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望無際的白蒙蒙之色,愈走進裏面,那白色的濃霧便愈發的濃重;只見那白獄的深處,關押着一個玫衣女子,那女子身上無一不在散發着媚态,誘惑着世人;只是系在她身上那重重而複雜的鎖鏈,多的叫人心驚。
不止于此,那些鎖鏈上更是泛着一些不知名的咒術符字。
那玫衣女子低着頭瞧不清是何種神色還是暈了過去,只是因她靈力被抑制,傷口并沒有自動愈合;白皙的手腕與腳腕處,更是被禁锢成了一圈殷紅的血痕。
“黑須道人,那妖女就在那!”随着其中一位仙人首當其沖的便指了過去。
黑須道人看清了那妖女,臉色一臉,立即就大喝了聲:“這妖女如今昏迷,就算正掙脫那鎖鏈也定是不可能!立即布陣!”
随着黑須道人的指揮下,不着片刻的時辰,那血陣便以那女子為中心,漸漸的朝外面形成一個詭異的圓圈,開始散發着血腥的光芒。
“開始!”
在黑須道人的喝聲下,一衆仙人立即手結了幾個樣式,那血陣的紅光便大盛了起來。
我只感覺渾身一陣是冷意,卻是被疼醒的,微微估摸了時辰,怕是有三日了吧。
當我微微睜開眼時,眼前一片耀眼的紅光,卻讓我泛起了冷笑。
一衆仙人,又像萬年前那般,圍繞着站成了一個圈,嘴裏更是不停的念着咒語。
“可笑!”我低低的輕嗤了聲,這血陣我既然有法子解,就定然不會再次困住我!
似乎因我的聲音驚動了那其中一位黑須的道人,他神色一緊,嘴裏念的咒語更加的快了起來。
“你們這群僞君子,這血陣我先個兒既然有法子掙脫,你們又是如何以為我會喪命在這被我已解過的陣中?”
我含笑的睨了一眼四周的仙人,那些仙人一聽我的話就是一愣,手上的結咒的動作都遲疑了些許。
“妖言惑衆!”
聽到那一聲的大喝,我轉頭朝那黑須道人瞧了過去,這位想怕便是那避世仙人之中的領頭之人吧?
俗話說擒賊先擒王,若失了這領頭之人,想必便會群龍無首吧?
這麽一想,就讓我不自覺的微笑了起來。
而那黑須道人看着那鎖鏈下的女子忽然發笑,居然感覺一陣寒冷;那女子明明處于壓倒性的敗,可她卻笑的風輕雲淡,仿佛勝券在握的人,一直都是她。
我看着那黑須道人泛着怒氣的臉色,心中卻覺失笑,還是避世的仙人呢,比那萬年前的上古仙人,論心智而言都不知差了多少去,又如何能關得住我?
驀的,我卻感覺手腕與腳腕處忽然傳來一陣鑽心的疼痛,依那鎖鏈的趨勢,居然有把我的手腕與腳腕生生禁锢至斷的沖動!
血陣雖讓我感覺疼痛,卻不至于喪命,可這鎖鏈卻不知被上了什麽咒術,一而再再而三的變緊!
黑須道人一看那妖女一臉忍痛的表情,立即便大笑了起來。
“任你霍亂這世間,終究還是會被這世間給毀了去!我早便知那血陣定是困不住你!若你失了這手足,然後以你妖之神女的血獻祭于那血陣,那血陣的功效定
不用我再次多說言明了罷!”
傳說中,若對血陣以血獻祭,那獻祭之人不管是人還是妖抑或是仙,便會被無差別的吞進萬劫不複的黑暗之中,更沒有人知道那黑暗是通向何種彼方。
這法子,雖狠戾至極,也因其副作用過大而被禁止了;因這布施血陣的衆仙中,定會有幾人以仙骨之軀,來召喚出吞噬一切黑暗的神明,而失了仙骨後的仙人
便被直接打入紅塵輪回!若你不修煉,便永無成仙之日。
那黑須道人一說後,其他的人皆是一愣,心中雖不滿至極。卻還是忙不疊的恭維。
我感覺着手腕與腳腕處被不停的擠壓,比起那五髒六腑皆被震碎的感覺,更是有過而不及!
倏地,就在此時,那本端坐于某一處不起眼地方的仙人忽然就沖了出來,不知念了什麽,讓黑須道人臉色盡是怒火滔天!
