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他?、打他?!”
蓁兒喊得聲嘶力竭,只見角鬥場裏?兩名壯漢互相搏擊,那叫一個拳拳到肉,鮮血橫飛。
可這等場面?,仍不能讓蓁兒滿意?。
畢竟她可是能“上可抓老虎,下可摸魚蝦”的人。
“你該這麽打!”蓁兒氣極,覺得在座的都是垃圾,沖下去現身指導。
可沒人拿眼睛看她,瘦巴巴的,年紀也小?。懂個屁!
蓁兒氣不過要沖上去決鬥,贏的那名壯漢還挑釁她。當她是軟柿子?蓁兒不知哪來的力氣,以一己?之力撥開人群,跳上角鬥場。
壯漢想給蓁兒一記重拳,卻被水蓁夾住腰部,一個起飛甩。快落地的時?候,又被蓁兒彈起用了一擊懸空踢。
“好腰!好腿!”臺下一陣歡呼。
“這、這還是人嗎?”張公子結巴了。
随行的人都不大瞧得上他?,一來說話結巴,二來小?地方出身。
一個沒有背景的結巴,能有出息?這次院中南下考學,衆人最?不得待見的就是他?。
“小?地方的就是小?地方,江南人傑地靈,有文?有武,古來就是如此。沒見識!”其實說這話的人也大為震撼,可大家似乎都養成一個習慣,遇事?貶張生。什麽事?都貶,只要他?開口說話,不論說了什麽,就是一頓抨擊。
按理說這種境遇,張生會少說點。可他?不,他?開始越說越多,心裏?敞亮得很?。
蓁兒有副俠義心腸,耳朵又尖。只見她望向張生,大步走來。
随行的什麽李公子、魏公子這些?人,吓得腿肚子發抖。也不是他?們不想走,是走不動、走不了。
蓁兒一把?揪住張生,往上一提,一只胳膊就帶走了張生。
“你不怕嗎?”
“不怕。”
“其實我?是吃人的妖怪。”
“看着也像。”
“哪裏?像?”
“沒有女子能這麽美,只有妖怪。”
蓁兒聽後哈哈大笑,又板着臉道:“我?要吃掉你。”
張生搖頭:“不會的,他?們都看見你帶走得我?,會找你的。”
“嗯……”蓁兒一思索,道:“我?會化形!”
張生又搖頭道:“這麽好的皮相不好找,你節約點用吧!”
蓁兒被他?逗樂了,帶他?到河邊扔石子。
“你怎麽就結巴的?”
“天生的。”
“既是知道自己?結巴,還不少說點?”
張生又搖起腦袋:“書上說越練越精,我?多說點,鐵杵都能磨成針。”
蓁兒冷哼一聲:“不知道有句叫‘盡信書不如無書’?”
張生認真的思索後,答道:“沒聽過。”
又急急得補了句:“好很?多了。”
“什麽好多了?”蓁兒一頭霧水。
“我?、我?不結巴了。”張生有點興奮,嚷嚷道:“只要跟你說話,我?就不結巴!”
“其他?人呢?”雖說萍水相逢,可蓁兒一股俠氣,十分替他?高興。
“還、還不知。”張生又結巴了。
蓁兒掃了興,轉頭問他?:“你叫什麽?”
一副拉家常的樣子。
“張英,字敦複。”
蓁兒一歪頭:“知道我?為什麽救你嗎?”
“俠、俠義。”張生說起這個有些?緊張,他?怕蓁兒所圖不軌。這麽美麗的妖怪,一天得吃多少人啊!
一想到如此,他?屁股往外挪了點。
蓁兒也不管他?信不信,手?裏?抛着石子,神色懶散:“你,有宰相的命。”
宰相?張生捂住蓁兒的嘴,慌忙道:“快別說了。”
黛玉一琢麽,這也沒大逆不道啊!又不是同她堂哥一樣,叫他?去做皇帝。
看着蓁兒困惑的眼神,張生解釋道:“我?、我?緊張。快要科考了,我?不想一些?莫須有的,來影響我?的科考。”
這樣啊!黛玉便有了成人之美的心思:“來,跟上我?!”
蓁兒帶着張生爬山越嶺,說是要找到某種草藥,能治好結巴。
就這樣一天天的過去,幹糧快吃完了。好在張生是個有良心的,每次自己?吃一點,就推脫給蓁兒吃。
如此幾天後,二人心生情愫。蓁兒覺得時?機到了。
這日蓁兒提出分頭找尋,張生有些?擔心,卻拗不過蓁兒的脾氣。想着這幾日都無恙,張生只得答應。又默默跟了一截路,怕蓁兒發現,便确定安穩後,折了回來。
哪知偏偏是今日出了事?。
張生在家苦等不到,便出來找尋。只見山腳下躺着一個人,他?心裏?咯噔一聲。湊過去一瞧,竟真是蓁兒。
他?抱着蓁兒痛哭,一直喊着她的名字。
蓁兒卻猛地一睜眼,哈哈大笑。
“我?逗你的,呆子!”蓁兒向來是個混世魔王,并不覺得此事?有何不妥。
張生卻覺得受到欺辱,自己?一片真心竟遭人玩弄。看着蓁兒無所謂的神情,他?心如刀割,轉身就走。他?想逼自己?斷了這段情。
以蓁兒的脾氣怎麽會挽留?
