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準受傷的手掌、手肘,當然是昨晚追車時,由于醉酒的緣故,不慎絆倒擦傷的。不止手臂有傷到,膝蓋和小腿也有擦傷,看起來青紫斑斓,經過一個晚上的醞釀不僅沒有消解掉,反而愈演愈烈。
昨晚喬準喝醉,只是胡亂洗了澡,套上家居短袖短褲就上床睡覺,根本沒顧上傷口。
在喬準冷若冰霜的目光中,喬希愈發誠惶誠恐,她愁容滿面地找來酒精、紗布、醫用膠帶,坐在地板上認真地幫喬準處理傷口,只要喬準稍微皺起一點眉頭,她就連忙大口吹氣,“不疼吧?等結疤就好了,這種程度應該不會留下疤痕。”
喬準眉峰單挑,“這種程度?”
……又、又說錯話了。
“昨晚你真是好本事,居然敢駕車逃逸。喬希,你歲數上去,膽子也跟着大了嘛。”
“哈、哈哈,承蒙誇獎。”
喬準扯住喬希的臉頰左右拉扯,“誇獎?喬希,你的臉皮有多厚?要不要用刀切開來試一試……”
“不要啊哥!”
看來昨晚她大逆不道令兄長不僅氣結還受傷這件事,足夠兄長欺負她好一陣了。
“我也是在氣頭上嘛,誰、誰讓哥哥你一直誇餘宛書……”喬希小聲地據理力争,“哈、哈哈,不過現在我知道錯了。”
在她讨好的神色下,喬準眯了眯眼,意味深長道,“哦?你只是在生氣我誇獎餘宛書嗎?”
喬希用力點頭。
喬準只用了一根食指就擡起喬希的下巴,左右端詳,确定她沒有撒謊後,便揶揄道,“你難道不是因為我打破了你對嚴文信的幻想?”
“嚴文信?”喬希驚訝道,“怎、怎麽可能,我才沒有呢!昨天真的是巧合啊,哥你不也知道我們是裝的嗎?不要小看我好不好,誰看得上那個腦袋有問題的小少爺啊。”
生怕喬準還有懷疑,喬希甚至說,“你要是不信的話,我可以發誓!”
“哦?”喬準感興趣地挑挑眉,“發什麽誓?”
“……”還真要她發誓啊。
苦于喬準較真,喬希只好豎起三根手指頭,恹恹地說,“我絕對不會喜歡上嚴文信,否則的話……就、就扔掉所有手辦!”
這可是她的誠意之言,天知道她有多寶貝那一櫥子制作精良的正版手辦。
那些可比她的銀行卡還值錢。
喬希苦巴巴地看向喬準。
沉吟片刻,喬準心情愉悅地拍拍她的腦袋,“去把這句話寫下來,再按個手印。”
“……”
“萬一你到時候抵賴,我還能有證據。”
喬希眼淚汪汪。
她的信用度就那麽低嗎?還是說在兄長眼裏,她很容易就會被嚴文信那混蛋色.誘過去?
喬希垂頭喪氣地準備去拿白紙,卻見兄長翹腿坐在床沿,又好整以暇地對她勾了勾手指頭。
喬希忙彎腰,十足的老媽子等候差遣的樣子,“還有什麽事嗎……”
喬準唇角微揚,在她還沒來得及反應的時候,忽然仰頭吻了她的額頭一下。
喬希只覺得耳邊的聲音盡數退去,剩下的只有自己心髒亂跳的巨響。
“這才算幹淨。”兄長單手撐着額角,滿意地說,眼裏閃爍的神彩令人目眩。
“……”
“我這是勉為其難,在為你消毒。”
說完,喬準站起身,一點都不覺得自己的行為有什麽不妥,伸着懶腰向房間外走去。
而喬希維持着半彎着腰的姿态,額角被喬準親吻過的地方,還在源源不斷地炙熱着。
大腦嗡嗡作響,臉頰和耳根不受控制地發紅發燙。
“對了,昨晚吹了風,我似乎有點發熱。”走了兩步,喬準又說。
喬希調整情緒,慢了半拍轉過身,卻見兄長已經來到她身邊,伸手按住她的腦袋,将額頭貼在她的額頭上,“你覺得我有發熱嗎?”
被那張剛睡醒的,還帶着惺忪懶散的臉蛋緊緊貼着,喬希心跳還沒恢複正常,就又爆表了。
靠、靠這麽近,是她發熱了好嘛!
喬希慌張推開喬準,接連後退幾步,直到撞上了矮櫃才無措地停了下來。
“你怎麽了?”喬準無辜地問。
眼看他又要走近,喬希臉頰爆紅,奪門而出。
“我去熬粥!”
