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呲牙咧嘴:“我和他說?你莫不是要我為了個月亮色/誘他?”
小魂魄憋着大氣半天不敢喘,怯生生地小聲嘀咕着:“小少主色/誘您還有可能……”
我十分不屑,手指戳着小魂魄的肩頭,批評道:“想我葉栾好歹也是你們幽冥地府少見的胳膊腿齊全的女鬼,怎麽還不能色/誘了你們家小少主?”
小魂魄頗為委屈,嘀嘀咕咕道:“胳膊腿齊全的多了去了,我也是胳膊腿齊全的鬼呀!”
我笑眯眯地說:“這你就不懂了吧?!我是女子,這叫性別優勢……”
“還性別優勢呢?我們幽冥地府男子都比你好看幾分!”小魂魄不服輸的說。
我教育他:“男子長得好看又不頂飯吃!”
小魂魄一着急,大喊:“我們家小少主,怎麽就不頂飯吃了?!”
他如此執迷不悟,我只好反問:“難道你們家小少主,就是個混飯的?!”
“我才不是!”軟軟清脆的聲音從前方傳來,語氣略帶委屈。月黑風高夜中,一位青衣男子悄無聲息的出現在不遠處的小亭石階上。幽冥地府夜晚之光雖不甚十分明亮,但我卻可以清清楚楚的看清他的臉,臉龐年輕,略帶幼稚的青澀,皮膚白皙,帶着虛弱的病态的蒼白,嘴唇也是淡淡蒼白略微帶些淺淺的紫色,一雙深黑溫柔的眼睛,水汪汪的,讓人禁不住憐惜,鼻子別有一番英姿,高挺卻不凸顯獨立,恰到好處。
暗影的流光中,如此脫世清俗的姿容,幹淨透徹,迫人心弦,仿佛是不存在的。如此美人,如畫遺世;沁人心脾,洗滌靈魂;玷污亵渎,如刺在骨;茫然刺痛,心生敬畏,仿佛一旦碰觸,就會瞬間碎裂。
這種易碎感覺,用一句俗話概括:他就是個瓷娃娃!
我走了幾步,摸上瓷娃娃的臉,摸了三摸,誠懇地對着已經目瞪口呆的小魂魄道:“這個瓷娃娃的臉若是在畫像上,我定要帶到人間去,保準那些幽魂怨鬼毫不猶豫立馬跟着我回幽冥地府,甚至連活人也要連哭帶喊的非要自殺變成鬼來見他真人不可!”
被我輕薄的瓷娃娃臉紅到耳根,小魂魄似乎也被這般美男色迷住,愣在原地,毫無反應。
我見無人搭理我,只好回頭問:“小川,你說是不是?”小川異常乖巧的低聲叫了兩聲,老老實實地趴在地上,一動不動。
那青衣男子愣了一下,眼睛瞪得圓圓大大地,表情疑惑看着我,問:“你叫誰小川?”
我笑嘻嘻的看着他,彎腰抱起小川舉到他面前,說:“我在叫小川啊,就是它,我的寵物。來,小川,我們跟這位畫中小美人打聲招呼!”
那男子表情委屈,鼻子一筋,小嘴一撅,大眼睛斜睨。
小川反應極為激烈,往我懷裏直鑽。我輕撫有點不對勁的小川,擡頭歉意地對着眼前委屈小美人笑着,安慰他說:“那個,你不要介意,小川它大概有點怕生,過一陣大概就好了!”
小美人扭頭不理我。
我清清喉嚨又說:“你都多大一個人了,別跟小川較真,千萬別傷心哭鼻涕!”
他:“……”
沉默了好一會兒,他突然眨着眼睛笑眯眯地看着我,真切地問:“那我和小川比較,你更偏向誰?”
這笑容清純,我無不遺憾地說:“我要是會畫畫就好了!”
他摸着鼻子,嘟囔道:“你想畫什麽?我幫你畫!”
