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将整顆心都要腐蝕殆盡。
痛得快要死掉。痛得快要死掉。
突然開始憎恨自己為什麽不夠強大。
突然厭惡自己為什麽總是不能夠幫上他的忙,總是害他為自己受傷。
他對她說,他需要她,比任何人任何時候都需要。
他拜托她不要再讓他擔心。
但是他卻不在了。
他卻先不在了…
那她呢?
那她這個沒用的人為什麽還要活着…
腦中忽然浮現那智和美繪的模樣。
渾身不由因此一顫。
随後,她緩緩将手撫向腹部。
『回家去。』
這是他對她說的最後一句話。
而後,小櫻終于開始放聲大哭。
30.
宇智波佐助和松下久美子等人在這次“KJ799”的任務中,因為沒有找到屍首,所以被列入了失蹤的行列。
躺在醫療總部的病房裏,小櫻看着電視中播報的新聞,一陣不自覺地發呆。
那智在這時突然将電視關掉,扭頭看着小櫻道,
『媽,想不想吃東西?我去給你買。』
倏然回神,小櫻微微一笑,輕輕搖了搖頭,
『妹妹是不是快放學了?』
看了一下時間,那智挑了挑眉,
『還差二十多分鐘。』
點了點頭,小櫻往上撐坐了一些,
『現在就去接吧,時間應該差不多剛好到,路上小心!』
『嗯。』
笑着點了點頭,那智随即多看了一眼小櫻,轉而出了門,
『那我走咯,媽。』
『好~』
輕聲應道。小櫻不由在心裏笑着嘆了口氣。
『我這是有多差勁啊,連孩子都要擔憂自己了…對吧,師父?』
擡眼望着緩緩走進來的綱手,小櫻淡笑着道。
『躺下去。』
并沒有看小櫻。
筆直地走了進來,綱手随手拉了一張凳子,便坐上去翹起了二郎腿,這才好整以暇地舒了口氣,正視着小櫻,緩緩道,
『你似乎養成了個壞習慣。』
『嗯?』
『頂、風、作、案。』
微微一愣,小櫻随即知道了綱手指的是什麽,不由側頭望向別處,
『…我不會打掉的。』
『你必須打。』
一口回絕了小櫻的話,綱手的表情顯然相當不快,
『難道你沒有發現自己老是眩暈,而且力不從心麽?這是為什麽你知道麽?因為你腹中的那顆受精卵!它從受精的那一刻起,就在每時每分地吸取你體內的營養,如果你不拿掉它,以後怎麽變幹屍了都不知道!』
眉頭一跳,小櫻倏然轉回頭,難以置信地望着綱手道,
『怎麽會?…….』
挑了挑眉,終于看見了小櫻着急的模樣,這樣綱手不由緩了些怒氣,
『沒發現我一直給你輸的都是營養液?…再轉基因的适應期不确定因素有太多。由于其引起的顯著生理特征就是改變新陳代謝的周期,所以這段時間生病或者懷孕,都會對周期産生影響!消極或積極都不能定性。
不僅如此,正常生産是懷胎十月,而再轉基因則可能是五月,或者更短!正是因為各類受精卵所攜帶的基因不同,因而出生前需求的營養量和出生時間都會不同!光是這些,都僅僅只是靠科學數據推測,沒有先例,所以我才警告你不要懷孕,不要懷孕!』
雙唇微張,小櫻失神地聽着綱手的話,眼眶突然有些發酸,
『怎麽可以打掉?…佐助已經不見了,師父…我還要再打掉他的孩子,不可以…怎麽可以…』
『怎麽不可以?!你還有那智和美繪!如若執意懷孕,你都會有百分之九十五以上的可能性死去!不是死在妊娠期,就是死在生産期!你死了,你讓那智和美繪那麽小都去當孤兒麽!』
厲聲反問道,綱手猛拍了下坐椅扶手。只見扶手頓時開裂斷掉。
