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邊情況也好不到哪兒去,遠水救不了近火,你們趕緊的來!!我快!…』
不等鳴人繼續說些什麽,佐助二話不說切斷信號,轉身便要出便利店往酒店走去。
『到底發生什麽了?』
久美子一臉不解地跟了上去。
店裏在這時突然傳來有什麽被踩碎的聲響。
腳步倏然止住,佐助眯眼回身,便見一個滿身染血的女人不知從哪兒冒了出來,此時正扶在工作間門口,朝他猙獰一笑,露出全部的腥黃牙齒。
☆、24-25
24.
『都仔細着點,別把食物弄破了,感染的玩意兒再送過去就是添倒忙!』
天氣一直持續着陰霾。
一批一批的物資不斷被裝上即将飛往十六區支援的飛行器。
水月在一旁指揮着,眼神極其銳利地掃過每一個從面前跑過的運資人員。爾後,忽然視線一轉,朝向前方緩緩走來的人,眉毛不禁一挑,不鹹不淡道,
『唷,有事?』
微微笑着。待到走近水月,高島澤仁這才把手中的箱子擡至身前,
『例行檢查。』
瞟了一眼高島澤仁手中的箱子,水月繼續道,
『佐助…可沒下這命令。』
『命令是醫療總部下的。你們負責你們的搬運,我們負責我們的安全檢查,貌似也是加入隊伍之前就已經規定好的。』
這麽說着,高島澤仁已然蹲身打開了箱子,只見裏邊全是檢測儀器,還有一些透明的液體,
『只需要抽樣檢查和加提示便條,便條內容我也已經寫好了,不會費你們太多時間。如果你能多配幾個人幫忙加便條,我想檢查會結束地更快一些。』
『那些液體是什麽?』
環胸俯視着箱子裏的液體,水月滿眼探究地問道。
聞言,高島澤仁笑了笑,伸手輕撫過箱子的物什,
『檢測液體,我這邊檢查了沒問題,但是如果有人不确定,也可以自行檢查,這也是我加了提示便條的原因之一。』
看着高島澤仁的頭頂,又多看了幾眼箱子裏那些個分成小支裝的透明液體,水月最終懶懶地擡起眼皮看向別處,
『進去吧,我會派人協助的。不過,只給你五分鐘的時間。』
『足夠了。』
話罷,高島澤仁笑了笑。
》》》》》》 《《《《《《
渾身一顫,小櫻險險轉身躲開連續的撲咬,腕套的銀線插入點迅速在天花板上交替,幾度讓她差點掉落下去。
淩亂的鐵鏈響動在這時刺了進來。
也是在這時她才看清,這個房間很大,有茶幾,有沙發,有電視。有酒瓶,還有一些散落的瓜子花生。
但更多的,是血跡。
牆上的血是斑駁的,地上的血卻是滿地。
一旁放衣櫃的地方已經變成了鐵質的牢籠。而裏面,則鎖滿了人。
像是未吃或者一次性吃不完而塞入冰箱的食物,他們被淩亂地堆放在一起。
大的小的,老的少的。只是當中沒有一個人是完好的。
或是殘肢斷腿,或是仍舊血肉模糊。血泊在他們在身下綻放出淩亂的花,然而這花已開到荼蘼。
概是轉基因的人群,并不那麽容易死掉。奄奄一息是他們最後的堅持。既在苦痛與恐懼中掙紮,又在抗争和妥協中求不得底氣。
