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8 章 (28)

有K·J的力量?』

難以置信地皺緊了眉頭,小櫻立即道。

『應該是吧。否則,我們集結力量反抗,也理應得到支持才對。』

『那按你這麽說,你們集結力量的事已經被K·J的人知道了,那他們怎麽還會任由你們行動,直接斬草除根不是來得更沒有後顧之憂?』

不由開口問道,那智的神色一時也有些不太淡定。

聞言,威廉薩莉低身一笑,

『對他們來說,也許我們這點力量,完全不足以引起他們的注意罷了。』

『其實想一想,他們不會注意也難怪。威廉你們能集結到怎樣能力的人呢?他們可是超能力組織,你要集聚到怎樣的力量才能與他們抗衡?』

微一沉吟,小櫻有些擔憂地道。

聞言,威廉薩莉笑了笑,

『正如一個社會中有好人也有壞人,超能力中,也有覺醒之後仍舊不願踏上反抗之路的人。有些是因為親情,有些是因為愛情,甚至友情或者更多的原因,總之他們并沒有選擇站在我們的對立面,相反,甚至還加入了我們,決意助我們一臂之力。』

『那為什麽還要招我們這些來路不明的普通人?』

不由狐疑地開口,那智一時問得有些刁鑽。

『來路不明?兩夫妻帶着孩子,而且還能聽我廢話這麽多,難道很壞?』

『呃,你誤會了,我們并不是夫妻。』

迅速開口解釋,小櫻不由有些尴尬地聳了聳眉。

『啊…』

聞言,威廉薩莉不由歉然一笑,随即重新進入正題道,

『對了,你剛才還說普通人?…難道你們以為我們陣營中的超能力有很多麽?其實占絕大多數的仍舊是軍部的轉基因。』

『完全沒有勝算…那你憑什麽讓人都賣力地跟着你們去送死呢?』

不由低嘆地再次開口道,那智顯得很是興致缺缺。

『的确很弱勢。但是,所謂超能力,也是被現在的人類所創造出來的,誰又說人類沒辦法與超能力抗衡呢?如果認定就是失敗,為什麽你們又會出現在這裏?為什麽又不去直接自殺呢?』

『……』

『已經沒有辦法了。目前能全力去做的只有奮力一搏。也許終将無所獲,但是…但是…』

『但是,盡管如此也沒見你們灰心喪氣啊。你們不是仍舊在很努力集結力量?并且已經集結到這兒了呢!』

一旁的美繪終于忍不住開口接道,

『我媽媽說過,即使知道前途荊棘叢叢,卻仍舊敢于披荊斬棘着前進的人,是最厲害的人呢!』

說着,美繪朝威廉薩莉擠了擠眼睛。

不由一哽。沒想到美繪會把自己在思念佐助的時候說的話拿出來講,這讓她不由擡手扯了扯對方臉蛋,顯得微微有些窘迫,這讓佐井不禁輕輕投來注視的目光。

然而威廉薩莉卻顯然因着這句話變得有了幹勁。一個勁地點頭之後,便極其期待地望着面前的人道,

『那…你們要加入我們麽?』

聞言,衆人互相看了一眼,随即朝威廉薩莉笑了笑,

『求之不得…』

『哈!…真是太棒了!…謝謝!真的非常謝謝!…

Oops!…雨變大了!對!瞧我笨的,我帶你們去我們臨時搭建的營地!快來快來!別感冒了!』

『……』

『對了,你們從今往後可以叫我薩莉,不用拘謹。

以後,我們就是同伴了!』

95.

回到營地之後并沒有見到多少的人。

如非特別情況,所有人都是分散着建立的營地,所以,一般情況下,臨時搭建的營地并不會有太多的人,薩莉這樣解釋道。

打着電筒細查了下周圍,小櫻發現防化液都被小心地塗在了搭建屋子的幹燥處。另外周圍林木秘密環繞,不仔細看,還真難以發現有這麽個營地搭建在這裏。

不由漸漸安下心來,小櫻随即回到了房屋內。

只是,這場雨終究沒能讓人省下心來。

接近夜深的時候,浩一和佑子便齊齊發起燒來。

猜想是近日的波折沒有好好吃飯,同時又淋了雨所導致的結果,這可把小櫻給忙得快要瘋掉了。

就這麽來來回回折騰了接近兩個小時,這才終于将息下來。

房間在營地中并不多,加上中間的會客區,總共也有四個空間。放不下浩一和佑子,小櫻當即決定跟浩一和佑子呆在中間的會客區,之後佐井一間,那智一間,剩下一間就是美繪和薩莉一起住。

