眼又到春節了。妮妮她們業已回家。梁茵再也無聯絡。業績屬于中等。在底下的業務員裏,倒相處了兩個孤朋狗友,下館子足療打牌什麽的,而今也都如鳥獸散。除夕夜裏,一個人躺在辦公樓的宿舍中,晚飯也沒吃。一個電話也沒接到,迷迷糊糊到半夜,終于聽到鈴響,竟然是李敢打來的。

“兄弟,真對不起,這麽晚了才給你打電話。”

“新年快樂!”

“新年快樂!”

“那挂了……”

來年,辦事處增了規模,派了財務過來,開始走入正軌。直到四月,妮妮才電話過來。

“腐爛了沒有,撿肥皂的人?”

“X你媽,X你媽,X你媽。”我氣悶地罵着。

“中午過去。”她挂斷了。

而後她和方清墨過來了,只是還帶了一位金毛外國帥哥。

我作意忽略掉妮妮,握緊方清墨的手說:“恭喜你,建立了偉大的國際友誼。”

“不是我……”方清墨紅着臉說。

“ 謙虛做什麽呢?方大美人。”我繼續調笑。但這邊妮妮與老外已旁若無人地吻在一起了。

我就一直拖着方清墨的手進了酒店,她想掙脫,但我握得很緊。但可悲的是,身子的顫抖也分毫不差地傳遞給她了。我們坐了三四分鐘,妮妮才拉着老外的手進來。她笑靥如花地看着我們說:“恭喜百年好合,有情人成眷侶。”

“你松手!”方清墨站起身來,神色變得尖厲。

我愣了愣,她拿起碟子就狠狠切在我手背上。我不由松手。她拿着碟子重重掼在桌上,遠遠避開了我。

我盯着手上的深深白印充血變紅,心內晃蕩着,也忘了痛感。

妮妮瞥了我一眼笑道:“越是想要自尊越是沒有自尊對不對?”而後用英語與老外叽裏呱啦的,談笑風生着。

我陡地擡起頭,神情冷戾着,同時挂着邪狷的笑容,熟練從容不征求任何人意見點了菜。

“吃過這頓飯,以後就不見你們了。”我說。“人生總得有所棄,而後方能一往無前。”我铿锵地吐辭。

妮妮笑笑不置可否。方清墨低頭玩手機。而後簡易地散場。回去,用了三天三夜的功夫,為公司發展制定了一個詳細規劃,并以身代行嚴苛執行下去。到下半年,市場迅速擴展,業績斐然。十月,梁茵說考慮跳槽過來,但被我拒絕了。我看出了她那刻的尴尬,身子都有抽動。我神情高傲,仿佛快慰。

次年五月,有消息傳來,要晉升我為大區總經理。過幾天,妮妮的爸爸涉黃涉黑涉賭涉人身傷害被查,公司一夜崩盤。我僥幸沒在被查之列,如果被查,也是麻煩,畢竟有案底。我立即原地解散所有辦公人員,拿流動資金象征性發了部分工資。

然後打電話試圖聯系妮妮,但已不能通話了,親自找到方清墨。

“我也不知道的。”她低頭回答。

“你怎麽會不知道?”

“我說不知道就不知道!煩人。”她語氣突地不善起來,轉頭走了。

她已不是過去那個對萬物懼怕的小女孩了嗎?

我想去妮妮老家去尋她,可是終又放下了這念想,事物成空,我又只剩下灰氣。于是又窩在出租屋裏日月不明的睡覺上網。雖然又有堕落的跡象,但仍有心無心的在網上交了一個網友,她的網名叫“一個人的安娜”,真名叫楊蓉,還在讀高一,胡亂網交了一個多月,而後見面,見面的時候正是暑假了。真人沒有燈光和美化下的那種俗氣感,蠻純真靓麗的,紮着馬尾,一臉陽光香草。

“小遠哥,你比視頻中醜哎。”她在房間裏亂翻我的東西。

“那沒辦法了。”我看着她年少的身體。

她拿着我的廉價的吉它彈唱,顯然她比我彈得好。

“你看我的眼神好奇怪。”她說。

這是燥熱的七月的某個下午,她着白色連衣裙,上升裏得較緊繃,她青春的胸口稍稍輕狂着。

轉眼又九月了,一天晚上我意外接到方清墨的電話。

“……你能幫我下嗎?”

