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9 章

岑若齡聞言甜蜜而笑。

“等你爸媽都睡下,你到樓上來找我。”

岑若齡從未上去過二十八樓,聽他這似乎帶了些許暗示的話,她低頭略顯羞赧,腦袋輕輕點了點。

于南彬知道她想歪了,但也沒有多說什麽,踏入升上來的電梯之中。

深夜十二點半,岑若齡按響了于南彬家的門鈴,于南彬一面用英語講着電話,一面為她打開了門。

岑若齡手捧一盅雞湯微笑而入。

于南彬讓她在沙發上坐下,自己盡量快速結束了對話。

“FINN,我今天煮了雞湯,留了一盅出來給你當宵夜,我買的是只土雞,味道可鮮了,你要不要現在嘗嘗?”

“不必了,我今天吃得很飽。”

“那……我給你放冰箱……”

“先放這吧,我有事跟你談談。”

岑若齡微微一愣,停止了要起身的動作,乖乖地坐着看他。

于南彬點了根煙,“你現在住的那套公寓怎麽樣?”

“咦?挺好呀……”岑若齡不知道他突然提起公寓是什麽意思。

“如果你喜歡,我把它買下來送給你如何?”

岑若齡大吃一驚,這裏是高級住宅區,房價寸土寸金,即使那算是二手房,也應該要好幾百萬啊!“FINN,我不能收,這太貴重了……”岑若齡心頭狂喜,嘴上忙不疊地拒絕。

于南彬道:“貴重倒也不是很貴重,就是方便點,畢竟我們分了手,我再替你付房租就比較麻煩。”

沒有什麽措辭,于南彬直接說了出來。談不上什麽冷酷,他只不過認為岑若齡對他的感情還沒深到不能接受的地步。她看一個名牌包的眼神都比看他專注。

分手!岑若齡心中一個咯噔,狂喜在瞬間消失得無影無蹤,“分手?”

于南彬注視着她,輕嘆一聲,“抱歉,若齡,我認為我們沒辦法繼續了。”

岑若齡讷讷地看着他,像是不明白他話中的含義。

“為什麽?”她問一句,頓了一頓,“為什麽?”

“我認為我們可能不太合适。”于南彬給了個标準答案。

岑若齡猛地一顫,上前抓住他的胳膊,“不合适?我們哪裏不合适?FINN,為什麽好端端的,你就要分手?我們哪裏不合适?……是因為我沒有過去拜祭奶奶嗎?我想去的,我真的想去的,我的票都買好了,可是我給你打電話,你說不讓我過去,所以我就怕過去了讓你為難,并且又以為你希望一個人安靜地待一會,所以才……真的,你相信我。”

于南彬在這事上沒有責怪岑若齡的意思,他的确是不想她過去。按理她作為他的女友,祖母去世,他應當會第一個向她尋求安慰,可是那時候大腦一片空白的他,惟獨只撥了簡溪的電話。在聽到她聲音的那一剎那,所以的悲傷好似全被打開。他想聽她的聲音,想向她傾訴心中的苦痛,卻又覺得她好像都明白。

挂了電話之後,他就有種簡溪會到他身邊來的預感,但理智回籠,又明白告訴他這是癡人說夢,她與他毫無關系,又怎會千裏迢迢飛越國際來找他?

在靈堂他看見簡溪轉身的那一刻,他的心前所未有地洶湧不能自已。他才知道自己竟是如此渴求她的安慰。

于南彬搖頭笑了笑。

岑若齡見他搖頭,已是泫然欲泣,“FINN,我們不是好好的嗎?我不想分手……”

“抱歉,若齡,我已經決定了,我會補償你。”

岑若齡的眼淚刷地一下就流出來了。她一開始盤算得很好,嫁給于南彬她就有享不盡的榮華富貴,如果他喜新厭舊抛棄了她,她定然也會得到一筆豐厚的分手費,如此一來她完全沒有損失。而事情也的确照她所想像的那樣,可現在內心裏湧起的一陣陣難受與不舍究竟是怎麽回事,她一點也不想分手,就算聽到現在那套公寓即将歸她也開心不起來。

難道她真在不知不覺中愛上他了嗎?所以她才會受感情所控,想要他給她平等的尊重,才做出了愚蠢的決定,堅持要他先打電話給她?

“FINN,我不想要你的錢,我想要的是你。”岑若齡淚珠不停滑落,緊緊抓着他的衣衫,“到底我做錯了什麽,你說出來,我改好不好?”

