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顏顏,你怎麽會這麽問?”
童母的語氣嚴肅。
童母這樣問了,那就代表姚青青去留學的事情和童母沒有關系。
“啊?沒有……我……媽……”童顏頓時語無倫次,“剛剛有人來質問我是不是我收買了姚青青她才出面給我澄清,我只是為了證明給她看而已,我們沒有做這種事!”
說到後面,童顏的聲音漸漸拔高,表現出很氣憤的模樣。
童母愛女心切,自然是不會懷疑童顏說的這話是真是假,當即不屑的說道:“是那個倪子衿?”
“對。”
“我就等着,看看她還能作什麽妖!”童母說道:“逸深大概是被那個女人迷了心智,顏顏,這樣的男人,不要也罷,你這麽優秀,追你的人大把,你要想找,明天就能帶個男朋友回來。”
“媽,我心裏有數,你別擔心我,我還在上班先挂了好嗎?”
挂完電話,童顏的視線落在落地窗外,眼眸空洞無神。
姚青青去法國留學的事,不是母親做的,又是誰?
童顏一只手的五指收緊,在心口處捶了捶。
然而,心口的煩悶一點都沒有消散。
童顏出現這樣的症狀已經有一段時間了,醫生說她最好出去散散心,把讓她感覺到煩惱的事暫且先放一放,不然真的會發展成抑郁症。
可是,她怎麽能放下?
陸逸深那個男人,她喜歡了十多年。
在這十多年中,她每時每刻都在想着他,一夕之間,他就成了別人的合法老公,童顏完全無法接受。
陸逸深跟她說,就算他跟別人結婚了,也會像以前一樣待她。
可是陸逸深并沒有做到他的承諾,那天的提議,他不是給倪子衿了嗎?
造成童顏出現這些症狀的,并不僅僅是因為陸逸深跟倪子衿領證了。
原本她以為這輩子都不會被人挖出來的事,因為倪子衿的出現,讓她開始覺得惶恐……
倪子衿逛夠了又帶着初一回了陸逸深的辦公室。
倪子衿進去的時候,陸逸深已經開完了會,這會兒正在吩咐江北一些工作上的事情。
倪子衿來這裏主要是想跟陸逸深說一聲她要帶初一回去了。
然而,剛走到陸逸深的辦公桌旁邊,餘光卻在辦公桌上瞥見了一個熟悉的東西。
倪子衿咬着唇,站在一邊靜靜的等着陸逸深把工作的事交代完。
大概五分鐘後,江北從辦公室離開。
倪子衿朝陸逸深的旁邊的一個杯子伸過手去,說道:“我渴了,可以喝你的水嗎?”
其實這話有些多餘,因為她都已經把杯子端起來了。
只是,收回手的時候,“啪——”的一聲,桌上的一個筆筒被倪子衿的手撞得掉在地上,四分五裂。
陶瓷的碎裂聲過後,辦公室有片刻的寂靜。
倪子衿對上陸逸深微眯的眼眸,扯出一抹笑,“對不起哦,我不是故意的。”
“你這故意的太明顯了。”
陸逸深毫不留情的戳穿倪子衿的伎倆。
倪子衿有些無辜的吐了吐舌頭,說的理直氣壯:“我看到童顏有一個筆筒和這個一樣,情侶款麽?你現在可是我老公,要用情侶款也得跟我用吧?”
“倪子衿,你怎麽這麽幼稚?”
淡淡的瞥了倪子衿一眼,陸逸深立馬按下了內線,叫人進來把這些碎瓷片收拾一下。
倪子衿真的有些渴,端着陸逸深的水杯喝了一口水,放下水杯後,不自覺的哼了哼。
陸逸深竟然說她幼稚!
他自己也很幼稚的好嗎!
筆筒碎了,陸逸深似乎沒有表現出什麽不舍,倪子衿也就不追究什麽了。
給初一套上項圈,倪子衿跟陸逸深說道:“我帶初一回去,等會兒買個筆筒賠給你。”
“嗯,我下班就回去。”
陸逸深淡聲說了一句。
倪子衿蹲在初一身邊,聽到這話轉了轉眼珠,既然陸逸深下完班就回去的話,或許她可以幫着張嫂一起準備晚餐?