“可以的。”

她找了個家教,價錢豐厚,但離校較遠,因為開始要表現自己的責任心,就弄得太晚。

見到她的時候她正在xx高級小區前旁徨着。保安看她的眼神也影影綽綽的。在這人生難處裏,我終于成了她無法選擇的依靠了。我也沒什麽廢話,讓她上了那個破二手電動車。我速度很快,感覺到了她的畏懼,把我的衣服越拽越緊。此時已十一點多了,回校也不可能了,我直接把她帶回自己的住處。自己就穿着拖鞋到附近網吧裏上網去了。

而後我自然地承擔了這義務,漸漸形成每天都自覺去接送她的習慣,也是空虛生活的一種憑記。如果不太晚,會直接送她回學校。

十一月。某天早晨,我從網吧回來的時候,她沒走,今天周末,她幫我洗衣服被罩被單。

我居高臨下看着她,她蔥白的頸脖落到眼裏,那往昔青澀的土氣也慢慢消解了,只是衣着太過素樸,劉海留得太深,讓人忽略了她有很好的底子。

我用手撫了下她因為洗衣甩動有點蓬亂的馬尾,她打了個激靈,一下子彈跳起來,拿着濕漉漉的衣服一甩,水花濺了我一臉。

我抹着臉不高興了:“你有意見啊。”

“啊……別亂碰我,我很敏感的,怕人碰我身體。”她臉紅,但并沒表示過多的歉意。

“你幹嘛去家教?盡早還錢就可以甩掉我嗎?”

她默了半響,忽地大聲說:“你管我,你媽都病了,你也不回家,我都不想和你說。”

我征立了半晌也說不上話來,跑到外面,意識到已閑置了大半年時日,身上的餘錢馬上就要空蕩了。恹恹地買了份早餐回來,她已洗好了,坐在床上,我把早餐丢在她面前桌上。

“你得有個打算。”她說。

“打算什麽呀?瞅你那樣,土裏土氣的,自己都不會打扮自己,還要別人打算,你懂屁!”

“你就得有個打算。”

“就不打算。死就死了,有什麽了不起。”

“你陪我去下理發店,走。”她起身。我跟着她去理發店,拉了下發,做了個發型,去掉了可惡的劉海。又到商場買了件藍羽絨服和牛仔褲。直接換上。

她體形修長,氣質清雅,稍一整饬,整個人都變了天地。而後她在路邊冰冷而憐憫地看着我說:“你現在該打算了吧。”

我想了想:“等你把這個家教做完,不然,我工作了,就不能接送你。”

她沉思了會說:“那一言為定。”

想來此刻,她真的已長大了,并有了左右我人生的力量。我灰氣着,朦着眼睛不說話。不過,她的身子也微微抖顫着,想必這人生力量也是她突然間升華起來的。直接誘由也不過我的卑微輕賤吧。

她回了校,而後接到安娜的電話說:“ 我不想和你交往了,我要用心學習了。”

我本想說:“随你便。”但眼睛不經意瞅到了林志玲的內衣廣告畫,想着那些都在遙遠中越來越遙遠的愛過的人,就回道:“下午你過來,我們最後一次。”

由于心存了不好念想,直接開了個房等這個小愛人。

下午兩點鐘我在賓館前看到了她。

“嗨,安娜!”

但她的臉色很難看,甚至帶着哭相。而後才看見她身後還跟着一對中年男女,男的戴眼鏡,女的也蠻有氣質那種知識分子模樣。以我經驗,大約是教師或公務員身份了。

“老公,要不要報警。”

“先談談。”男人說。

進了賓館,他們坐到床上,安娜進了衛生間。我站着。

“蓉蓉未成年你知道嗎。”女人面無表情發問。

“我知道,我本來打算今天和她告別的,告別了我就離開這裏。”我說着模棱兩可的真實與謊言。

“但你已傷害了她!”女人的聲音突地提高。“不廢話,二十萬賠償金,要麽坐牢!”

我說:“我沒錢!你們叫安娜出來,如果她愛我,我就心甘情願去坐牢,如果不愛,那我與她就沒關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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