待一切安排好之後,小櫻又打起精神守着兩個小家夥的狀況一個多小時,這才任由困意将自己緩慢包圍。

然而,就在她進入淺眠區逐漸開始變得有些渾渾噩噩的時候,突然感到有什麽東西在眼皮外晃了晃,這讓她立即警覺地将眼睛睜了開。

沒有。

轉眸看了看四周,甚至放棄側卧,平躺過身子。

仍舊什麽東西都沒有。

錯覺?….

挑了挑眉,小櫻越來越覺得不太對勁,随即從包裏翻出防化液圍繞着浩一和佑子劃了一圈,這才起身拿過槍刃和手電筒,輕手輕腳地走到窗外,朝外邊探照了去。

然而,什麽也沒有。

迅速回頭朝身後狐疑地打量了一圈,但仍舊什麽也沒有。

看樣子,是她太累了。

撇了撇嘴,小櫻再次朝窗外打量了一眼,見仍舊沒有發現任何端倪,于是擡手準備把撐起的窗子給合上。

然而,就在這麽一刻,小櫻不由渾身一抖。

只見正欲合上的窗外,久美子正如幽靈一般面無表情地伫立在雨幕包圍的樹林中,雙眼一眨不眨地盯着自己。

随後,她倏然勾唇一笑,側身便朝右邊的林子緩緩地走了去。只是這一過程,她的眼神始終死死地揪着她。

非常明白這是一種無聲的邀請,側頭回看了眼仍舊睡得呼啦呼的浩一和佑子,小櫻微一遲疑,便輕悄地翻出窗戶,跟了上去。

只是,她并沒有注意到,難以入眠的美繪在這時打開了門,恰好将她翻出窗戶的動作給全全收入了眼底。

……

『你倒是安靜,也不想問我些什麽?』

在大雨中走了很遠一段距離,久美子這才緩緩停下,轉身朝跟在身後的小櫻挑眉望去。

『正是因為問的有太多,所以無從問起。』

面無表情地凝望着對方,小櫻的語氣一時聽不出情緒。

聞言,久美子倏然低低地笑了起來,随即擡高下颌,滿是笑意地道,

『是不是想問我,為什麽沒死?是不是想問為什麽佐助跟我一起消失了五年?去了哪裏,又幹了什麽?』

不由勾了勾唇,小櫻亦是微擡了下颌,不緊不慢道,

『那你說說,為什麽?』

『可以啊~』

倏然妩媚一笑,久美子微擡了眉,卻逐漸冷下了目光,

『不過…得看你有沒有這個命去聽了!』

說着,久美子五指一曲,登時便見小櫻所站的區域立即呈現塊狀猛然塌陷了下去。

不由啧了一聲,小櫻立即準備側翻着跳出塌陷區,怎料久美子卻是早有準備,眼見着小櫻要翻出陷阱,久美子當即翻動掌心往上狠戾一擡,便見無數的尖刺從崩裂塌陷的地下激射而出。

沒有辦法立即作出反應,視線又不清晰,小櫻很快便感到身體有被尖刺穿透的感覺,随後便聽久美子猛然笑了起來,

『宇智波櫻啊宇智波櫻…這每一根針呢…我都塗了最新變異的螞蝗所分泌的液體。曾經身為同行,相信你也清楚,螞蝗的分泌物具有抗凝血的作用,更何況這變異過的螞蝗呢?…因此,你現在一定感到很難過吧?…』

『……』

半蹲在塌陷的土塊上,緊咬着牙,小櫻的額頭霎時冒出了細細密密的冷汗,随後又被大雨給接連地沖刷掉。

六根針,齊齊穿透了小腸的位置。

疼痛因為傷口不能迅速愈合而反複地折磨着,她卻只能死死悶着,一聲不吭,臉色變得更加蒼白。

『如何?』

禁不住輕挑着眉再次發問,久美子緩緩走近小櫻不緊不慢道,

『很痛嗎?…啊,抱歉,當然會很痛。只是,針刺中了哪裏呢?肝髒?還是胃?…怎麽不說話?難道有一針刺中了你的喉嚨不成?』

輕顫着咧唇一笑,見久美子在離自己還算近的距離下緩緩蹲了下來,小櫻迅速集中威力朝便她猛然攻去。

不料,久美子卻極為神速地擡手架住了小櫻的拳頭。只是,大概相當吃力,久美子的神色立即變得猙獰起來,随後力道一錯,便放任小櫻的拳頭砸在地上,随後,在萬石俱碎中,猛一擡腳朝小櫻的肚子上踢了過去。