本是拴着我手腕與腳腕的鎖鏈忽然就斷了,雖不明顯,我卻感覺當那鎖鏈一松後,我的恢複力一霎便強上了許多。
這一系列變故只在一瞬間,那黑須道人氣極,伸手便發出了淩厲一擊,直直的拍在了那仙人的胸口!
那力道,竟要打的他魂飛魄散剝去仙骨!而且這黑須的道人,靈力本就為避世仙人之首,若被打到哪裏還有命!
那位面目平凡的仙人,忽的就被那淩厲一擊打的噴出了一口血。
我看着那面目平凡的仙人卻是一愣,印象中,并無此人。
那面目平凡的仙人遽然轉過了頭,看向了我,神色中竟帶了些的欣慰。
“主人,快逃。”
聽到了那熟悉的主人,我神色一滞,是幽瑩!
本以為的幽瑩是上不來這天界的,天界重重把關,卻又哪裏料到,她居然真的來了!
幽瑩也确實救了我,但卻是拿這命來贖的啊!
本是面目平凡的仙人,忽然就變成了一個紅衣女子;那女子的臉色慘白無比,她的手微微向我伸來,似是要告訴我什麽。
她幽瑩本是厲鬼之身,萬年之前得主人點化之恩,發誓這一生都追随于主人,不死不滅。
如今她卻還是放心不下主人,主人莫不要再受什麽坎坷了才好啊!
雖她陪着主人時,一直都在沉睡,可主人的喜怒哀樂卻還是一絲不漏的傳入了她的腦海中。
化作妖時的無措、與那位混沌神相遇的心動、魔界之争時的心如死灰、毀滅妖界時的狠絕之意、初生兒忘母之痛、時光回轉想尋愛人的急切……
“他,”
就在她剛說出一個‘他’的時候,一件女子的紅衣驀的就飄向了天際,那紅衣空蕩蕩的,其中的女子,早已消失殆盡。
幽瑩想說的是,他定會來救你。
只是這句話,她的主人終究還是聽不到了。
我看着那驀然便飄向天際的女子紅衣,手捏的極緊,說不清是悲還是哀;輕輕站起,眸光便直直的看向了那黑須道人,話語說的極輕,可殺意卻是極重。
“就算我靈力沒有恢複,若與你們拼死一戰,你們這群僞君子,就像你們要誅殺我一般,我若生,你們便永生只能化作枯骨!”
黑須道人臉色微白,這妖女一旦沒了那重重桎梏;今日,他們雖為避世仙人,可這實力早不如上古時代,若僵持下去,以那妖女的怒氣來看,等待他們的,絕
對是屍骨無存!
在那些衆仙還沒來及反應的時候,只見那玫色身影神鬼莫測的一閃,其中一位仙人的頸項竟就被生生的掐斷了!
而且在掐斷後,那仙人的仙骨居然也被剔了出來!
“這便是仙骨?”
看着手中那一團泛着瑩瑩光澤的小型骨架,我倏地就笑意嫣然的看向了那黑須道人,嘴角輕輕勾起素手一捏,頓時,那仙骨便被我給捏成了灰。
無疑,這是張狂至極的挑釁。
眨眼間,三十幾位仙人,瞬間就只剩下了十一二人。
就在此時,白獄的前門處卻傳來一陣喧鬧的聲音。
“表哥,那妖女活該啊!你為什麽要來這裏?!她就該死!”
這新人熟人到是都聚齊了,那位不知死活的上仙,拂腆。
她本還在叽叽喳喳說個不停,直到進來後,就看見一個玫衣女子風輕雲淡的站在一旁,與那女子對持的居然是十幾位避世的仙人!
浮黎進來後,被這白獄的詭異氣氛弄的一愣,當他看到娉淺姬居然早已掙脫了那重重鎖鏈,心中一緊。
可就有人看不清這局勢,拂腆居然得意了笑了起來。
“娉淺姬,你靈力怕是早便不多了罷?!”說道此處,她看了一眼那黑須道人,語氣更是嚣張:“黑須道人可是避世仙人中的領頭之人,今日你怕是屍骨無存!”
我看着拂腆,忽然卻是一笑,嬌美的聲音卻恍如地獄羅剎。
“屍骨無存?是你還是他們?”說完我更是以快的讓人難以看清的動作,手微微一揚,靈力化作刃,那鋒利的刃便向那拂腆猛地就飛了過去。
我的動作極快,那拂腆似乎根本就沒料到,我就算失去了大部分靈力居然還是如此深不可測,她一下就吓的連尖叫都忘記發出了。
浮黎看着眼前的一切,微微蹙眉,卻并沒有去救那所謂的表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