這日正是放榜的日子,巧得很?,蓁兒受舅舅相邀,去京都玩耍。
賈寶玉想着姑娘家一起說話解悶,總會稍抵一些?思鄉之情。便安排賈喜兒與蓁兒同住一屋。
這個賈喜兒就是賈寶玉和寶琴所生的嫡長女,為人坦誠透亮。只是話有些?多,能一天叽叽喳喳到入睡。
“姐姐遠在江南,聽說過‘榜下捉婿’嗎?”
蓁兒搖頭:“未曾。”
賈喜兒來了興趣,拉着蓁兒直奔禮部南院口嘴裏?道:“我?帶你去看看!”
一張榜密密麻麻,數百個名字。蓁兒恨自己?的眼神那麽好,一眼就看到張生的名字。名次還挺高:二甲第四名。
轉頭就見他?被人簇擁,可真是得意?非凡啊!
張生無心應付衆人,正四處張望。好在老天憐憫他?,蓁兒入了眼簾。他?奮力扒開人群,瘋了似的向蓁兒跑來。
可是蓁兒卻躲起了他?。
張生追在馬車後,喊着她的名字。
賈喜兒坐在一旁,不敢多說。到家後她終是忍不住道:“表姐,你欺騙別人感情了?還是你始亂終棄,搞大了別人肚子……不對不對,打嘴打嘴。”
蓁兒眼睛一斜:“平日裏?讀的都是些?什麽書!”
賈喜兒低頭受罵,又倔道:“都怪表姐太英武,那般武力,不去博功名也太可惜!”
如此過了幾日,蓁兒聽說皇上很?是看重張英,甚至在殿選時?想其位列三甲。
不過得知張英年紀甚小?後便作罷,接着又随口一句“朕幫你指婚”。
毫無背景的張英以為皇上真是随口一說,但是後來卻真真印證了那句“君無戲言”。
迎親的高頭大馬上,張生看着春風滿面?,不時?地看向人群。
蓁兒看在眼裏?,咬緊了一口銀牙,暗戳戳在心裏?罵他?:“負心漢,薄情郎。”
賈喜兒打着扇子道:“分明是你玩弄了他?,又躲着他?。我?賈喜兒還未見過如此颠倒黑白?的,定要為他?鳴個不平。”
蓁兒“哼”了一聲道:“你懂什麽?”又心安理得的低聲唾罵。
張生渾然不知,心裏?希望那個女子跳出來,如初遇時?一般帶走他?。
蓁兒卻一縮腦袋,拉着賈熏兒道了句“快走”!
不是不喜歡他?,是人仙有別。
蓁兒是那九天上的仙女,原本北靜王逆天改命,該是一生無子。可蓁兒與绛珠仙草生來要好,見她苦苦不肯放棄紅塵,便來渡她。
圓滿了北靜王此生後,绛珠仙草便與蓁兒回到九天。
可蓁兒還惦記着一事?。
“閻王老兒,還不速來接駕!”
“哎呦,蓁兒公主,凡間?一游可熱鬧?”
“還行吧。”蓁兒神色坦然,看樣子和閻王老兒很?是相熟。她大步走向案桌,随手?翻起命譜。可是書海茫茫,她索性直接問道:“把?張英的命譜拿來。”
閻王聞言一抖:“公主殿下,您又要……”
話沒說完,就遭了蓁兒一記眼刀。
他?嘆了口氣,慢慢索索地拿出來。又叮囑到:“看看就好,別改它?。”
蓁兒冷哼一聲,擡筆就寫:“其子繼承衣缽,家族興旺。”
閻王眼皮直跳,急得快蹦起來:“萬萬使不得。當初你說要渡绛珠仙草,托生到王府。卻又不過二十載,就投井回來。如今又要改張生的命格,當心觸犯天條,放下大錯……”
可蓁兒不管這些?,這是她欠張生的。
且不提這個,不過半月,天庭裏?便升上一位地仙。
用绛珠仙草的話是:賊俊。
只見绛珠仙草極力勸道:“你不日就要嫁去青丘,這幾日還不好生飽飽眼福?等成了親,可就不能如此了。”
蓁兒深覺有理,眼巴巴的去了天庭的“競技場”。
如往日冷清不同,今日裏?面?打得熱火朝天。
“猛人啊!”
圍觀的衆人一聲聲驚嘆,佩服得五體投地。
這麽精彩的搏鬥能少了她?蓁兒起身一躍,落在了最?前面?。
糟糕!天爺哎!竟是張生!
張生一眼看到蓁兒,這次他?不再等待也無所困住,起身飄然落地:“就知道你喜歡這個。”
兄弟錯了,我?是被色誘來的。
可這話能說嗎?不能!說了豈不是“長他?人志氣,滅自己?威風”?知道後定會洋洋得意?!
蓁黑着張臉:“還行,就是有幾個攻擊不怎麽快。多練練,會有長進的,雖說比不上我?,但也還湊合……”
蓁兒不停地說着,其實她自己?都不知道自己?說的啥。只是腦子空白?,随着嘴巴瞎咕嚕咕嚕。
“為什麽不解釋?”張生俯身相欺,盯着她的眼睛一字一句道:“為什麽不解釋。”
作者有話要說:
張生:為什麽不解釋?
作者攤手:偶也不知~
于是拎出蓁兒,皮鞭在手(叉腰恐吓):還不快說!
蓁兒:喂,是掃黑辦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