小腸的出血量霎時因着這狠戾的一踢變得多了起來。

尖利的刺痛差點讓她喘不過氣,然而,就在這時,只見久美子又立即朝她的面門又補來了一腳。心中霎時一團怒火騰了上來,幾乎是卯足了勁兒,小櫻單手一擡便乍然捏住久美子的腳踝,随即拇指與中指狠力一錯,便聽見了骨頭碎裂的聲響。

随後,與久美子的慘呼一起,她就這樣如同虛脫般軟軟地側倒在了泥水裏。

好像什麽也聽不見了。

出血量驟增,她能感覺到自己在虛脫,即使這樣一動不動,也有什麽從□□中溢了出來。

身體的自愈受到了螞蝗分泌物的幹擾,就這樣讓她安靜地流着血躺一會兒,說不定她還能留着半條命。

只是很明顯,眼前的這個松下久美子根本不會給自己這個機會。

『我不會…讓你活着。宇智波櫻,你必須死!….必須死!…』

微眯眼着朝對方再次望去的時候,只見久美子已然恢複了氣焰,一雙随時炸蹦着冷光的眸子,此刻正極其陰冷地瞪視着自己,随後,便見她猙獰一笑,乍然朝自己攻來了一陣強烈的白光。

完全不能适應這樣刺眼的光芒。

小櫻下意識地将眼睛閉上,卻立即感到眼前一暗,随即一股熱流飛濺在了自己的面上。

有低低地顫抖喘息,透過雨簾鑽入了她的耳朵。

輕顫着将眼睛緩緩睜開。

只聽一聲孱弱到幾乎碎裂的『媽媽』,便見美繪氣息奄奄地軟倒在了自己的面前。

從她的這個角度,正好能看見美繪的嘴角尚且還挂着沒有來得及綻放的微笑。而她的胸前,卻是一個鮮血久久不止的大窟窿。

一切發生的都太快了。

快到,她還根本來不及接收眼前的一切,便只留給了她死寂。

碧綠的瞳孔霎時一縮。

像是立即感到整個世界都靜止了,小櫻就這麽呆呆地望着面前已然沒了生氣的美繪,那個之前還在跟自己撒嬌的女兒。

顫抖到不行的指尖在這時終于鼓起勇氣擡手朝她的臉頰撫了過去。

她不相信這是真的…

一點也不信…

可是那裏一點溫度也沒有。

她勸自己說只是因為雨水,于是顫抖的指尖迅速又哆哆嗦嗦地移向她的心髒,可是,如果真的沒事的話,心髒的旁邊又怎麽會有大窟窿呢?…

淚水決堤而下。

終于挺不過內心幾乎将人碾碎的疼痛,小櫻突然就撕心裂肺地吶喊了起來,

『美繪!!——』

☆、96

96.

猛然從夢中驚坐了起來,佐助第一次感到心髒如同被硬生生地掐落了一塊般生硬地疼痛着。

怎麽回事…?

為什麽會這樣地…痛到無法呼吸。

擡手一把撫住額頭,佐助再次把眼睛使勁閉上,試圖讓自己安心一些。

然而,這樣做只會讓他更加煩悶。

該死。

禁不住低咒了一聲,佐助立即下了床,從對面的桌案上拿出定位儀。

這是那天抱着她逃出爆炸區的之後,趁她昏迷,他悄悄粘附在她的耳骨上的定位膜所傳回來的信號。

只見上面立即顯示出了紅點正在城外的位置,這讓他不由更是皺緊了眉頭,随即一個閃身便不見了身影。

…………

有什麽在劇烈地運作着,佐井可以肯定。

循着動靜,和那智一起急急趕到終點的時候,卻任他怎麽也想不到,整個樹林被緊抱着美繪的小櫻給制造出了這麽大的動靜。

完全不知道發生了什麽,正欲開口,卻見就在這麽一刻,小櫻的眉間驀然閃現紫色的菱形印記,随後,這個詭異的印記依着紫光漸盛的時刻,乍然爆發出了數條順着其肌膚交錯蔓延開來的條狀紫色軌跡,而這些軌跡又迅速因着走勢,蔓延到了懷中美繪的身上。

