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04 章 卷土重來

卷土重來

大地在顫動,化神境界之下的魔族連慘叫聲都沒有,驟然化成一股股黑煙,融合進了籠罩全城的黑霧之中。

“這是什麽情況?”

所有人都将目光眺望向北方,黑霧掩映下,一道暢快的大笑從北方傳來。

“哈哈哈哈哈,風裏希,我成功了,最後的贏家,是我!”

顧月聽到這個聲音,心頭驀然一顫。

“是墨陽城主!她沒死!”

握着碧水劍的手徒然收緊,貝齒死死地咬住了下唇。

阿娘、阿绫、風裏希、沈乘風、莫忘心……還有千千萬萬在抵抗魔族時犧牲的修士,這麽多人的性命,依舊沒有殺死那道邪念嗎?

“我給你們半個月的時間,半月之後,所有人必須接受心魔控制,成為我永生永世的仆人。”

“但凡有抵抗者,死!”

墨陽城主的聲音傳得很遠很遠,幾乎在一瞬間便席卷了整個修真界。

“完了……修真界完了……”

戰場之上,不少修士手中的武器掉落在地上,身體不受控制的跪倒。

而半空之中的顧月與牧元白則是沉重地對視一眼,難掩眼中的驚詫。

能将聲音席卷整個修真界,其實力早已超過了大乘巅峰境界的限制,也就是說,墨陽城主在這世間……

再無一合之敵!

二人正想着,墨陽城主的聲音再次響起,帶着蠱惑與戲谑,“但凡在半月之內臣服于我,助我占領修真界的金丹以上修士,在植入心魔後,我可以保留你們的神智。”

“怎麽樣,是不是相當劃算的買賣?哈哈哈哈哈哈!”

随着一陣笑聲,墨陽城主的聲音逐漸消失,但是整座禦魔關的氣氛都為之一變。

那可是仙人……反正左右都是要被心魔控制,為何不選擇能夠保留自己甚至的哪一條路?

不少修士的眼神都開始掙紮,随着第一個修士将刀劍指向自己同門,戰場之上的形式突然之間産生了變化。

“願為魔神大人效勞!”一名修士緊咬着牙,眼眶含淚,将長刀劈進了昔日同門的胸膛。

幾乎同時,另一名修士的丹田也伸出了一只染着鮮血的手掌。

手掌的主人避開了死者的目光,空中說道,“抱歉,這是活下去的唯一辦法。”

幾乎相同的場景在整個禦魔關甚至整個修真界上演。

無數道訊息随着紫霄玉牌的閃爍傳遞到了言遠安手上,讓岐黃峰的峰主幾乎要将兩道眉毛擰在一起。

“掌門,”言遠安甩開糾纏不休的魔物,飛身來到顧月與牧元白的身邊,“風氏皇朝皇室宣布投靠魔族,其餘大小皇朝全部産生內亂,幾乎一大半的掌權者跟風氏皇朝做出了相同的選擇。”

“其他六大宗門的總部聯系不上,我才情況也不太妙。”

“紫霄呢?”牧元白沉聲道。

“弟子們請戰,寧願一死,也不願成為魔物。”

提到紫霄,言遠安的神色柔和了些,不免有着欣慰。

“修真界還沒到山窮水盡的地步。”顧月湊上來,手中團着一團黑霧。

“若是墨陽城主真的已經突破到了仙境,還何須與我們廢話?直接帶着魔物橫推修真界便是,反正她又不在乎魔物和修士們的死活。”

“顧月說的有道理,”言遠安颔首,表示贊同,“只是不知道,她又為何給了我半月的期限?”

“我猜,她并沒有真正突破到那一層境界。”顧月開口道。

“我繼承了風裏希的記憶,在墨陽城主千萬年前一舉率領魔族攻下修真界的時候,風裏希似乎與墨陽城主現在的實力差不多。”

“而據風裏希自己的理解,如果是真正突破到仙的境界,将獲得一種另外的力量。”

“你有什麽想法?”牧元白看着禦魔關戰場上的形式,心急如焚。

“既然千萬年前,墨陽城主能用車輪戰将風裏希生擒扔進地府,我們又為什麽不能用相同的戰略,将墨陽城主擊殺?”

顧月眸光閃了閃,望向北方濃烈的黑霧中。

“想必,墨陽城主留下這半個月的時間,一是為了讓她自己能夠穩固境界,二是可以讓我們自相殘殺,以免真的用車輪戰法将她圍困,至于第三點……”

她将目光轉向牧元白,“半個月之後,恐怕你們這些超過百歲之齡的修士,都會不複存在吧?”

