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4 章 悅帆的回憶

第三十四章 悅帆的回憶

冷炎珩一把拉起我的手就往樓上跑去。

我看着他的側臉,想起與他相識後的點滴,會心一笑。

或許是我的思想太陳舊,又或許是我一開始就對冷炎珩持有偏見,忽略了他的好。

直到我們來到樓頂,冷炎珩才停下來,擡手為我遮擋頭頂炙熱的豔陽。

可他的臉卻因這強烈的陽光,變得通紅起來。

他是可以在白天出現,也的确不怕清晨柔和的陽光,但像正午這樣的強烈的太陽,冷炎珩還是有些吃不消,可他卻悶着一聲不吭。

“我沒事的,你先走吧。”我不想冷炎珩為了我,犧牲這麽多。

雖然我救了冷炎珩,可失去那麽多靈氣的他此時根本就還沒有完全的恢複。

“那你自己小心,我晚上再過來。”冷炎珩說完,擡手揉了揉我的頭發,便消失不見了。

我忙跑到樓頂花壇後面躲起來,以免那些保安一會出來,一眼就看見我了。

大概過了兩分鐘,樓頂的門便被人打開了。

一名保安從裏面走出來,四下張望搜尋着。

眼看着他離我越來越近,我緊張得心都快跳到嗓子眼了。

就在他距離我只有幾步之遙時,保安手中的對講機發出了沙沙沙沙的聲音。

“地下二層有情況,你們都過來一趟。”

聽到對講機裏的聲音,那保安一個轉身便離開了。

我頓時如獲得劫後重生般,身子一下子癱坐在了地上,大口大口地喘着氣。

我就這樣在樓頂一直呆到了晚上。

雖然早上吃過冷炎珩做的早餐,可此時的我早已是饑腸辘辘了,肚子時不時地叫喚聲總能讓我的神經變得緊張起來。

直到鐘悅帆出現,解救了被餓得虛弱無力我。

“悅帆,你怎麽知道我在這?”我塞了一大口飯在嘴裏,口齒不清地問道。

“有人給我發短信,說你在樓頂一天都沒吃飯了。”鐘悅帆說着就把兜裏的手機拿了出來,然後将那條短信翻出來給我看。

有了上次曉晚收到匿名短信,來車站接我的前車之鑒。這次的我很平靜地把一切都歸功到了冷炎珩的身上。更何況,也只有他知道我在樓頂。

“謝謝你啊。”我将嘴裏的飯咽下去後,十分感激地對悅帆表示着感謝。

“沒事,今天要不是你,我還不知道會怎麽樣呢。”悅帆聞言,沖我微微一笑。

“那我們就算扯平了。”我又塞了口飯在嘴裏,邊吃邊說。

結果……

就是我被嗆到了!

鐘悅帆忙擡手幫我拍着背,然後遞了瓶礦泉水給我。“你慢點吃,又沒人和你搶。”

等我終于緩過那股勁後,尴尬地撓了撓頭,不好意思地看着鐘悅帆說道:“我實在是太餓了。”

“那也要慢點,狼吞虎咽不好,還是要細嚼慢咽,那營養才能完全的吸收。”悅帆說這話時,特別像一個唠叨的小老太太。

于是,我花了十五分鐘,才将手中的盒飯吃完。

然後滿足地往椅背上一躺,只差沒擺出個大字型了。

夜晚柔和的風吹在身上,稍稍覺得有些涼意,我慢慢地閉上了眼晴,享受着這一刻的安寧。

下午的時候我已經給蘇慕言打過電話,讓他去幫我查一查當年的事情。只是他現在都還沒有給我回電,也不知道事情進展得怎麽樣了。

“亦薇,我可以這樣叫你嗎?”悅帆有些試探性的聲音從我耳邊響起。

我睜開眼晴看着悅帆,見她一臉的凝重,微微蹙了下眉。“嗯,當然可以。”