一時間,那智和佐井,連同站在對面的久美子,也齊齊呆怔在了原地。

然而就在這時,憑着手中手電筒的光照,那智倏然注意到草地正在迅速枯萎,爾後,枯萎的勢頭迅速以小櫻為中心朝周圍擴散開去。

不由拉着佐井緩緩往後退去,只見枯萎的依次是面前的灌木叢、花叢、樹木,随後一路朝他們蔓延過來。

另一邊的久美子亦是驚疑不定地後退着。

稍微退的慢一些,便立即感到指尖一疼,湊近一看,竟然迅速有了繭子。

看樣子,她是在吸收活力?

微微眯眼,只見不斷有紫光流轉向那已經死去的小姑娘的胸腔,并且傷口也在跟着愈合,這讓久美子不由更加确信了小櫻是在吸收周遭的活力,從而轉移給她抱着的那個孩子。

呵。

因禍得福。

禁不住冷嗤一聲,久美子瞅了眼身前,不由再次往後退去。

而另一邊,顯然佐井和那智皆發現了這一點,神色不由逐漸在退步中變得平靜下來。

就這樣一直往後退了接近五十米,這陣紫色的光芒才逐漸虛軟下來。

随後那智和佐井迅速奔了過去。

只見小櫻已然閉着眼,似乎已經失去了知覺,而美繪卻有漸漸蘇醒過來的征兆。

見狀,佐井立即示意那智将美繪抱走。

天還下着猛雨,這樣淋着根本不是辦法。

那智立即會意,擔憂地瞅了一眼小櫻,便迅速抱着美繪沒了身影。

見此情景,久美子緩緩走了出來,似笑非笑道,

『我算是懂了…她是以自己的血氣為媒介,爾後将周邊帶有生氣的物體通通轉化給另一個人作為「還魂丹」,還真是偉大呢….』

聞言,本欲抱着小櫻的離開的佐井,不由腳下一滞,随即冷冷地瞅了久美子一眼,

『閉嘴。』

然而,就在這時,懷裏的小櫻卻逐漸蘇醒了過來。

這讓佐井立即心頭一松,關切道,

『沒事了。再堅持一會兒…不準睡,聽見了嗎?』

然而,小櫻卻覺得什麽都變得恍惚了起來。

似乎身體在這一刻變得很是輕飄,然而她卻連擡手的力氣都沒有。

感覺到自己是被人抱着的。于是她吃力地轉着眸子,試圖分辨出面前抱着自己的人究竟是誰,然而卻始終看不清,這讓她不由輕輕皺起了眉。

為什麽看不清呢。

為什麽不讓她看清呢。

這一刻,好像什麽都飄蕩在了九霄雲外。

于是,她就半眯着昏昏欲睡的眼,嘴裏喃喃地念叨了起來。

覺察到她似乎在說些什麽,佐井不由湊近了,側耳輕道,

『什麽?…』

然而,耳際除了她吹拂過來的脆弱氣息,他仍舊什麽也沒聽見。

不由看了看她,佐井随即重新側耳,溫和地道,

『櫻,你說什麽?』

『你…是不是…佐助?』

孱弱的氣息帶着近乎消散的聲音終于鑽進了耳朵,然而他卻寧願自己根本沒有聽到。

為什麽即使到了這種時候,她還會讓他心碎一次呢?

