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9 章 ☆、章

暗夜榮光19

光陰的腳輕輕移了下,已是七月末,這個城市最熱烈的時候。這個黃昏,我在她公司門前像往常一樣等她下班。

她出來的時候,着天藍色短褲,上身白色肩帶衫,把長腿與胸刻劃得很驚心,瀑布的長發随着腳步擺動着,我意識到,這也是她人生當中盛放得最美的時節了。

她看到我的時候,我正在斜晖中,濕透着身子向她翹首眺望。她朝我揮手向我走過來的時候,卻被一輛黑色小車上下來的一個人截胡了。

“方小姐,還得我親自來接你,你才給我面子嗎?”說話的正是那個土肥圓,他臉上肉抖動着,汗便下來了。

“杜總,真的很對不起,我今天晚上沒空呀,看你熱的,你快上車吧。”方清墨禮貌地拒絕了他。

“什麽意思呀,十萬,請你吃頓飯加站個臺,不行?你說不行嗎?我說你行就行?不行嗎?”他目露兇光。“今天我可是親自來的哦。”

我插到他們中間,冷冷地說:“你就不要費心了。”

“我和方小姐說話,關你什麽事,你再說一句?再說一句?”他像狼一樣盯着我。

方清墨把我拉到一邊,示意我不要說話。她依然保持微笑說:“杜總,不要上火,天這麽熱。你看,我們改天再約好不好,我晚上一般不出門的,請你見諒。”

“就,是,今,晚!我說得很清楚,給我捧個場。你給我面子,我也給你面子。”他用手指着方清墨的臉,皮笑肉不笑的。

“我的員工已說得很清楚了,不想赴你的約,你請回,別在我的公司前張牙舞爪。”突的□□來一個白襯衫的二十七八歲的男子,他很從容的掃下了土肥圓的手指。“保安,都過來”他喊道。便有五六個保安圍上來。

“聽着,不管你是誰,在我公司前鬧事是無法成立的,你想試試嗎?”男子輕描淡寫地向土肥圓施壓,又欺上前去,在他耳邊輕輕說了句。

土肥圓臉色陰晴不定了下說:“今天就賣你一個面,不然從來沒人不給我面子,走了,有機會再聊。”他上了車,一溜煙去了。

方清墨這才向白襯衫施謝,一邊對我說:“這是我們新來的姜總。”

姓姜的向我形式地颔了下首,向方清墨說:“我恰好要和你商量一件事,我們一起吃個飯吧,叫你朋友一起。”

方清墨抓起我的一只手說:“那就一起去吧。”

對這個姓姜的我一無所知,也沒聽方清墨說起,看來又是空降的,那麽姓劉的肯定就是不妙結果了。

随他的車進了酒店,他要了個小包廂。方清墨再次謝他解圍。

姓姜的說:“這種土癟也就嘴皮子上硬,特殊年代滋生的暴發戶,一點人文氣質都沒有,還敢耍橫。放心,我已警告他了,有事你再找我就是。”

方清墨說:“那真是無以為謝了。”

“謝字嘛,你先聽我說。”他面向我說:“王先生,我這次突地過來,接替劉亞洲總經理位置,原因就是劉亞洲想搞個人主義,如果從政治角度講,他想搞獨立王國,我說的意思你懂吧?這在歷朝歷代都是不允許的。”

我感覺這個人相對于他的年紀念,說話非常老成。他繼續往下說:“所以就一起商議了個閃電行動,原地解職劉亞洲,讓我接手,并将與劉亞洲關系暧昧的十數位管理人員一齊剪除。”我意識到他說話的方式有點軍人色彩,懷疑他是紅二代或紅三代來的。

“但一次去掉這麽多人手,公司運行難免受到影響,方清墨,你說影響最大的是哪個部門?”

方清墨沉思了下說:“銷售。”

姓姜的點點頭說:“按理講,劉亞洲待你也不薄,我們應該也會對你進行冷處理……不過,我們經過考察,他曾試圖接近你,玩婚外戀,被你拒絕了。王先生你說是這樣嗎?”我被動點頭說是。方清墨臉色稍有不适,但很快撫平,笑道:“感謝信任。”

“不必感謝,你美好的廣告畫面就代表了公司的形象,與你的個人品質是契合的。我選擇繼續信任你,并根據你的能力,打算将銷售這一塊交給你負責,你有信心接下嗎?”姓姜的微笑看着她。

方清墨站起身來,遞起酒杯說:“我願意接受挑戰。”

姓姜的也站起身舉起酒杯說:“你連考慮都沒考慮,很有魄力,我很喜歡,王先生,一起幹杯。”我注意到他耳旁有一個小疤痕,溫暖目光後暗閃着兇光。

而後他堅持将我們送到巷口,告別時他說:“也做眷侶雙雙隐呀,你們真不錯。”

我們回家時約九點,剛定下來,我們正想商量下,又接到姓劉的電話,他要求單獨與方清墨談談,車子就停在巷口等她。方清墨說:“你等下。”她挂了,然後看着我。“他對我還是有知遇之恩的,去不去?”

