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久別重逢的吻
魈帶着嘉石離開了這處充滿邪氣的洞天,洞天外,刻晴見他們平安無事,也是松了一口氣。
“降魔大聖,嘉石身上有傷,把他交給我吧,我帶他去璃月港找白術。”
刻晴的建議合情合理。
魈卻想也沒想便拒絕道:“不行。”
說完之後,他自己微微一驚,方才的拒絕脫口而出,完全沒有經過自己的意識。
連嘉石都愣住了,但是他原本就打算粘着魈,一定要搞清楚他們的關系,此時也微笑拒絕道:“刻晴小姐,準我一日休假吧。對于歸離原的情況,我們已經大致了解,地質報告我也寫得差不多了,等我收收尾,明日再交給你。”
刻晴頗有些驚訝:“你還寫了報告?給我看看。”
嘉石含蓄地說:“還沒有寫尾言。”
刻晴毫不介意:“關鍵是正文,那些華麗修飾的部分,不要也罷。”
嘉石說道:“好吧,我的東西,放在望舒客棧呢。”
刻晴:“我和你一起去拿。”
魈也慢慢恢複了冷靜。既然嘉石和刻晴已經商量妥當,那他也該離開了。
嘉石的臉沐浴在陽光下,顯得溫柔又俊朗,魈眼神迷蒙一瞬,又默默移開眼,什麽也沒說,消失在原地。
等嘉石回過頭來,已經找不到那個綠色的身影。
“哎。”嘉石嘆氣。
“怎麽了?”刻晴問道。
“他走了。”嘉石神情有些沮喪。
刻晴倒是很粗神經:“這有什麽?仙人本就是來去如風。”說罷,還奇怪地看了嘉石一眼。
嘉石無奈,心中惆悵與誰說,只能應到:“好吧。”
兩人一同回到望舒客棧,沒想到在這裏遇見了熒和派蒙。
熒完成了一個棘手的委托,不過也獲得了豐厚的回報,派蒙吵着要吃言笑做的杏仁豆腐,遇見他們後,財大氣粗的旅行者竟然大手一揮,請客吃飯。
刻晴對美食興趣不大,匆匆吃完,拿着嘉石的報告到一邊細看去了,只留下餐桌上三人把酒言歡。
派蒙很神氣:“怎麽樣!不錯吧!”
嘉石嘆服:“果然是一絕!又甜又嫩!”
熒突然想到:“說起來,魈也很喜歡這裏的杏仁豆腐。”
嘉石悄悄豎起了耳朵,派蒙接住說道:“是哦!嘉石,你不知道,當時我們為了見魈一面,還專門做了這道菜端上頂樓呢!”
嘉石在心中悄悄記下:做好杏仁豆腐,端上望舒客棧頂樓,可以召喚仙人一枚!
熒也罕見地補充道:“當時,岩王帝君遇刺,我們被懷疑是兇手,被千岩軍追殺。現在想來,真是一段有趣的回憶。”
提起岩王爺,嘉石心中一痛,但是也漸漸接受了這個事情,此時也追問道:“所以,岩王爺的死因究竟是什麽?”
派蒙大大咧咧:“他當然是——”
“萬物有生必有死。岩王爺當然是壽終正寝。”一個沉靜的聲音打斷了派蒙。
咦?三人往聲音來源處一瞧。
“鐘離先生!”嘉石很驚喜。
“三位,又見面了。”凡人鐘離禮貌地說。
熒有些意外:“沒想到在這裏能見到鐘離先生。”
派蒙也單純地吐槽:“是啊是啊,你不在璃月港聽戲遛鳥,跑到望舒客棧來幹什麽?”
鐘離不動如山:“行路千裏,風光不同,我自然是為了欣賞美景而來。”
嘉石樂呵呵:“原來如此,鐘離先生真是一個雅致的人。”
鐘離:“謬贊了。”
四人寒暄時,刻晴看完了嘉石的地質報告,按捺不住心中的激動,把嘉石拉到了一邊詢問細節。
飯桌上,鐘離、熒、派蒙說話時沒有了顧忌。
派蒙好奇:“我聽說,嘉石是千年以前的人,你們是不是認識呀?你為什麽不把你的真實身份告訴他?”