睫毛在微微顫抖,低笑着望了她半晌,佐井帶着苦笑輕聲道,

『不是。我不是他。』

『你…你是不是…』

似乎根本無視了他的回答,小櫻固執地準備重新将問題重新說一遍,然而這次卻被佐井低笑着輕輕打斷,

『既然…你心中有了固定的答案,又何必這樣問呢?』

說着,佐井輕輕合上雙眼,便低首将懷裏的小櫻細細吻住,眉頭卻微不可查地皺了起來。

雨水順着側臉滑進了兩人的唇齒之間。

等到這場溫柔的吻終于走到了尾聲,小櫻已然昏了過去。

覺察到了這一點,輕抵在她的唇間,佐井只閉眼痛苦道,

『以後,別再問我這樣的問題了…好嗎?…

我真的一點也不想回答。』

說着,佐井緩緩睜開雙眼,将頭擡了起來。

只是,無論如何也想不到,根本不可能在這裏的佐助,此刻正面無表情地站在距離自己不出十米的前方,滿眼冷然地望着自己。

見狀,佐井了然一笑。

彎腰将小櫻小心地放在樹腳下,便起身朝對方輕聲一笑,

『別來無恙。』

『彼此彼此。』

勾了勾唇角,佐助亦是輕聲應道。

随後,只見兩人的眸色皆是一沉,接着只是眨眼的功夫,便見佐助猛然單手掐住佐井的脖子,将其頂架在了另一棵樹的樹幹上,而幾乎是同一時間,佐井手中不知何時拔出的槍刃亦是極具挑釁意味地抵在了佐助的脖頸處。

『住手!!』

禁不住大聲吶喊起來,久美子迅速奔到了佐助身邊緊聲道,

『佐助!不能殺他!團藏那邊還沒處理,現在動手還不是時候。』

『滾開。』

目不斜視地低聲道,佐助只直直地同佐井對視着。

見狀,佐井邪邪一笑,轉而放下了手中的槍刃,淡聲道,

『我,倒是希望你殺了我。因為這樣,她醒來知道了一切,就會心存芥蒂,甚至恨你。

而你們,就永遠也不會在一起了。』

面無表情地瞅着佐井的神色,聽着他的話。

一瞬間好像時間都靜止了。

随後佐助像是突然從靜止的時間裏跳脫了出來。

唇角一勾,接着便微挑了眉朝對方湊近道,

『她…不會恨我。』

說着,佐助意味深長地盯着佐井,緩緩退了開,爾後眼睛一眨,便與久美子一起迅速消散了人影。

☆、97

作者有話要說: 這次更新之後,下一次更新就是更新到大結局了。

97.

重新站定于房間裏,久美子突然感到一陣恍惚。

窗外的雨一直嘩嘩啦啦着沒有減弱的趨勢,如此連墜而下的姿态簡直像極了她心頭漸漸聳起的不安。

佐助會出現在那裏,完全不在她的意料範圍之內。老實說,她也根本沒有為這樣的事做好任何心理和實際的準備,因為在她的肯定認知中,佐助一定會在養好傷的情況下前往西南區執行任務,而這兩項進程中,無論是哪一項,她都不認為會和已經在城外的那個女人扯上關系。

只是,怎麽也想不到這樣讓人難以置信的事竟然真的會發生。

他怎麽會出現在那裏?他又是什麽時候出現的?

他聽到了多少,又看到了多少?

所有的疑惑,久美子越是往深處想,便越是覺得底氣在悄然逃逸。

然而她卻無法做到開口說起別的事。

眼前背對着自己的男人一直沉默着,陰沉得像是一團即将發作的烏雲。她生怕自己一個音節尚未完全發出,便被對方立馬捏碎在了喉嚨。

可是,如此完全的安靜,又比這樣的「生怕」來得更加讓她心神不寧。

于是,咬唇醞釀了片刻,久美子終于鼓足了勇氣開口道,

『身上的傷…已經沒有關系了麽?』

眼前的背影在這時頓了頓。

她能看見他有略微側頭的跡象,所以他是聽見了的。然而他卻沒有給予她預料中應有的回應。

不知道他在想什麽。

也不太敢再輕舉妄動。

眼瞅着對方不緊不慢側回頭朝後仰了仰,久美子不由微微皺眉再次鼓起了勇氣輕喚道,

『佐助?…』

『你…』

倏然開口回應。

慢悠悠地側轉過身子,佐助随即眸色沉沉地朝她望去,挑高了眉梢,

『為什麽會在那裏。』

喉頭不禁硬生一哽。

條件反射地聳了聳眉,久美子立即有些呆怔地張了張嘴,

『啊?』

空氣在這一時間倏然安靜了下來。

緩緩将身子由側轉正。

就這麽一直安靜地盯了她片刻,佐助随之一步一步朝她走了過去,

『聽不懂?』

『沒聽清。』

不由自主地往後輕退着。

耳邊似乎還回蕩着他淡淡的尾音,她便這樣不自覺地脫口而出。恍惚間,就這麽四目相對着看他靠近,久美子突然有種墜入夢境的錯覺。

『沒聽清?』

『嗯。…』

不太自然地轉開視線。小步後退中的久美子在這時忽然感到背上一涼,這才驚覺自己已然退到了房間的邊沿。

『那我就再問一次…』

漫不經心地停在離她還有半米的距離上。

墨色瞳孔猶自帶着深沉的視線将眼前女人的神色鎖定着,佐助随即微微傾下上身輕道,

『為什麽,你會在那裏?』

平淡的音調。

冷淡的氣息。

可是,她卻能清楚地感覺到從面前男人身上湧起的危險情緒。她知道,他已經開始有些不耐煩了。

可是,她又怎麽可能說?