然而,就在這麽一刻,小櫻闖了進來。
他們發現了。
這對他們來說,無疑是個再不可多得的救贖。
“被拯救”的渴求幾乎在瞬間讓他們的精神起死回生。只見這一群牢籠中的人在短暫的适應之後,突然陷入了極度的瘋狂和混亂。
你推我攘,你哭我吼。
瞪大着眼,個個開始費力掙紮着擠在籠子邊沿,想要從那兒伸手抓住小櫻,而嘴中則一直或有或無地念叨着嘶啞的『救我』。
雙目灰白,一聲高過一聲,最後幾乎像在慘叫,直聽得小櫻渾身起滿雞皮疙瘩。
然而,死氣卻是消散不去的。
他們毫無疑問已經被感染了。
而就眼下的情況來看,他們被作為食物的可能性更高于同類。
就當是回光返照。
他們剩下的,也只有等死。
然而,縱是明白這一點,小櫻仍然不能讓自己很快平靜下來。特別是發現裏面還有很小的孩子。
這樣具有濃烈視覺刺激的畫面倏然竄入眼簾,幾乎讓她失去所有應變能力。饒是她這次任務已經做好了足夠的心理準備,這一幕卻仍是出乎意料得太多太多。
胃在劇烈抽搐。
指尖一個勁地顫抖。
突然攻來的四個男女張大着嘴巴再次沖了上來。
咬牙松開腕套的銀線,小櫻立即跳了下去。之前帶着鴨舌帽的男孩當即從背後猛然撲了上來,來不及轉身,她只感到背上一緊,随即肩膀傳來鑽心的疼痛——那家夥在撕扯自己的肉。
使勁咬牙,額上瞬間冒出冷汗來。反手扣住他的雙邊太陽穴,小櫻狠力下拉三寸,手下一使力,便迫使它的下颌脫臼,松嘴之後再也咬合不上,只得一個勁地狂嘶,然而手上卻半點力氣也不肯松地将她纏得更緊。
四個男女趁機追擊上來,小櫻趕緊撤開身子躲過,卻突然有些力不從心。眼前的景象突然閃過幾個重影,小櫻只感到自己的視線變得有些不太清晰。
搖搖晃晃地躲了幾步,膝蓋在微微打顫。顧不得身上惡心的存在,小櫻一把抵住撲來的女人的額頭,旋手便滑至她的後頸,順勢單膝跪下将其壓至地下。
右手邊是個矮腿茶幾,沒多想,小櫻便單手将其桌角拖擡了起來對準女人的腦袋,然而還未來得及使力,身後便猛地趴上來喪屍。完全措手不及,小櫻頓時整個人都壓上了茶幾,有桌腳穿透頭骨的脆聲。随之女人的腦漿在桌腳下飛濺了開,之後再無聲息。
頭皮一陣發麻,這一幕發生地太快,單膝跪下的腿上,還能感覺到飛濺上來的腦漿的滑動,這讓小櫻的胸口一陣憋悶,胃裏再次不适起來。
然而,她卻根本不可以停下。
身後是一陣明顯的撲咬。
迅速拱起身子,就着桌面翻過身,一只喪屍不及防便滾落了下去、抓住兩邊桌沿,小櫻将那男孩喪屍壓在背下,擡腳便蹬住張牙舞爪着想要繼續撲來的兩只喪屍,身下一陣劇烈的掙紮,這讓她颠簸着根本不能很好地使力。
眼瞅着一邊滾下的喪屍立即起身撲了來,小櫻立即屈膝使勁将兩只喪屍蹬開,側身便掐住了撲來的那只喪屍的喉嚨,随之将他抵壓了下去。
手臂猛然被抓出數道深深地血痕,痛得她只能死咬着下唇。
