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0 章 ☆、返歸途

身體落地的一瞬間,渾身都痛,身下卻是軟軟的。

我算了一下掉落時間,比我估計要短許多。耳邊傳來小川哽哽唧唧之聲,睜開眼睛,眼簾之前明晃晃的正是籬铄仙君青霧道長二人。

倆人的表情竟然頭一次一致,嘴角呆滞,神情驚訝。我覺得這表情,要是只出現在青霧道長臉上,一點都不奇怪。可是如今,這一向如同典範的籬铄仙君也被青霧道長影響了,變得癡傻了?

随即籬铄仙君掩唇偷笑,青霧道長更是誇張哈哈哈大笑,前仰後合。

我完全被他們笑得摸不着邊際,摸了摸身下巨大的軟軟呼呼皮毛,悲催的意識到,我掉在了變大的小川肚皮上了。

我迅速的從小川的肚子上爬了起來,小川四仰八叉的躺在地上,委屈可憐的小眼神……呃……不……大眼睛淚眼汪汪的看着我,這表情像極了麟冉川。

揉了揉摔痛的身體,發現已經回到剛才林子的地面上,我暗中慶幸:那綠衣女子應是把我從地底下甩了出來,雖甩出幾丈高,而實際上距離地面相對距離卻并沒有多高,又有小川拼命護主當了墊子,我才得以僥幸活了下來,僅僅是屁股如花開而已。

“哈哈哈,葉栾姑娘,忘川獸真是護主心切又聰明伶俐,為了跑過籬铄搶先救你,竟會趁機偷襲籬铄,撕破了籬铄的衣袖,把籬铄甩在它身後,只為自己霸占立功之機!”青霧毫不留情地哈哈大笑。

我:“……”原來他們剛才是因為小川的異常舉動,才變得如此呆傻!至于,救我這份功勞,還真需一人一獸争先恐後?

我偷偷地瞄了一眼籬铄仙君,果然右臂的衣袖已經全部被扯掉。

他亦是忍俊不禁看着露着肚皮的小川,勉強着自己不笑,保持嚴肅對我言:“沒受傷就好。”

我順着他的目光看了下小川,它掩過半張臉的巨大嘴巴裏,果然還殘留着一襲白布。

我只好仰頭,透過斑駁的樹葉望天,心中暗自盤算,若是籬铄仙君要讓我賠他的衣裳,我這個窮酸鬼差該陪多少銀子才是合理。

青霧道長好奇地問:“葉栾姑娘,你在凝重的望天思考什麽?”

我認真誠懇的說:“籬铄仙君,閻王殿下還沒給我發工錢,我沒錢陪你衣裳,要不我把小川抵給你好了!”何況,我自己壞了的衣服都不知道何人報銷呢!

青霧道長:“……”

小川開始“嗷嗷啊哦”叫起來,極力地向我表示不滿。我為了向籬铄仙君證明我的決心,扭過頭不肯看小川。

籬铄仙君愣了下,複又笑了笑說:“我對它不感興趣,不如……把你自己賠給我好了!”

我連忙搖手:“不行不行,那我太不劃算了!賠了自己,小川也得跟着我一起賠給你,你就是雙收了,別說你只壞了一只袖子,即便是整件白衫全破了,也不值這個價錢,我就只把小川賠給肯定就夠了……”

青霧道長恨鐵不成鋼悲憤不已仰天長哮:“榆木腦袋啊……”

我不明所以,虛心下問:“我算錯了嗎?我真的不如小川值錢?”

青霧道長:“……”

過了好一會兒,籬铄仙君咳了咳,清了清喉嚨,轉移話題:“葉栾是怎麽從這百轉迷宮出來的?”

我将剛才所見所聞講與他二人聽,略去我項上的綠倚伽羅玉之事。說到綠衣女子兩人皆是沉默。

我百般好奇,青霧道長忽然神情複雜地掃過我,又嚴肅地問籬铄仙君:“這裏氣息如此之詭異,想必定與那綠衣女子有關。綠衣女子,這麽明顯的特征,會不會是……籬铄你是不是又一次弄錯了?”

籬铄笑着搖頭,無奈道:“你以為,我還會如此再糊塗一次,她的愚笨模樣你也是見識到的,更何況……”他看了一眼被我摸着頭的小川:“忘川獸……”

我見他二人眼睛都瞄着小川,生怕籬铄仙君誤解我剛才要用小川抵債之話是假的,為了顯示我的誠意,我急忙撤回摸小川頭的手,信誓旦旦說:“我只是在對小川英勇救主之行為表彰,你別誤會,我一定會把小川抵給你當做陪你衣服的銀子。”

籬铄仙君:“……”

青霧又一次前仰後合:“儒子不可教也!”

我:“莫不是,要我親自賣了小川,換了銀子再給你?”

籬铄仙君無可奈何,道:“你以為人人都能馴服忘川獸?”

我忍不住問:“不能嗎?”我記得小川很怕麟冉川的。

籬铄仙君和青霧道長雙雙凝重搖頭。

“為什麽我能?”

青霧道長眼神中敬佩,道:“因為籬铄說你就是……”

“青霧,時辰不早了,我們該同葉栾回去了。”籬铄仙君急切地打斷青霧道長。

我不甘心追問:“我是什麽?”

