弱柳被那徐澹一吓, 好幾天都沒有緩過勁來,一連幾天都躲在客棧客房內,生怕一出去就遇見鼎鼎大名的玄清觀觀主, 人家一個不樂意就把她給收了。
李豫來這也是要忙于調查案情, 她不好總是跟着李豫,讓他做擋箭牌, 更何況她也怕自己一不留神就露了陷,到時候李豫察覺出什麽追問的話, 她實在不知道該如何作答, 她, 是妖。
這日李豫又做了個奇怪的裝扮,扮成一個瘦弱書生的模樣,弱柳看着他這模樣覺得有趣, 咯咯忍不住笑出了聲:“你這模樣真醜。”
李豫見她這幾日一直強顏歡笑,今日終于真心實意笑了一會,李豫緊了幾天的心這才舒緩下來,“好好在這, 待我回來與你帶吃的。”
“嗯。”
他離開後屋內一時又寂靜下來,弱柳沉寂了幾日,見那徐澹一直沒有出現, 她這才将吊了幾天的緊張情緒放松了下來,膽子又大了些。見在屋內待着煩悶,索性便打算出去走走。
這家客棧頗大,後頭修有一個園子, 用做客人偶爾的休閑散步,弱柳也不走遠,怕到時候李豫回來找不到她,幹脆便打算去那走走。
剛走入園子裏弱柳便突然覺得有些不對勁,獸類天生的警覺告訴她此處不宜久待,弱柳轉身便想走,誰知憑空突然出現一道身影,一身道袍,左黑右白,背後背一把古劍,冷銳的眸子向她掃了過來。
弱柳駭得倒退了幾步,急忙便想化成虛影逃離,不想被他一個法術定在原地,全身動彈不得。
她哆哆嗦嗦道:“道,道長,我自認自己從不曾做過任何殘害凡人之事,您,您擒住我做什麽!”
徐澹皺眉,“你身為妖,為何跟着嚴少卿?”
管天管地,你還管我跟着誰!
弱柳心內腹诽,卻不敢反駁出口,她突然想起安南的那堆話本子,靈機一動,立馬做出了一副情真意切的神情,“他年幼時曾救過我一命,故而我是來報恩的!”
怕他不信,弱柳很認真地點着頭,“真的,我報完恩便走!”
徐澹聞言冷笑道:“你當我傻嗎?”
說完,他手一動,還不待他有所動作,一直警惕盯着他的弱柳突然掙脫了定住她的法術,拔腿便往外跑去,在他還沒有反應過來的時候,弱柳高喊道:“非禮啊!救命,有賊人要非禮我啊!”
徐澹的臉頓時黑成了炭。
園外還有人接腔道:“什麽人什麽人!看老子不打死他!”
弱柳連忙向那壯漢跑去,捂着臉假裝哭泣,嗚嗚道:“就在後頭,那歹人想對我不軌。”
壯漢連忙跑了過去,不一會兒又握着拳走了回來,“可惡,被他給跑了!”
弱柳聞言這才舒了一口氣,擡頭一看,驚訝道:“大哥,是你啊!”
正是他們剛進城時弱柳撞上的那人。
壯漢見她撓着頭嘿嘿笑道:“妹兒是你啊!咱們倆個相逢即是有緣,放心,大哥會保護你滴!”
“那,大哥,您能告訴我仙人板板是什麽意思嗎?”
“……”
徐澹這輩子都沒有這麽狼狽過,被妖喊成歹人,還被人當成□□之人追趕。
很好!很好!要不是念在她不曾害過人,他一定要将這妖斬于劍下!
他直氣得牙癢癢,他治不了這妖,他就不信沒其他人能治住她,想到這,徐澹忽然想到了一個人,他滿意地勾唇冷笑。
“想必你很疑惑,你那妻子為何如此怕我。”
“什麽?”李豫愣住,心裏突然咯噔了一下。
“她是妖。”
見面前男人漸漸瞪大的眼,徐澹內心的一口惡氣終于舒了,“她是修行了八百年的虎妖。”
李豫站在原地看着徐澹略有得意的臉,面色沉郁眸色幽深,不知心中作何想法。
徐澹半晌不見他有反應,皺了皺眉,又道:“我身為玄清觀觀主,這些年收妖無數,識妖的本領自是不說,沒必要騙你。”
見李豫還是沒有反應,徐澹突然有些喪氣,又有些惱怒,他真是閑得慌管那麽多!