醜惡而猙獰的面孔在手下嘶叫着。目不轉睛地盯着他,小櫻只覺得心中一陣激揚的怒火突然被引燃,指尖有隐隐的力量在聚集,迫使她分毫不去多想地就握緊拳頭砸了下去。
頓時一片血肉模糊。又一次手下沒了動靜。
惡心地側了側頭,血肉仍舊沾上了臉。拳頭上尚且還滑動着暗紅色的腦袋殘渣,另外兩只喪屍便一起撲了過來。
趕緊起身往後退了數步,腦中猛然傳來一陣暈眩。
強自穩定下來,小櫻略顯吃力地揮拳擊開攻擊,卻都沒有擊中要害。
身後的小孩将自己越勒越緊。
她甚至能夠感覺到自己的肋骨部分已經在出血,但是身體又在自動複原。
這樣的反複傷害和複原,幾乎讓她的神經都快要崩潰掉。
牆邊的酒瓶不經意被碰倒,眼神一緊,小櫻趕緊将它抓了起來。
瓶體随即被撞碎在了牆體上,只剩下鋒利的瓶口。
終于算有了武器。
勉勉強強,但總比沒有好。
一個不防被壓倒在地,屈膝頂住繼續的撲壓,小櫻擡手掌住對方的額頭。涎水從下巴裂縫的口中淌出,全全落在了的頸項間。
腥臭撲鼻,假發脫落。
皺緊了眉,小櫻使勁将瓶口的刃處劃過他的喉嚨,烏黑的血頓時如開了的水龍頭一般噴濺而出。
斷開腦供血,病毒供應而來的感染源就會逐漸死亡,對于喪屍化的存在來說,就好比失去了營養來源,而且所産生的消極影響的來臨速度是人類的二十倍不止。不僅是“缺營養”,最後,也會跟人一樣,缺氧而死。
一切不過是時間問題。
一腳踢開,任其掙紮,小櫻已然有些喘不過氣。
耳中有隐隐的嗡鳴。
她突然覺得天地都在旋轉。
難以保持平衡地撐站起來,又往後踉跄了好幾步,還沒來得及站穩,便聽得一陣慘烈地尖叫從身後傳來,随之自己跟着被動地拖行了一下。有淋漓的腐血飛濺開來,撒了她滿頭滿身。而身後則頓時一松。
不及回頭,小櫻當即往前撲去,跪伏的同時,頭往後扭去,便見那男孩已然被牢籠中伸出的無數只手給撕扯碎裂,血肉殘渣灑落了一地,有的已經開始吃手中的腐肉,滿手滿嘴一片猩紅。
濃烈的血腥霎時鋪散開來。
震驚地張大眼睛,小櫻胃裏一陣劇烈的抽搐。爾後,她再也忍受不住地哇啦一聲吐了出來。
牢籠中的人已經失去了敵我意識。
或者說,已經沒有了理智。
仍舊在呢喃着『救我』,好像一種永遠都解不開的魔咒,
滿心的求救成了他們轉變為活死人期間的最後思想。一旦有靠近的生物,在他們的眼中只有緊緊抓住的念頭。
到死也不會變。
而她,根本救不了。
反觀攻擊自己的喪屍。
為什麽會這麽容易就被消滅了?…
如果是擁有意識的話,為什麽沒有帶有策略地進行攻擊?而又是像靠本能沖動一樣地橫沖直撞。
還是說,這群喪屍的大腦一旦受到外部刺激,就會恢複本初狀态?…
那麽這群喪屍究竟是個怎樣的存在…
過渡産品?…
難以置信的站了起來,小櫻完全沉浸在眼前景象當中,仿佛置入了另外一片天地。
另外一只的喪屍在這時猛然沖了上來。