心髒猛然一縮,小櫻放在腹部的手不由抓緊了衣服,關節一陣發白。
淚水在這時顫顫地從眼角滴落。
倏然閉眼,小櫻仰頭深吸了口氣,随即猛地睜開眼。
像是下了什麽重大決定,她突然掀開被子,從病床上赤腳下來,便“撲通”一聲朝綱手跪了下去。
右手的針頭被這一下弄得微微有些錯位,滴管頓時開始倒血。
無暇顧及,小櫻微皺着眉,含淚望向綱手不緊不慢道,
『師父…您是再轉基因沒錯吧。』
挑了挑眉,綱手微驚的神色一閃而過,卻并沒有回應。
『十年前的靜岡縣之亂,您的治療記錄雖然有改動,但是當時為了查實驗體的共有病毒基因,所以不合理的地方我都有注意看過。一開始還不太确定,然而再轉基因的手術之後,我便沒有再懷疑過。雖然不太清楚當中的曲折緣由,但是我相信師父您也有不得已的苦衷,所以也一定能夠了解我現在的心情。』
『自來也,是軍部的正司,我知道他跟您自小一起長大,關系甚好,徒弟只求您一件事,革除我的主席職位,讓我進軍部。』
眉頭倏然一皺,綱手不由冷笑道,
『你這是在求我還是在威脅我?..』
『…… 』
抿了抿唇,淚水忽然再次滑落。
哽咽着,小櫻立即膝行着靠近了綱手幾分,
『師父,佐助如果不是因為我,也不會受傷。…如果,我能夠再強大一點,再一點點!…也就不會在那種關頭什麽忙都幫不上!現在只要一想到我還坐在總部的辦公室裏,還在對着化學物品做着研究,我就無比憎惡自己…
這一次是佐助,那下一次呢?下一次我要怎麽去承受?
讓我進軍部,求您了!…讓我進去。
這是我這一生唯一的請求!…』
低眸瞅着小櫻哀求的模樣,綱手随即不忍心地将頭側向一邊,
『進軍部不代表就萬事大吉了,如若出任務,你又出事了,那你讓那智和美繪怎麽去承受?』
『不會的。』
極快應道,小櫻堅定地望着綱手,淚水卻再次從眼眶中滾落,
『我答應過他,最後一定會「回家去」的 。』
緩緩回過頭來,綱手靜靜地瞅了小櫻半晌,終是嘆了口氣。
彎腰伸手将小櫻打點滴的右手輕輕擡了起來,一邊漫不經意地幫她矯正着,一邊淡聲道,
『孩子…還是要生?』
『……』
『死了,我絕不會管的。』
『…是。』
—————————————上部·完——————————————
☆、31
我還是一樣的愛着你不管多少人勸我放棄
有時候我會哼起回憶這是你可以給我的勇氣
——————————-Continue———————————–
31.
香氛缭繞,舞燈閃動,聲色張揚。
忽明忽暗的光影随着金屬節奏變幻,充滿放縱的味道。
一身誇張裝扮的DJ在音控臺搖頭晃腦,一臉沉浸當中不可自拔的漠然。
音量開到最大。
音炮放到最低。
低音仿佛震蕩進了心裏。
耳膜受到的節奏刺激直接帶來雙目享受的微眯。
搖擺的人群如湧動的浪潮在舞池裏晃動着。無人指導,卻整齊劃一。
夜生活正是進行時。
剛被放置在托盤上的紅酒正待waiter擡起,卻被突然橫來的修長手指給優雅帶走,waiter不由一愣,趕緊擡頭伸手,
『哎!請等等!…』
無奈,這句話出口時,早已因人群的遮擋不見了對方的身影。
東張西望後,他不由輕嘆了口氣,轉而重新開始倒酒。
燈紅酒綠間,偶能瞥見男女欲拒還迎的糾纏。
奢華的氛圍包卷着,也就不過俗中帶雅。
而「Zeros」的夜晚,總是這樣的步調。
