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4 章 課堂風波

課堂風波

禪院甚爾好像是童話故事裏的灰姑娘。

因為他和灰姑娘變成公主一樣,美好的時光都是有時間限制的。

早餐過後,姜戈就抱着男孩馬不停蹄的趕回禪院家,一路的花火帶閃電,終于趕在上早課的前一秒把男孩扔進了院子裏。

禪院甚爾站起身,拍拍自己身上的土,随後不緊不慢的走進課堂。

其實他也沒有很想回來,不如直接跟着那家夥走好了,這樣訓練時間就會多一點。

嘛,可是看那家夥每天着急忙慌的送他回來,有時候還一臉心虛的打量周圍的樣子還是很有趣的。

面無表情的男孩一邊坐在位子上,一邊在心裏默默糾結着自己到底該怎麽選。

“噗嘶—噗嘶—”

一聲顯眼的不能再顯眼的的暗號聲從男孩坐着的窗邊傳來。

禪院甚爾微微側頭,手肘撐在桌子上,手心拖着下巴,一臉悠閑的看着窗外。

他用手指戳了一下窗戶,為窗戶留下一個細小的縫隙。

一只手順着窗戶下面的縫隙伸了進來,看上去神神秘秘的。

那手順進窗戶就順勢攤開,只見手心中間有一個草紮的小螞蚱,活靈活現的十分可愛。

溜進來就是送這個?

男孩挑眉,将小螞蚱收下了。

昨晚姜戈在睡前确實約定過,說是要送男孩她最喜歡的草螞蚱,還興致勃勃的準備教他怎麽編織,只是還沒等到教的時候,某些人就已經睡着了。

小螞蚱已經送達,姜戈把手伸了回去,蹲在牆頭窸窸窣窣寫着什麽,然後再一次探手把小紙條伸了進去。

禪院甚爾低頭看了一眼在桌子上滾動的紙團子,伸手一捉,将它展開鋪平。

“好好上課吧~師父去給你準備訓練的相關事宜了,先走了。”

誰用你交代這些瑣事了。

男孩不屑一笑,再次把這張紙團成一團,然後快速塞進褲兜裏。

總不能扔在這兒吧,還是先帶着好了。

再一次,禪院甚爾對着窗外開始發呆,手裏時不時的按着那顏色鮮亮的小螞蚱,任由它在自己的桌子上蹦跳。

這樣的舉動不僅身邊的禪院家的孩子們看的一清二楚,站在講臺的老師更是如此。

男人用犀利的目光死死盯着那道黑色的身影,表情嚴肅。

“禪院家那個天與咒縛,如果不想上有關咒術史的相關課程的話你就可以離開了。”

“反正咒術相關的知識,你也用不上吧。”

嘲諷的語氣引得全班哄堂大笑,尤其是那些被禪院甚爾欺負過的人,借着這個機會放肆的大笑,醜惡的嘴臉難掩心底的暗爽。

可是卻沒有人敢接老師的話茬。

或許是忌憚禪院甚爾的武力,或許是因為上次那個奇怪又強大的少女,可不管怎麽樣,哄笑聲過後便是一片沉寂。

沒人敢造次。

禪院甚爾倒是無所謂聽不聽這些沒有營養的課,可是他很讨厭被提及自己零咒力的事情。

男孩眼神冰冷,一邊的嘴角向上咧開,好像露出了雪白的獠牙。

“哦?你又算是什麽東西。”

就算只是坐着,身高也不高的男孩卻散發着強大的令人折服的氣場,他緩緩仰起頭,語氣輕慢。

“不過是禪院家養的一條狗罷了,我的事還輪不到你來插手,指指點點的樣子真讓人惡心。”

被帶着毒液的毒舌一頓輸出,講臺上的中年男子大約是有些挂不住面子,消瘦的臉頰脹的通紅,深呼吸了幾次也難掩他激烈的情緒波動。

偏偏禪院甚爾的話又讓他無從反駁。

禪院家本來就自認高貴,對于這些服務人員态度和對待奴仆沒什麽兩樣,負責上課和監視的老師,真的可以說是禪院家的一只狗。

“你這個敗家犬!禪院家的恥辱!該死的零咒力!!!”

大約是氣不過,中年男子喪失理智開始了瘋狂的口水攻擊,男孩在聽到這話以後,眼神一暗,臉上的表情更加可怕了。

姜戈不在,那就別怪他了。

失去理智的男人根本沒有注意到男孩情緒的變化,他甚至瘋狂的從講臺上沖了下來,對着男孩仰起手,準備掄圓手裏的巴掌。

“啊——”

一聲慘叫劃破虛空。

只見禪院甚爾的桌子上,一把小刀穿透中年男人的手,死死的釘在了課桌上,鮮血染透了深棕色的桌子,止不住的血液順着桌腳流向了地面。

綠色的小螞蚱早就在男孩出手的那一刻被攬入自己的手心。

大概是沒想到禪院甚爾會在教室裏直接動手,坐在他旁邊座位的金發少年面色一滞,随即皺起眉頭。

“真是瘋了。”

少年喃喃着,語氣裏充滿不屑和不滿,可他也不敢大聲的說出來,只能小聲嘀咕,生怕被眼前的惡魔盯上。

不過是五歲的年紀,禪院甚爾卻能面不改色的做出這樣狠戾的舉動,動作行雲流水,也算是值得誇獎,不少人眼裏流露出贊賞的目光。

在這個畸形的家庭中,沒人會在乎失敗的那一方,他們能看見的也只有強者。

“知道嗎?”

