倪子衿穿的睡裙本來就短,現在被初一拉了一個口子,下半身幾乎遮不住了。
“呀!初一!”
倪子衿從沙發上站起身,佯裝不悅的呵斥了一聲,垂眸瞧着身上已經衣不蔽體的睡裙,又覺得氣又覺得想笑。
初一看了一眼倪子衿,立馬就跑開了。
跑到門口的時候,初一又停了下來,回頭看着倪子衿。
大概是覺得倪子衿沒生氣了,初一突然又向倪子衿沖過去。
“嘶——”
初一樂此不疲,倪子衿越是阻止,初一撕的越歡。
大概十分鐘後,衛浴間的門被打開。
從裏面出來的陸逸深身上僅僅圍着一條浴巾,肩寬腰窄,肌理分明,黑色的短發半幹,細細碎碎的垂了一些在額前。
陸逸深瞧着眼前的畫面,岑薄唇角挑出一抹笑意,僅僅維持了一兩秒而已,很快就恢複如常。
倪子衿身上的睡裙基本已經毀了,瞧見陸逸深出來倚在門邊正看着她,倪子衿不由得紅了臉。
下半身就剩一條底褲了,這模樣讓陸逸深看到……真是丢臉丢到太平洋了!
“初一,你再這樣我就不喜歡你了哦!”
在初一又撕了一塊布料下來時,倪子衿連忙跑到床上鑽進了被窩裏。
可是初一竟然還不打算放過倪子衿,開始用嘴扯被子。
倪子衿不知道初一今天到底怎麽了,好像格外的興奮。
經過剛剛,倪子衿不得不承認她是怕了初一了,只好向倚在衛浴間門邊一副事不關己的模樣的陸逸深求救,“你快讓初一出去啊!”
“你在跟我說話?”
陸逸深并沒有行動,而是淡淡的問道。
倪子衿咬着唇,黑白分明的眼眸中的抱怨意味很明顯,“不然這裏還有第三個人嗎?”
話落,初一突然跳上了床,太過突然,導致倪子衿被吓得尖叫了一聲,下意識的就喊出了陸逸深的名字,“陸逸深!”
再讓初一鬧下去怕是要失控了,陸逸深也就沒去計較倪子衿之前說不會再跟他說半個字的事。
“初一,過來。”
陸逸深沉聲叫着初一。
初一本來鬧倪子衿鬧得正歡,一聽到陸逸深聲音,立馬停了下來,然後搖着尾巴從床上跳了下來,走到陸逸深的身邊。
初一咧着嘴擡頭直直的看着陸逸深,似乎在求誇獎。
陸逸深低頭掩飾自己眼底的狡黠不讓倪子衿看到,拍了拍初一的身子,說道:“初一乖了,去睡覺。”
陸逸深話落,初一用腦袋在陸逸深身上蹭了蹭,扭着屁股離開了主卧。
倪子衿覺得有點憋屈,竟然被初一給欺負了。
主卧裏面只剩陸逸深和倪子衿,倪子衿心底的憤然自然就發洩在陸逸深身上了。
從身旁抓過一個枕頭狠狠的朝陸逸深甩去,倪子衿語氣很不好的說道:“色胚養的色狗!”
陸逸深一伸手抓住了倪子衿扔過來的枕頭,岑薄的唇彎出一抹淡淡的弧度,挑着濃眉看着倪子衿時,身上散發出絲絲匪氣。
陸逸深擡腳走到床邊,在倪子衿措手不及時一把掀開了蓋在她身上的被子。
倪子衿身上的睡裙破爛不堪,再加上她滿是幽怨驚恐的眼神,這模樣,十足像是個被人欺負過的小媳婦兒。
“你幹嘛?”
倪子衿不悅的瞪着陸逸深,語氣很不好。
還嫌她這模樣不夠狼狽嗎,要把她的被子掀掉?
“色胚養色狗,我得把罪名坐實了才能對得起你幸苦給我安的罪名啊!”
陸逸深說着,驀地俯身靠近倪子衿。
倪子衿瞪大了眼睛,下意識的用手撐着身子往後移。
然而,陸逸深單腳跪在床上,一只手握着倪子衿的腳腕,用力一扯,“啊——”伴随着倪子衿的尖叫聲,倪子衿已經被陸逸深扯到了他的面前……
倪子衿毫無抵抗之力。
男人的大手上移,抓着倪子衿的睡裙領口稍稍用力一扯,細細的肩帶“啪嗒”一聲斷裂……
胸前的雪白再也沒了遮擋……
“陸逸深你……”
倪子衿驚慌失措的擡手遮住,瞧着陸逸深,為什麽她總覺得這一會兒發生的事情全都是陸逸深策劃好的。
“昨天晚上哭着喊着要,這會兒遮什麽?”
男人深邃的眼眸眯了眯,嗓音低沉暗啞,很不滿意倪子衿的動作,于是一只手扣住倪子衿的兩只手腕,将其壓在她的頭頂上方。
胸口起伏的厲害,倪子衿一雙水眸不斷的顫動着,陸逸深想要做什麽已經不言而喻了。
其實到了這一刻,還是有點緊張……畢竟已經有五年沒有這樣接觸過了。
“你……你不會覺得我惡心,對嗎?”