我瞪着眼睛充滿希望迫切地盯着他瞧,他被我盯得有些發毛,身子不禁地打了個寒顫,抖了一下。我咽了下口水說:“當然是把你的這張臉畫在畫上,我帶到人間,去勾搭那些不願下地府的冤魂野鬼!”
眼前的畫中小美人眉頭一皺,委屈至極,眼神幽怨。旁邊的小魂魄怕是看不過去了,對我磕磕巴巴道:“呃……葉栾大人,這位是小少主殿下。”
我讪讪地撓了撓頭:“原來是小少主啊,果然是可以色/誘我的!”
小少主大眼睛一瞟,嘴撅得更高,委屈言:“我就只能色/誘了?”
我硬着頭皮點頭道:“容顏甚好,若是你再送我一張你的畫像,再加上你的身份,到了人間,肯定能又快又好地勾搭回來更多的鬼魄。”
他撅着嘴,賭氣說:“你不怕人間的凡人都跟你跑回來,人間沒人了嗎?”
我拍着胸脯跟他保證:“不怕,到時候閻王殿下自會想辦法。他要是想不出來,擅于陰謀詭計無處不用其極的天庭也能想出來。”
他想了想,似乎十分贊同我的觀點,于是點了點頭,摸着鼻子說:“那就不用給你畫像了,我親自跟你去趟人間。”
我搖頭,誠懇地勸說道:“你去不去無所謂,畫像比你重要的多!”
似乎,無意中又戳中畫中人的痛楚,只見他嘴一撇,臉一扭,頭一回,身一轉,走到亭子周邊的一處椅子上,利索地坐在上面,靠着一根柱子,轉瞬間安靜了。
我覺得,他是不是自己偷着哭去了。于是邁着步子走進他的身邊,細細的盯着他的臉看了許久。嗯,很好,眼睛閉着,沒有眼淚。過了一會兒,怎麽看怎麽不對,他、他、他竟然……睡着了!
我轉身後跑,去尋帶我來的小魂魄,那小魂魄不知何時早已不負責任溜之大吉、消失不見了,留我一人面對如此尴尬境地。
一時間,我也不知是去是留。
幽冥地府的小少主一旨聖诏将我诏來,可如今正主竟然不管不顧地做着春秋美夢、睡得香甜,留着我這個非正主,又不能貿然離去,只能和小川小眼瞪大眼,打發這漫漫長夜。
最後,我累得蹲在小少主的身邊仰着頭看着他,小川也被我強行拉在身邊蹲着,舍命陪主人一起看畫中美人。
小少主他看起來很虛弱,連呼吸都十分微弱,如不細細探過,真是微不可查。記起他的傳聞:他從小被禁足在幽冥鬼府的少主府內,不得出入。外界都不知幽冥大帝還有個幺子,直到他的大哥蒼裰儲君被天庭腰斬身亡,他才被幽冥大帝宣布身份,立為新的儲君,之後得以允許出入少主殿。
也許正是這樣的從小禁足的生活,才使得他有着如此這般幹淨透徹的令人生畏氣質,不被這混沌世俗所沾染。
他睡香甜,身上微微的散着淡淡的青草氣息,嘴角微微上揚,臉上不再是委屈楚楚可憐的表情,代替的是甜甜的笑容。這般幸福,定是夢中夢見什麽好事!
