聶時謀和王承珏點了點頭，客套地說着擇日拜訪。
三人又在仙閣裏逗留了一會兒，司玄機選了不錯的材料，又托兩人擇了一些女孩子會喜愛的小件這才與兩人告別，徑直走向布置好的院落。
瓷娃娃依舊靜靜地待在了屋子裏，聽聞開門聲，目光閃着光芒望了過來，瞬間露出了笑容。
青鸾不悅地叫了一聲，被司玄機望了一眼，縮着脖子到了一旁。
“你看看這些可喜歡。”司玄機一邊說着一邊走進了屋子裏。
其中一件法寶倒是與蘇卿九原本喜愛的蓮花幻境有那麽一點相似，只是這個化蓮花為雲絮，蓬松而又柔軟，若是深陷其中，尚可安眠。
司玄機渡入了仙力，兩人便置身于雲絮之中。
瓷娃娃好奇地看着，始終沒有出聲，見司玄機沒有看過來，偷偷采了一些雲絮塞入口中。
清甜的味道引得她很是歡喜，眉眼彎彎，笑若皎月。
司玄機用餘光掃了一眼，也跟着擇了一塊，卻并未送入口中，捏了一會兒終是輕輕一抛，又讓它歸去。
“若是喜歡，以後常帶你來。”司玄機頭也不回地說着，散去了幻境。
瓷娃娃悵然若失，但還是乖巧地點頭答應。
看着與蘇卿九一模一樣的瓷娃娃，司玄機始終都有些興致缺缺。
好看的皮囊，終是抵不過那顆連在一起的心。
司玄機逗留了一會兒，借着還有事要處理，便起身離開。
而此時的忘川中央卻引來了九殿的注視。
“這漩渦什麽時候開始出現的？”秦廣王沉聲詢問臨近的鬼使。
“一盞茶之前突然出現。”鬼使恭聲回答。
秦廣王眯起了眼睛。
忘川一向平靜，除非生物踏入河中，便會激起百鬼撕咬，而如今并無外物入侵，怎會形成如此景象。
可是他們盯着漩渦許久，也未見其右任何特殊，而殘留于忘川中的鬼魂也乖乖地繞開漩渦，也算沒出亂子。
“罷了，加強戒備。若有異動，急忙來報。”九殿對此皆無定數，只得靜觀其變。
在半月之後，漩渦突然增強，秦廣王不放心，每日由各殿輪流看守。
轉輪王對此倒是不以為意，這些日子奇怪的事見多了，倒也習慣了，就算漩渦裏出現了個人，他都不會覺得奇怪。
轉輪王打了個呵欠，又望了一眼漩渦，忽的驚叫了起來：“哎喲！大哥！大哥！鬧鬼了！”
這聲音傳到了各殿耳中，表情各異。
這是地府……不見鬼，莫不是見人？
秦廣王皺着眉頭快步趕了過來，臉色忽的一變，急急地掐了法訣，轉過了目光，見轉輪王還在打量，将他也拉了過來：“非禮勿視。”
“唉。”轉輪王雖是應下，目光還是不由自主地用餘光掃着。
忘川之中，半跪着一個女孩子，正無聲地打量着趕來的秦廣王，緩緩地站了起來。
秦廣王的法訣幻化出了一塊巨布，将她籠罩在其中。
她在巨布之下掙紮了一會兒，露出了一個腦袋，濕漉漉的頭發黏在了臉頰上，狼狽卻難掩她的絕色。
确認她沒有揭開巨布，秦廣王這才認真地打量了起來。
“大哥，你看。”轉輪王似是有什麽發現，急急地指着：“她的右肩上。”
秦廣王順着看了過去，在她的右肩之上有着一朵綻放的曼殊沙華，正散發着淡淡的光芒。
“看樣子與地府有莫大的關系。先讓她上來吧。”楚江王對着靠近岸邊的她伸出了手。
她抓住了手，靈活地躍上了岸邊，緊了緊巨布。
九殿嘗試着與她交流，卻發現她只會看向他們，卻從不出聲。
“聽得見嗎？”轉輪王晃了晃手，她急忙望了過去，卻只是盯着轉輪王的手，露出了疑惑的神情。
“她好像真的聽不見。”宋帝王将手中正好握着的卷冊倒着遞給了她，随意指了一字。
她望了一眼，依舊是維持着那副神情。
“完了……不僅聽不到，還不識字。”轉輪王哀嘆了一聲。
秦廣王也嘆了口氣。
若是讓這麽一個怯生生的小丫頭讓當五殿，恐怕還需要不少的歷練，讓她識字就是一個難關。
經過衆人不斷地嘗試。
他們一致肯定，這個丫頭是個啞巴還是個聾子。
“你能聽得見嗎？”一直圍觀着的卞城王察覺到她體內的陰氣，嘗試着用傳音的方式詢問她。
她眼睛一亮，但是并不知道是誰發出的聲音，茫然四顧。
卞城王揮了揮手。
她便點了點頭，笑了起來。
“天啊……太……”轉輪王捂住了胸口，這一笑簡直太讓人沉淪了。
明明是那麽幹淨的魂魄，傾城的容貌，若是在仙界恐怕要讓衆仙為之瘋狂。
“大哥，這寶貝妹子我要定了。”轉輪王一把抓住了秦廣王。
“你倒不想着娶回十殿？”楚江王揉了揉太陽穴，無奈地搖頭。
“我怎麽着也是君子。她比我們小了那麽多，怎麽能下手。”轉輪王翻了個白眼，卻發現她已經來到了卞城王跟前，所有人又全部望了過去。
“老六？”秦廣王喚了一聲。
“用傳音，她能夠聽見。也能大致明白我們的意思。”卞城王确認過後，叮囑衆人。
轉輪王當即嘗試，許是太過熱情，她竟是縮到了卞城王身後，只露出了一雙眼睛，水靈靈地望着。
秦廣王摁住了轉輪王，見她畢竟親近卞城王，便暫時由他照料。
她聽到了秦廣王貼心的叮囑，望了他一眼，乖巧地點頭，跟在了卞城王身後。
“若是不方便，請孟婆相助。”秦廣王對着卞城王點了點頭，目送他們離開。
再回過頭查看忘川，如今已經恢複，漩渦就似沒有出現過。
她的容貌與那時見到的那個丫頭完全不同，但是感覺卻有些相似。
投胎轉世？但生死簿如今已毀，殘頁尚未收集齊，根本難以判斷，再加之之前那丫頭也不在冊上，恐怕也是無用功。
秦廣王嘆了口氣，看向還興致高昂的轉輪王：“你若真想認這個妹妹，便好好教她地府的規矩和本事。若是成了，方可以鬼使之職留下。”
轉輪王當即應下，興沖沖地回十殿尋找當初自己學習技藝的東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