她昨天說過,如果覺得她惡心,希望陸逸深不要碰她。
回應倪子衿的,是陸逸深的一記深吻……
一室的火熱漸漸平息,陸逸深站在落地窗前開窗通風,淡淡的月光透過拉開的窗簾照進來,盈了陸逸深一身。
倪子衿渾身酸軟的躺在床上,将視線從陸逸深颀長的背影上收回來時,餘光突然瞥見了抽屜裏面的一個手機。
剛剛陸逸深急躁的拉開床櫃的抽屜從裏面拿安全T,抽屜沒有關上。
手機是現在很火的牌子,不過是幾年前的款式了。
不知怎麽,倪子衿突然用手撐起身子,将手機拿了出來。
倪子衿按了一下電源鍵,發現手機是關機狀态。
于是繼續按着電源鍵,開機。
“你什麽時候養成的不經過別人同意随便碰人東西的習慣?”
伴随着陸逸深溫涼的聲音響起,倪子衿的手裏一空,手機已經被陸逸深奪了過去。
倪子衿後知後覺的側眸看向陸逸深,正好對上他幽深如深淵的眸底。
緊了緊纖長的手指,感覺不僅是手裏空了,心裏好像也空了一塊。
明明剛剛還和她做着最親密的接觸,結束才幾分鐘,就對她這麽冷淡?
“不讓碰就不讓碰,兇什麽?”
倪子衿冷着臉從床上起身,撿起地上剛剛陸逸深圍過的浴巾将自己包住,帶着滿身的情緒去了衛浴間。
“砰”的一聲将門關上,倪子衿站在盥洗臺前,看着鏡子裏的自己。
胸口以上到處可見吻痕,她真的不知道陸逸深什麽時候這麽惡趣味了,明天她要怎麽見人?
嘆了一聲氣,倪子衿打開花灑站在水柱下面沖洗,腦袋裏面想的是剛剛那個手機。
到底裏面藏了什麽秘密,陸逸深這麽緊張?
……
文家和葉家在江城都是名門望族,文葉兩家聯姻的消息,全城皆知。
由于昨天出現意外導致婚禮取消,今天文茵和葉子戚就成了人們熱議的對象。
陸逸深要去陸氏,倪子衿一個人在家挺無趣的,就決定去醫院看看文茵。
昨天晚上倪子衿發給文茵的消息一直沒有回複,倪子衿其實挺擔心文茵的。
陸逸深把倪子衿送到醫院門口才開車去公司。
下車後,倪子衿徑直往住院部走,沒想到會在住院部門口的花壇邊見到賀敬亭。
賀敬亭身上穿的還是昨天的那一套休閑裝,臉上青青紫紫的,此時的形象,和人們口中那個有名的律狀實在是無法聯系起來。
“不是要離婚嗎,證件我都帶齊了。”
一道細細軟軟的聲音傳來,倪子衿仔細一看,才發現賀敬亭身邊坐了一個人。
離婚?
那人是沈念慈?
之前聽說賀敬亭娶了沈念慈,大概是因為替文茵不值,所以倪子衿對沈念慈的印象并不好。
這是倪子衿第一次見到沈念慈,先入為主,倪子衿覺得沈念慈現在這副委委屈屈的樣子有點假。
“賀敬亭!”
倪子衿突然出聲。
坐在花壇邊上的賀敬亭和沈念慈聞言齊齊的朝倪子衿看過來。
倪子衿朝他們兩人那邊走了幾步,直接忽略了沈念慈,看着賀敬亭,問道:“你從昨天到現在一直沒離開醫院?”
賀敬亭并不回答,像是沒有聽到一樣,複又低下了頭。
倪子衿見狀,無聲的嘆息了一聲,道:“昨天你沖去文茵姐那邊就勸過你了,現在事情鬧成這樣,就算你在這裏坐到文茵姐出院也無濟于事,文茵姐和葉子戚現在正在風頭浪尖上,要是有記者狗仔看到了你,然後發現了一點什麽,不知道又要編出什麽文章來,你坐在這,對文茵姐半點好處都沒有,只會讓她陷于更深的水火中。”
不指望賀敬亭會回應什麽,只希望他能想清楚這其中的厲害關系,倪子衿說完,并未在這裏多呆,轉身往住院部走去。
都是當年玩得很好的好朋友,現在鬧成這樣,任誰看了也不會好過。
賀敬亭一直以來都很潇灑不羁,倪子衿還從來沒有見過賀敬亭這麽狼狽的模樣。
……
倪子衿坐電梯去文茵病房的那一層。
随着數字不斷變大,電梯門“叮”的一聲響,兩扇門緩緩打開。
擡步往外面走,卻因為外面站着的兩人,不由得讓倪子衿愣了一下。
童顏和陸逸白。
他們兩人有說有笑的樣子,似乎……關系很好?
“子衿,你來看文茵姐麽?”
陸逸白穿着英倫風的格子襯衫,俊朗的臉上帶着儒雅的笑,看起來紳士極了。
“對,你也是來看文茵姐的?”
倪子衿并不打算理童顏,看着陸逸白問道。
“嗯,醫生說文茵姐需要多休息,我和顏顏在了病房呆了一會兒。”
陸逸白管童顏叫顏顏,真是說不出的親密。
這讓倪子衿想起陸逸深,陸逸深也是這麽叫童顏的。
但倪子衿從來不知道,陸逸白和童顏的關系這麽親密。
“子衿,你要去看文茵姐就趕緊去吧,她到了點要休息的。”
童顏滿臉笑意的對倪子衿說道。
這一聲“子衿”,倪子衿聽了,不由得一陣惡寒。
倪子衿記得前不久因為她和陸逸深結婚的事和童顏吵得很激烈,倪子衿拿着雞毛撣子威脅童顏,童顏說倪子衿是潑婦。
童顏現在還能這麽親密的叫出倪子衿的名字,好像那些事都不曾發生過一樣……
這一點,倪子衿還是挺佩服童顏的,至少,她沒法做到。
倪子衿讨厭一個人,就沒有辦法能做到跟她和和氣氣的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