靠着金屬牆柱懶眼打量了會兒周遭,男人搖在手中的酒杯忽然停了下來,轉而腰上用勁,立好身子便往二樓方向走了過去。
穿過舞動人群。
走過慵懶座廂。
餘光若有若無地掃過側旁,指尖在光滑的欄杆上輕走而過。
他的嘴角在這一刻忽地露出些許笑意,
『找到了。』
正說着,左眼瞳孔上附着的一層薄膜傳感器很快閃現藍色數碼,随之綠色鎖定圈極快地縮小過去采集了頭像,連番的确認信息緊随而來,最終結果随即在視網膜上出現紅色“Bingo”。幾乎在同一時間,這一則确認消息也飛速傳遞到了遠在「Zeros」之外一條小巷子裏的軍用加長Jeep車上。
主控屏瞬間出現閃動紅色驚嘆號的目标人物頭像。
瞄了幾眼分控的各個監控畫面,蔥白的手指将吃到還有一半的奶油夾心蛋糕用食指幾下頂進嘴裏,當即擡腿一勾桌沿,将轉椅滑到了主控電腦前,不假思索地按下Enter,畫面立即轉出整個「Zeros」的立體圖,甚至模拟的人影也呈現了出來。
細看了會兒畫面中正靠坐在角落座廂上的标紅人影,又查看了一下其驚嘆號頭像旁滾動的信息,不由挑了挑眉,
『不夠,還有。』
『哪裏?』
聳了聳眉,男人漫不經心地朝周圍看了一圈。
『這裏。』
傳感器中忽然傳出另外一個男人的聲音,環境聽上去卻安靜許多,甚至還有隐隐的回音。
聞言,男人不由淡笑着舒展了眉頭,
『卡卡西,你是掉進了下水道麽…?』
『不…』
站在指示的地下室中央,不無頭疼地看了眼周圍将自己層層疊疊圍住的喪屍群,卡卡西耷拉着神色,無奈道,
『是掉進了比下水道更糟糕的麻煩裏。』
說着,在自己剛拉出的圓形激光防線裏将已經用光子彈的槍扔在了地上,卡卡西懶散着伸手正要拉閃光彈,卻因毫無預警的爆炸而搖晃着閃了開,随即被震裂而落的石塊塵土給砸了滿身,緊接着一陣濃烈的火熱便直撲而來。
『嗯?!』
來不及保持平衡,腳下一空,卡卡西立馬往下沉去。暗咒一聲,無需擡頭便能感覺其上火舌緊随而來,這讓他不由飛快松了正要用于緩沖的槍刃。然而就這麽任其下落着,究竟又是要到什麽時候?
正想着,腳下卻突然受到阻礙,整個身子由于垂直慣性,竟于頃刻間筆直□□下方不知何時準備好的海綿堆中,頓時只剩一個頭還在表面上。
『!』
顧不得其他飛快擡頭,只見洶湧追來的火舌也在同一時間止息在距離頭頂還有五米左右的距離。這讓原本還處于微驚中的卡卡西不由瞬間半耷了眼皮,
『..我說……』
然而還未說完,一旁距離兩米高的土壁便突然從內掘出了一個黑洞,随即一個像挖土機般的機械手臂探了出來。
漆黑的攝像頭正對着下方仰頭望來的卡卡西,內部卻傳來大和的聲音,
『剿滅成功,上來了。』
細細聽着那邊的情況,男人忽然低低地笑出了聲,
『醜女的一貫作風…又是先斬後奏。』
飛快輸入密匙解除地下室的洞口設置,食指再次拉出整個迪吧的立體圖,小櫻好心情地聳了聳眉,随即點了點之前的标紅人影,
『倒數第二個,看你的了,佐井。』
沒再說什麽。
佐井閉了閉眼,輕收回訊號,朝之前鎖定的目标方向不緊不慢走去。
碧眸随着佐井的模拟人影移了片刻,轉而下拉出「Zeros」的樓頂結構,果不其然發現了一個正從背面側壁上的排風扇中狼狽爬出的身影,這讓她不由勾起了唇角。
飛快輸入新的坐标,只見畫面立即轉換3D方向,從排風扇開始,一路往內延伸出蜿蜒曲折的紅色長線。