青霧撓撓頭,不再說話。

籬铄仙君尴尬地看了我一眼:“不用你陪衣服。”

小川在我身邊呲牙咧嘴地瞪着籬铄仙君,我則是用熱切的眼神,充滿希望直勾勾地瞧着青霧道長,勢必要把他瞧出一朵花來不可。只是青霧道長寧可身上長出花來,也不肯再說一個字。

如此這般熱情地看青霧道長無果後,我妥協地問:“對了,你們是天庭仙人,可曾認識千冥上仙?”

籬铄仙君略微點頭,我八卦之心頓起,只聽他答曰:“小仙曾有幸在天庭見過幾次千冥上仙,她摯愛穿一件綠衣,仙姿妖嬈……”

青霧道長突然嗆到,咳起來不止。

籬铄仙君拍着青霧道長地背幫他順氣,一邊将我們引出樹林。不知是不是我的錯覺,我總覺得青霧道長咳得越來越重!

夕陽夕斜,餘晖打在籬铄仙君臉上,此情此景,堪稱絕美。

如今我已經是個鬼差魂魄,如若我活着,這般男子,我定要将他招為夫婿,供我日夜觀賞,絕不讓他人亵渎。

既然厲鬼清歡已不在這林子裏,我們也沒有留在這裏的必要。籬铄仙君喚來馬車,扶我上去。我乖乖地任由籬铄仙君攙扶爬上馬車,順着京都大道,原道返回。

這一趟雖經歷的頗多,但是依舊無功而返。我垂頭喪氣,從幽冥地府出來也許多時日了,如今遇到的兩個須待收複的魂魄都下落不明,不知所蹤。

我反反複複嘆氣,終是引來籬铄仙君的不安,他索性也不看馬車窗邊,回頭認真地打量我問:“怎麽了?這般哀聲嘆氣?”

我沉默,不想回答。

他挪了挪身子,傾向我:“若是擔憂魂魄之事,大可放心,我閑來無事,會一直助你。”

我挑眉看他,表示懷疑。

他笑得溫柔:“我一介清閑散仙,自然是無事。”

黃鼠狼給雞拜年,定不安好心!我防備地向後移了移身子,拿起馬車上的毯子擋住自己。

籬铄仙君哭笑不得:“你這是作何?”

我說:“你和青霧道長費力不讨好地陪我捉鬼,到底所圖何物?”

籬铄仙君背過身,貌似不經意問:“葉栾身上可有值錢之物?”

我想了想,除了小川确實沒有。

他又說:“打劫你,還不如打劫我自己,起碼劫色也是我比你有劫頭!”

我:“……”果然,容貌上,我敗北!

他又說:“青霧道長過幾天歷劫結束後,便要回天宮複命的。”

見他轉移話題,我也見階梯而下:“青霧道長如此好熱鬧,他若是偷留凡間幾日,按你們天庭的規矩也不會被罰的,他為何如此輕而易舉的便回去?”

籬铄仙君唇角微彎,眼中帶笑:“你倒是把他的性子了解個通透!只是,他心中惦念着月宮那位司仙颛溪仙子呢,巴不得現在就飛回去!”

門外趕車的青霧道長立刻大吼:“籬铄,你不準亂編排我,誰在乎颛溪那任性高傲的仙子?”

籬铄仙君淡淡地說:“那你就不要回天庭了!”

青霧道長大吼,似乎生怕我們聽不見:“那可不行,我必須回去,我要給子岚帶人間的好玩意!”

“什麽好玩意?青霧道長也送我一份吧!”聽到好玩意,我眼珠子一亮,瞬間打起來十二分精神。

青霧道長聲音頓住,艱難開口:“不适合你個小姑娘!”

我不依不饒地爬出馬車:“青霧道長,是什麽好東西要帶回天庭,分我一點吧,你也知道我沒錢買凡間的東西留念的!”

青霧道長臉色煞紅。

籬铄仙君在馬車內喚我:“葉栾,回來,外面危險!”

我不理,依舊充滿期待的看着臉色通紅的青霧道長,他被我看得實在是不行了,拉着馬繩,說:“好了好了,小姑奶奶你別這麽看我了,容易讓車裏的那位吃醋。”

“那你就送我一份吧!”死纏爛打繼續努力。

他尴尬地別過頭:“真不适合你!”

我繼續看,堅決要看出一朵紅花來。

籬铄仙君命令:“青霧,你送她一份!”

青霧道長說:“呃……籬铄……送了你不要打我!”

籬铄仙君鑽出馬車,握住我的手,聲音僵硬:“葉栾,進來坐。”

本就窄的馬車前架端,我與他挨得極近,他溫熱的氣息打在我的臉上。

我不理他,繼續說:“青霧道長,籬铄仙君都同意了,你便送我一份吧!究竟是什麽好東西,你這般寶貝?”

青霧道長義正言辭、正氣凜然吐出三個字:“春宮圖!”

作者有話要說:魂緣伊夢小劇場:

葉栾:“青霧道長,當年你下凡歷劫能帶着前世記憶,究竟是用什麽賄賂了人家小仙童?”

青霧道長:“呃……是典藏萬年的……”

葉栾:“金銀珠寶?!”

青霧道長紅着臉:“春宮圖!”

葉栾:( ⊙ o ⊙ )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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