胡思亂想、癡癡呆呆的仰着腦袋,我竟然整整看了小少主一個晚上的睡顏!我搖頭感嘆,只能怨自己貪圖美色、自作自受。
幽冥地府雖然沒有太陽、月亮,但是卻也有黑白晝夜。太陽、月亮是天庭送給自己所轄的區域的福澤,名義上是造福各族的,實際上則監視各種最好的利器。幽冥鬼族本就是雄霸一方的,自然這太陽、月亮不能被允許進入。
清晨時刻,衆多雜亂的腳步聲急促地響起,隐隐約約,從亭子外面匆匆而來。
我站起身來,揉了揉已經蹲麻了的腿,又搓了搓僵住的脖子,叫上小川,看了一眼依舊熟睡、幹淨清澈的畫中美人,轉身躲進了暗處。
這暗處離亭子有些遠,待我躲好後,看見小少主身邊出現個藍衣女子。她十分熟練的去摸摸靠在亭子柱子上依舊熟睡的畫中人的臉,又摸了摸他的手,最後順着他的衣襟摸進他的胸膛。
我撇着嘴,轉身,帶着小川離開,用眼角看見那女子将畫中美人攬進懷裏,拖拖拽拽的帶到了他們帶來的轎子上。
回到我的新窩,被那小少主坑了一晚上,真是有氣沒處撒憋屈慌,連帶着我喝茶的茶碗茶壺都乒啦乓啷的被我摔得直響。
“呦,葉栾妹子這是生什麽氣呢?”白無常大哥笑嘻嘻地邁進門,自來熟地拿起我的茶壺聞了下,說:“葉栾妹子終于不請我喝清水了!”
我看着他氣就更不打一處來了搶下我的茶壺,本來好好的生活讓他給我安排了個欽任鬼差的差事後就一團亂,于是看着他嗔怒道:“白無常大哥,您還是喝清水吧,我昨天蹲着看了一晚上小少主睡覺,這茶我自己喝了就好了,就不請您了。”
“呦,還那麽吝啬啊!嘻嘻,小少主昨晚個兒原來是見葉栾妹子去啦。哎呦喂,這一晚上啊,可慌壞了他的貼身侍女碧桐姑娘,帶着小少主府上的人尋了幽冥鬼府整整一夜!”
筆筒姑娘?就是那個随便摸人的藍衣女子?想到這裏,我重重地将茶杯直接扔到桌子上,茶杯的蓋子沒禁住我的力道,從杯子上滾了下來,在桌子上上下擺動的轉了幾下,停了下來。
白無常大哥看見我臉色,一時半會兒地也摸不到頭緒,只好沒趣的告辭,臨走時還負責任地提醒我該到人間去做差事了。
瞧着白無常大哥背影的背影轉身不見,我一賭氣,鑽進我昨晚上沒來得及捂熱的被窩繼續睡覺去了,才不去管那凡界人間的幽魂冤鬼!
不知道睡了多久,只覺得有毛茸茸涼涼的東西在我的臉上一下下的刷着,我猛地着張開眼,映入眼的竟然是畫中美人。他手裏拿着一根紫毫毛筆,上面有着些許墨汁,眉眼彎彎,沖着我直笑。
我頓時坐起身來,直接瞪着小少主那張無害的臉,光腳蹦下床,沖到門口,低頭朝着門口蹲着地可憐兮兮的小川大喊:“小川,你怎麽看家的,怎麽讓外人随便進來我們的房間?!”聲音之大,語氣之狠,語速之快,手指還标準指向小川,一副潑婦罵街的姿态。
小川還是可憐兮兮的模樣,一群竊竊偷笑的聲音從院子傳來。我擡起頭一看,滿院子的男男女女仆人侍女。為首的藍衣女子很是眼熟,好像是前幾日我看見的那個将畫中美人帶走的那位。
我和她面面相對,沉默不語,互視了許久,直到有人輕輕地拉我的衣袖,我還是堅定不移地不移視線的盯着那藍衣女子。
那女子的視線終于從我的眼睛轉移到我的衣袖,我也順着她的眼睛轉移,發現一只蒼白好看的手搭在我的衣袖上,只聽那人委屈地說:“你睡了幾日了,都不肯睜開眼睛看我!”
作者有話要說:魂緣伊夢小劇場:
葉栾:“男的長得好看也頂飯吃!”
小魂魄:“葉栾大人終于承認了這觀點?”
葉栾點頭:“可以把你家小少主送去兔哥店,肯定換的到大把大把的銀子!”
小魂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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