颛溪仙子眉目一瞪,冷笑:“青霧仙君,你這扯謊耍賴的毛病還沒改?這天庭誰不知道,籬铄仙君是最不可能帶回女人的!”
青霧仙君急說:“颛溪仙子,這回真是籬铄自己帶的,我是跳進銀河都洗不清了……”
颛溪仙子毫不留情:“你可別跳銀河,還要勞煩銀河仙君費力打掃!”
我頗為同情青霧仙君的信用危機,清清喉嚨,準備為他證實。籬铄仙君先我開口:“颛溪仙子是多想了,葉栾是我帶上來的!”說完執起我的手握在手中,笑達眼底。
颛溪仙子表情詭異,似乎不信:“怎麽可能?真是籬铄仙君?”
籬铄仙君搖着我的手,笑問:“颛溪仙子不信?這般可是信了?”他回頭低眸,一攬我腰,将我攬至他身前,唇貼在我的唇上,細細輕柔的摩挲起來。
我一時愣住,滿臉通紅,這……這……這便是吻了吧?!
眼角見着,颛溪仙子的手直直的指着我二人,目瞪口呆,進來送茶的嫦娥仙子手中托盤瞬間墜地,聲音脆響。
恍惚君松開滿臉通紅我,笑着說:“這回你們便都信了!”
我不知所措的雙手捂唇,呆愣着看着籬铄仙君。他見我神色,掩嘴竊笑,低聲在我耳邊言:“早知道滋味這麽好,幾萬年前,我就該嘗嘗了!”
我伸手推開他,指着他罵:“登徒子……”
他倒也不惱,笑着說:“對你,做回登徒子,又何妨?”
颛溪仙子突然沖到我身邊,将我護在身後,冷眉一瞪:“雖然她長得醜,也不是籬铄仙君可以随意調戲的!”
我:“……”為何到哪裏,這容貌問題都能登得上大雅之堂,每餐不落。
籬铄仙君只笑不言。
颛溪仙子痛心疾首,道:“雖天庭之風不算開放,可如今您也早已自貶散仙,不必恪守着天庭規矩,您與青霧仙君的斷袖情深,旁人也多是喜聞樂見、願你們終得正果的,怎可随意拖來個擋箭牌,斷了旁人的遐想、你們的念想……”
我熱淚盈眶的握住颛溪仙子的手:“果然知己啊知己!”
颛溪仙子一驚,反握我的手道:“你也是這麽想的?”
我直直點頭:“他們找我演戲,都沒給工錢,要不您替付了?”管他籬铄仙君和青霧仙君戀情真假,倘若能得到一筆銀子,自然是件美事。
她十分嚴肅地對我道:“我給你讨工錢!”轉身回頭,吩咐嫦娥仙子:“去把青霧仙君和籬铄仙君給我轟出去!”
我急忙問:“轟出去怎麽讨工錢?”
她理都沒理我,直接吼:“準備好宴,我們月宮今夜要好好款待這位為斷袖之風不惜當綠葉的客人!”
我:“……”暗想,混到一頓飯也是值得的。
最後,籬铄仙君和青霧仙君還是因嫦娥仙子心軟不舍得将他們扔出去,終于也混到了一頓月宮佳宴。
這月宮之物果然不同凡界與幽冥地府,各式各樣小糕點,據說都是嫦娥仙子素日閑暇養的兔子小仙們蕙質蘭心做的。味道甚好,我吃的悠哉,肚子鼓起一個小包。
青霧仙君對颛溪仙子道:“你瞧着葉栾平白無害,其實貪財好吃,仙子可要小心你的月宮被她吃窮了!”
颛溪仙子道:“我月宮再不濟也不能被只綠葉吃窮,她不是您的情敵,青霧仙君莫要诋毀她!”
青霧仙君大叫:“情敵?你休得胡言亂語?誰看得上籬铄仙君啊?”
颛溪仙子頭也不擡:“沒人看得上嗎?那你巴心巴肺地護着他是為什麽?”
青霧仙君一時語頓:“我……”
籬铄仙君打斷:“籬铄卑微,自然不被看上的!”
颛溪仙子撇嘴,道:“既然已經茶足飯飽,二位,不走?”
籬铄仙君拉起我的手:“葉栾,來與颛溪仙子告辭,下次有機會再來!”
我眼神戀戀不舍的看着桌子上好幾碟還不曾動過的美味糕點,口中念道:“夜色還早……”
籬铄仙君笑着說:“除了貪吃,你不是還好色嗎?”
我點頭,他把我看得挺透徹。
他說:“我這種美色,你看得上嗎?”
我擡頭瞧他,熟悉地恍惚眩暈,直直點頭:“甚好甚好!”
颛溪仙子拍桌而起、板上釘釘,喝道:“今晚葉栾住我這,你們都走吧!”說罷,拉起我的胳膊,甩着長袖,騰空而起,越過高閣,将青霧仙君和籬铄仙君甩在遠處,遙遙不可相望。
她一邊走一邊說:“不能把你放回谪□院,他二人好不容易見上一回,別攪亂了他兩人的好事。”
我在過于高聳的雲端,恐高懼怕,生怕自己一個不小心就栽了下去,讨好道:“借了您恩情,青霧仙君被貶凡間時,他二人已經相會甚久了!”
颛溪仙子皺着眉頭不可思議,罵罵咧咧:“好個青霧仙君,竟然去人間享豔福去了!他白白搬空了我的月宮仙釀,你可要知道,那每一壇都是價值連城,天庭的仙君們哪個不是重金才能換得了一壺,全讓他給拿走了,氣煞我也!”