突然意識到危險,小櫻趕緊擡手防禦,然而早已來不及。
被兇狠撲壓上了牆壁,她甚至還來不及做出反應,便從身後被狠狠咬住了脖頸。
倏然睜大雙眼,她只覺得渾身發涼。
腦中警鈴大響。
異常吃痛地咬住下唇,小櫻一手扣住對方的腦袋,一手猛地将瓶口紮向對方的臉部。這一下剛好紮進眼睛。
對于已經開始擁有意識地喪屍來說,眼神經連接大腦,是先于任何器官更能恢複感覺的存在。那麽必然會是有痛感的。也許并不夠強烈,但是對于已經适應麻木的大腦,倏地有了知覺,必然也算是一種刺激。
更重要的是,通過對眼部攻擊的深入情況,也能達到破壞喪屍大腦系統的效果。這樣想着,小櫻不管不顧地繼續一陣刺擊。
然而,仿佛被逐漸抽走了力氣,指尖卻是一次又一次地軟弱無力。
預想中的松口卻沒有到來。
因着疼痛,喪屍反而是更加使勁地咬住了小櫻。
最終一次猛刺,瓶口的利刃直接穿透的腦袋,再也拔不出來。
然而,那喪屍也幾乎是在同一時間,将小櫻脖側那塊皮肉給咬了下來,松脫開去。
撕心裂肺的慘叫。
之後,渾身是一種無論如何也止不住的痙攣。
痛。
鑽心,刻骨,尖利到極致的痛。
拳頭在手中握得嘎吱作響。
最終又捶打在牆上,一陣抵鑽,迫使牆體很快出現裂縫。
然而她卻在片刻的慘叫之後緩緩收了聲,化作無盡的戰栗忍受。
眼淚在眼眶中打着轉。
她已然将下唇咬破。
輕輕地捂着脖子,軟軟地轉過身靠上牆壁。
她突然覺得天地已經打了個颠倒。
而後,她仰起頭來,深深地吐了口氣,倏然将眼睛閉上。
緊接着,是大口大口的喘息。大口大口的呼吸。
淚水終是止不住地掉了下來。
爾後,膝蓋一跳,她沒有任何防備地滑坐了下去。
而那喪屍,也終于在幾番掙紮中,倒了下去。
眼神發直地盯着它。
保持捂着脖側的姿勢,小櫻發白的嘴唇一陣哆嗦。
不知道這樣保持了多久。
只覺得疼痛已經開始若有如無地麻木。
她多希望,這只是一個噩夢。
雙眼無神地轉開視線望着前面的鐵籠,她只覺得每一次呼吸都帶着酸腐的腥味,和刺骨的疼。
無比難受,無比壓抑。
這個房間,連窗戶也沒有。
傷口還在愈合,反複的疼痛幾乎要讓她像個少不更事的女孩一樣嚎啕大哭起來。
然而,就在這時,她聚回的焦點猛然一滞。
臉色也跟着變得難看起來。
該死的。
能不能讓她好過一些…?
極緩地從地上撐站起來,小櫻皺眉望着前方的牢籠,突然不知道自己該怎樣面對當下的情況。
變了。
鐵籠中之前還在哭叫的人一個個逐漸開始脫落毛發,沉默之中眼裏有什麽在劇烈翻動,最終被大量眼白占據。
肌肉瞬間萎縮,表層皮膚的脂肪水分于頃刻間被身體吸收殆盡,高升的體溫又立即講皺巴的皮膚熨燙繃直。青筋仿佛有蚯蚓在皮膚下層游動一般當即從後腦勺往前攀爬了上來。
最終一個戰栗的俯仰,幾個新的喪屍,就在她的眼皮子底下,出現了。
鐵籠是關不住他們的。
她清楚地明白這一點。
25.
