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77 章 醉意

藍舟墨背着樂靈玑走出林子,看到眼前此地景色應景一首詩:南高峰,北高峰,一片湖光煙霭中,春來愁殺侬【1】。

藍舟墨愁如何帶她走出神秘的地煞谷。

藍舟墨把背上的樂靈玑往上挪了挪,嘴上念着自己的下一段:“郎有情,妾有意,美人樹睡郎下急,相逢望川河。”

樂靈玑雙手抱着藍舟墨的脖子,頭靠在藍舟墨的後頸,被挪醒了,她睡眼惺忪,迷迷糊糊嗅着藍舟墨身上的汗味,跟着呢喃:“二郎……”

藍舟墨背着人穿出林子,翻山越嶺甚是走了許久,還好樂靈玑身輕如燕,不過畢竟硬|靠的是體力,這時他還是有些喘了,道:“全是汗味還聞?酒醒了?往後沒我在不許喝酒。”

樂靈玑還沒睡飽,加上腿上疼痛,含情眼半睜一次就緊緊閉上,也不忘摸着給他鬓角擦汗,帶着懶意喃喃道:“藍舟…….墨薄涼冷漠,”

藍舟墨喘了一口氣,繼續往前走着,反駁回道:“都在我背上睡了一覺,還敢說我薄涼冷漠?你下來背我試試?”藍舟墨佯裝作勢要把她放下來。

樂靈玑擡高了雙腿,箍緊了他的脖子,道:“二公子浪蕩不羁何必還為難我;二郎最有情,”樂靈玑用一只眼睨着草坪,又在藍舟墨耳畔柔聲道:“二郎,你跑起來。”

藍舟墨聽明白她是在念着各種自己的別稱,每個別稱裏面還帶着他的性子,原來她心中揣着不同的藍舟墨。也只有她樂靈玑想得出來,他嘴角勾起,又把樂靈玑往上托高,沉聲道:“太累了,跑不動。”

他還想着要不要放她下來休息片刻再做打算。

“二郎怎會跑不動?二郎你行的。”樂靈玑濃睡不消殘酒,言語聲線像是在鼓勵,更多的又像是夾帶着其他意思。

藍舟墨聞之一怔,品出她話裏七拐八彎的滋味,道:“戒酒壯膽是吧?膽肥了都敢取笑二公子?!”

說着當即蹲下,正好休息片刻。側身把樂靈玑滑落在綠色草地上,樂靈玑卻不想下來,環緊他的脖子不撒手。

“舟墨……..”

藍舟墨解釋道:“我巡視着這裏沒有異常,休息片刻再走不遲。”

藍舟墨瞬間渾身輕松,她卻不撒手,藍舟墨左手手掌撐在草地上,轉過身體,若不是他撐着,整個人就控制不住會跌下去。

樂靈玑衣袖倒垂,白皙手腕上赤紅色蜻蜓眼琉璃珠赫然纏在上面,藍舟墨瞟了一眼,那美豔的紅色像極了誘惑。

看着近在咫尺的含情眼連眼尾都泛紅,她那雙眼,她那種笑,似乎一直有意無意的**。她醉意沒消盡,迷離的雙眸再度眨了眨,她透紅面色湊到藍舟墨耳畔,低聲呢喃道:“舟墨,不要胡來。”

她樂靈玑只要有藍舟墨在的地方,她的後背就純粹的膽大妄為,她像是被人指引着毫不顧忌後果的戲弄着人。她不知道她把這六個字念得有多纏|綿。

自從那日分開,痛苦就連綿不斷,為了她的安危他做得狠,再次悠然見到他的“南山”,他不想再做違心的事。

離開這麽久,藍舟墨很想樂靈玑,迫切地,每一刻都在想念,疲憊後更是前所未有的興奮,他深邃的眼神裏帶着狠意的侵略!

她就是一只小狐貍!

