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6 章 有人又撓我的胸

張仁虎說:“大剛叔,你很相信曉燕。曉燕,你簽字吧。”

我知道,王大剛此時的灑脫,是因為心通了,他心裏通泰了,就不會用不着為點點兒小事斤斤計較,他是一個一通百通的人!

張仁虎很高興,“劉校長,今天我送你到茶山。”

穆繁漪電話來了。要我們馬上過去,她的車到了。

張仁虎照護着王大剛往回走,杜曉燕走在後面,她轉過身對我說:“天助我也,天助我們也!我們都有老爺爺的鑰匙,今後更加方便我們了。”

她給了我一個崔莺莺般的媚眼。

我說:“穩重點。小心駛得萬年船!”

這個時候我目光一掃壩子裏新進的幾部車子:悍馬車大氣厚實,黑色中穩含霸氣;教育局溫大濤來了,他的廣汽菲克雖然也是黑色,但單薄稚氣多了;茶山鄉政府的趙鎮長親自駕車,他白色別克似乎矮人一等,顯得十分平庸;張仁虎張書記也從後院開出了他的坐騎,一部青綠色鈴木托兒。

溫大濤和我握手,趙鎮長和我握手,鄉政府還有一個幹部和杜曉燕直接到了三樓,胖嫂子也上了樓,過了好一陣提了拉杆箱,下了樓。溫大濤要我坐他的Jeep廣汽菲克,穆繁漪要我坐悍馬,張仁虎書記說,他是劉校長的安全第一責任人,坐他的車,他對路道熟悉。

僵持之際,趙鎮長說:我的意見,悍馬開路,奧迪随後,劉校長溫局長坐菲克,他有專職司機,技術過硬,你張書記就不去了,我斷後,杜曉燕坐我車。

張書記說,我必須去,我們村級組織,是國家政權的基礎,你省級、縣級、鄉級都到場,我們麻柳村不能缺席。

趙鎮長心領神會,不再言語,所有人等都上了車。

下了麻柳坡,張仁虎書記竟然超車,跑到悍馬前面,到了鄉政府大門,一個急剎,後面的車只好緩緩停下。

趙鎮長下車了,來到悍馬前,他要穆繁漪下車,了卻基層支部書記心願,現在五點過幾分,吃了晚飯回成都。

猶豫再三,穆繁漪表示同意,大家泊好車,一起随張仁虎到了宴悅樓。

可能是張書記提前要約,菜已經上桌,多是山裏貨,大家也不拘謹,張仁虎書記斟酒,他說,只有上級有規定,中午不許喝酒。現在是晚飯,敞開喝,張書記拿來啤酒杯,斟滿了,從穆繁漪打頭,順序敬酒,別人喝水他喝酒,溫局長要他不喝,道路路況不好,安全為要。張書記說:“喝!怕什麽?他交警又不會跑到麻柳坡來。”

溫大濤局長說:“安全,你自己的安全,你那十八彎,把我吓得大汗淋漓,你回去要開車。”

杜曉燕只是笑。

趙鎮長說:“你賴皮喝吧,栽倒麻柳坡懸崖底下,你那胖婆娘又要嫁人!大不了老子這個分管安全的副鄉長被免職,再大不了,開完蔣老師追悼會又來給你開追悼會。”

張仁虎書記說:“領導,多慮了。說嚴重了,我喝了酒我知道在茶山場找個茶樓打麻将,天亮了就随你們到縣殡儀館參加蔣老師追悼會。”

話完酒幹。

杜曉燕笑得更燦爛,她對我說:“張爸爸今晚喝了酒不會去打麻将,他自有去處。”

我問:“他去做啥?”

她說:“像我們兩個一樣,做大人們的本能工作!”

輪到我喝酒,張書記拍了拍巴掌,“各位領導,大家聽我說一句。只說一句,今天我要跟劉校長敞懷喝大杯,真正喝酒,不是水,一口幹。從2013年下半年開始,我們麻柳村,茶山鄉,平縣,各級領導做了王大剛上百次工作,嘴巴說起了泡,腳板跑得生了繭,花去工作經費不計其數,這些,我們每一次做工作都有記錄,王大剛就是牛脾氣,不肯搬遷下山。”

“我尊敬的劉校長同志,來到我麻柳村,不到一個月,沒花村裏半文錢,就把釘子戶王大剛動員下山,今天下午四點,王大剛已經簽字畫押,同意搬遷下山了,我高興的手腳不知道長在哪裏了!我要喝酒,我要敬酒!我要敬劉校長同志一大杯,你們說好不好?”

大家知道這是此餐的主要目的,都大聲附和。

趙鎮長站起來:“這麽回事啊?那,我也不悲傷了,我也要化悲痛為力量,馬上下班了,來個一醉方休!”

杜曉燕大笑:“這裏面有我的功勞!”

張仁虎說:“有你媽啥子功勞?這麽多年你不把工作做通?你好好敬酒!”

我不知喝了幾大杯,一覺醒來,我一看,我睡在綜合辦的接待室,也就是接待過我的接待室裏。

椅子上,坐着茶山鄉綜合辦主任杜曉燕,也是我的義女杜曉燕,也是那個從此人前人後叫我“劉叔叔”的杜曉燕,更是應該把我喊“幹爹”的少婦杜曉燕!

她說:“你醒了?幹爹。”

我還沒有思考:“我醉了?他們走了嗎?”

“走了!你的女同學,你的初戀,你的女神,走了。溫局長也走了。”

“幾點了?”

她看了看手機:“九點十五分。你攆不上穆阿姨了,他們早到了成都。”

她說:“明天鄉所有黨政領導,各職能部門全班人馬,都要到縣上參加追悼會。趙鎮長醉了,你是跌跌撞撞走到這裏的,趙鎮長比你醉的慘,幾個人擡回寝室的。張爸爸也醉了,到‘老茶樹’他幺妹哪裏睡了。”

“你去看看趙鎮長。”

“看了,我把他嘔吐物打掃了,給他提了壺開水,我剛下來。”

“你很懂事。”我說。

“幹爹表揚我了!”她坐到了床上。

“回你寝室睡覺。”

“我也喝了酒,我想坐坐,我想說說話,我想把今天下午,‘老爺爺簽字,同意搬遷下山’的喜悅之情發洩出來來!”說完坐到床上,雙手伸進被窩。

我坐了起來,本能的護着下半身。“糟糕!所有的下裝不翼而飛!”

沒有臃腫羽絨服的杜曉燕,像泥鳅一樣,鑽進了被窩,她知道我的弱弱之處,她雙手手指肚,輕輕的在我胸口摩挲輕撓,臉,早已貼在我的胸上。

正是倒春寒之時,我的胸前,卻又是激蕩人心的熱浪洶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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