我抱着她說:“我和你一起,不然他會□□你。”

“被人□□什麽滋味?還是被我曾經的男神,我真想知道呀?”她眼睛笑成彎彎,人已走到門邊。而後她又轉頭向我勾勾手。

我就走過去,後抱住她,關上門,把她的下衣拉了下去,她罵:“你是豬。”我們胡亂糾纏了一會,她說:“他還在外面等着呢?”

“那你打電話叫他再等等。”我說。

她就拿出電話:“哎……你能再等會嗎……哎……我現在……洗澡呢……十分鐘……哎,再見。”她回頭擰了下我說:“他肯定聽到了,弄得這麽響。”

過了半小時,我們才完事,她稍稍整理了下,拉着我的手滿面紅潮地下了樓。快到巷口的時候,我們又相吻糾纏了會,才走了出去。

姓劉的搖開車窗,頭伸出來說:“他也一起來了,你就這麽不信任我?先上車吧。”

方清墨說:“不是不相信你,這是我和他之間的拟定原則,我絕不單獨外出私見男人的,我一個人走這巷子也害怕,你見諒下,有什麽事就這裏說吧。”

姓劉的已經生氣了,将車啓動,開了一段路,又倒了回來。他走下車說:“你說十分鐘,要我等了近一個小時,我現在不是你領導了,你就瞧不起我了?怕我連累你?”

“古人說人情薄似紙,世态炎涼的,你見過的過河拆橋的事兒也應該很多了,我方清墨倒也不是那種人,依然敬重你。”方清墨落落大方地說。

姓劉的臉色緩了點說:“我是來告訴你兩件事,一,我已經離婚了。二,我暗地裏早已注冊了一個新公司,在w市,想邀請你一起成為創業者,但你的表現讓我失望。本想和你單獨好好談談的,你有什麽打算?”

方清墨默了下說:“恭喜。”

“你如果想過去,可以把他也帶過去,盡管我不太願意,但以你意思為主。”

“我考慮下。”方清墨說。“給我一些時間權衡可以嗎?”

“好吧,等你回話。”姓劉的忽地欺上前來,吻了一下她的臉,又迅速分開,上了車說:“當他面我也敢說我很愛你!再見。”車子啓動,他迅速消失了。

昏暗中我眼睛冒火。方清墨捧着我臉說:“嘿嘿,你怎麽樣?”

“不高興,他吻到你了。”我說。

“沒有!還差3厘米,我又用手擋了下。”方清墨說。“你不信嗎?”

我抱緊她說:“你是我的唯一,你是我的最後,下次他再敢,我就拿刀砍了他。”

回去後,我們商議了下。她說:“如果我管理銷售部,基本工資加業績提成,一個月拿五萬應該可以吧,比廣告部要強很多,再加上兼職所得,好的時候,一個月可以拿七八萬。如果我去姓李的公司,開始肯定辛苦一點,但如果成功了,我就是原始股,風險大,但收益也可能很大,你以為呢?”

我含糊地說:“你以為就你以為。”

“好!我的意思其實也很清楚,一,姓劉的一直是你心頭的炸彈,我不想引爆它。二,我們需要的其實只是一個安穩的古典生活,不需要大富大貴,也不想再經受大起大落。三,我覺得這姓姜的雖然年輕,但是個人物。所以——”她抓住我的頭發,讓我的頭向上揚起對着她:“我決定了,為你,為我,為我們的未來,幹杯。”

在夜深裏我問:“如果不是因為我,你就會随姓劉的去,對嗎?”

她轉過身,抱住我的脖子說:“不要說如果,明天我還要上班呢,乖,睡了。”

第二日依舊如往日一樣送她上班,并無什麽不同,不過今天她穿了最高跟的鞋,上黑下紅的套裙。下班後她衣裙帶風的走到我身邊,勾起我的下巴說:“已定了,下月正式上任,也就是過了這個周末,我正式算都市白領了,恭喜我呗。”而後經過的一些熟識同事也來道賀,她一一輕巧還禮,而後牽着我的手走到站臺邊。等車的時候,她手勾着我的頸脖,身體微微後傾,眼看着車流萋萋說:“多情也似無情,小遠,我們已走得很遠了,可你仔細回看下,我們真實在一起的日子,只有兩個月,如果說天上一日,地下一年,那麽我們的兩個月代表二十年嗎?。”

“笨蛋,60年,一甲子的天地浩浩流過了我們。”我回答。

“哎呀——”她眼睛彎成月牙說:“我都老糊塗了,原來我們已有那麽長的天地歷史紅塵前世,真是讓人心旌搖曳不能自持,你可曾有悔?”

“笨蛋,你都拿繩子牽着了我的年月,如果悔了,你會把我抛到哪個街上,哪個角落,哪個水上,哪個水底?沒有你,我會在地獄深淵嗎?”

