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二章 別怕,有我呢
聽到我的話,鐘悅帆先是愣了一下,随即說道:“都是因為我,才讓你陷入危險,對不起。可我也是沒有辦法……”
鐘悅帆的話還沒說完,周天海便瞪了她一眼,然後揚了揚手。
一名保镖就上前狠狠地踹了鐘悅帆一腳,似乎是覺得她說得太多了。
周天海又為自己倒了杯酒,淺酌了一口,擡頭掃了我和鐘悅帆一眼。“我最後問一遍,顧生的蠱,是誰解的?”
我不知道周天海為什麽一直執着于這個問題,但我想,他應該是有什麽別的目的。
就見鐘悅帆擡頭看了我一眼,那眼神中有愧疚,有歉意,還有一絲決絕。
就見她雙眼一閉,輕啓貝唇,緩緩地說道:“是沈亦薇。”
呵……
果然,我的猜測都是對的,在顧生這件事情上,一直以來冤枉、污蔑我的人都是鐘悅帆。
我看着鐘悅帆,冷笑一聲。“我?”
周天海聞言,端着酒杯的手一頓,露出一抹高深莫測的笑。
好一會才看着鐘悅帆說道:“放了她。”
鐘悅帆身邊站着的彪形大漢聞言,忙替鐘悅帆松了綁。
獲得自由的鐘悅帆轉頭看了我一眼,無聲地對我說着:“對不起。”
我有些生氣地別過頭,不願意看她。
我寧願她只是單純的自私,才把所有的事情推到我身上,也不要看她這副委曲求全,逼不得已的樣子。
因為這樣,我完全沒有辦法責怪她,會更恨自己的豆腐心。
周天海将手中的紅酒喝完之後便站了起來,擡手理了理身上的衣服,淡淡地掃了那些保镖一眼,冷冷地說道:“把她帶走。”
保镖們聞言,便押着我往門外走去。
原本還很擔心的我,一下子放心了不少,想着,反正杜子岙他們還在外面呢。
而且冷炎珩從頭到尾都一直坐在周天海的旁邊,冷眼看着發生的這一切。
若不是有他在,我還不能如此鎮定,可能早就吓得兩腿發軟了。
保镖才剛一打開門,杜子岙和阿奇便沖了進來。
只見他們手拿着槍,沖着我身邊的保镖說道:“警察,不許動。”
大概是沒想到警察會來,那些保镖雖然看上去高大威武,但一見到拿着槍的杜子岙和阿奇,瞬間慫了,忙松開了我,雙手抱頭,慢慢地往後退着。
杜子岙走到我身邊,關切地問道:“你還好嗎?”
我搖了搖頭,一邊揉着發疼的手臂,一邊回道:“嗯,我沒事。”
幾名保镖一下子全都回到了周天海身後站立,一臉平靜地看着杜子岙和阿奇。
而鐘悅帆則在看到杜子岙之後,徹底呆住了,視線一直停留在杜子岙身上。
大概是因為她的目光太過熾烈、灼熱,杜子岙想不發現都難。
就見他轉頭看了鐘悅帆一眼,皺了皺眉。
我一直注意着杜子岙,就是想看他在見到鐘悅帆之後會有什麽反應。
結果,除了不悅地皺眉外,杜子岙根本沒走向鐘悅帆,反而是阿奇過去将她扶了起來。
杜子岙一手拿槍指着他們,問道:“你們是什麽人?”
除了其中一名保镖明顯的害怕之外,周天海是所有人裏最鎮定的。
就見他從兜裏掏出一沓嶄新的鈔票放在茶幾上,然後看着鐘悅帆說道:“聽說我醫院的護士受傷了,我代表醫院前來慰問。”
杜子岙冷冷地看着周天海,然後走到鐘悅帆旁邊,說道:“慰問?在這淩晨三點多的時候?”
“因為我白天太忙,晚上又做了臺手術,總不能拖到明天吧?難道這也犯法?”周天海說着,擡手理了理袖口,一副泰然自若的樣子。
杜子岙沒理睬周天海,只是轉身看着鐘悅帆,問道:“是他說的這樣嗎?”
鐘悅帆終于回過神來,小心地看了周天海一眼,半天沒有吱聲。
看到鐘悅帆這一副戰戰兢兢的樣子,杜子岙忍不住嘆了口氣,柔聲說道:“有我們在,你別怕,實話實說。”
聽見杜子岙的話,鐘悅帆輕咬了下唇,又擡眸看了周天海一眼。
周天海見鐘悅帆看着他,冷冷地說道:“警察讓你說實話,你看我做什麽?”
雖然周天海只是說了句很平常的話,可我卻明顯看到鐘悅帆的身子哆嗦了一下,就聽見她說:“院長的确是來看我的。”
杜子岙忍不住嘆了口氣,他們都這樣說,他也沒辦法。
周天海似乎篤定鐘悅帆不敢說實話,所以即使警察來了,他也根本不在意。
我緩緩嘆了口氣,擡手指着先前打鐘悅帆的那個保镖,一字一頓地說道:“我剛才看到他打了鐘悅帆,然後周院長還一直問我,說顧生身上的蠱毒是誰解的。”
周天海聽到我的話,回身便甩了那名保镖一個響亮的耳光,大聲呵斥道:“誰給你的膽子打人?”