『鳴人。』
調頻打開耳麥,小櫻視線随着線路一道延伸過去,
『原路返回到第二個轉彎處。』
『哈?!』
聞言,剛合上排風扇窗口的鳴人手一顫,差點讓扇門直接掉了下去,
『怎麽又變了!?喂喂,我說,我才挖完地下室那個……』
『快點,有人來了!』
飛快看了眼正迅速逼來的四五個紅點,小櫻不由微皺了眉。
聞言,鳴人拉着套繩不耐煩地扭頭往下看去,只見幾個身穿黑色警服的人正打着電筒四處打照着快速走了來,這讓他不由翻了個白眼,轉而認命嘆了口氣,回頭重新撬開排風扇門,輕輕蕩身便又佝偻着鑽了進去。
『進去之後,到第一個轉彎處安上橡皮炸彈。』
『只有最後一個了。』
摸索着來到第一個轉彎,鳴人眯了眯眼拿出一塊橡皮炸彈。
『嗯,我知道。』
點了點頭,小櫻順着路線瞄了一圈,
『一塊就足夠了。粘好了之後到第二個拐彎處,右手齊肩往上兩個食指的距離有一個按鈕,按下去。』
來到拐彎處,鳴人按照小櫻的指示摸上去,果然摸到了一個帶有微微彈力的小凸起,沒有猶豫地按了下去,只聽一陣機械移動的聲響,随即腳前半米的距離就出現了方形的洞口。
『現在,跳下去。』
『跳下去?…』
聽着指示,鳴人不由聳了聳眉,轉眸看向前方的黑洞,
『我說,小櫻啊…這個洞…』
一邊說着,鳴人一邊嘴角下撇地蹲身往下探頭望了望,随即一陣腥風襲來,激得鳴人立即惡心地捂上了嘴巴,
『這..這裏…跳下去是什麽地方啊?!…』
『最後一個了,吞食了太多人的老巢,自然味道不太好受。』
觸屏測了一下垂直距離,小櫻盯着顯示出來的數據繼續道,
『大概20多米,中間有個緩沖彎道,沖過去不到10米,應該就能到了。卡卡西老師和大和隊長應該已經在那兒等着了。快別磨蹭了,趕緊下去。』
挑眉聽着小櫻的話,鳴人不由咽了口唾沫,随即狠了狠心,屏息縱身跳了下去。
另一邊,已在下方等着的卡卡西和大和兩人正按照計劃安排在牆邊布置陷阱和能焰炸彈。這裏正處于老巢後方,僅僅只是一堵厚牆相隔。關鍵在于,一會兒等鳴人到來拉好三角防線隐蔽起來,再通過強行爆破裝置毀了牆,将一牆之隔的類人喪屍困在三角之內一口氣殲滅便可宣布任務結束。
擡頭看了眼上方久久不見動靜的洞口,卡卡西不由耷眼接通了信號,
『拉開追蹤看看,鳴人是不是卡在洞裏了?』
正說着,只聽洞裏忽然傳來碰撞聲,卡卡西随即與大和默契地往後一退,便見鳴人「哎噢啊」地從洞中硬生生滾落了下來。
『唷,你來啦?』
視線跟着鳴人一起下墜,隐藏在面罩之後,卡卡西笑得一臉自然。
『哇……啊…』
經久不散的鈍痛頓時跳蹿開來。
咬牙撐起上半身,鳴人吃痛地緩緩坐了起來,
『我說…好歹、也幫忙接應一下吧?…嘶…』
看着人影的互動,小櫻不由支着額角暗嘆口氣,正想開口說些什麽,神色卻在下一刻倏然一緊,
『卡卡西老師!』
『啊。』
了然地轉過身,卡卡西悠哉地擡頭望向後上方,只見牆體上方暗門已然打開。蹲坐着、緩慢爬行着、抑或直勾勾地挑釁望來的喪屍,正接二連三地鑽出。
很快,便呈包圍形勢聚了過來。
三角防線的計劃,完全用不上了。
暗皺眉頭,小櫻立即起身提槍,豈料猛一回首便是一個喪屍晃着腐爛的臉撲咬上來。
心下不由一驚,反射性後仰躲開,小櫻立即單手撤後平移開身子,然而那喪屍卻極快地跟着側首咬來!