剛沖上來幾步,腦袋便被擊了個粉碎。
緊随而來的另外數只,立即從工作間飛爬了出來,一把拉開身側的久美子,佐助幾個旋身便解決掉了各個張嘴咆哮的喪屍。
『呃!』
『怎麽了?』
轉身看向久美子,佐助沒什麽情緒地問道。
『不知道…好像被什麽東西咬了一下。』
微皺着眉,久美子松開剛捂上手背的手,只見上面留着兩排極細小的紅色洞印,從口子裏流出的血卻是烏黑的。
『潮蟲….』
說着,佐助低頭四下看了看,便見一只灰褐色的長卵形潮蟲飛快地往內間跑去。
個頭微微大了些…
『沒感覺到它爬上來麽?』
轉過身,佐助望着久美子問道。
茫然地搖了搖頭,久美子轉而皺了皺眉鼻子,
『拜托,本姑娘的注意力剛剛也根本不在手臂上嘛!』
說着,久美子擡手就要擠傷口,卻被佐助一把止住。
『嗯?』
擡頭望向佐助,久美子微聳了眉。
沒說什麽,佐助從肩上扯下被小櫻以前格外加上的黑色束條,拉過久美子的手臂,将衣袖拉上去,便把束條使勁勒在了久美子的小臂上。
小臂以下立即開始漲紅。
咬了咬下唇,久美子皺眉看了佐助一眼,只見他面無表情地把束條勒着拖往手的方向,直至久美子的整個手都變成烏紫色。
腫脹感幾乎讓她想要擺脫開,但是視線一瞄向佐助,她不知道哪兒來得力量直接把不适感給壓了下去。
傷口開始不斷冒着黑色的血液,很快,黑色轉淡,逐漸透着紅色,最終全然是鮮豔的紅。
見已經差不多了,佐助解開束條,順手用它在久美子的手背上纏了幾轉,幾下便包紮了起來。
就在這時,外邊突然槍聲大作。
『!…』
正沉浸在淡淡地暖意中,聞聲,久美子不由擡了擡眉,轉身望向店外,
『不是說不要輕易開火麽?!』
『看樣子都出來了。』
不急不緩地走出便利店,佐助朝周遭觀察了圈。
除開攻打的局面,基本上其他地方都有在冒變種。
應該是感染後不自覺,因懼怕外界變化一直躲在住宅,最終發生病變而成的。
還好他有在事前給所有人交代打了疫苗。
屍毒到了這個時候,除了接觸性感染,應該也到達了空氣感染的地步。
不過這也不算長久之計,疫苗有一個星期左右的時間限制,縱然帶了備份,處于這樣充滿變數的環境,突發性傳染升級也是極其有可能的。
到時候只怕區區一個疫苗根本扛不住。
當然,如果說僅此而已,也就罷了。天上卻在這時飛來了無數尖嘯着的變屍。
忽然感到腳下有什麽裂開的聲響。
佐助不由移開腳低頭望去,卻見有數只比正常尺寸大了三倍的蠼螋蜿蜒地從地縫中爬出。其中一只被自己不小心給踩到,然而卻沒有死絕。
未碎裂的上半身還在兀自扭動着掙紮。
這種蟲子應該是黑色的,并且該出現在陰暗潮濕的地方。此刻卻出現在大街上。而且顏色轉為了紅褐色。應該也變長了許多,背部有密密麻麻的凸起黑色斑點,看起來很咯手。
『這個我見過,蠼螋的變種。被咬到可就慘了…』
一腳踩碎它剩下的上半身,久美子側頭望着佐助嚴肅道,
『看樣子…這裏基本上城裏城外都被感染得差不多了。』
沒有回應,若有所思地擡起眸子,佐助的眼神跟着在空中翻滾飛騰的變屍轉了幾轉,忽而打開耳麥道,
『水月,物資發出去沒有。』
『都出去了。』
『調動十四區衛星查看一下喪屍範圍。速度快點。』
『是。』
靜靜等了一會兒,只聽耳麥中繼續傳來水月的聲音,
『各片區都有覆蓋,就紅點移動的方向來看,是往皇冠這邊的趨勢。』
『防線內還有多少人?』
『除開醫療隊的,還剩下兩組隊伍。』
『讓所有人別輕舉妄動。再确認一下,生命檢測儀确實顯示沒有生命跡象了麽?』
『我查一下。』
『…… 』
『确實沒有了。怎麽了?』
『……』
沒有說話。
就這樣沉默了片刻,佐助忽然道,