藍舟墨将她的手拿下,深情注視着她,這才是個桃夭美人坯子,高興了就招惹他謙讓的底線,狡猾又天真的踩着他的忍耐,仿佛趴在他耳邊告訴他你來啊。

神仙一旦變成妖孽,自帶**渾然天成,無人能抵抗,最可恨的是她還不自知,樂靈玑就是這樣的妖孽藍舟墨心想着,對她附耳道:“你說我好手段,靈玑,你才是那個真正好手段的人。”

“………嗯?我什麽也沒做啊。”樂靈玑很無辜,喃喃道。

他極度心有不甘,蜻蜓點水吻着她的耳鬓發絲,驀然看到上面白色的千裏傳音,他負氣的含着她耳垂咬了咬,樂靈玑蹙眉悶哼出聲。

藍舟墨擡起頭看見她眯起雙眼,指尖滑過她的鼻梁,又捏了捏她的臉頰道:“你說二郎有什麽不行?”

也不知道樂靈玑幾分清醒,她揉了揉被咬的耳垂,道:“舟墨,我們跑起來。”

這尾巴都到別人那,卻又懵懂的念着“跑起來”。藍舟墨壓着藏在衣袍下的脹痛,狠下決心,最終将樂靈玑托上背,故意捉弄問道:“靈玑,想要什麽?”

樂靈玑又環緊他的脖子,道:“要你跑起來。”

藍舟墨逗她問道:“啊?我沒聽見,大聲點!”

樂靈玑在他耳畔呢喃道:“要你跑起來。”

藍舟墨滿意笑道:“那你可要摟緊了,藍樂紙鳶起飛啦!唔——飛啦!”

藍舟墨背着她在湖邊草坪上亂跑起來,兩人重疊的身影擋住了陽光,向草坪上投射出黑色身影,樂靈玑似乎清醒了些,彎彎的含情眼,呵呵道:“我們要上天啦——”

“你說二郎有什麽不行?”藍舟墨還執着這個問題,就如同樂靈玑想在他背上飛起來的執着。

“二郎什麽都行!”

湖色動漾,漸漸蕩出四方漣漪,緊跟着漣漪中央猝然冒出圓木桶。木桶圓鼓鼓的,面部與底部大小一致,驚悚的是面上扣着一個活的人頭脖頸。

“是誰在此喧嘩?!”木桶上人腦袋像是黏在上面,而且霍然一并迸出四個圓木桶,上面四人齊聲問道。

興奮的兩人猝然看到對面木桶上的四人,仔細看他們的頭部大小,感覺自身大小應該恢複了,要不然就是大家都同樣小。

藍舟墨停下腳步望去,樂靈玑擡眸看去,解釋道:“各位抱歉,打擾了。我們想出去,你們能告訴我們怎麽走嗎?”

其中一方大笑道:“哈哈哈哈,靜心湖快百餘年沒見過人是什麽模樣了,”他話沒說完,位于西方的木桶人接道:“今天終于可以活動活動頭部,陪我們打夠了再告訴你們!”

你們的頭部再怎麽活動也只能轉轉而已吧,兩人心裏都有這種猜想。

南面方位的人一臉不豫,質問同夥:“那小丫頭已經受傷,如何打?”

樂靈玑心裏一怔,他如何知道自己受傷了?藍舟墨只知道樂靈玑喝醉了,心道:她何時有受的傷?這麽一說是感覺她哪裏怪怪的。

藍舟墨心中開始憂慮,冷聲道:“我可以和你們打,但是你們到底是什麽人?”藍舟墨放下樂靈玑,摸到她身上滾燙,心中陡然一緊,醉酒應該會慢慢消盡,靈玑如何滾燙不減?

“靈玑?”藍舟墨看她眼神閃躲,伸手想探她的脈,樂靈玑穩住身體縮手不讓他把,沖他笑,“只是…….喝多了。”

靜心湖的北方木桶人見對方磨磨蹭蹭,冷冷道:“打是不打?”

藍舟墨側首微眯雙眸,心道:不打能讓我們出去嗎?盡管沒有勝算,嘴上言簡意核道:“打!”