迅速舉起槍座抵上那張腥氣撲鼻的爛嘴,小櫻立馬迫于沖勁半仰在了電腦桌上。
後腰随即一陣悶痛。
『…該死的。』
咬牙眯了眯眼,小櫻倏然抽出槍座。顧不得牽連而出的縷縷唾液和腐液,猛然肘擊過去便使那喪屍歪向了一旁。
迅速起身踢起對方的雙腳,趁那喪屍還來不起撤回慣性,便單手猛鎖其後頸,随即就着重力使勁撞向桌案,脆弱的腦袋便瞬間炸裂開來。
來不及擦去手上的黏液,幾乎在同一時間,車身震顫,連續的低吼聲随即湧進了車內。
迅速回頭望去,只見開啓的車尾上,各個方向皆爬進來了數只奇形怪狀的褐色喪屍,黏液順着側壁牽絲流淌,腥黃多齒的裂嘴呵出的氣體,即使她隔了這樣的距離,也能輕易嗅到其中難以消除的惡臭。
看樣子,這一帶都不□□生。
把槍挂在身上。冷靜盯着向自己緩緩逼來的物種,小櫻一面小步後退着,一面抽出腿側的拳釘緩緩戴上。
腳後跟,不經意在後退中踩到了濺落一地的腦漿,随即便聽黏膩的水聲,緊接着小櫻腦袋微微一擡,便見側壁趴伏的喪屍通通朝她猙獰地彈跳咬來。
凝了凝眸,小櫻随即擡腿踏上一旁的轉椅,借力一個騰空後仰翻,便躲開了撲來的最近兩只。落地的瞬間拳釘帶着實打實的力量準确貫穿進了兩只喪屍的腦袋,往後一拖,喪屍便立即從頭頂燒灼起來,眨眼間便在激烈的火花當中焚燒殆盡。
沒有絲毫停頓,翻身撐了一下之前被自己借力滑開的座椅,小櫻反身便跪騎着坐了上去,挂在身前的防化槍被飛速擡起進行大範圍掃射。
爆頭瞬間,喪屍發出的幹啞慘叫仿佛活生生被踩死的鳥類,聽得人一陣發悶。
原該是快解決完畢的。
然而在子彈用盡的瞬間,仍舊有喪屍還活躍着糾纏不去。
皺眉取下防化槍,使勁扔出砸破了一只剛擡頭嘶鳴的喪屍腦袋,小櫻趕緊單腳往地上一劃,迅速往後退去。
盡管半天殺不完,但,好像開始有減少的跡象了。
見狀,小櫻飛快松掉單手拳套上的能焰釘,從座椅中騰身落地的那一刻,回身便将五顆釘子橫掃過去,五只正撲了空準備回身的喪屍登時被射中,眨眼便從身體的不同部位開始燒灼,直至化為劫灰。
就在這一刻,起先還躍躍欲試的幾只喪屍突然像是接受到了什麽命令一般,渾身一頓,轉身便從車裏跳出,幾下便跳遠了去。
微微一愣,小櫻不由眯了眯眼,趕緊追到車尾望去,只見那幾只喪屍飛快彈跳上了巷子裏遠處的廢棄建築當中,很快就沒了影子。
萬分可疑。
小櫻立即跳下車子準備跟上去,豈料卻被人一把從身後抱住攔了下來。
『別追了,殺不完的。』
倏然回頭,只見佐井也望着那幾只喪屍的方向,神色莫名。
『看得夠久了吧。』
聳肩微微掙了開,小櫻意味深長地看了佐井一眼,随即似笑非笑地轉身回了車裏。
維持着被掙開的姿勢,佐井不由挑了挑眉,轉而唇角一勾,微晃着身子後退了幾步,扭頭便跟着上了車裏,
『醜女真厲害。』
『不想死就把前面兩個字去掉。』
一腳踢開打鬥中墜落的雜物,小櫻來到主屏幕前。确認無損之後,不由暗松了口氣。
『什麽時候切磋一番?』
跟在小櫻身後,幫着拾起了一些相對重要的物什,佐井望着主屏半是認真地道。
『沒空。』
迅速重新調取了3D圖像,小櫻随即側目瞟了一眼身旁的佐井,
『解決了?』
『三分鐘。』
淡淡地說着,佐井突然朝小櫻示意性地擡了擡下巴,
『任務結束了。』
聳了聳眉,順着佐井示意的方向看去,只見主屏中顯示的3D畫面中,三人早已處于「Zeros」的建築之外。
『關于這輛車…一會兒你可有的交代了。』
『作壁上觀,你也逃不了幹系。』
『呵呵,公款,報告,你選哪樣?』
☆、32-33
32.