『水月,把生命檢測儀放進酒店裏邊查一下。』
『是。』
關掉耳麥,佐助沒再說什麽,飛速從腿側轉出槍支,眨眼便加入了戰局。
『哎!等等我!』
見狀,久美子抽出槍刃,立即跟了上去。
越來越多的變種群擠進了戰局,按照水月剛才的彙報,這是他們根本就殺不完的。
毫無疑問的,整個十四區,真的只剩下酒店裏還可能存在活人。
眼下,變屍還有赤影從各個方向不斷攻來,變異地陸行物種又不斷地鑽出,激光防線并不能一直當□□,如果內部出現問題,他們所有人都不可能安全地離開,更不用說去支援鳴人那邊的十六區。
撤退是必須的事。否則就完了。
呵,才兩天不到…
看樣子,這次出來,所有的計劃都要被打亂了。
耳麥在這時傳來水月的聲音,
『佐助!呵…太難以置信了,我真希望是我眼花了,百分之九十五都是紅點!!』
眉頭微皺,幹脆利落地解決掉最後一個目标,佐助倏然停在了戰局的中央,
『都聚集在哪裏。』
『多而分散,不好說!』
『我要最多的。』
『三十樓。咦?有顆白點…』
『查一下二樓。』
『…全是白點。』
『宇智波櫻在不在裏面?』
『等一下…….不在。』
倏地将眼睛閉上,佐助緩緩道,
『看三十樓白點。』
『是。……呃!…』
深呼了一口氣,佐助将眼睛猛地睜開,
『拉大防線半徑,直至飛行變種的高度上限,然後把飛行器全部呼叫進防線。立即把白點全部帶出酒店,拉出內部防線,即刻安排撤退。』
說着,佐助又将耳麥調頻繼續道,
『所有小組注意,撤回防線內,不允許戀戰!回去之後,即刻準備好物什,轉戰十六區。速度快點!』
正說着,背後忽然襲來一陣陰風,深潭般的眸子淩厲一轉,正要攻擊,手上的動作卻忽的一滞。
只見久美子已經擋在了自己身前,赤影的尖喙已透體而過。
『久美子!!!——』
還在遠處反擊的赤松見此情景,目眦欲裂,登時失控喊着沖了過來。
冷靜地一槍爆了赤影的頭,又拿出槍刃揮斷它的尖喙,佐助一把摟住軟倒的久美子皺眉道,
『堅持會兒。』
口中不斷溢出鮮血。
聞言,久美子凝視着佐助,最終只是笑着點了點頭。
轉基因不會這麽快死掉。
只是穿腹而過的攻擊,而且還帶着劇毒,怕是要麻煩一些了。
一旁急急趕來的赤松趕緊伸手過來擦掉她唇角的血,急切道,
『沒事吧?!我的老天,痛麽、你這傻瓜!…』
酒店的警報在這時突然響了起來。
三人皆是一愣。
迅速接通耳麥,佐助冷道,
『水月,你搞什麽鬼?』
『不是我啊!是你們家那位把三十樓全部的警報都拉響了!』
該死!
暗咒一聲,佐助立即關了耳麥。
擡眸看了眼赤松,接着毫不遲疑地将久美子遞了過去,
『別太颠簸,趕緊找醫療。』
聞言,赤松和久美子皆是一愣,佐助卻極快地站了起來,轉身便很快沒了影子。
『哎!…』
擡手想要拉住佐助,腹部卻立即一陣疼痛,這讓久美子不得不收回了手。
》》》》》》 《《《《《《
飛速将門關上,沒有聯系工具,沒有攻擊武器,又不能将這喪屍群帶入下面的樓層,引起更多無謂的騷亂,那麽只有一個辦法,就是引起警報。
至少他會明白。
探測儀也會迅速聚焦到這裏,那麽她在某種程度上也算得救了。雖然…好像又給他添了麻煩。
門還沒有被攻破。
小櫻在紅色地毯鋪成的走廊中一陣搖晃的奔跑。
全長70米,每十米一個紅色的警報器。
從接近中間的房間奔出,小櫻一路往右,連續敲破了四個警報。
四下環顧,根本沒有可以用來防身的武器,這讓她越加暈眩。
餘光忽然瞥見另一邊有安裝消防栓,這讓她不由大喜過望。全力奔跑過去,卻在剛經過那扇門的下一刻,門便飛彈了開。
新生的喪屍們,随即跌跌撞撞地出了來。
