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83 章 緣分沒到

陸逸深面無表情,但熟悉的人都知道他內心這會兒應該是風起雲湧。

在得知童顏失去子宮那一刻他有多憤怒,他現在就有多氣憤!

目光落在文茵身上,從沉冷轉為歉意。

他想過很多種文茵出事的原因,唯獨沒有想到這一種。

倪子衿站在一旁,眼神有些空洞。

她覺得老天爺真是太會開玩笑了。

童顏的子宮完好無損,卻讓文茵失去了子宮,牽連到沈念慈也一身的麻煩。

為什麽作惡多端的人,遲遲沒有報應?

像童顏,像沈漢卿……

“抱歉。”

良久,陸逸深才沉重的說出這兩個字。

他相信,文茵當時去追童顏想揭穿她的謊言,更多是想要讓他知道真相。

事到如今,相比文茵受到的傷害,抱歉兩個字的分量太輕太輕了,可除了這兩個字,他不知道還能說什麽。

文茵倒是淺淺的笑了笑,“跟我說什麽抱歉,我只是希望你和子衿以後好好的,既然互相深愛對方,就不要被一些心機叵測的人影響了。人這一生說短不短,說長不長,不應該浪費在無關緊要的人和事上面。”

聽着文茵的話,倪子衿沒忍住,眼淚啪嗒啪嗒的掉。

如果文茵當時放任不管,她就不會出事。

餘光瞥見倪子衿在哭,文茵出聲安慰,“我沒什麽事,我和那個孩子的緣分還沒到。”

倪子衿垂着頭擡手擦眼淚,聽到這話,頓了一下。

文茵果然還不知道她子宮沒有了這事。

她那麽想要一個孩子,到時候該怎麽面對這殘忍的事實?

倪子衿現在能做的,就是跟文茵保證,她以後一定會和陸逸深好好的。

不然,文茵的付出就白費了。

文茵畢竟昏迷了十幾天剛醒來不久,身體很虛,說了一會話就有點撐不住,很累。

倪子衿原本想留在這裏陪陪她,但她卻拒絕了。

她說她想一個人靜一靜。

既然這麽說了,倪子衿也不好再說什麽。

失去了孩子,她表面上看起來不是那麽在乎,心裏指不定是鮮血淋漓苦不堪言。

她需要時間去做心理建設。

陸逸深和倪子衿離開病房,葉子戚坐在一旁的長椅上,見他們兩人出來,站了起來,眼眸黯淡了不少。

倪子衿知道他想問什麽,于是說道:“文茵姐說她想一個人靜一靜。”

葉子戚疲憊的點了下頭,擔憂的神情顯而易見。

以為倪子衿來了她會和她說說心裏話,傾訴傾訴,然而……

葉子戚是真的拿文茵沒轍了。

陸逸深把剛剛文茵說的那翻話跟葉子戚轉述了一下。

葉子戚聽着,眼神越漸陰沉。

他對陸逸深說:“童顏在我手上,我希望不管我做什麽,你都別插手。”

葉子戚和陸逸深并不是很熟,不過以前外界總把陸逸深和童顏拉郎配對。

葉子戚想,陸逸深和童顏的關系,肯定不一般。

而童顏害得文茵沒了孩子、失去子宮之後,還企圖栽贓陷害文茵,借沈漢卿的手把文茵除掉。

葉子戚活了那麽多年,還是第一次有人這樣欺負他的人!

這口氣,絕對不能忍!

陸逸深不插手的話,事情就沒那麽複雜,要是陸逸深從中阻止,定然要牽扯出更多的事來。

陸逸深很鄭重的向葉子戚保證說:“放心,如果需要我幫忙的地方,你可以盡管跟我提。”

事到如今,他又怎麽可能會去幫童顏?

“這倒不用。”

葉子戚陰沉的笑了一聲。

童顏已經被關了有一陣日子了,昨天那群人打電話跟他說,再關下去,童顏怕是要瘋了。

葉子戚盯着病房門看了兩眼,轉而跟陸逸深和倪子衿說:“我有事,先離開一下。”

“等下。”

開口的,是陸逸深。

葉子戚轉了身,聽到這話停了下來,側頭問他:“還有事?”

“如果可以的話,我想去見一見童顏。”