我眨着眼睛說:“這麽說你賺了不少錢?”
她瞧見我貪婪的眼神,在雲端向後退了一步,忙擺手道:“沒有沒有,他們都賒賬呢!”
我:“……”果然對于吝啬之人錢是個敏感問題。
颛溪仙子帶我向前騰雲,忍着極端的惡心眩暈,我問:“你的寝宮如此之遠?”
她說:“月宮那個天界造出來的冷冰冰的地方,也沒有養身仙氣缭繞,自然不是上好住處。我如今借的這住處卻是天庭上不比天君寝宮差上一分一毫的地方。”
我好奇:“什麽地方?”
她甩過秀發,笑着說:“未來的天界太子,天庭二皇子子岚仙君的寝宮!”
“你嫁給他了?”我詫異。
她像是聽見笑話般,哈哈哈大笑:“怎麽可能?”
“可是……他就讓你随随便便入住?”這天庭竟是這般沒規矩,一個未婚女子住進未婚男子家?
颛溪仙子不耐煩道:“哎呀,他都被鎖魂鎖在撣子塔幾萬年了,府宅空着也是空着,我去住了,反而幫他增增人氣兒!”
撣子塔?我猶記得曾經聽過天庭傳聞,當年煉仙爐煉滅神嗣時,将千年冥氣千冥上仙推入煉仙爐中後,天庭二皇子不惜違反天規,試圖打破煉仙爐,失敗被永世鎖魂撣子塔。
颛溪仙子斜眼扭腰,鼻眼直瞪,不屑地說:“你聽那傳聞都是訛傳,并不是真的。”怕我不信,她接着說:“不信?你去問問,這天界的神仙,有哪個知道千冥上仙的?當年,煉仙爐中,究竟放沒放進去千年冥氣,只有守爐仙君自己知道,他是否監守自盜,誰又能肯定?這千冥上仙也許不過是守爐仙君自己上報天君的,也許根本就沒有這麽個人存在!”
我細細地想着,說:“不是說天庭三百年盛宴時還為千冥上仙賜婚了嗎?”
颛溪仙子揮着衣袖,動作張揚,身姿曼妙,轉了一個圈,面對面對我說:“賜婚?誰又親眼見到?更何況三百年天庭盛宴,這個煉滅神嗣、功勞無量的千冥上仙從未出現……她是否真是存在都令人質疑!”
我疑惑地說:“千冥殿的花花少說過:在煉仙爐碎裂之日,火光沖天,煉仙爐破裂的無數碎片中,只坐着千冥上仙……”
颛溪仙子突然笑得前仰後合,月色繡衣在她身在輕盈飄舞,她止住笑說:“你說的是千冥殿的那個坐地仙花花?”
我點頭。
颛溪仙子笑得更開:“呵,他不過是個剛剛坐地成仙的三百歲的小娃子,這煉仙爐都碎了幾萬年了,連塊爐渣他都不曾見過。他傳的那些事,也不知在哪裏道聽途說來的!”
我似乎做最後掙紮:“千冥上仙真的不存在麽?”
颛溪仙子想了想,攤手聳肩,不再說話。
我低頭沉思,猛一擡頭,只見一座書香氣息迎面而來的簡約木樓,美輪美奂,懸于半空,嘆為觀止。
颛溪仙子笑着說:“這就是二皇子子岚仙君的懸玁閣,天宮僅次于天君寝宮最好的地方!”
“果然應了這名字,懸于半空!”我偷偷擦着額角冷汗道,心中難耐,今晚我大許便要懸于半空而睡了。
颛溪仙子突然騰雲驟升,我一時沒反應過來,最終還是從她的騰雲栽了下去,屁股紮紮實實地撞在地面。還好落在懸于半空的懸玁閣,高度不高,否則我的屁股定如白日所見的籬铄仙君的笑容般,蓮花開落。
颛溪仙子回望我,沒理會我,直接繞過懸玁閣邊的守閣石獅,隐在其後,看不見身形。
我追了幾步,奈何那石獅懸于懸玁閣的半空,我這個毫無法術的小魂魄,自然是沒有辦法飛上去的。
突感一絲寒氣,只聽颛溪仙子冷冷的聲音傳來:“彭蕊上仙好雅興,這深更半夜,在這懸玁閣邊繞來繞去,可為何事?”
音調更冷,語氣更低,如墜落冰窟之聲言:“夜裏不安,閑暇走走,不巧到了這裏,擾了颛溪仙子的興致。”
“彭蕊上仙真是說笑!”二人寒暄了幾句,便散了。
颛溪仙子,騰空而轉,踏着騰雲,回我身邊,十分不屑地說:“你這個小仙子連騰雲都能掉下來,真是枉費了修仙的道行!”
我委屈:“這有什麽奇怪,我又不是什麽小仙子!”
作者有話要說:魂緣伊夢小劇場:
葉栾:“天庭男風不算開放?”
颛溪仙子:“所知之人,甚少甚少!”
葉栾:“凡間男風也不算開放,真不知這男風之氣何來?”
颛溪仙子:“我倒是聽聞,凡間有一處江水,名喚晉江,好男風者之衆,多是來自那處江水岸邊,而且多是受名門閨秀,大家小姐推崇喜愛的!”
葉栾:“我怎麽沒聽說過?”
魂緣伊夢:“閨女啊,你親媽我就是來自晉江水裏的……”
葉栾:“哦,你是鴨子啊!”
魂緣伊夢:“……”
40四十劫 懸?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