扭頭回望了一眼,小櫻趕緊加快了速度。
打開消防栓鐵門、按下內部火警按鈕、接好槍頭和水帶、接好水帶和閥門口,最後逆時針打開閥門。
每一個動作都幾乎帶着不能平靜的顫抖。
越是着急,越是做不順利。
懊惱地轉下最後一圈,水帶早已開始在水壓的控制下亂舞起來。
傷口淋到生水發出一陣尖利的疼痛,強迫自己去忽視,小櫻擡起水槍頭便對着喪屍們一陣掃射,一時半會兒,喪屍們暫時也靠近不來。
但她的臉色,卻越漸蒼白了。
重影開始不斷出現,耐着性子堅持着,小櫻只覺得自己仿佛正在被一點一點地挖空,手在顫抖,膝蓋在顫抖,就連呼吸也開始不順暢。
心中總有作嘔的感覺。
脖側的傷口并沒有恢複完好,鮮血淋淋的皮膚仍舊參差不齊着,只是被制服豎起的衣領給微微遮擋住了。
失血過多,就是再了得的自愈,也會開始減緩速度。
怎麽還不來….
疲憊地想着,小櫻緩緩依靠上牆壁。
眉頭不自覺緊皺,她逐漸覺得,手中搖晃的水槍變得越來越沉重,越來越無法支撐…
爾後,尚且還噴射着水的槍頭,重重地落在了地上。
然而,幾乎在同一時間,身後走廊盡頭的玻璃破碎開來。
還沒有回過神,便被人一把攔腰抱起,翻身間,躲開撲來的攻擊。
『你都在搞些什麽!』
不無責怪地兜了眼小櫻。輕輕将她放下,佐助回身便把進來時放出的銀線倏然擡手拉緊。來不及走動開的喪屍群頓時被捆綁在了一起。
修長的食指漫不經心地點了點銀線的始端,深藍色的能焰便順着銀線飛速撲了過去,眨眼間的功夫,喪屍們便慘叫着燃燒了起來。
不出十秒,便只剩劫灰。
轉過身走近身後看起來極其虛弱的女人,佐助的眉頭不由緊皺起來,語調卻不自覺地放輕了些,
『哪裏傷了,怎麽會失血成這樣?』
『恢複得慢了一點。其實都差不多了。』
嘴角露出淺淺的笑,小櫻并不打算照實說。
聞言,佐助狐疑地挑了挑眉,上下打量了一眼小櫻,眼神卻在觸及脖側附近定了定,正要探手去看,卻見小櫻突然斂笑做了個噤聲的手勢,
『有動靜…』
☆、26-27
26.
緩緩睜開眼睛,久美子有些驚異自己在一個單獨的房間裏。
外邊一片光亮,窗簾盡管開着,暖黃色的燈光也沒有被關掉。
怎麽在這兒?
記憶停留在佐助走後不久,自己昏迷的瞬間。
之後就什麽都不記得了。
摸了摸肚子,上面已經繃了繃帶。看樣子,自己已經接受過治療了。
而現在,只是在讓自己稍作休息而已。
軟軟地撐起身子,久美子有些暈眩地搖了搖頭,卻在看清床尾的椅子上坐着的人時,不由渾身一震,
『高島澤仁?!你怎麽在這裏!…』
挑了挑眉,高島澤仁翹起二郎腿,舒适地靠進椅子裏環胸道,
『對待救命恩人可不應該是這種語氣呢…』
聳了聳眉,久美子不由抓緊了被子冷聲道,
『你想幹什麽?』
聞言,高島澤仁突然低低地笑了起來,
『我想幹什麽?你倒不如問問你自己,你想幹什麽?』
『…… 』
見她不答話,高島澤仁低頭看着自己微微動彈的手指,好整以暇道,
『有些人…不給點教訓長長記性,就是容易忘本而不聽話,你說…不聽話的人,究竟應該怎麽教導比較好呢?』
『…… 』
依舊沒有聽到回應,高島澤仁不由緩緩擡眸看向對方,微微一笑,
『我在問你話呢,怎麽不回話呢?』
『我不想說話。』
倏然将頭側向一邊,久美子硬聲道。
見狀,高島澤仁不由挑高了眉,聲音極其輕柔地道,
『再說一次。』
『…… 』
了然地擡高了下巴,高島澤仁忽而從椅子上站起了身,随後不緊不慢地走到了久美子的床邊,俯視着她道,
『我說…再說一次。』
依舊沒有等到回應,高島澤仁忽然邪邪一笑,轉而繃緊了唇線,擡手便一掌給久美子扇了過去,
『你不想說?