藍舟墨輕聲對樂靈玑道:“你在這裏等我。”

樂靈玑點頭,心想着他離開,自己便看看傷口。

藍舟墨的法力在此一直被禁锢,他憑着內力躍到四方的中央,邪神劍铿锵出鞘。

四方木桶似乎為了證明自己更強,齊刷刷地如猛虎下山強勢直逼藍舟墨。藍舟墨靠肉|搏不敢直接,只能以守為攻縱然躍起。

四桶相扣“碰”一聲重響,撲了個空。擡眼望去,藍舟墨的劍已經如游龍飛速蹿來,四桶猝然旋轉而撤,各歸其位,水浪像一層渤鋁以木桶為中心散開出來,瞬間又激蕩在靜心湖面,傳來啪啪水聲。

邪神劍劍峰刺空進入湖水,藍舟墨陡然轉身像随便一挑劍,劍峰挑起的湖水花浪如刀削鋒利的薄玉四濺迸出,“咚咚咚”擊打在木桶上,也擊在對方臉頰上。

南方木桶人歪頭“啐”一口,道:“小子沒法力還敢蠻橫?!”

藍舟墨此時以輕功看似踏在他們四方中央的靜心湖面上,手中微微揚起的邪神劍上,水珠滑落劍鋒,水落聲響,清脆悅耳。

藍舟墨冷聲質問:“踏入貴寶地,法力便被禁,莫非不是諸位所為?”

樂靈玑坐在草坪上,将身體背向幾人,褪去了鞋襪,當她掀起褲角時,小腿下方她用符篆壓制的蠱毒居然開始四周蔓延,漆黑的紋路勢如破竹,再不解毒必将迅速蔓延,直至心脈。

這是在黑飓風圍裹下,樂靈玑使用香殘抵擋了攻擊藍舟墨的蠱蟲,卻不承想它反轉咬中自己,樂靈玑明白此毒擦藥或者吃個什麽藥丸均不能根治,只有找到方法逼出蠱蟲,她暫且只能以符篆壓制蠱毒蔓延的速度。她很快弄好套上鞋襪,不能讓舟墨分心。

東方木桶人呵呵兩聲道:“我們魑魅魍魉四人在此呆的時日太長,居然把這事給忘了,兄弟們我們給他解開吧,敞開了才打得痛快。”

其餘三人也贊同,四人各自從口中呼出一道綠光,齊聚在上空,片刻綠色光亮融合在虛空之中,待慢慢散開。

藍舟墨揚手便是一團紫黑色光芒萦繞流動,他的法力瞬間恢複。

藍舟墨來不及欣喜,對方已經配合默契發動法力,絲毫不曾心慈手軟。瞬間綠色光芒大盛,如海浪席卷而來。藍舟墨清晰感覺到這些力道所帶來的危險程度,均為上百年的修為,氣息裏探不出妖魔之氣,那這四位究竟是何方高人?為何又稱魑魅魍魉?

藍舟墨這次躲閃不及,邪神劍銀光大盛,猶如龍出深淵,赫然使力旋轉斬下,水浪轟然躍起十丈。邪神劍神威而立眉心前端,藍舟墨狠厲二指抹過劍身,他渾身上下溢出銀白色光芒,将身體團團護住,墜下的湖水如瀑布重響,卻絲毫戳不破那道白色光芒。

有形劍訣!

數把邪神劍破勢襲來,木桶人騰空而起,在虛空裏他們口中施展絕技,東方魑口中噴出來的是水,此水遇溫則成冰;南方魅口中噴出來的是火;可燃盡所有生物體;西方魍則是風,看似無物,實則風過物碎,強悍至極;北方魉吐出來的全是雷電交加,觸則必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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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話要說:

【1】選自康與之《才相思》,後面一句是藍舟墨自己改撰獨白。

小白兔為何變了,下一章有解釋。

這一章改了多次,深感抱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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