逼問出嚴文信所在的地點,喬希随便套上雙帆布鞋,就穿着家居短褲套裝跑了出去。
還好她夠硬派,否則還問不出他現在何方呢,推脫說工作時間不方便見面,那她就方便被他任意差遣當盾牌了嗎?!
不過嚴文信的職業還真是吓了她一跳。
這纨绔子弟居然是港城警署的警員,憑嚴文信的長相,明明應該是被請到警署喝茶的那一方吧。
花了大半個鐘頭來到總警署,喬希剛跳下公交車,就看到了馬路對面警署大門口的圓柱旁,斜倚着個人高馬大的惡模樣青年。
臉蛋兇惡就算了,穿着也不成體統,白襯衣解開三顆紐扣,袖子挽到手肘,還不三不四地穿了條磨破牛仔褲以及一雙褪了色的帆布鞋。
哪裏有一點影視劇裏穿制服的警長們挺拔帥氣的樣子。
“……喂,你真的不會被誤會成社團頭目嗎?”
嚴文信吐掉嘴裏的口香糖,兇狠道,“我有警員證的好不好!”
喬希立刻用沒有波動的嗓音說,“啊啊,警員居然随地吐口香糖呢。罰款。”
“還不是你惹的!”
在警署門前和嚴文信這種人聊天實在太奪人眼球,兩人來到接待大廳的茶水間裏,一接觸到清新的冷氣,喬希就利落地鎖上茶水間大門,踮起腳尖揪住了嚴文信的襯衣領口,“喂,你電話裏說的是什麽意思?”
喬希眼眸微眯,滿腦子都是“再裝會情侶吧”這句話的回音,根本沒注意到這姿勢太過親密。
她穿的是家居套裝,上衣是拉鏈式的運動衫,裏面只有一件白色背心,居高臨下的看上去,隐約還是能看到點不該看的東西,加上她不太接觸陽光,整個人白的近乎晃眼。
嚴文信耳根泛紅地推開她,語氣也有些緊張,“你、你這女人怎麽回事,動不動就扯上來!不覺得太近了嗎?”
喬希笑了一聲,“你覺得近嗎?裝女朋友就不近了?”
她可是答應了喬準不再私自和嚴文信見面,現在已經是在違規了,但勝在她知他知兄長不知,可萬一要裝情侶,她的一櫥子手辦還不要被氣急敗壞的兄長丢到海裏去?!
在這種大問題上喬希從來不妥協,指着嚴文信的鼻子宣布,“你想都不要想!”
嚴文信瞪大眼睛,氣結道,“喂,還不是你那天惹的禍!好死不死出現在會所大堂,事後還偏要我去送宛書,我在車裏太緊張,一不小心就順水推舟地說了!”
“哈?你是白癡嗎?”
“我不是!只是宛書她那樣笑,還問我和你的關系,我……我腦袋一熱,就随口……”
你這笨少爺跟着你的胡言亂語跳海去吧!
一個笑就讓你慌了手腳,你這七尺男兒身是擺設嗎?
喬希真想臭罵嚴文信一頓,可轉念一想,自己在面對喬準的時候,也總是被對方的一個笑俘虜了所有反駁。
……她該罵醒她自己!
“禍從口出,禍從口出你知道嗎嚴文信?”喬希痛心疾首地說,“一開始還以為你是個壞男人,詩愛情為糞土,眼高于頂,嚣張狂妄,沒想到……”沒想到居然外強中幹!
嚴文信也很是煩躁,他蹲坐在茶水間陰濕的角落裏,兩只手把頭發揉得亂七八糟,“所以我只能請你幫忙!喂,算我欠你的,你想要什麽,我買給你。”
“你以為什麽東西都能用錢買來嗎?我是無價的!”
“當我名義上的女朋友你也是賺到了!而且也不用很久,只要今天中午和宛書吃一頓飯,裝個樣子給她看就OK。”
“憑什麽要和她吃飯啊,我看見她的臉會反胃你不知道嗎?”
“看見你的臉才會反胃呢!”
吵了半天,兩人終于安靜下來,喬希滿臉苦悶地站在門邊,與同樣苦惱的嚴文信面面相觑,恍惚間她仿佛看到了自己。
喬希垂下眼睫,許久,心軟地嘆了一口氣,“敗給你了。”
“……”嚴文信雙眼放光。
“先說好,不許透露給別人,萬一被我哥知道,我就死定了!”
嚴文信嘩啦一下站起身來,“哈,你居然會怕你哥?”
換成你被壓在兄長五指山下數年,你也會害怕。
喬希沒好氣地瞪了他一眼,悶聲道,“就今天中午一次?”
“嗯嗯。”嚴文信忙不疊點頭。
“午飯是你請客。”
“那當然。”
“你欠我一次人情!”
