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鵬與幾個兄弟正開着車往自家度假山莊飛馳,聽于南彬又改了主意,于是叫弟兄們先去,自己在半道上等他。
大概四十分鐘後,二人彙合,一前一後往位于郊外的山莊開去。
蘇鵬雖然自己有一家公司,但這度假山莊還是屬于他老子的。蘇鵬父親是連鎖超市的老總,全國各地都有分店,比起蘇父,蘇鵬做的不過是些小買賣,但身為獨子的蘇鵬就是想氣死他老子,死活不接家裏生意。
兩人抵達山莊時,先到的人都已經玩上了,男男女女都有,裏頭打牌玩桌游看電影,外頭烤肉游泳跳舞,主人不在仍然自得其樂。
蘇鵬将于南彬帶進屋子,将他介紹給弟兄。
麻将桌似乎出了點小狀況,一對年輕男女有說有笑地低頭分着花色,另一黝黑壯男叼着根煙,長腿搭在麻将桌角,一面推開打火機一面看着手機,好像在等着與人視頻聊天。見蘇鵬帶人過來,他微眯黑眸,放下長腿站了起來。
“王小川。”黝黑男人自我介紹道。
“于南彬。”于南彬與他握了握手。
“王小川算是我一表弟,于南彬是我劍橋校友。”蘇鵬笑眯眯地介紹一句。
蘇鵬這回辦趴,就是為過來A市的王小川準備的。王小川是京影娛樂的理事,與蘇鵬有七七八八的親戚關系,這回過來A市是旗下明星出了點棘手事,解決完了便聯系了蘇鵬。
蘇鵬讓他們自便,繼續去招呼其他客人。王小川問于南彬打不打麻将,于是于南彬在麻将臺前坐了下來。
兩個小年輕繼續分着麻将,王小川又拿起扔在桌上的手機開微信。
“哥,你這一路打了不下二十個電話了,到底誰這麽大面子,讓您這麽锲而不舍?”戴着黑鏡框的小青年好奇問。
王小川咬了咬煙頭,順手給于南彬點了煙,卻不理會小青年問話。
好像電話仍沒人接,麻将被分好推入槽中,機器運作嘩啦啦地洗着牌,等待的過程中王小川又心不在焉地撥了一次,這回居然接通了,值此時麻将也洗好了送上了桌,人也湊齊活了,王小川揚聲叫了蘇鵬過來代打兩局,自己挪到旁邊聊視頻電話。
“你去哪了,剛打你電話怎麽不接?”
這怨夫的話一開口,衆人就知道這主兒是在找誰了。
“沒聽見。”對方清冷的聲音清晰傳來。
王小川咧嘴笑了,睜着眼說瞎話也不怕閃着腰。
“你是不是趁我不在,又去找那什麽野男人去了?”
“我找誰與你什麽相幹?”
蘇鵬按下打骰龇牙,偏頭想看看收妖降魔的大仙,王小川偏了身子不耐煩地避開。于南彬倒瞟上了一眼,是個淡漠如霜的女子。
王小川長腿一蹬,椅子随着他滑向了後頭。他湊近手機,用只有兩個人聽得見的聲音輕柔道:“你要是敢背着我搞男人,回去我幹死你。”
對方直接撂了通話。
王小川再打過去,人立馬掐斷,再打,再掐。
王小川抹了把臉,發了條語音過去,“我錯了還不行嗎?你幹死我,這總成了吧?”
這窩囊認慫的話被聽了個正着,蘇鵬哈哈大笑,于南彬抑住了唇角的上揚。他作莊,伸手開始拿方塊。
“笑你大爺。”王小川一腳踹去,蘇鵬差點栽在麻将桌上。
“哥,你又在挑戰什麽高難度,那女人什麽來頭,怎麽這麽傲?”黑鏡框小青年知道王小川是個愛尋風流的主兒,笑得頗為暧昧。
“你那臭嘴能不能洗洗,什麽這女人那女人,她是我老婆!”
趴在小青年身後的妹妹頭女孩“啊”了一聲,脫口而出,“哥你啥什麽結婚了?”
“結婚個屁,他是想結,也得有人與他結。”蘇鵬落井下石。
黑鏡框小青年有些啧啧稱奇,他聽說的王小川可是個流連花叢片葉不沾身的,換女人的速度那就是眨眼的事,別人都說他開娛樂公司就是給自己建個合法後宮,怎麽突然就畫風大變了?