“你都知道了?”牧元白手中長劍驀然一頓,問道。

顧月搖了搖頭,“也是根據風裏希的記憶推測的罷了。”

“地府破滅,支撐着你們壽元的磅礴靈氣便會逐漸消散,沒有靈氣支撐,肉體凡胎自然會失去生機。”

“墨陽城主這一計雖然陰險,但是卻只能策反金丹以上境界的修士,像普通的百姓和築基修士們,不能被心魔控制,又大多沒有超過百歲的年齡,恐怕才是半月後能夠派上場的力量。”

“掌門……”顧月看向牧元白,眼神裏有着不忍與猶豫,但卻最終還是開了口。

“在那之前,我們不能讓墨陽城主舒服地穩固境界。”

“我明白。”牧元白長劍揮舞,說話間也不耽誤他将那些已經背叛的修士擊殺。

“你是想要組成一支隊伍,深入極北之地,擊殺墨陽城主。”

“沒錯,上次不知道用了什麽方法讓她逃脫,就算她此時借着生死之間的感悟突破了大乘巅峰境界的束縛,也沒有辦法立刻恢複原先的狀态。”

“只是……”

牧元白接上了顧月的話,淡然笑道。

“只是,極北之地魔氣遍布,沒有一點靈力供修士吸收,恐怕去執行這一趟任務的人,有去無回,是嗎?”

果然,能修煉到大乘境界的修士,沒有一個是傻子,自己那點顧慮,根本就瞞不過牧元白。

顧月苦笑着說,“不僅如此,我的推斷也不一定準确,有可能你們面對的,将會是一個極為恐怖的存在,又或者,她以臣服為條件,給大乘境界的修士續命……”

“你放心,大乘修士心境了的,不會心甘情願屈人之下,更別說被心魔控制,成為別人的仆人,這些人值得信任。”

牧元白擺了擺手,灑脫一笑,“眼下大部分大乘境修士都已經在禦魔關內,事不宜遲,我立刻召集人手。”

“只不過,你不能去!”

“為何?”

顧月原本沉浸在自己的思緒之中不可自拔,腦海中推演着如何将墨陽城主擊殺,聽到牧元白的話不由得擡起頭。

揚起的頭顱迎上了數道溫柔和煦的目光,不知何時,項天歌、言遠安和紫霄的一衆化神長老已經站在了牧元白的身後。

而禦魔關戰場之上,叛徒已經幾乎被消滅殆盡,剩下的全部跟着魔物退到了極北之地的黑霧中。

顧月的頭頂被一只大手覆上,她聽到大手的主人說道,“因為我們本就是将死之人,壽命無多,自然是要去搏一搏。”

“但你不一樣,你是修真界最後的希望。”

“師父……”聲音很熟悉,正是紫霄岐黃峰的峰主言遠安。

“小月兒,你可是我教出的最出色的弟子,怎麽能跟我們這些老家夥一起送死呢?”

輕巧的女聲響起,顧月擡起頭對上了一雙澄澈、剔透的眼睛,腦海中不由得有一絲混亂,她打了個激靈,立刻将幻術破除,“冷峰主,您這是做什麽?”

“真是青出于藍而勝于藍。”冷清筠一愣,沒想到顧月這麽快便從自己的幻境中掙紮而出,不由得無奈笑道。

“本來想讓你睡一覺我們便出發的,現在看來,我是沒這個本事了,你看,我當時就說,這個弟子應該收到迎客峰嘛。”

“好了清筠,”牧元白打斷了冷清筠的話,轉向顧月,“別的話我也不多說,如果我們沒有将墨陽城主殺死的話,你就是修真界最後的希望。”

“這半個月內,你要盡快吸收風裏希的記憶,如果你能根據那份記憶達到和墨陽城主類似的實力,那麽修真界,就還有救。”

“放心吧,我們就算是死,也會給你多争取兩天時間的。”項天歌的面色還有些蒼白,一幅重傷未愈的樣子,卻是一改往日的不茍言笑,露出了八顆潔白的牙齒。

他伸手扔給顧月一份卷軸,“喏,我聽說你一直想要解除禁言咒的術法,都在裏面了。”

“首座……”顧月接過卷軸看着眼前對着自己淡笑的衆位長輩,含淚鞠躬。

“顧月明白了。”

顧月鞠着躬,直到視線中再也沒有熟悉的紫霄道袍,才緩緩直起身子,打開了卷軸。

卷軸中除了有解除禁言術的咒法,還有一塊紫色令牌。

令牌大體的款式與顧月腰間的那塊差不多,只是更加小巧一些。

值得稱道的是,令牌的材質僅僅是普通的木料,就連那紫色的顏料都塗得極為潦草,似乎連這點顏料的銀錢都要節省下來一般。

但顧月卻知道,這小巧的令牌卻是天下第一劍宗最重要的信物——

紫霄掌門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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