我們旁若無人訴說的時候,車子已走過了,我們繼續訴說着一些不痛不癢的人間事,天就慢慢黑了,街燈都亮了,我們這才趕上車回家。我們盡情歡愛着,然後半夜為她新的崗位規劃了下,粗拟了任職演講稿,分析了一些工作細節,而後又歡愛。

下午兩點見了娘男,遭到他劈頭蓋臉的一陣惡罵。“你娘操的呀,我叫你九點過來,現在幾點了?你娘的滾蛋。”

方清墨眨巴着眼睛說:“那我們走了,正好想好好休息兩天,小遠,走了。”

我們往外走的時候,娘男上前一步,撈住了我的一只手說:“她走,你留下。”

方清墨回頭,氣乎乎掰開他的手說:“告訴你,我就是故意遲到的,原則!不許和小遠套近乎!”

娘男笑道:“蠢女人,什麽時候了,還墨守成規。末代之世,娛樂至死,不懂嗎,這世界有多少人想牽你的手,就讓他牽呗,多少人愛你年輕的容顏,讓他愛呗,難道等繁華落盡再拾一地荒涼?省省吧。”他重新撈起我的手,放到唇上吻了下說:“開工。”

方清墨咪眼掃了他一下,拿出紙擦了下他吻過的地方,勾了下我手指,跟他去了。

拍完後,也差不多暮晚了,娘男說要跟我們算一筆帳,帶我們進了個小酒店的包廂,等會,又過來一個男人,屬于很漂亮幹淨的一個小男生,一進來,娘男就和他一個擁抱,并吻了一下,是唇吻,看兩人暧昧的神情,我和方清墨大約也知道怎麽回事了。娘男介紹說這小男生叫餘歡。

“寶貝,如此光怪陸離的世界就該享受人生對吧?”娘男呷了口酒,摟着餘歡,嘴對嘴就喂了過去,和着酒水,兩人旁若無人的舌吻了下。

“有什麽事你就說呗。”方清墨等他們分開,發聲。

“好說。我無償給你拉了這麽多資源,你認為憑的是什麽?”娘男一攤手。

“憑我也沒讓你的客戶失望。”方清墨回答。

娘男又呶呶嘴,再次攤手。“也許我找別的小姑娘比你拍出更好效果呢?何況你又不接受潛規則,讓我的幾個大客戶不高興了。”

“憑我們以前是同事,這是友誼!”方清墨答道。

“拉倒!我給你面子,你又不給我面子。這是多麽現實的世界,你了解我的喜好,但你滿足我了嗎?”娘男冷笑。“再給你一次機會讓你猜!”

“他?”方清墨指着我問。

娘男面向我,手者做□□狀指着我問:“你滿足我了嗎?”

方清墨眉一挑:“你盡唧歪,也煩人,想說就說,我不做兼職也不是大不了的事,但你想打什麽注意,完全不可能。條歸條,路歸路,你幫我的我記着,但過分要求實難從命。”

娘男拍了拍掌說:“當初見你還是個文弱小姑娘,現在果然翅膀硬了,可以将很多人不放眼裏了。”他冷笑着。“我告訴你了這是現實的世界,也是娛樂至上的世界,道德方塊瓦解的世界。你不獻身,你這個萎萎縮縮的男朋友也不獻菊花,哪有這麽好的世界?你沒給世界快樂,世界幹嘛給你快樂?”

“你到底想說什麽呢?”方清墨舉起酒杯,站起身說:“如果你很為難,可以不必再給我資源,不必折辱我,我不接受。”

娘男伸手壓了壓,示意她坐下。“不必這麽激動,我只是給你擺事實。其實也可以告訴你,你的資源是劉亞洲為你要來的,沒想到嗎?而我為什麽要聽劉亞洲的話,你知道嗎?這個世界的精彩狗血你永遠想像不到的,你屬于古人,方小姐。”

方清墨默然了下,澀聲問:“你是說你和劉亞洲之間也有交易?”

“劉亞洲這個人,有柔性,有剛性,是讓女子和男子能同時着迷的完美造物。我很奇怪他為你這種女人動了真情,而你這女人又還能抵抗了。你眼前這位王先生,雖然在我眼裏是不錯的,但在一般人眼裏,可以說是很差勁的吃軟飯的人物,還不是小白臉那種。”娘男侃侃而談。

方清墨冷笑:“我是差點被劉亞洲迷住了,但确實沒想到他和你還有這層關系,難怪你二人都宣傳娛樂至死的道德觀,不過我并不想受你們蠱惑,加入你們。”

娘男手指敲了下桌子說:“你們可以結婚的,我不反對。只是劉亞洲和我還是有點區分,他雖然也贊成享樂主義,但還守着一個儒家之義,做人長情。長情是什麽東西?這世界最不需要的東西,最拖人後腿的東西。他對你好,你對眼前這男人好,而我對劉亞洲也好。而我能做到不反對劉亞洲對你好,他就做不到,他為你離婚,為什麽要離婚呢?結婚本就是娛樂。可憐。”

方清墨說:“我不想聽這些,你今天到底想告訴我什麽呢?就是告訴你與他還有你與劉亞洲男人之間的歡愛?我對這些并沒多大興趣。如果你想告訴的是劉亞洲為我犧牲很多,要求我去回報,也不符合于你的傳統瓦解娛樂至死的觀念。劉亞洲的被解雇,我也沒料想到,但應該與我沒關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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