這次的任務是到八區的C區域進行部分清剿行動。
帶隊大和,指揮旗木卡卡西,行動隊員佐井和漩渦鳴人,接應是她。
他們是軍部行動作戰第七組。
任務圓滿成功。
回到總部遞交了任務報告,考慮到一會兒還要去接孩子,小櫻別過隊裏幾人,回到女更衣間去洗了個澡。
這次的任務盡管成功,但拉的時間有點長了。總部有任務的人基本都完成回家了。所以往日會比較擁擠的澡間,在這個時間點,顯得略微冷清了些。
裸身從澡間不緊不慢地走出,抓過一旁架子上的浴巾,她開始緩緩擦拭。
五年了。
與他分隔,已經有五年了。
頭發,在進入軍部的時候就剪短了。
打理起來方便許多。
雖然有被井野調侃過男人婆,但好像只有這樣才能讓她随時意識到,自己應該繼續新的生活。
原班隊伍犧牲的太多,鳴人轉到了七組。
卡卡西受自來也的拜托,按照師父的意思也進了七組,并成為了自己的導師。
大和與佐井皆是五年前從九區臨時調動過來的人員,組別大部分飽和,遂加入了這個新的隊伍。
一切,都開始往新的方向發展。
她知道,自己應該學會看淡一些事。
不是沒努力過。
除了變強,她也想要幫自己的忙。
拼命去忘記悲傷。
拼命去停止思念。
但這種思緒,越是去阻止便越是洶湧。
甩了甩頭。
差不多幹的樣子,小櫻順手從自己的櫃子裏拿出準備好的衣褲,走向妝臺。
吹風機在妝臺的抽屜裏。伸手拉開抽屜取出,将其插上插座,而後鑽進白色背心,套上淡藍襯衫、牛仔短褲。
擡手按開妝臺的暖黃色鏡燈。
燈亮的那麽一瞬間,她望着鏡中的自己,微微靜了那麽一會兒。随即按開吹風機,倏地将眼睛閉上,開始吹起來。
車子停在軍區停車場。
上車調了一下後視鏡,小櫻将挎包扔向一旁副駕,随即啓動車子開了出去。
天已經開始蒙蒙黑了。
通向木葉幼兒園的路燈早就亮了起來。
看了下時間,小櫻微微皺了下眉頭,随即一個急轉,開進了另外一條近路。
她終究是熬過了那段最難熬的日子,将孩子生了下來。
妊娠期是五個月。
進入軍部編好隊之後不到兩個月,她就請了病假回到家裏。
謝絕探望,謝絕照顧。
最後,她直接以探親為借口,帶着那智和美繪輾轉到八區的出租宅裏呆着。
課程每天都會從七區的校園中以3D錄像傳送過來。
偶爾跟着孩子一起上課,看着他們認真的模樣,她就會不自覺地撫上自己的肚子,那一刻,總覺得,堅持的力量又會多加幾分。
屋裏随時都堆着幾大箱的營養液,她哪兒也不能去,因為不知道什麽時候營養液會突然又需要補給。
害喜害得嚴重的那幾天,因為吃不下東西,輸入的量幾乎一天就是兩箱。
不适應的發燒、惡心和腹瀉,是經常的事。綱手偶爾會運送一些藥品過來幫忙緩和疼痛與不适,但是擔心藥底子墊太高對胎兒不好,她也就用了一兩次便堆牆角了。
之後稍微穩定的日子,她開始吃很多東西。
營養液畢竟不能當主食,她希望自己堅持換來的孩子都能健健康康。因此,吃得下要使勁吃,吃不下也要努力吃。
這樣堅持着,這樣努力着。好像他還在。
但那段時間裏,她仍舊會哭,仍舊會停不下來地思念他。
有時吃飯,吃着吃着,就會毫無征兆地鼻頭一酸,淚水便吧嗒吧嗒地滴落了下來。
她知道自己不該這樣軟弱。
那智和美繪都還陪着自己。
就像他還在自己身邊一樣。
但是,像總是像,終究不是真實地在身邊。
每每念及此,她總會覺得五髒六腑都在泛着酸疼,而後,肚子裏的小家夥就開始不安分起來。
有時,還在洗澡就會突然乏力,然後馬上裹着浴巾就要沖出來打點滴。
或者,她還在睡覺,就會突然抽搐,而後趕緊清醒過來為自己注射。
這樣的日子,在第五個月快到底的時候,終于走到了終點。
她永遠忘不了那一天。
綱手剛帶了水果走進門,她便發現羊水破了。
拒絕去醫院。
囑咐那智去燒了熱水。
她冒着冷汗,便在綱手的幫助下,幾近虛脫地将孩子生了下來。
那時,她已經虛弱地快睡着了。
那智和美繪不停地在耳邊呼喚着她。
她想要努力睜開眼睛,想要重新振作,眼皮卻沉重地怎麽也擡不起來。