鐘離承認:“不錯,我的确認識千年前的他。可是派蒙,千年後的我,只是一個凡人罷了,哪有什麽真實身份。”
熒問道:“鐘離,嘉石的神之眼,你知道是怎麽回事嗎?”
鐘離向來不說謊話:“我知道。可是我不能說。”
熒追問:“為什麽?”
鐘離回答:“受人之托。”
既然他不願意講,那世界上沒有人能逼他開口。
熒也只能無奈嘆氣,提起了另一個話題:“你今日為什麽突然來到了望舒客棧?是來看望魈嗎?”
鐘離的眼神銳利起來:“不錯。”
熒聞言,神情也變得凝重:“因為業障?”
鐘離回答:“為了消除業障,我曾查閱無數典籍,尋到藥方‘連理鎮心散’。此藥雖然有效,可是配置不易,我前段時間給了魈一副,他服用後,業障本該有些消弭。可是歸離原的魔物卻越來越多……今日見他,業障氣息更為濃厚。”
派蒙聞言,大為擔心:“啊?藥失效了嗎?那、那魈豈不是……”
鐘離搖搖頭:“我方才見了他,神智還算清晰。”
頓時,美味的杏仁豆腐沒有滋味,派蒙都放下了筷子。
魈為璃月付出太多,難道終究是那樣一個結果嗎?
另一邊,嘉石倒是樂呵呵的。
刻晴提了不少問題,他都對答如流。
或許是和失去的記憶有關,他在和刻晴探索歸離集時,腦中就一直浮現着一個工程的圖案,極為細致。不僅如此,與之而來的還有人類的歡聲笑語,以及一種淡淡的思念之情。
許久後,刻晴也嘆服:“我回去得好好謝謝甘雨,她真是為我引薦了一個極為靠譜的人才。”
嘉石暗中一笑,應該謝謝樓上那一位才對!
刻晴想了想,說道:“嘉石,這個工程圖是可行的,給了我很大的驚喜。我回去後,會将這份圖紙帶上七星的會議,然後讨論執行。現在麽……我準備給你一筆獎金。”
嘉石心中一動,悄悄盤算起了自己的金庫,竊喜:“有多少?”
刻晴比了一個數字。
嘉石深吸一口氣,這筆獎金足以讓他少工作好幾年!
派蒙、熒和鐘離離開了飯桌,正巧路過此地。
派蒙聽見了嘉石要獲得一筆巨資,很是為他高興:“恭喜呀嘉石!離你的目标又近了一步!”
刻晴好奇問道:“嘉石的人生目标?那是什麽?”
派蒙說道:“‘娶一位美人作妻子,再生幾個小孩子’,是這樣吧嘉石?”
嘉石大大方方承認:“不錯,我們這些凡夫俗子,一生所求不久是這些嗎?”
現在的他,已經走上了升職加薪之路,就差迎娶白富美了!
妻子……他的腦海中快速劃過了一張冷淡的臉,卻又不敢細想。對方不僅是仙人,還是個男人,自己怎麽敢肖想他?
……只不過,他們過去到底是什麽關系呀!
嘉石對這件事耿耿于懷,今夜,他非要搞清楚不可。
夜半時分,嘉石偷偷摸摸做了兩盤杏仁豆腐。他白天借故待在廚房,就是為了偷看言笑做飯,自己仿制了兩盤。
他吃了一盤,覺得味道不錯,對自己的手藝充滿了信心,喜滋滋端着另一盤上了樓。
望舒客棧的樓頂,能見到渺遠的星空,此時月光如水,傾瀉到梧桐樹的枝桠上。樹影婆娑,月光也是時隐時現,顯現出一種別樣的浪漫。
嘉石小聲的呼喊到:“……魈,你在嗎?”
無人應達。
嘉石锲而不舍:“魈,你在嗎?你在嗎?”
魈看着站在梧桐樹上,看着下面的嘉石左顧右盼,一聲聲呼喊讓他心煩意亂。
他最終還是現身了:“何事?”