那我來替你說…
十幾年前把你送來當耳目,你卻喜歡上了宇智波佐助、之後做的好幾次任務,通通都因為他而搞砸。
靜岡縣一亂,本來要你殺了宇智波佐助,結果你只讓他感染上了病毒,最終還成了個再轉基因!
今日之事,本來可以拖延他一會兒,你卻故意幫他擋了赤影的攻擊,哼…你以為這樣就可以打動他?』
『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麽。』
保持着挨了耳光的姿勢,久美子盯着手背上還系着的黑色束帶,沒什麽情緒地道。然而卻在下一秒被高島澤仁使勁扳正了身子,
『別在我面前裝!…你心裏打什麽主意我一清二楚。我奉勸你搞清楚自己的任務和身份,別在這兒瞎攪和。回營地去,那兒才是你最後的歸屬。』
不避不閃地與高島澤仁對視着,久美子忽然笑了笑,
『我、偏、不。』
盯着面前女人的瞳孔半晌,高島澤仁轉而低首笑了笑,下一刻便倏然将她吻住壓進了床裏,任她怎麽踢打嗚咽,都掙脫不開。
『念你電影院□□那次,在赤影唾液中下病毒,還算幫到了一點小忙,這次就姑且允許你繼續留下,直到把佐助引到16區之後。
你該萬幸了。
還以為你還有什麽值得珍惜的麽?…別忘了,你這具身體,我早就已經熟悉了幾百遍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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背着小櫻在走廊中一陣閃躲,佐助暗暗地分析着面前的形勢。
走廊兩頭的窗戶已經被從下面爬上來的喪屍堵死了,三十樓的客房正逐一地冒出喪屍。飛行器暫時還沒有進入防線,所以趕來的援助并不能得到很大的效果,更何況按水月之前所說,幾乎每層樓都是有喪屍存在的,那麽就是走電梯攻上來,也是需要時間的。
不知道會不會很難收拾這樣的局面。
突然意識到剛到的時候有些喪屍還人模人樣的與自己交談過,佐助頓時感覺有些不太好辦。
然而就他之前打鬥的情況來看,卻又好像不是自己猜測的那樣,因為蠻鬥起來,他們仍舊是地地道道的肉盾,只會不計後果地撲咬和橫沖直撞。唯一可以見到絲毫理智的,便是變屍和赤影,然而它們并不在這棟酒店裏,更是飛行類,與眼下陸行的喪屍們比較起來,連類別都不是一樣的,所以并不需要納入考慮範圍太多。
『我猜…這也是Remixbourp的試驗品們…』
一直伏在佐助肩頭的小櫻像是看出了他的考慮,突然輕聲道。
『什麽意思?』
側首看了看小櫻,佐助複又轉回頭看着面前的态勢。
『Remixbourp是我在之前的實驗中發現病毒基因組,這在靜岡縣之亂之前的基因組記載中并沒有出現過,但是自那以後,便出現在了各種變種的體內,其中以人最為多數。
記載中并沒有明确提出,是我在看過所有的基因組資料之後發現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