綠苑瘋狂的朝我快步而來,手還不停的變化手法兒開始結印,一招一式皆是怨毒,我卻因中了那凰來的毒妖力凝滞,不得而用,躲避的輕松卻也難以攻入,心中有些着急,這般下去,自然不是個法子!
“哈哈,娉淺姬,你能躲到甚麽時兒?你至小便貌美如花,真真是個狐媚子!害的我的夫君這麽多年為情所困,最後我居然淪為你這不要臉的替身!當真可笑至極!今兒,便是你的死期!”綠苑眸中狂亂,出手之時招招詭異,完全是那種不要命的打法!
我一愣,他的夫君?在我的印象中,是一個溫和的男人,對待綠苑似也是極其呵護的,我生前與那姐夫說話都甚是少,他怎會愛上我?剛這般的思量着,卻突的瞧見了那白骨佩發着瑩白的光芒,徐徐的,我能感覺到流逝的靈力似以極快的速度聚集了起來!且,因綠苑陷入了癫狂的怨恨之中,招招怨毒卻也是漏洞百出!我捕捉到她招式漏洞的一剎那,便以及其快的速度,朝她的下腹直直的拍入一個火球!
而在我的手離着她還有一寸之遙時,我卻看到了她詭異的笑容,她的唇微動“你去死!”
原來,早在娉淺姬下手時,那綠菀便已不計後果,娉淺姬若真朝綠苑發出那火球,綠苑便會發出銀針!那銀針,是綠苑以永世投入畜生道為代價而煉化出。那銀針,又叫鎮魂,何謂鎮魂?鎮魂便是魂魄将無日無夜的受到針刑,針刑便是全身上下紮滿了銀針,飽受銀針穿透魂魄之苦,永生永世。
而我此時只覺得眼前銀光一閃,居然朝我面門劃來,她是想劃花我的臉吧?可若想躲,我必要收回想她腹部發出火球的手!
同一時刻,我似乎還聽到了那邬覺的聲音,他的聲音第一次失了運籌帷幄的淡然,帶着恐慌與驚懼“娉姑娘!”
綠苑似是下了狠心,有與我玉石俱焚之意!我還沒瞧清那銀光到底是甚麽,便聽到了“飕”的一聲,銀針入骨的聲音!
不過是一眨眼的事兒,可我卻依然沒感到那刺心的痛。聽到了痛苦的悶哼聲,驚的我驀然睜開了眸,可睜眸的這一瞬,甚至讓我忘記了該說些什麽才是應景。
“你,可有傷?”邬覺的身後被銀針刺的全是一片細細的血痕,他的聲音已有氣無力,可此時的他卻似傾盡了一生的力氣來抱住我,他的面容以肉眼可見的速度開始蒼白。
“你快讓開啊!”我有些震撼,聲音中帶了些祈求。那銀針的威力,我自是知的!他卻依然不松手,只是眸光死死的看着我,似貪戀着這無情的紅塵。
而那發了狂的綠苑如着了魔般,一針下去又是一針,血傾灑到了綠苑的臉龐,她的眸中既絕望又怨恨“我要你死!我要你死!為何那些男人始終都要保護你這個賤蹄子!我要你死!”
“唔。”耳邊傳來邬覺痛苦的悶哼聲,邬覺始終都是死死的抱着我,他的手都開始微微的顫抖,眉皺的極緊,唇色蒼白,似是在忍受着極大的痛苦。
“你可知這針紮到你身上後,你死後并且還會日夜受到針形之苦?你這是何苦?”我的語氣有些無措,這世上自古難以兩全,他這般的對我,我又有何能力來報答?
他苦澀的一笑“我自是知,可,一旦瞧見了陷入危機中的你,這副皮囊便自行作出判斷罷了。”娉淺姬來的前一天,那時是另一魂魄上的他身,那銀針的威力,還是那綠苑親自解說,他如何會不知?
忽的,邬覺苦澀的臉驀的一變,我只感覺他把我壓在了地上,“哧”的一聲,綠苑本想刺我,卻哪裏想到邬覺居然還有力氣,拼了性命的護着我。劍,就這麽刺穿了他的胸膛。我沒來及反應,他噴出了一大口的血便落了我滿臉。
我看的清,邬覺身上正不斷的聚集死氣,他依然瞧着我,只是眸光不再是邬覺,居然是玉越!
我有些愣,玉越?怎麽會是他?
他的眸中有怨又有愛,各種情愫若漩般的洶湧。他朝我一笑,那笑容帶着說不清的情緒不知是悔恨還是遺憾“綠羅,生前是我負了你,若有來世,願化作你的唇邊的笑意,絕不再惹你心傷。”實則玉越死後,他本是怨恨至極,可自從附到了那邬覺身軀之後,感受到了邬覺對娉淺姬的情。不知是嫉妒還是怨恨,第一次相見時他想掐死她,可他到最後還是不忍,便撤離了對邬覺的控制。他愛娉淺姬,可同時又恨着她的無情,可在地獄中的每一日,想起綠羅便是娉淺姬後,怨氣卻不由自主的散了許多。終究還是他的愛,勝過了恨啊。他是悔的,若他生前便真心對待綠羅,那麽,他就不用忍受這刀槍不入的辛酸回憶,侵入心中讓人難以自拔。他眼見那邬覺為他擋針,他哪裏會認輸,他愛娉淺姬絕不比那邬覺少!那劍刺來,他便立即以身護住了娉淺姬。可最後,他還是有些遺憾,他無論如何都想知道,至始至終,她究竟愛過了他沒有?
我從來都沒想到,他會如此真誠并帶着祈求瞧着我,他似乎想聽我說什麽,那般的眸光,我不忍拒絕,聲音微微“生前,綠羅是愛極了玉越的。”
他一聽,眸光一亮卻又有些黯然,呼吸便戛然而止了。
想着玉越和邬覺,邬覺的每一句話似乎都從我腦中閃過。
“在下邬覺,請問姑娘芳名是?”
“若我們早些相遇便好了。”
“可我若成了仙,我是否又能等到你的下一世呢?國師說你若化成了妖丹,魂魄便會去奈何橋,轉世投胎。可,我這麽多年來,第一次遇到的這般的人,叫我如何忍心将你煉下?”
想起初見時,邬覺,那般狂妄的男子,如今卻臉色蒼白的躺在我的懷中。而我那般怨恨的男子,最後卻寧願化作笑意也絕不再惹我心傷。
我說不出是什麽滋味兒,如果,如果他生前能這般的對我,一切一定截然不同,可是,如果終究是如果,過去終究是過去,不能改變過去亦不能決定未來,多麽無力。
輕輕的放下了邬覺,而那綠苑看到了我的臉色,她開始咯咯大笑“你的男人死了哦!哈哈,這就是報應報應!哈哈!”
我剛想說些甚,便聽到了一陣腳步聲與那妖嬈的聲音“小淺兒的男人就在此,睜眼說瞎話可不是已故之人之所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