……果然,派蒙真可靠!
嘉石獻寶一樣将杏仁豆腐奉上,說道:“我為你做了杏仁豆腐!”
魈的心很煩亂,不僅因為業障,更因為嘉石。他的外表還是一片冷淡,可是眼睛已經開始渾濁,過去與現在不停交織重疊。
……方才,派蒙說道:“‘娶一位美人作妻子,在生幾個小孩子’,是這樣吧嘉石?”
……方才,嘉石大大方方承認:“不錯,我們這些凡夫俗子,一生所求不久是這些嗎?”
……千年前,嘉石親口對他說:“正是因為你,我才找回了自己,我喜歡你,你明白嗎?”
……千年前,嘉石那麽鄭重地承諾:“我不會和別人結婚。”
……騙子。
嘉石見他久久不接,只是自顧自站在一邊,心中也有些忐忑。
畢竟一切猜測都是依據秘境中邪魔所言,根本不靠譜。而對方也沒有回應過他。又想起第一次見面被打得鼻青臉腫,說不定壓根不是他所想的那般。
嘉石定了定心,準備快刀斬亂麻,一定要問個明白。
他直言道:“魈仙人,我和你是不是認識?”
魈低着頭,臉龐被梧桐樹的陰影覆蓋,神情不明。
嘉石沒有得到回複,鼓起勇氣,大膽問道:“我以前的心願,是不是和你有關?”
魈擡起頭,默默看着他,眼神晦暗。
嘉石被他看得坐立不安,心髒在寂靜的月光下“咚咚咚”狂跳不已。
他輕輕問道:“魈仙人,我的心願,你能不能——”告訴我到底是什麽?
魈冷冷地打斷了他:“不可能!”
嘉石懵了,怎麽都不聽我說完?
他只聽魈強硬地說道:“不可能還給你!”
那是我僅有的東西了。
不可能把那片殘魂還給你。
不可能把你完整地送給別人。
不能忍受,不能再忍受了。
業障一瞬間模糊了魈的理智,嘉石只覺得眼前一花,整個人就被按在了那株巨大的梧桐樹上!
他此刻才後知後覺,魈仙人的神智好像不太清醒啊!
他嘗試掙紮,魈的手臂紋絲不動,他被牢牢禁锢在他的懷中。
嘉石咽了咽口水。
魈看着他滾動的喉結,用一只手擒住嘉石的雙手,而另一只手解開嘉石的衣帶,扒開他的衣襟,将那一塊傷疤暴露在月光下,輕輕地撫摸。
嘉石在他手下狠狠地顫抖,忍住喉嚨裏戰栗的聲音,又開始掙紮,結果又被無情地鎮壓。
……他一只手我也掙脫不了?嘉石悲憤。
……難道我就這樣任人輕薄?
……讓魈輕薄也不是不可以,但是他得負責!
嘉石的大腦過載,什麽亂八七糟的念頭都在往外飛。
魈的神智沒有因為他的溫順而變得清醒,反而是越來越模糊。
他記得很清楚,嘉石曾經對他說過:“這顆心屬于你。”
他的心受了傷。
嘉石微微喘氣,念他的名字:“魈……”能不能不摸了?有點無法忍耐了。
覺得無法忍耐的,不僅是嘉石。
魈撫上他的臉,嘉石眼睛水潤,有些迷茫地看着他。
下一秒,他的嘴唇上感覺到了柔軟。
嘉石的大腦轟然炸開。
他茫茫然張開了嘴,而魈毫不猶豫,他沒有給嘉石留一絲退路。
這是一個久別重逢的吻,夾雜着杏仁豆腐的味道。
嘉石不敢呼吸,因為魈的氣息就在他的臉上,他想閃躲,身後是梧桐樹,身前是那個人,激烈也好,溫柔也罷,無力反抗,只能承受。
他的思緒漸漸變為空白,他的感官只能感受到魈的動作。
“唔……”
愛與欲望在身體與心靈上都得到了對方的撫|慰,于嘉石是這樣,于魈亦然。
月光下,樹影斑駁,安靜的夜晚,兩人的命運再一次糾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