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總,我有點私事,想在上班前跟你說一下。”
簡溪進入公司的第一件事,就是直直闖入老板的辦公室,面無表情地找老板“聊天”。
于南彬看見她揚了唇角,只是舌頭條件反射地隐隐作痛。
他讓簡溪去沙發那邊坐,簡溪拒絕了,“我只說幾句話,說完就走。”
“你說。”
簡溪吸了一口氣,直視于他生硬地道:“于總,我想我你之間可能存在誤會。我先前是喜歡你沒錯,但那是在你沒有交女朋友之前的事,後來你與若齡兩情相悅,我由衷地為你們高興,也早就沒了其他心思。至于在令祖母過世時我跑去新加坡……是因為你半夜打了電話過來,我既然知道了,你又是我的上司,我去與不去都挺為難,你是說不?後來我想着過去可以讨好你,于是我就過去了。而那天的那個吻,我們大家都知道是安撫性質的,換作是別人那麽傷心,我也不會推開他。可是是不是我的不當舉止給你造成了誤解,讓你還以為我對你餘情未了?”
簡溪一口氣把話說完,成功地讓于南彬的臉色越來越沉。
辦公室內安靜了片刻,二人四目相接,黑眸陰沉,美眸堅決。
“你的意思是……我自作多情了?”于南彬站起來,走到簡溪面前居高臨下地看她。
“我想這只是于總你一時錯覺。”
“錯覺?”
“之前我追你的時候你全然不動心,接個吻也說完全沒感覺,現在明明有了感情融洽的女友,怎麽又會對我生情?”
那個他自己說他“完全沒感覺”的吻,一直是個謊言,但于南彬此時此刻說不出來。
他的男性尊嚴受到了前所未有的打擊。
所以人早已經翻篇了,他還拿舊事當新聞,認為她一直對他有情?
簡溪繼續道:“于總,我由衷希望我們這次說開了之後,雙方再沒什麽什麽奇怪的舉止,我是您的下屬,您是我的老板,僅此而已……如果您覺得我不再适合在這裏工作,我願意另尋出路。”
于南彬緊繃着嘴角,像是在抑制怒氣。半晌,他沉沉開口,“你的話說完了?話說完了就出去,現在已經是上班時間,我不希望員工過多地将時間浪費在私事上。”
簡溪見他眼底雖有愠色卻并未發怒,她複雜看了他一眼,轉身離去。
“簡溪。”在她打開門時于南彬叫住她。
簡溪心頭一跳,轉過頭來。
“今天下班之前将收購宏達的具體方案交上來。”
簡溪一愣,而後公事公辦地答道:“好的,于總。”
等人走後,于南彬坐回大皮椅上,抓起打火機點了根煙,狠狠吸了兩口。
他為什麽不直接解雇了她,還讓她交什麽方案!于南彬不否認自己此時此刻對簡溪十分惱火,他長這麽大還沒受過這種恥辱,無異于在大庭廣衆下被女人扇了兩巴掌。他還留着這個扇他的女人幹什麽?
可這事說到底不過是他被女人拒絕,如果就因這件事叫她走人,又顯得他太過心胸狹隘,這女人當初被他拒絕,不僅活得有滋有味,還真幫他出謀劃策追別的女人。
他總不能輸了人。于南彬冷哼一聲。
不是件大不了的事,他又不是毛頭小子了,難不成被女人拒絕還要死要活?拒絕了就拒絕了,大把的女人排着隊想跟他在一起,他又何必在乎這區區一個女人?就像她說的好了,她繼續當她的下屬,他當他的老板,各自相安無事。
只不過她變心倒變得挺快,是找着比他更好的人選了?于南彬拿着牙齒磨了磨煙頭,将大半截香煙摁進煙灰缸裏狠狠撚熄。
還是她其實也對周凱有意思?她要是敢因為那蠢小子而拒絕他……于南彬将早已被摧殘的可憐香煙反手再蹂躏一次,仿佛那是某人的脖子。
***
這天注定是個水深火熱的日子,三家客戶工廠自過年來一直進展較慢,不是機器出了問題就是人員流失,交上來的成品時好時壞,于南彬難得親自檢驗,看了幾包全都質量不合格,他直接将價值不靡的紅寶石摔在桌上。
彭總和丹尼陳被于南彬叫到辦公室,罵了個狗血淋頭。其實按道理簡溪也應該在被罵的隊伍之中,但于南彬就是沒點她的名。
結果當晚全員加班,按于南彬的命令,将已經打包好的成品又重新拆開,再次質檢。
簡溪将打印出來的文案交到于南彬手上,帶了一分小心謹慎。工作時發起脾氣來的于南彬沒人敢惹,她瞟向那煙灰缸裏已屍橫遍野的煙頭,又看看拿着她的方案還在使勁吞雲吐霧的男人,見他眉頭皺起,不免頭皮發麻。
室內安靜了好一陣子,于南彬看完将文件夾扔在桌上,“對于宏達的整體分析還不夠明确,再仔細想想。”
言語雖硬,已經稱得上和顏悅色,簡溪拿回文件夾,“好的。”
岑若齡這時在外邊接到了母親的電話,是問她跟于南彬幾點回家吃飯,她就今晚加班,立刻惹來了母親不滿的嘀咕,“事情總做不完的,我跟你爸好不容易來一次,你還加班做什麽?小于不是你們公司的老板嗎?跟他說一聲,讓別人加班,你們回家!”
岑若齡心裏有苦,又不想告訴母親實情,只能喏喏應了兩聲。
她挂了電話,扭頭看向高處的老總辦公室,隐隐看得見于南彬與簡溪相對而坐。心口隐隐作痛,她漣漣有了分手的真實感,只是沒料到自己會這麽難過。
見簡溪從辦公室出來,岑若齡咬咬唇,站起來往臺階上走去。
她敲了敲門,得到于南彬的應允後跨進了辦公室,“FINN,你有空嗎?我能不能打擾你幾分鐘?”
于南彬臉色并不佳,見她進來也沒緩和,“什麽事?”
岑若齡走到他面前,極為為難地道:“我媽媽剛才打電話來,說問我們什麽時候回去吃飯,我說我們要加班,她顯得很失望……如果可以的話,能不能我們回去……”她其實并不在乎回不回去吃飯,她只想找個機會跟他獨處,如果能夠的話,她希望能用身子誘惑他。這是她挽回他的惟一機會了。
“抱歉,你要加班,我也還有別的事。”
岑若齡頗為委屈,“你就不能稍稍通融一下嗎?我知道我爸媽當不成你的岳父岳母了,可是你既然答應跟我假裝這一個星期,難道就不能把他們當作真正的岳父岳母來看待?”
“即使我們真結了婚,我也是這句話。公事是公事,私事是私事,今天那些成品的質量良莠不齊,你作為質檢組長,應當負很大一部分責任,不要以為丹尼陳沒有找你,你就沒有責任。”
岑若齡沒想到自己會被他無情教訓一通,她面紅耳赤,眼眶都濕了。
“出去吧,你要是想早回家,就早把成品整理好。”于南彬視若無睹。
岑若齡難堪之極,低着頭快步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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