她沖動撲進他的懷裏,嘤嘤的哭。

于南彬由着她哭了一會兒,而後拉開她,“若齡,你是個聰明的女人,應該懂什麽叫好聚好散。”

岑若齡僵住了。

她讷讷地凝視于南彬好半晌,失魂落魄地松開他的手臂,站起來繞着沙發來來回回走,只是啜泣聲還不絕于縷,最後變成斷斷續續的抽泣,那模樣好不可憐。

只可惜于南彬一句話也沒有。

難堪的無言之後,岑若齡蒙着紅腫的雙眼,去洗手間洗了把臉,出來總算平靜了許多,“我知道了……”她幽幽道。

于南彬點頭,“是我單方面提出來,我會補償你。”

岑若齡苦笑着又流下眼淚,“比起補償,我更希望你答應我一個要求……”她按着紙巾吸吸紅通通的鼻子,“我爸媽過來,看見你特別高興,真的特別高興,我不想讓他們剛來就失望,能不能……等他們回去,我們再分手?”

“他們什麽時候回去?”

“大概一個星期……你放心,不會耽誤你太長時間的。”岑若齡像是怕他不答應,急急道,“等爸媽回去後,我就找個機會跟他們說,這樣他們也容易接受一點……”

“我明白了,我會盡量配合你。”于南彬站起來,送客之意明顯。

岑若齡好一會兒才反應過來,她一下站了起來,既難堪又失落。

二人目光同時落到桌上的湯盅上,岑若齡想說既然拿來了就喝了它,于南彬卻在之前讓她将其帶回去。

岑若齡捧着湯盅失魂落魄地走到門邊,她扭着門把,終究不甘心地轉過頭,淚珠子又嘩嘩而落,“FINN,你跟我說一句實話好不好?是我沒有魅力嗎,還是我做錯了什麽,還是……你有了別的女人?”

于南彬替她打開了門,“既然已經有了結果,就不要問過程。你需要什麽樣的補償,想清楚了告訴我。”

岑若齡眼帶淚花笑了,“我希望你能回來,這就是我想要的補償。”她深深看了他一眼,低頭快步跑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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簡溪一如既往地早到了十分鐘,于南彬和岑若齡已經到了,看岑若齡臉色好像有些古怪,她的胃部又一陣抽搐。幸好彭總等人從陳哥那兒得知了消息,一個個早早到了。簡溪沒能與于南彬單獨說上話,八點整,工作狂魔于南彬宣布開會。

這場會議頗為重要,于南彬當衆宣布了HM的收購計劃,他預期在一兩年之內,将現在與HM合作的五家公司都收購進來,納為己用。

除卻已知情的簡溪與彭總,其他人皆震驚。他們不明白分明合作的好好的,老板為什麽要突然平生事端。俗話說寧為雞頭,不為鳳尾,那些公司老總自己當着老板自由自在,怎麽會平白無故地交出公司,自己替別人打工?

于南彬不理會他們,讓簡溪陳述她的收購方案。

自于老夫人病情突變的那一日,簡溪與于南彬談到過收購事宜,之後直到過了年于南彬才給簡溪打電話再次提及此事,而簡溪那時已經做了些許準備了。等來了公司向彭總報告商量了此事,如今的她已做好了PPT的初次方案。

她的建議是先收購五家公司裏實力最雄厚的信昌,同時收購如今已完全依賴HM生存的宏達公司。

雖然簡溪被昨夜的強吻弄得心煩意亂,但她還是表現出了專業的工作狀态,對照幻燈片侃侃而談。于南彬安靜地聽着,目光一直鎖在簡溪身上。

簡溪說完之後,于南彬沉默了将近一分鐘。簡溪面上雖不顯,心裏卻在打鼓。

最終于南彬緩緩說出“可行”二字,讓彭總去負責與信昌的談判,并讓簡溪負責對宏達的收購。

簡溪輕呼了一口氣。

散會後,于南彬将簡溪單獨留了下來。

“于總,我想辭職,麻煩你簽個字。”仿佛剛才的敬業都是假的,簡溪開口就是離職。

“可以,”于南彬看着電腦頭也不擡,“違約金準備好了嗎?”

“……你要是不放我走,我就告你性騷擾。”

“性騷擾?”于南彬挑高了眉,擡起頭來,“什麽時候,什麽地點,有什麽人看見?”

簡溪磨牙,在四面都是透明玻璃的會議室不好做出什麽出格的舉動,只能咬着後牙槽道:“于南彬,我好心跑到新加坡去拜祭祖母,你心情不好非禮我也就忍了,你昨天還敢亂來,你當我是柿子嗎?還是你以為我不敢告訴岑若齡?”

“你去告啊。”于南彬用手支着腦袋看着她笑。

“你!”簡溪瞠目。他怎麽這麽無恥?

于南彬突地變臉,低頭表情嚴肅下來,“現在是上班時間,這些事等晚上才談,我叫你留下來,是要談宏達的事。”

“……”跟個工作狂還能好好溝通嗎?“我要辭職。”

“拿了違約金來我也不批,”于南彬哼一聲,貌似自言自語,“現在還想我放你走。”窗戶都沒有。

簡溪摔門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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