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嘉石失蹤
次日,嘉石失蹤了。
刻晴一大早就來找這位不可多得的技術人才,誰料到尋了半天也沒找到他的蹤跡。
她還要回去參加七星的會議,不能久留,無奈之下只能委托熒和派蒙尋找嘉石。
旅行者上下一通尋找,發現了幾點可疑的蹤跡。
廚房裏有被人用過的痕跡,推測使用時間是半夜,做出來的食物是杏仁豆腐。
而客棧頂樓,有一個摔碎了的盤子,樹丫之間,還挂着幾縷破損的衣物。
派蒙和熒對視一眼,真是太可疑了。
熒想了想,輕輕喊道:“魈,你在嗎?”
如果不是必要,她也不願意去打擾這位仙人,可是現在嘉石一句話沒有留就消失不見,而且很明顯他的消失和魈有關。
“……何事?”
魈仙人出現在望舒客棧樓頂,手上握着和璞鳶,似乎剛剛除魔回來。
熒很直接:“你知道嘉石去哪裏了嗎?”
說罷,她和派蒙都緊緊盯着他。
魈聞言,心中一股別樣的情緒鼓動,卻不知道原因是為何。
他皺了皺眉,自己也有些不确定地說:“……我沒有記憶。”
熒試探道:“昨晚,你們沒有發生什麽嗎?”
昨晚?
魈呆了一下,腦中眩暈,閃過很多破碎的畫面。
月光下,樹影中,有着刀傷的胸膛,懷抱中微不足道的反抗,嘴唇上柔軟又濕潤的觸感,嘉石細微又混亂的氣息。
而最後,最後……
魈一時面紅耳赤,一時又變得鐵青。
最後是他把嘉石打暈,帶到了一處秘密的洞天,用鐵鏈鎖了起來!
……他怎麽會做出這種事!
熒和派蒙只見魈臉色大變,消失在原地。
……看來,嘉石失蹤的元兇找到了。
另一邊,嘉石的日子卻挺滋潤的。
昨夜,他被魈仙人活生生給親暈了,想起來實在是羞澀難當。而今日,他醒來時,魈仙人就睡在他身旁,一只手臂還緊緊摟着他。
嘉石看着他寧靜溫柔的睡顏,心中湧起不真實的感覺。雖然他已經隐隐約約猜到自己和魈的關系不簡單,沒想到對方那麽熱情!
……早知道,我就應該率先告白。
……現在我親一下他的側臉,應該沒問題吧?
……什麽時候結婚好呢?
嘉石有些苦惱,仙人結婚有什麽流程呢?三金、彩禮、婚宴?不不不,我定情信物都還沒有送呢!改日好好問問甘雨吧!
他的腦子裏什麽亂七八糟的東西都敢想,一時苦惱婚宴改請哪些賓客,一時喜滋滋幻想着洞房花燭夜,神情變幻莫測,連魈醒來都不知道。
‘魈’也安靜的看着他。
嘉石正面紅耳赤地幻想着魈坐在喜床上等自己,共飲交杯酒,結發為夫妻,從此白頭到老。
‘魈’卻無法忍耐內心的欲望了。
他把嘉石摁倒在床上,居高臨下地看着他。
嘉石雖然有些驚訝,并未多想他的反常,而是不斷回憶起昨晚的吻。
他很羞澀:“魈仙人,我們……”我們原來是這種關系!難怪你不好意思說!
‘魈’認真地說:“我愛你。”
……一上來就這麽直接嗎!
嘉石被這直球打懵,又聽‘魈’接着說道:“我不會放你走。”
……魈仙人,好像有點不對勁?
嘉石動動腳,他的腳很重,因為其上栓着兩根鐵鏈。他試探道:“不會放我走,是什麽意思呢?”
‘魈’冷冷地說:“騙子。”
嘉石又聽不懂了,這無端的指控是從何而來?我什麽時候騙過他!
……騙子就該受到懲罰。
‘魈’看着茫然的嘉石,順從內心,低頭狠狠咬了咬那個人的嘴唇。
終究沒有舍得把它咬破。
只是欲望太過激烈,難以纾解,‘魈’又不願忍耐,伸手解開嘉石腰帶,冰冷的手觸摸到他的肌膚。
嘉石狠狠一抖,又是在他手下戰栗,又是在他唇邊嗚咽。
但他很固執,堅定地推拒道:“不可不可!”
……還沒有結婚,怎麽能做這種事!
……聘禮!聘禮!我回去就準備聘禮!
‘魈’很不滿,準備武力壓制他的反抗,嘉石絲毫不知危險,還堅持要辦完結婚的習俗。
魈闖進來時,正看到嘉石衣衫不整被‘魈’玩|弄的悲慘模樣。
“邪魔受死!”
他暴喝一聲,和璞鳶向‘魈’刺去。
而‘魈’拼着受傷,也要摟住嘉石,他往邊上一閃,連躲幾招,終究是被槍釘在牆上,無法掙脫。
而嘉石落到了魈的懷中,看着一模一樣的兩人,大腦過載。
“你、你們……?”
魈一晃眼看見嘉石腳上的鐵鏈,氣憤不已,咬牙不語,只是冰冷地看着‘魈’。
而對方被釘在牆上,神情卻很冷靜,反倒是嗤笑他:“有什麽好憤怒的?這不是你想做的事嗎?”
魈臉色大變,急急地否定:“不是!”