想了想他還是掏出了一枚鈴铛遞向李豫,“這是攝妖鈴,若是那虎妖想要害你,你趁機搖響此鈴,會先攝住那妖的神識給她一擊,你趁此逃脫,我亦會收到消息趕來救你。”
李豫看着他手中的那枚鈴铛,背在身後的手突然松了又緊,他突然開口,聲音有些喑啞,“若她是妖,你會如何?”
徐澹有些意外他的反應,不先是懼怕卻是在反問他,雖然他現在對那虎妖氣得牙癢癢,但他到底是個有原則的人,“這妖不曾殘害人命,我自然只能放過她,但若她欲生歹心,靠人命為增進修為,我必将她斬于劍下。”
李豫聞言一直睜着的眼簾微斂,他不言不語,看都不看鈴铛一眼,繞過徐澹走遠了。
徐澹看着他那背影,突然覺得,自己真是閑得慌!
一路慢行,李豫只覺得混混沌沌,不知在想些什麽,又似乎什麽都沒想,路過一個糕點鋪子,想着出門前答應要給她帶吃的,便掏了錢買了許多合她口味的點心。
回到了客棧,将今日打聽得來的消息寫了封密信,交由信鴿攜去給張宴清,又同常歸吩咐了許多,他才緩了口氣,提着糕點進了弱柳的屋子。
弱柳在屋內待的極為無聊,她怕徐澹去而複返又來找她,索性便一直待在屋子裏不出去,無聊到打起了瞌睡,終于等回來了李豫。
她見李豫進屋,高興地直撲了上去,摟住他的腰擡頭看着他甜甜笑道:“你回來啦!”
弱柳說完,一股糕點的香氣直竄進她鼻子,她嗅了嗅,見他手裏提着的糕點,嬉笑着忙提了過來,“給我買的糕點?”
她打開油紙包,香氣愈發地勾引着她的饞蟲,弱柳迫不及待地便拿了一塊開吃,邊吃邊招呼着李豫。
“你也吃啊!想不到這裏也有那麽好吃的點心。”
她幾口吃完了一塊,飲了杯茶,又打算再吃時終于後知後覺地察覺到了李豫的不對勁。
弱柳看着他,見他便那樣站着,目光深沉而又複雜,她擔憂地上前,“怎麽了?是不是案子有什麽困難?”
李豫直盯着面前的女子,見她一舉一動還是如此熟悉,一瞥一笑都牽動着他的心魂,可他又莫名地覺得好陌生,陌生到他根本看不清她是誰,他忍受不住這種陌生。
眼前女子還在軟聲詢問,李豫突然伸手擁住了她,低頭吻了下去。
弱柳驚呼聲還未出口,便被他堵在了吻中,李豫吻得急促又粗暴,一手箍住她的眼,一手按住她的頭,親得弱柳喘不過來氣,她只得拍打着李豫的胸膛,想讓他放松一些。
可李豫不知做個想法,一把将她打橫抱起,丢至了床上,整個人便壓了下來。
鼻息相交,唇齒相融,弱柳本來就處于特殊時期,之前也是一直在克制自己,現在這一吻,她當下身子便軟了,摟住他的肩開始回應。
這動作刺激到了李豫,他的唇開始一點一點向下探尋,吻到半路卻受到了阻礙,他不耐煩地解去衣結,撩開衣襟,将她撥了個幹淨。
探上未知的領域,附上柔軟的高峰,他迫切地在上面留下自己的氣息,弱柳嘤咛了一聲,這更加刺激到了他。
已經不滿足于唇齒的流連,他的手拂過那細膩絲滑如綢緞的肌膚,往更神秘的地方探去。
直到耳邊響起弱柳的呼疼聲時,李豫一直迷蒙的腦子才清醒過來,指尖能清楚地感覺到那溫熱與柔軟,他慌忙撤了手。
見她已是情動的模樣,媚眼如絲勾地他腹下愈發炙熱,李豫閉着眼深吸的幾口氣,才緩了過來。
“李豫……”
李豫扯過錦被将她緊裹住,将她緊緊抱在了懷中,将臉埋入了她的頸間,深深嗅着她的甜香,直到弱柳又喚了他一聲,他才開了口,“對不住,是我冒犯了,是我冒犯了!”
他在她耳邊喃喃着,“我只是怕,我只是怕。”
可他在怕什麽,他也不知道。
我不管你是不是人,不管你是不是妖,你只能是弱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