即便是他猜出了些七七八八,她也永遠不會有跟他說就是十的那一天。

她還想要得到這個男人的心不是麽。

眼下,他這樣問自己,無非就是不知道實情而在懷疑,畢竟他宇智波佐助從不拖泥帶水她是向來知道的。

如此一來,她又何苦自亂陣腳?…

垂眸這樣思慮着,久美子漸漸冷下了神色。随即,于掀起眼簾的瞬間重新同佐助的視線對接上,接着鎮定道,

『…還能有什麽為什麽?城外有點小狀況,處理之後恰巧經過那裏…便順便去會會「老朋友」了。怎麽了?這樣的語氣問我…意外到有些讓人反應不過來呢。』

沒有接話。

就這樣筆直地盯着對方的眼睛過了半晌,佐助倏然閉眼冷聲道,

『出來。』

聞言,久美子驚愕地揚了揚眉。随即反應過來,立馬轉眸往周圍望去,然而卻什麽都沒看見。

『還想被請出來?』

戲谑地睜眼側目向不遠處大開的窗戶,佐助随即緩慢地直立起了上身,

『趁我還有些耐性…自己出來。』

然而,窗外卻依舊遲遲不見動靜。

見狀,佐助倏然邪冷地勾了勾唇角,眉梢微挑間,漆黑的瞳孔便瞬間轉成了赤紅色,緊接着,只聽周圍猛然傳來玻璃炸裂飛濺的聲響,便見無數的黑影利索地鑽了進來。随後,不出五六秒的時間,身處牆邊的佐助和久美子便被近乎滿室滿窗的特種軍人給圍堵了個水洩不通。

『果然是你!…佐助…』

語調有些激動。

甚至帶着憤怒。

每一個字仿佛都是咬牙切齒而出,帶頭站在最前方的男人迅速舉起手中的槍隔空對準了佐助的眉心,然而指尖卻在細細地顫抖着。

見此情況,佐助不由微怠了神色,冷笑道,

『好久不見,水月。』

『這幾年究竟發生了什麽事…為什麽,你沒死?…』

說着,水月轉眸望了眼佐助側後方的久美子繼續道,

『而且,還是和她一起。』

聞言,久美子勾唇微展了眉。剛要開口,卻見佐助低笑着搖了搖頭,

『帶着這麽一群人馬拿槍指着我,又問了些這麽沒有營養的話。你究竟…是要幹掉我,還是要敘舊?』

『不用急…』

眯着眼,水月将手中的槍往前狠戾一伸,沉聲道,

『你現在,只需要先回答我。』

『哦?』

輕揚眉梢,氣定神閑地将周圍飛快審視了一圈,佐助随即微擡了下巴淡聲道,

『如果…我拒絕呢?』

話畢,只見之前還站在圍困之中的佐助瞬時沒了人影。

早早舉槍待發的衆人見狀,當即陷入一片震驚中的茫然。

而為首的水月則更是神色一峻,幾個逡巡的眼神間像是突然反應過來了什麽,随即淩厲地盯向對面正帶着意味不明笑意的久美子,毫不猶豫地扣下了扳機。

然而射出的子彈卻立即如墜湖面般,随着幾圈鼓蕩開的漣漪消失在了離久美子還有三米遠的距離。

眸子不由迅速驚疑地眯了起來。

也是在這時,水月才猛然發現,不知什麽時候他們這一群人已經被圍在了一個不知名的淡藍色的圓蓋裏。

『這是…』

青筋因焦慮逐漸從額角暴突而起。

擡頭仰望着這不知從何而來的包圍圈,水月不由狠狠咬緊了牙關,卻在下一秒倏然感到脖側一涼,視線微側,便見佐助已然站在身後将槍刃橫在了自己的脖子上。

有反應過來的槍械聲陸陸續續朝這邊傳了來。

見狀,久美子迅速同佐助對視一眼,便邪魅一笑,眨眼沒了身影。

有人當即反應過來将槍頭轉向,準備追去窗邊查探,卻又在水月更迅速的擡手示意下停住了動作。随後,由所有軍人形成的包圍圈開始在藍色圓蓋的覆蓋下不約而同地朝中心縮小過去。