……
倪子衿牽着初一從陸氏大廈出來,站在路邊想要攔出租車的時候,突然想到陸逸深今天上午沒做措施,于是放棄了攔車,牽着初一一邊走一邊找找周邊有沒有藥店。
大概走了十分鐘,看到一家藥店,倪子衿徑直走了進去,直接跟藥店的人員說她要避孕藥。
到了這個年紀了,買這個東西也沒什麽好害羞的。
跟着藥店人員在一個貨架前停下,倪子衿拿了一盒毓婷。
轉身走去收銀臺付錢時,迎面走來了一個人,倪子衿想都沒想,直接喚道:“徐老板?”
徐妓聞言停下了腳步,将視線落在倪子衿身上,笑道,“好巧。”
徐妓微垂眸,看了一眼倪子衿手上的藥,道:“避孕藥?這藥吃多了不好,盡量別吃。”
“我知道的。”
在這個話題上,不是什麽特別熟的人,不宜說太多,倪子衿立即轉了話題,“徐老板是來買什麽藥?”
“買點感冒藥,換季容易受涼,家裏有人身體不是很好,備點在家。”
“這樣啊。”
倪子衿笑笑,倒是有點意外,徐妓滿身的風塵味,倒是挺居家。
倪子衿其實挺想跟徐妓要個聯系方式,畢竟上次她幫了她。
跟陸逸深的婚禮時間不遠了,或許,她可以邀請一下徐妓。
正這樣想着,包包裏的手機突然響了起來,倪子衿當即拿出手機,看到是哥哥倪煜宸打過來的視頻電話。
接通後,屏幕中出現的卻是lucky的那張可愛的臉。
“子衿子衿,爸爸說你快要舉行婚禮了對嗎?我想給你當花童可以嗎?”
“當然可以呀。”倪子衿都忘記了婚禮上要請花童這一茬,被lucky這麽一提才想起來,“我現在外面,等我回家再跟你說好嗎?”
“好的!”
lucky興奮的對着鏡頭比了一個“耶!”
将視頻通話挂斷,倪子衿擡眸,卻看到原本在挑感冒藥的徐妓正看着她手裏已經黑屏了手機,似乎有些出神。
倪子衿沒多想,直接喚了一聲:“徐老板。”
“嗯?”徐妓這才回神,察覺到自己剛剛走神了,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問道:“那個小女孩是你的……?”
“我的小侄女。”倪子衿笑着答道。
“很可愛,我很喜歡孩子,所以看到小孩子就有些移不開目光,抱歉。”
“沒事。”其實倪子衿也有這種感覺。
自從自己生下來沐沐之後,倪子衿就對小孩子完全沒有免疫力。
沐沐丢失之後,倪子衿看着小孩子時常會失神。
“徐老板,你上次幫了我,我一直想感謝你來着。”倪子衿直奔主題,“想必剛剛你也聽到了,我快要辦婚禮了,想邀請你來參加,不知道你會不會給我這個面子。”
“參加婚禮?”徐妓思忖了不到兩秒,欣然同意了,“好啊。”
“那真是太好了。”倪子衿笑說道:“我能留你的電話嗎?到時候我親自把請貼送給你。”
“當然。”
就這麽愉快的和徐妓互相留了電話號碼。
倪子衿回到檀宮時,手機再次響起。
還是倪煜宸打過來的。
倪子衿一邊在玄關處換鞋,一邊接電話。
“哥?”
“子衿,lucky把你要辦婚禮的事說漏嘴了,現在媽已經知道了你和陸逸深已經領了證的事,你最好有點準備。”
“媽很生氣嗎?”
“生氣那是肯定的。”倪煜宸說道:“不過媽早晚也是要知道的,你們過不久就要辦婚禮了,是不是要過來法國一趟見見媽,不然說不過去不是?”