正巧王小川點開對方發來的回應,“死”字幹脆清晰。
蘇鵬麻溜地翻開麻将,轉頭瞅王小川,“你跟哥說說,怎麽就栽你未婚妻上面了?”
王小川推開蘇鵬坐回位置,眼珠一溜便丢出一張牌去。于南彬碰。繼而頂出一張紅中,被小青年碰去。
“……她有一對梨窩,這笑起來,我艹,簡直要人命。”
小青年打了張牌,不甘勢弱,往外咧嘴,“我也有窩,你瞧。”
“你那是窩嗎?你那是坑。”王小川瞟一眼,“我老婆笑起來那叫一個美,要是她能天天對着我笑,讓我叫她祖宗我都願意。”
于南彬抽了一口煙,“女人也不能老慣着。”
王小川碰了對家的牌,以過來人的口氣道:“兄弟,你還沒到時候,等你哪時候真栽了,你就恨不得把人慣上天,讓別的男人全都受不了她的臭毛病,有多遠滾多遠。”
于南彬笑笑,不置可否。
蘇鵬對王小川擠擠眼,“你确定是你慣她?我看人是真嫌棄。”
王小川一腳喘了過去。
幾人打了一圈麻将,小青年居然最後一把糊了把大的一殺三,不過也沒多大輸贏,小青年一個個接收着手機紅包,嬉皮笑臉,“承讓承讓,是諸位大哥看小弟生活拮據,可憐小弟的贊助費!”
懶得跟他貧,大家下了場,換了另一波人砌長城,他們往沙發上各自一坐,喝着酒聊天。
蘇鵬瞅向于南彬,“FINN,你千裏迢迢從新加坡過來,就是為了做手下這個單?”
“不然呢?”于南彬搖着威士忌似笑非笑。
“什麽單?”一坐在沙發扶手上的小眼男人問。
“我知道你那智商也聽不懂太高深的,反正就是原石打磨。”
“靠,做鑽石啊。”
“紅寶。”
王小川卻問:“你從新加坡來的?”
于南彬點頭。
“于良吉是你什麽人?”
濃眉微挑,“他是我二叔。”
王小川看他的眼神多了一抹深意,片刻道:“你叔叔與我未婚妻家有生意往來。”
“是嗎?那以後還請繼續多多關照。”于南彬笑着與他碰了碰杯。
“喲,你小子手伸得很長啊,新加坡的事兒你也張口就來?”蘇鵬道。
“我哪有那麽大本事,是于兄太出名了。”
“嘿!我他媽是不是個假校友?”FINN在新加坡很出名?
“這是謬贊了,我聽說你們那兒有個酒吧很不錯。”于南彬看向王小川道。
王小川笑笑,“你說的是玩家,哥你改明兒有空就去玩,挂我賬上就行。”
“那先多謝了。”
小青年來回瞅他們,感覺打啞迷似的。
忽而外頭一陣鬧騰,幾個跟土着似的彩人闖了進來,對着一屋子人張牙舞爪,于南彬一看就知道是從COLOR RUN跑場回來的。
蘇鵬受不了這群彩人,“噴成這樣,還洗不洗得幹淨?”
“放心,我特意買了一瓶沐浴露,洗這個特管用。”
于南彬心念一動,“你們待會洗完,能不能把沐浴露送給我?我有一朋友今天也去了。”
“沒問題!”
“幹嘛,剛那會兒拒絕我,是跟哪個妞玩彩跑去了?”
“沒,那會兒跟岑若齡在一塊。”
蘇鵬沉默幾秒,跳起來指着于南彬道:“靠,就知道你背後給我使絆子!我好不容易才看上一個……”
“哥,唱大戲呢,好不容易看上哪‘一’個?”王小川咬在“一”字上。誰不知道他是廣撒網的型,女朋友沒了,同時追好幾個,哪個先追上就先上哪個。
蘇鵬頓時沒聲了。
“這個我看上了,你擔待。”
蘇鵬嘴巴努了兩圏,才哼了一聲掄了掄拳頭,“要不是我現在勾搭着一個小學老師,我指定把你揍上一頓。”
“操,下流玩意。”王小川嫌棄踢他。
“你說我下流?‘你’?說我?”蘇鵬不可置信地指自己,拿瞪得跟銅鈴一樣大的眼睛瞪那長年盤踞京城第一花花公子的表弟。
“老子從良了!”王小川不甘勢弱地瞪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