嘉石看了看牆上的‘魈’,又看了看他,神情複雜,心情也是一言難盡。
魈只覺無地自容。
‘魈’仍然不放過他,他今日非要把一切說破,把所有壓抑的欲望釋放出來。
“如果你沒有動過念頭,我就不會做這樣的事。強|迫他也好,囚|禁他也罷,不都是昨晚的你做出來的事情嗎!”
魈咬了咬唇,無法反駁,這都是事實,他不敢看嘉石的神情。
嘉石已經逐漸淡定了,接下來無論聽到什麽,他都決定欣然接受。
“因為我就是你。我就是你的欲望!業障已經把你侵蝕到了這種地步,連我都可以獨立于你而行動!……你,就是邪魔!”
魈知道他所言一切皆是事實,但還是咬牙說道:“不是!”
可他心中明白,自己的确朝向邪魔外道逐漸堕落而去。
“邪魔散去!”他想動手。
‘魈’無懼,冷笑道:“我不會散去,我只會回到你的體內。到時候對他做出這種事的,就是你本人了!”
嘉石雖然一知半解,但是他能敏銳地覺察魈的心情。如果‘魈’是他的一部分,那他對自己的未來也太悲觀了,嘉石不可能讓他走到那一步。
他無奈地開口:“兩位魈仙人,你們也不要苛責自己了……誰還沒有幾個想法陰暗的想法?我剛才還幻想我對你……這樣又那樣呢!”
魈很苦澀地搖搖頭,凡人的欲望對他人無害,而他卻不同。今日若不是旅行者提點,嘉石必然已經遭受侮辱。
嘉石可不覺得那是侮辱,只覺得是情侶間一時沖動,難以克制罷了。
……總之,還是要先結婚!
‘魈’也搖搖頭。他看着嘉石,心中湧動着愛情與欲望,一時恨不得将他按在懷中激烈地撕碎,一時又恨不得将他捧着手心愛憐地親吻,一時又想着遠遠離開,只為了他的幸福。
他的心情,也都是魈的心情。
‘魈’問道:“嘉石,你想要神之眼嗎?”
嘉石不明白他為什麽提起這個話題:“有當然好,沒有也可以。”
……現在的關鍵是,請哪位媒人下聘呢?仔細想想,果然還是得旅行者和派蒙啊!
“我和他都活不了太久了,到時候,你就完整了,神之眼也會恢複正常。”
“啊?這怎麽可以!”嘉石大驚失色,趕緊看向魈。
魈別開眼睛,點頭說道:“業障纏身,恐時日無多。”
嘉石臉色幾番變幻。
……這感覺,就像愛上了一個絕症病人。
嘉石無奈嘆氣:“即使沒有結果,我也要繼續。況且,我們都這樣了,你要對我負責!”
魈神情晦暗:“你會後悔的……業障會連累你。”
……還是個傳染病?
嘉石安慰道:“這有什麽?有問題我們一起解決,我會想辦法的!”
魈不做聲,但內心依舊悲觀。他有些後悔,昨夜失控,終究是把嘉石牽連到了自己的生活,但是又竊喜,在生命的最後,還能有一段溫情可言。
……我若死了,嘉石必然悲痛不已。
……請原諒我吧,我數千年以來,就只有這一點私心。
……我會克制、再克制,不讓自己和他走得太近。
嘉石的想法與他完全不同。
……婚宴就在望舒客棧舉辦吧,地方大,熱鬧。
……賓客嘛,得請旅行者和派蒙,刻晴也得請來,還有甘雨、留雲真君。香菱和鍋巴要不要請來呢?哎呀,差點忘了鐘離先生!
嘉石突然發現,‘魈’不見了,牆上只留下了和璞鳶。
他指着牆壁,轉頭問魈:“他……?”
魈點點頭承認:“他回到我這裏來了。”就在嘉石說要和他繼續時。
嘉石點點頭,沉浸在自己的思緒中,沒注意道自己的衣帶散落,露出了皮膚。
常年被衣服包裹的皮膚白得晃眼,魈心頭升起一股撫摸蹂躏的欲望,無法遏制。
他只能趕緊将嘉石帶離此地,不敢與他多接觸。
而嘉石樂悠悠,只覺得山也美好,水也美好,人生如此幸福。
派蒙和熒在望舒客棧,見到嘉石慢慢走回來,一路東張西望,路過花叢要看看花,路過小橋要看看水,非常惬意。
“嘉石,你這一天去那裏了?”派蒙擔心地問道。
嘉石充滿激情地說:“派蒙,你看,這山這水,多麽美麗!讓人心曠神怡啊!”
熒見他衣衫不整,也擔心了起來:“嘉石,你和魈到底怎麽了?”
嘉石聞言,遺憾嘆氣道:“我們還什麽都沒有發生呢!”
熒和派蒙對視一眼,總覺得他不太對勁。
嘉石對她們露出一個閃亮的微笑,一言不發離開,到言笑處點了五份杏仁豆腐,坐到角落裏慢慢品嘗。
連派蒙都擔心他齁住,和熒悄悄躲到一邊觀察他。
嘉石渾然不覺,他一時唉聲嘆氣,一時又喜上眉梢,一會捂着嘴嘿嘿嘿地笑,一會又摸摸腳腕,臉變得通紅。
那五份杏仁豆腐,竟然被他一個人吃完,之後,嘉石回到了客房,不知去搗鼓什麽了。
派蒙覺得有必要請白術來一趟,熒深以為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