深知倪煜宸說的有理,倪子衿當即說道:“我會跟陸逸深說的。”
和陸逸深一起去見寧靜閑是早晚的事,只是倪子衿不知道到時候會不會鬧出什麽事來。
宋君昊說倪子衿是撞了南牆都不會回頭的人,倪煜宸說倪子衿死倔。
其實這些性格,倪子衿都是遺傳到寧靜閑身上的。
寧靜閑說了不會同意倪子衿和陸逸深在一起,就不會輕易改變注意。
……
倪子衿坐在客廳的沙發上,叫張嫂給她倒了一杯白開水打算吃藥。
張嫂端着水過來時,看到倪子衿放在茶幾上的藥,突然一拍腿,皺着眉頭說道:“太太,你要吃這藥?我跟你說,這可不能吃,你不知道有多少女人因為吃多了避孕藥導致不孕不育的!”
“我幹保姆很多年了,這種事情見多了,一些有錢人家的女主人,因為吃多了避孕藥懷不上孩子最終導致丈夫出軌離婚。”張嫂說着直嘆氣,“太太你現在和先生年紀正好,為什麽要吃這個藥?家裏有個孩子也熱鬧一點啊,我五十好幾了,形形色色的人不能說全部都見過,但大部分見過還是敢說的,先生絕對是一個有責任心的男人,你看先生對初一都那麽有耐心,更何況是對他自己的孩子,我覺得你生孩子不用有什麽顧慮。”
“真的嗎?”
倪子衿發現,原本堅決不會在這個時間段懷孕的想法似乎有點動搖了。
當然,也有一部分原因是張嫂說很多女人吃多了避孕藥懷不上孩子。
她自己的身體有多差她很清楚。
“那我……不吃了好了。”
倪子衿把藥扔進了垃圾桶中,端起張嫂倒的水喝了幾口。
張嫂這才心滿意足的走開了。
倪子衿打開了電視機,縮在沙發上百無聊賴的打發時間。
突然想起沒有給陸逸深買筆筒,便拿起手機,打算在網上給陸逸深買一個。
挑了一個倪子衿自己比較喜歡的,付完款時,倪子衿頓時蹙起了眉頭。
她有将近五年的時間沒有在陸逸深身邊,一年有好多個節日,國慶節,中秋節,五一勞動節,清明節……
清明節就算了!
童顏給陸逸深送的東西,應該有很多很多!
說不定陸逸深現在常用的某樣東西就是童顏送的!
想到這些,倪子衿撇了撇嘴,心裏很不是滋味。
等會兒陸逸深回來了,一定要他把童顏送他的東西全部挑出來,然後她拿去燒掉!
……
陸逸深果然如他所說,下班之後就回來了。
倪子衿迎到玄關處時,看到陸逸深手裏提了一個蛋糕。
倪子衿不由得愣了一下,他這是想要補償她嗎?
想到那天陸逸深爽她的約去醫院看童顏,心裏還是有點難過。
“今天晚餐我來做,那天不是說要我買蛋糕嗎?那天沒做的事,今天做,行嗎?”
今天做就完全沒有意義了,但是陸逸深不知道。
可是陸逸深明顯想要補償她的态度,倪子衿肯定是不能潑陸逸深冷水的。
讓自己扯出笑臉,倪子衿點頭,語氣輕快:“行吧!”
……
倪子衿一直都知道陸逸深的廚藝很好。
就算是陸逸深從來沒有做過的菜,只要看了菜譜,他照樣能做得色香味俱全。
倪子衿就不一樣了,她明明是照着菜譜去做,出鍋後,嘗了第一口,就不會再想嘗第二口。
陸逸深沒換衣服,身上穿着是他上班時穿的西褲襯衫。
如此商務精英的裝扮,實在和廚房這個地方有些不搭調。
倪子衿倚在門框邊看着陸逸深熟練的洗菜切菜,餘光瞥見張嫂的帶着花邊的藍色圍裙,忍不住掩着嘴偷偷的笑了笑。
陸逸深圍上這條圍裙是什麽樣子的,倪子衿還真有些期待看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