那保镖立即垂下頭,向周天海道着歉。“對不起,先生。”
周天海擡腳又踢了他一下。“給鐘小姐道歉。”
杜子岙見狀,臉色一下子沉了下去,厲聲說道:“你們幹什麽?”
很可惜,他說的話并沒有起到任何作用。
只見那保镖上前一步,對着鐘悅帆深深地鞠了一躬,說道:“鐘小姐,對不起,我錯了。”
他的态度無疑激怒了杜子岙。
雖說打人事件事小,或許道個歉就能解決,可是蠱毒的事,就不是周天海三言兩語可以蒙混過去的。
不出所料的,杜子岙立即轉過身來看着我,問道:“你剛才說什麽蠱毒?”
周天海聽到杜子岙的話,斜眼瞄了我一下,那眼神中帶着一絲警告。
“上次我和鐘悅帆一起去看顧生的時候,聽他說,他之所以會殺陳書宜,是因為他被人下了蠱,迷失了心智才釀成大禍。但是他害怕警察不相信他,所以他沒敢說。”我也豁出去了,不管能說不能說,通通都說了。
反正香港電影都拍什麽降頭之類的,不是還有人信嗎?
更何況這蠱是真的存在,又不是我胡謅的,我根本就不怕周天海。
我一說完,冷炎珩立即揚起手給我手動點了個贊,我心裏不禁又得意了幾分。
周天海臉色一沉,冷冷地說道:“這世界上哪有什麽蠱毒,你少在這危言聳聽。”
杜子岙也顯得有些驚訝,看着我好半晌都沒有動靜。
直到阿奇扯了扯他的袖子,杜子岙才回過神來,看着我微微擰了下眉,似在詢問我,說的是不是真的。
“隊長,你看她好像傷得蠻嚴重的,要不先送醫院吧。”阿奇看着這一屋子的人,建議道。
雖說鐘悅帆臉上的血跡看上去的确是蠻驚悚的,可也都只是些皮外傷而已。
聽到阿奇的話,杜子岙忙擡起手看了眼時間,又看了看鐘悅帆,然後說道:“你先打電話叫120,等支援的人到了再說。”
阿奇忙點了點頭,扶着鐘悅帆到沙發上坐下後,便掏出手機打了120。
沒多久,樓下便響起了警鈴聲。
周天海看着杜子岙,說道:“警官,我們又沒有犯法,現在可以走了嗎?”
“走?你們得先跟我回警局,協助我們把事情調查清楚才能走。”杜子岙微挑了下眉,笑說道。
“協助?難不成你還真信那個瘋丫頭的話?這世上哪有什麽蠱毒,你可別徇私枉法。”周天海明顯怒了,語氣都不禁重了幾分。
像他這樣有頭有臉的人,要是進了警局,對社會也會造成惡劣的影響。
“是不是真的,我們自會查清楚,但你們也有義務協助我們查清事實。”杜子岙直接無視了周天海的怒氣,心平氣和地說道。
“很好。”周天海看着杜子岙,扯出一抹微笑。然後從兜裏掏出手機,給他的律師打了通電話。
沒多久,我們這一群人就全都進了警局,只有鐘悅帆因為受傷被送往了醫院。
我原本以為那保镖身上藏着蠱蟲,只要把那木匣子從他身上搜出來,就可以證明蠱毒的确存在,也可以讓警方相信顧生的說詞。
結果,那匣子是被馊出來了,可周天海真的是有一位了不起的律師,三言兩語就把一切都推到了拿木匣子的那名保镖身上。
而那保镖竟然也承認那木匣子是他的,裏面的東西也是他的,但那東西不是什麽蠱毒,只是一般的蟲子,就算吃了也無害。
他甚至為了證明那蠱真的沒有問題,當場将它給吃了下去。
面對這樣的事态發展,是杜子岙完全所料不及的。
唯一的希望就是鐘悅帆,可她卻矢口否認,說周天海只是來看她的。
她之所以打那個電話給我,只是因為她摔倒了,想讓我過去,結果院長就來了,于是,就挂了電話。
雖然我知道鐘悅帆在說謊,可我又沒有證據,無法反駁。
最後,杜子岙不得不放了周天海。
周天海臨走時,還聲稱要告杜子岙。
原本我就是嫌疑犯,這事一出,我的嫌疑就更大了。
杜子岙看着我,一手放在桌上輕敲着,一下又一下。
“我說的都是真的,信不信随你。”我嘆了口氣,看着杜子岙說道。
“呵,蠱毒?我就不該相信你。”杜子岙似笑非笑地看着我,冷哼一聲。
聽到杜子岙的話,我突然覺得很憋屈,明明我說的就是事實,為什麽他就是不肯相信呢?
就在這時,從一出鐘悅帆家就沒再看見的冷炎珩,忽然出現在杜子岙背後,看着我說道:“別怕,有我呢。”
我還沒明白他什麽意思,他就消失不見了。
一分鐘後,阿奇突然沖了過來,一臉驚恐地看着杜子岙說道:“隊長,你快去看看吧,那,那個家夥好像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