但其實我心裏是有些抵觸的,畢竟和我太過親近的人,最後都落不着一個好下場,我不希望因為我,給鐘悅帆帶去不幸。

“那個,你想到辦法對付女鬼了嗎?”問這話時,鐘悅帆的聲音明顯有些顫抖,似乎只要提到女鬼,都能讓她覺得恐懼。

“暫時還沒有。”我聳了聳肩,雲淡風輕地說道。可能是因為冷炎珩出現了,我反倒沒了先前的積極性了。

我能理解鐘悅帆心中對女鬼的恐懼,可我是真的沒有辦法。畢竟我對顧生那個人一無所知,也不知道當年他和陳書宜之間究竟發生了些什麽。

“雖然昨晚我和顧醫生逃過了一劫,但是那女鬼肯定不會放過我們的。他們都已經死了,我們倆可能也會……”聽到我的回答,悅帆的情緒明顯低落了不少,像是特別失望。

從鐘悅帆嘴裏再次聽到顧醫生,我忽然想到,悅帆在這裏做護士,說不定會知道一些顧醫生的事情也不一定。

“悅帆啊,你在這裏做護士幾年了?”可看鐘悅帆年紀輕輕的樣子,我又擔心她可能來醫院也沒多久。

“差不多五年了吧,怎麽了?”悅帆一臉不解地看着我,對于我這沒頭沒腦的提問,顯得有些詫異。

“我看你年齡好像不大,還以為你……”後面的話,我沒有說完,只是沖着鐘悅帆尴尬地笑了笑。

“我十九歲就到這家醫院來實習了,今年剛好五年。也是我的本命年,還真的是倒黴得要命。”鐘悅帆說完嘆了口氣,嘴角扯起一抹苦澀的笑。

“那你和顧醫生很熟嗎?”此時的我,已經顧不上鐘悅帆的情緒了。畢竟距離女鬼給我定的時間,只有短短的幾個小時了。我得盡快弄清楚顧生和陳書宜的事情。

“嗯,還可以吧。我剛來這醫院的時候,顧醫生就很照顧我。那會他也還是個實習醫生呢。”說起顧生以前,鐘悅帆的臉上帶着淡淡的笑意,和她先前落寞的樣子,有着明顯的差別。

讓我不禁有些懷疑,鐘悅帆是不是喜歡顧生。

但這種可能也不是沒有,畢竟對于一個剛出入社會的女生來說,對她好的男生總是特別容易令她動心。

“我聽說三年前,顧醫生交往了一個學生女友,這事你知道嗎?”

聽到我的問話,鐘悅帆臉上的笑頓時隐了下去,我的猜測似乎得到了很好的證實。

就見鐘悅帆長長地嘆了口氣,擡頭看着遠方,像是在回憶當年的事情。

良久,她才終于開口。“那個女孩叫陳書宜,長得很可愛,性格溫和。顧醫生對她一見鐘情,在她生病住院那段期間,對她無微不至的照顧。後來,他們很自然地就在一起了……”

“那你知道他們為什麽會分手嗎?”我沒有時間聽悅帆慢慢地從頭說起,我只想要知道造成陳書宜死亡的真正原因。

“因為院長的女兒看上了顧醫生,所以就用顧醫生從實習醫生轉主治醫生的事情威脅他,讓他和陳書宜分手。”說到這件事,鐘悅帆的情緒慢慢變得激動起來。我能從她握緊的拳頭看出她此時的隐忍。

“那他就真的為了這個,和陳書宜分手了嗎?”

“嗯,分手的時候我聽到顧醫生和陳書宜說,分開只是暫時的,等他當上主治醫生以後,他們再複合。”鐘悅帆忽然笑了笑,只是那笑并不友善。

從鐘悅帆的這個笑容中,我隐隐地覺得,事情不會那麽簡單。

果然,就聽到鐘悅帆說:“所以,陳書宜很痛快地答應了分手。可是後來,她發現自己懷孕了,于是去顧醫生的宿舍找他。可顧醫生當時卻和院長的女兒在茍且。聽到陳書宜說自己懷孕了,顧醫生無情地扔了幾百塊錢給陳書宜,讓她自己去打掉。陳書宜真傻,怎麽就不知道自古男人多薄性的道理呢。”

原本,我還以為鐘悅帆對顧生有情,可聽到這裏,我想,她對顧生所有的好感都早已因為陳書宜的事情,化作了泡影,消失無蹤了。

“那她真的把孩子打掉了嗎?應該沒有吧?”如果真的打掉了,那麽後來學校應該就不會有那些流言才對。

“可我倒寧願她真的把那孩子打了,這樣就不會有之後的事情發生了。”

“什麽事情?”

“顧醫生怕他主治醫生的位置泡湯,想要逼得陳書宜不得不打掉那個孩子,所以在陳書宜的學校到處散布謠言。最後逼得陳書宜留下一紙遺書,輕生了。”鐘悅帆的拳頭攥得很緊,我明顯看到她的指甲都已經嵌到了肉裏。

“輕生?可我聽說陳書宜的屍體并沒有找到啊,只是下落不明而已。”雖然我心裏清楚,陳書宜的确是死了。

可從鐘悅帆的話中,我總覺得還有很重要的訊息,我沒有得到。

“怎麽可能,她的屍體不是被家人領走了嗎?”鐘悅帆一臉震驚地看着我。

“領走?聽你這話的意思,你見過陳書宜的屍體?”

“是啊,她的屍體放在太平間的時候,我還去看過她。因為我對她感到很抱歉,當初她來找顧醫生的時候,是我把她帶到顧醫生宿舍去的,結果卻看到了那麽不堪的一幕。所以,我去向她忏悔。”

“那你看到她的家人來認領她的屍體了嗎?”蘇慕言明明說過,陳書宜這麽多年來都音信全無,這就說明連她的家人都不知道她在哪裏。

“沒有,第二天我就休假了,等我再來上班去看她的時候,她的屍體就不見了。我想應該就是被她家人帶走了吧。那之後,我經常在想,如果當初我沒帶她去,有沒有可能,她現在還好好的活着。”鐘悅帆忍不住哭了起來,對于那件事情,至今她都無法釋懷。

我擡手拍了拍她的肩膀,安慰的話卻一句都說不上來。

鐘悅帆之前一直在隐忍,這些年來,心中也都帶着濃濃的愧疚,今天終于可以說出來了。或許讓她痛快的哭一場,對她來說才是最好的釋放。

“沒事了,都過去了。我想,她一定沒有怪過你,反而很感謝你,讓她看清了顧醫生的為人。悅帆,你要學着放下。”

鐘悅帆聞言,側身一把抱住我,痛哭出聲。“我,我真的,很,很內疚,嗚嗚……”

“那麽,你想為陳書宜做最後一件事嗎?”我知道,如果想讓鐘悅帆徹底放下,只能靠那女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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