見她慌慌張張的,喬準便心情不錯地勾起唇角,斜靠在門框,慢悠悠道,“我想吃皮蛋瘦肉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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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末兩天,喬希都被壓在喬準的五指山下不得翻身。
喬準說喉嚨有點痛,她立刻就買來梨子照着偏方炖雪梨汁喝。
喬準說果然體溫還是偏高,她便設置好鬧鐘,按時按點地讓喬準起來吃藥片。
喬準說晚上想吃龍須面,她又穿上鞋子,準備要臨近的超市去采購一番。最後兄妹二人一起出動,看上什麽,喬準就往推車裏扔,回來時大包小包差點拎不動。
喬希被重物壓得都駝背了,氣喘籲籲地走在回程路上,“那個……哥,你、你能幫我拎一個袋子嗎?”
兩手空空,惬意悠然走在前方的喬準微笑着回頭,“我可是病患啊。”
“……”
“你忍心我拎東西嗎?好妹妹。”
“……”
“而且啊,我之所以會感冒,都是因為你把我甩下車的緣故吧。”
好了好了不要再說了!是她的錯,什麽都是她的錯!
人高馬大的成年男人居然晚風一吹就流鼻水,那身肌肉都是塑料打出來的嗎?!還氣定神閑地回敬來往路人對他不屑的目光,她家這個哥哥真是成精了。
嗚嗚嗚,可憐她癟了錢包,又被剝削勞動力。
喬希是打落牙齒和血吞,好吃好喝地孝敬完兄長之後,又在周末下午被踢到車庫洗車去。
“為什麽……”
“因為你開着它四處亂逛。”
“我沒有亂逛啊。”
“那這泥水是哪來的?還有這邊的污漬。啧啧,車屁股上居然有了刮痕,喬希,你賠得起嗎?”
“這分明是原來就有的,不要誣賴我!”
被兄長壓榨了兩天,喬希真是連擡手指的力氣都沒有了。可悲的是就算被喬準這樣對待,她晚上做夢還是會夢見喬準微微彎腰,親吻她額頭的場景。
那天陽光燦爛,整幅畫卷便染上了溫馨的淡黃色,回憶起來,心都會化掉。
喬希知道自己逃不掉了。
過去她也不是沒想過“如果哥哥不是哥哥就好了”這種事,但僅僅是因為兄長壞脾氣發作起來的時候,實在讓她無法忍受。
那時候喬準還把她當成父親背叛玲姨的産物,光是和她呼吸同樣的空氣就能讓他大做文章。
可是喬準真的比她接觸到的任何異性都優秀,眉目俊朗,衣着幹淨,永遠不會有汗臭味,簡直是好男人的範本。況且她知道是自己對不起喬準,對他的惡形惡狀,也就不那麽介意了。
這幾年父子關系改善,喬準也開始對她偶爾溫柔,她最受不住那點好了。喬準對她僅僅是一個微笑,她都恨不得掏心掏肺地回報他。
連帶母親的過錯一起彌補給喬準。
但現在,喬準不再是她需要贖罪的對象,甚至不再是他的兄長,可她習慣了對他好。
就像他習慣戲弄她一樣。
隔天早上,喬希掙紮着起床幫喬準做了早餐,而後迎着晨光目送喬準開車離去。
喬希站在原地,有了一瞬間的怔忡。
她突然想到了嚴文信。
難怪她會覺得和他惺惺相惜,原來他們都是同一種人。
他們都是無望地喜歡着,明知道對方不會有回應,還是自讨沒趣地去示好,在等待。
她覺得喬準還對餘宛書留有一絲愛慕,否則不會對她有那麽高的評價。
那她呢?永遠就只能當個任他欺負的蠢妹妹。
估計就算告訴兄長他的身世真相,她也別想丢掉這個頭銜。
喬希長長嘆了口氣,無精打采地回了屋內,剛把自己抛進床中,就聽到手機響了起來。
“喂?”喬希軟綿綿地接聽。
對方愣了愣,粗聲粗氣地說,“那什麽,我是嚴文信。”
“嚴文信?”喬希皺了皺眉,這人好好地給她打什麽電話?随後又驚覺,“不對,你怎麽知道我的號碼?”
嚴文信尴尬地咳了聲,煩躁道,“大嫂告訴我的!煩死了問那麽多幹嘛?我打電話來就是告訴你一聲,那個……咳,我、我……我們再裝會情侶吧。”
……這根本不是告訴一聲就能随風而去的事吧!
作者有話要說:滾過來更新,順便拖男二粗來刷劇情o(* ̄▽ ̄*)ゞ 然後……妹紙們給咱留個言!!!給咱點鼓勵啊滿地打滾T皿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