他想親口聽聽童顏說當年騙他的原因,更想問問當年鬧的滿城風雨的抄襲事件。

雖然,他心裏已經篤定當年是童顏抄襲嫁禍給了倪子衿。

他想為倪子衿洗去她身上不屬于她的污點。

五年前的事情幾乎找不到證據了,如果童顏能親口說出真相,那自然再好不過。

葉子戚沉吟了一下,最終答應了。

……

葉子戚本就是打算去見童顏的,不過在去之前,他要先去拿點東西。

陸逸深不放心倪子衿一個人回家,便先将倪子衿送回家,然後他和葉子戚再另外約時間碰面。

葉子戚拿的東西是一本相冊,他在文茵那兒拿的。

文茵是個很喜歡記錄的人,她的書房裏面有一疊很厚的相冊,還有幾本很厚的日記本。

葉子戚趁着文茵睡着的時候,偷偷的窺探過她保存起來的相冊和日記本。

但,說實話,看這些純粹是找虐,因為裏面百分之九十是關于賀敬亭的。

她高興,或者不高興,全都因為一個叫做賀敬亭的人。

她的青蔥歲月,全都付諸給了賀敬亭。

而他作為她的丈夫,看着她記錄下來的一祯祯少女心事,心裏憋着一股氣,卻不能發洩。

兩人商業聯姻,她的過去全部在他面前交了底,結婚之前就說好了,如果他能接受她的過去,那便結婚,不能接受,那就作罷。

他開始不以為然,誰知道後來陷了進去。

最為要命的是,陷進去的只有他一個人。

葉子戚和陸逸深再次碰面之後,他将相冊拿出來,翻開,憑着直覺指着一個人問他:“這個就是舒雅?”

陸逸深看了一眼,點頭,葉子戚便将那張照片從相冊裏面抽出來。

陸逸深猜不透他想幹什麽,但也沒問。

兩輛車子一前一後的在爛尾樓前停下,二樓陽臺處有人探出腦袋來,見到來人是葉子戚,又縮了回去。

陸逸深跟着葉子戚進去,四處觀察了一下周圍的環境。

在陸逸白跟他說童顏不見了那時候起,他便猜到是葉子戚做的。

離童顏失蹤已經好幾天了,童家那邊沒有什麽動靜,大概是因為知道童顏做了一些不幹淨的事情,不敢擅自報警。

而陸逸白最近在幹什麽,陸逸深一無所知。

自從知道陸逸白的害死了廖凱之後,于陸逸深而言,這個弟弟就變得特別陌生。

兩人上了二樓,葉子戚問看着童顏的那幾人,道:“人怎麽樣了?”

“葉少自己看看吧。”

其中一人用着邀功似的語氣說道。

葉子戚只來過這邊一次,之後都是這幾個人定時給他彙報童顏的消息。

葉子戚原本進去關着童顏的衛生間,但走了兩步,又停了下來。

事到如今,這事也應該有個了斷了,不需要再繼續關着她了。

他對那幾人說:“你們去把她弄出來。”

“好嘞!”

幾個人嘻嘻哈哈往衛生間那邊去了。

陸逸深的視線跟随着那幾人,耳邊傳來尖叫聲,童顏在大喊着“放我出去”“救命”之類的話。

想必這幾天喊得很多,嗓子都啞了。

餘光突然瞥見地上有個什麽東西從那間黑暗的衛生間裏滑着出來,陸逸深瞳孔微縮,确定那是一條蛇。

“他們對她做了什麽?”

陸逸深驚訝于這樣的手段,忍不住問葉子戚。

葉子戚回頭看着陸逸深,冷冷的笑了一聲,“怎麽?”

陸逸深看出了葉子戚眼裏的諷刺,解釋說:“我說過不會幹預你對童顏什麽。如果你不相信的話,也不會答應讓我來這裏吧?”

葉子戚聳了聳肩,“這裏都是我的人,就算你會幹預,你來了也做不了什麽。”

那幾人将童顏從衛生間裏架出來,兩人的對話暫時中止。

如果不仔細辨認,陸逸深真的認不出被他們架着的人是童顏。

童顏軟倒在地上,不知道是不是暈了過去,像是個被人淩辱過的可憐人。

陸逸深正打算擡腳往童顏那邊走,突然,一條蛇從童顏的衣服裏面鑽了出來。

還有蛇從衛生間裏接二連三的滑出來,陸逸深慶幸在倪子衿說要來的時候拒絕了她。

這種畫面,很容易讓人留下心理陰影。

看着童顏的其中一個人說:“葉少,我們可是按照您的吩咐,弄了幾十條蛇過來,全是無毒的。”

“很好。”

葉子戚表示很滿意。

他朝童顏昂了昂下巴,又說:“确認一下她衣服裏面還有沒有蛇。”

剛剛蛇從童顏的衣服裏面滑出來那一幕,他看着覺得解氣,但也覺得惡心。

他不想等會兒靠近的時候還有蛇滑出來。

有人去确認童顏的衣服裏面還有沒有蛇。

葉子戚對陸逸深說:“你有什麽事要問她,現在問吧。”

他說着,又叫那人把童顏給弄醒。

一瓶礦泉水潑在童顏的臉上,原本安靜的爛尾樓中,又開始傳出嘶啞的尖叫聲。

童顏兩只手抓着頭發,驚慌失措的樣子,不斷的往後退,嘴裏似乎還說着:“我再也不敢了……我再也不敢了……”

童顏退到了牆邊,退無可退,陸逸深走過去,半蹲下,骨節分明的手指掐住了她的下颌。

童顏閉着眼睛一通瞎喊,“我求求你放過我……求求你……”

陸逸深淡漠的看着她,沉冷出聲:“童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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