男孩一腳踩在凳子上,随後跨到桌子上,對着小刀和底下的手掌就是狠狠的一腳。

痛苦的表情蔓延在中年男子的臉上,他那蒼白的嘴唇在不停顫抖着,似乎想說些什麽。

“狗,是不能亂叫的。”

男孩踩住腳下亂動的手,居高臨下的看着眼前的男人。

“如果不想被拔掉舌頭的話,最好閉嘴。”

男人沉默着點頭,眼底最後一絲反抗的意味也消失殆盡,陰郁的眼眸透不出半分光亮。

無趣。

禪院甚爾從桌子上跳了下來,冰冷的視線順着教室掃視了一圈。

沒人願意和他對視。

男孩就這樣,在一片沉寂中,大搖大擺走出了教室。

沒等到下課,教室裏發生的事情早就傳遍到禪院家的各個角落,坐在主屋的家主也有所耳聞。

“呵,真是個嚣張的孩子。”

似嘆息又似警告,低沉的聲音從和室傳來。

屋內正是禪院直毘人,禪院家當代家主。

“要給他點教訓嗎?直毘人大人。”

跪坐在屋外的黑衣男人低垂着頭顱,聲音帶着說不出的尊敬。

“…不用了。”

男人摸了摸自己嘴唇上方的兩撇小胡子,嘴角帶着若有若無的笑意,看上去帶着一絲溫情,只是那雙沒什麽情緒的眼睛卻透露出男人冷漠的本性。

“還是太弱啊。”

中年男人看着自己的庭院,清澈的水池裏幾條小魚自由自在的游動着,累了就停歇在荷葉下,避着太陽直射下的的光線,看上去舒服極了。

他微微彎腰,撿起了一塊兒石頭,随手扔進了池塘裏,一片漣漪下,是魚兒四處逃竄的身影。

“家裏的任務,多給那些孩子們派一些。”

沉思了半天,男人幽幽開口。

“連一個天與咒縛也奈何不了,看來是養廢了。”

“是!”

門口的男人想也沒想就應聲答道,可随後卻猶豫了起來。

“就是危險度難以保證的話…少爺們…”

“沒關系。”

屋內再一次穿出低沉的男聲。

“這都是咒術師該承擔的。”

“沒有覺悟的話,都是他們自己的命。”

“…明白了。”

黑衣男人這一次利落的點頭,随後靜靜的退下。

“天與咒縛嗎?”

屋內,已經是滿頭白發的中年男人盯着漸漸平靜下來的魚塘,淡淡道。

“是有些礙眼。”

*

這邊,離開教室的男孩正走在回自己院子的路上,在又一次轉彎的時候,禪院甚爾迎面撞上了一個男人。

男孩随意瞥了一眼,不感興趣的準備繞過那個僵硬住了的陌生男人,誰知路過的時候卻被他叫住了。

“那個小鬼。”

男人看着頭也不回繼續朝前走去的男孩,急切的又喊了一聲。

“喂!你還好嗎?有沒有遇見一個穿着奇怪衣服的黑發女孩兒。”

禪院甚爾一頓,眸子暗沉。

這個男人,是在說姜戈?

男孩微微側頭,面無表情的盯着對面的男人。

眼前的男人正是禪院斧弎。

看男孩的樣子,應該是認識了。

他一臉複雜的看着男孩,嘴唇開開合合,最終憋出了一句話。

“你還好嗎?”

有沒有被少女巨大的斧頭制裁?還有那逆天的體術,這個零咒力真的是身體好啊,現在居然還能站起來。

禪院斧弎雖然不清楚那個少女為什麽要尋找天與咒縛,但一定不是什麽好事。

秉持着最後一點點的良心,他想給這個小男孩一點點關愛。

“要相信,希望就在前方。”

“永遠別放棄!”

幾句心靈雞湯灌給了男孩,禪院斧弎便頭也不回的離開了,步伐沉穩,帶着莫名其妙的英勇。

神經病。

禪院甚爾沒把這個小插曲放在心上,回到院子裏就開始了簡單的鍛煉,直到汗水濕透體恤,筋疲力竭的男孩才停下了動作。

小小的男孩歪坐在門邊,盯着手裏的小螞蚱,開始發呆。

不知道過了多久,直到姜戈再次回到小院,她從房梁上一躍而下,看到的就是那個坐在門前的小小的男孩。

他的目光平靜,看着自己的掌心,明明只是一副普通的景象,卻一瞬間擊中了姜戈心髒。

“小徒弟。”

少女出聲打破了男孩的世界。

“我回來了。”

請別露出那種孤獨的神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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