問題解決,嚴文信又擺出招牌的玩世不恭的微笑,潇灑地對喬希說,“沒問題,你今天幫我一次,下次就算是刀山火海,我也會幫你。”
喬希挑眉看了嚴文信幾秒,從口袋裏掏出手機,找出錄音功能,“喂,你再說一次。”
“……有必要嗎?!”
“不是說了嗎,男人的話能信,母豬都能上樹。喂,你說不說?不說我就回家了。”喬希有恃無恐地威脅。
“算你狠!”
嚴文信咬牙切齒地重新錄了一次,把手機拍到桌上。
喬希心情愉悅地想,她這招現學現用,還多虧了兄長啊。
她居然在壓榨中還能學到知識,該哭還是該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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嚴文信和餘宛書約的是中午,定的是寫字樓廣場上的一家日式餐廳,喬希為此很是郁悶,“我哥也在那裏上班,萬一不小心遇見怎麽辦?”
“哪裏會那麽巧?宛書工作忙,那裏近,對她來說很方便。”
喬希立刻嗤笑,“你還可以再體貼一點。”
“你管我。”嚴文信對她暧昧的取笑很是惱火,不耐地催促道,“趕緊的,你去找地方坐坐,我先去上班,到時候來接你過去。”
“什麽意思?讓我一直在這裏等你傳喚嗎?”
“送佛送到西沒聽過?”
“我現在就踹你去西天。”
“……”
又吵鬧了一陣,喬希瞪着嚴文信踏入警署,而後無可奈何地給喬準撥了電話,告訴他中午沒辦法去送午餐了。
“為什麽?”聽到兄長陡然凜冽下來的問話,喬希差點咬到舌頭,幾乎是下意識地撒謊說,“唔,我、我要去雜志社。”
“前幾天不是才去過嗎?”
“上次是讨論劇情,這次要讨論彩圖,不一樣的。”
喬準狐疑地沉吟片刻,“真的嗎?”
喬希顧不上對方看不到她的動作,忙不疊點頭,“真的真的。”
喬準沒說話。
聽筒中的寂靜讓喬希大氣都不敢出,生怕喬準識破她的謊言。
仿佛等了一世紀那麽長,喬準才開口說,“那正好,有人邀我中午一起吃。”
喬希松了口氣,“哈,那哥你多吃點,但也不能多吃,要記得葷素搭配,才能……”
喬準沒等她說完,就冷酷地挂斷電話。
臨了似乎有從鼻腔蹦出聲冷笑。
喬希頭皮發麻地舉着電話,耳邊一聲聲回蕩着喬準那似有若無的冷笑,掌心汗涔涔。
她是不是聽錯了?還是兄長他,已經知道了什麽?
不、不會吧……她這可是突然行動,兄長沒理由知道啊。
但是不能小看喬準的第六感,搞不好……
喬希戰戰兢兢地蹲在路邊的香樟樹下,愁得都快拔光頭發了。
都怪嚴文信,偏要她幫忙!而且她還慌不擇言地撒了謊,早知道就該坦白從寬才對。兄長雖然小心眼,但關鍵時刻還是通情達理的。
但她偏偏挑了條險路。
要是喬準真的知道了她在騙他,全身206塊骨頭也不夠他拆的。
在自己吓自己的驚恐中,喬希等來了嚴文信。
對方開着與警員身份不符的越野車,坐在駕駛席上不屑地掃了她幾眼,“你蹲在地上幹嘛?要飯?”
喬希沖上去揍了他一拳,目露兇光,“要是被我哥知道,我死也會拉上你做墊背!”
“嘶——”嚴文信揉着抽痛的嘴角,“亂想什麽?你不說我不說,你哥怎麽會知道?再說了,喬準那細皮嫩肉的,能把你這野蠻人怎麽樣?”
又是一個被兄長的外表欺騙了的傻孩子。
喬希憐憫地看着嚴文信。
車程不遠,嚴文信開了不過二十分鐘就到了約定好的日式餐廳。
停好車,和嚴文信一前一後地踏入餐廳,喬希才剛剛撩開門簾,就見嚴文信興高采烈地和人揮手。
有必要嗎……
喬希百無聊賴地順着看去,抱怨的話還含在嘴裏,就被雷劈到一樣眼球爆凸。
閉眼,睜眼,再揉揉眼,卡座上的一男一女還是像剛才一樣面帶微笑。
“……喬準怎麽也在這?”嚴文信煩躁地啧了聲。
喬希狠狠揪住嚴文信腰側的肉,“混蛋,你和我一起去死吧!”
還有功夫可憐這小子呢,她還是可憐可憐接下來會被折騰的自己吧。
作者有話要說:妹紙又找死了o(*≧▽≦)ツ 表示寫男二和妹紙的戲份咱還能哈皮o(* ̄▽ ̄*)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