一時間,整個房間便只留下了佐助一個目标。

『我是不知道這消失的五年裏…你究竟又有了怎樣不可思議的能力。』

側頭瞥向身後的佐助,水月繼續道,

『不過,轉基因也好,再轉基因也好,無論如何,你終究是個人。再大的能力,也扛不過實打實的槍炮傷害。』

聞言,佐助不由勾了勾唇角,示意他繼續說下去。

見狀,水月也不遲疑,一下轉回腦袋,便開口道,

『所以老實說,我也并不怕你什麽。只不過,以你剛才的速度來看,你并非逃不出去。然而你卻留了下來。』

說到這裏,水月微微頓了頓,轉而輕皺起了眉頭,

『因此,我比較好奇。如此不以為意的行為,究竟,是要賣怎樣的葫蘆?』

『也不是什麽大事…』

終于開口回應。

微阖了眼,佐助隐隐帶着涼薄的笑意冷聲道,

『我只是突然很想明白一個問題。』

『……』

『這個地方…你是怎麽發現的。還是說,誰告訴你的?』

眼中不禁閃過一絲錯愕。

沒想到他會因為這個問題而特別留下來,水月反是笑了笑,

『為什麽要問這個?』

『你只管說。』

不由笑着搖了搖頭,水月轉而側眸道,

『為什麽要告訴你?難道你還以為這是在五年前?』

聞言,佐助不由輕挑了下眉。

并沒有回應水月的諷刺。

赤紅的瞳孔僅是帶着不入眼底的笑意微微一緊,便見圓蓋的藍光乍然一盛,随後離他們最近一圈的人手齊齊在還沒有來得及反應過來的情況下變成了迸裂飛濺的血肉,場面霎時變得異常血腥。

如同滾燙的岩漿。

飛濺到其他人身上的鮮血和肉沫激得衆人皆是一個半天醒不過來的激靈。就連水月也是呆愣在了原地。

難以接受。

這已經超出自己對再轉基因的能力預測太多太多了。或者說,這根本就不是一個人在科學範圍內能夠達到的境界!…之前有接到關于漩渦鳴人的通告,但介于正處于任務中,因此只能聽見聲音通告,并不能看到畫面。由此看來,那些人震驚的模樣,他倒突然從最開始的不能理解變得有些能夠領會了。

『說,還是不說?』

略顯不耐的聲調不急不緩地将水月的思緒截斷。垂眸望着對方的後腦勺,佐助的眉頭已然輕皺了起來。

聞言,終于回過神來的水月突然冷聲一笑,

『十幾條人命換一個顯而易見的答案…宇智波佐助,我真不知道是應該說你愚蠢至極,還是殘忍至極?』

話音剛落,只聽耳際乍然傳來血肉連續迸裂的黏糊動靜,便見又是一大圈的人成了飛濺四散終又膠着在一起的猩紅爛泥…

一時間,腥味大作,粘稠的血液幾乎彙成了暗紅色的河流,逐漸淹沒了所有人的理智。于是,終于有人再也無法承受。幾乎是立刻便咆哮着朝佐助展開了猛烈的槍彈攻勢,随後一發出,百發續,眨眼的時間,周圍一圈的軍力便在零命令的情況下全部朝佐助扣死了扳機。

只可惜,同樣僅是一個眨眼的功夫,佐助便在自己的圓蓋隔離裏再次生成了一個單獨隔離,輕松圈住他和水月。而這樣形成的結果,不但是使得所有人的攻擊都成了彈彈虛發,還是在不出三秒的時間裏,另剩下的人也全部成為了體無完膚的肉泥。

『不!!——』

禁不住失聲吶喊。水月一時也顧不得橫在脖側的槍刃,猛然撲上了佐助設置的隔離壁上,一陣狠命地捶打。

『本來這次還有一個任務是要去西南區處理。不過,照眼下的情況來看,也不用特意去一趟了。』

漫不經心地望着水月的背影,佐助沒什麽語氣地道。随後猛然撤了所有的隔離。

踉跄地栽倒在地。

拳頭緊攥間,悲憤至極的水月倏然抓起地上的□□一個敏捷的翻身,便朝佐助扣動了扳機。

『沒用的。』

輕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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