然而,就在那一刻,嬰兒嘹亮的哭聲卻神奇地将她從死神的大門前拉了回來。
當綱手左右手各抱一個蹲在她的床側,告訴她,「一個男孩,一個女孩,男孩是弟弟,女孩是姐姐」的時候,她的淚水便止也止不住地流了下來。
那時,她就在想。
她一定要變得更加堅強。一定要好好守護這些孩子。
她和他的孩子。
車迅速停在了幼稚園的大門前。
側頭望了一眼,裏面燈還亮着。小櫻趕緊下車,小跑進了大門,然而剛一轉角,便撞見她孩子那班的老師,這讓她不由松了口氣,
『抱歉老師,今天忙了點,浩一和祐子在哪兒?』
『噢,您來啦,大概半個小時以前,一個中年婦女帶着他們的哥哥姐姐來接走了呢。』
『啊?』
愣了愣神,猜到可能是誰,小櫻趕緊點了下頭,正要轉身離開,卻聽對方繼續道,
『那個…後花園的玻璃架又被宇智波浩一砸碎了,今天中午進餐的時候,又跟黑澤治也因為搶座位鬧了一架,大事倒沒什麽,但是治也嘴角和眼角有些淤血,家長已經帶去醫院看過了,可能明天會來一趟幼稚園,所以…』
『啊?…』
皺眉聽着老師的話,小櫻不由有些頭疼,
『是,我明天會來幼稚園的,很抱歉讓您費心了。』
『沒事沒事。』
擺了擺手,老師顯然已經相當習慣了,
『祐子今天還比較乖,沒有胡鬧出什麽事來,但看上去好像有些發燒的樣子,這個我已經跟接她的人說了,不過還是給您說一聲比較好。』
『呃是,我會留意的。非常抱歉,賠償的事,明天我會第一時間來解決的。給您添麻煩了!真的非常不好意思。』
聞言,小櫻尴尬笑着向對方鞠了一躬,随後轉身回到了車上。關上車門,扭頭向站在門口的老師點頭笑了笑,随即便發動車子往家趕去。
輕嘆口氣。
這兩個孩子真真省不得心。
打開窗子,将手肘抵上去撐住額角,小櫻突然就自嘲地笑出了聲。
已經這樣想過無數遍了,但仍舊會再次冒出這樣的念頭——
她,恐怕是天下最膽大的女人了。
生長期比正常孩子提早了整整一年。
浩一和祐子從生下來就具有過人的識別和學習能力,因此他們還不到半年便開始擁有記憶。這也迫使小櫻在家一有空便帶着那智和美繪教他們這樣那樣。
敏銳的視力和聽力是後半年被她發現的,那時隔壁獨戶住宅大白天着了火,主人還沒發現,他們兩個小家夥便咿咿呀呀地叫開了。
正常孩子八個月便會爬,而她的孩子在五個月的時候便能勉強站起來走動了。由于兩個孩子均繼承了她的怪力,這樣一來,家裏珍貴的東西,便通通被她收了起來。
但讓人咂舌的是,無論她将東西藏在哪兒,最終都會被他們找到。
與生俱來的能力總會不經意地被釋放。
這是小櫻最擔心的一點,常常兩個孩子一哭鬧,就會震壞家裏的家具,不是電視機,就是地板,再不然沙發和桌子,甚至燈泡,花瓶。
除此之外,他們竟然能輕易釋放能焰,甚至無需挪動身子,便能實現遠物的移動。
這是讓小櫻根本不敢去相信的事。
因為,這已經完全超出了基因改變所能科學預估的範圍。
他們還那麽小,倘若再大一些,懂的再多一些,他們究竟還能制造多少讓人難以置信的事,她實在不敢再繼續設想下去。
有那麽一段時間,她覺得自己生的不是兩個孩子,而是兩個野蠻小怪獸。
她甚至想過,要怎麽去消除他們的能力。
或者怎麽将他們隔離開這個充滿危急的世界。
她不想他們招來太多的目光,她不想再去面對失去。
她知道,浩一和祐子還有太多的能力沒有被發現。
其中的隐患也是無窮的。
但是每每看着兩個孩子豔羨地望着美繪和那智去上課,她又突然發覺,自己不能太過自私。
她不能以愛的名義,以保護的名義,去硬生生地擦除他們應該擁有的生活軌跡。
可能會麻煩一些,但是不這麽做,她将他們生下來的意義,也就不複存在了。
于是她在兩個孩子四歲的時候,就走關系将他們送進了木葉幼稚園。
千叮咛,萬囑咐。
不能釋放能量,不能胡來,不能大哭大叫,不能惹麻煩。
不能。不能。不能。
但仍舊在一個星期不到的時間裏,給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