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混沌界也是他在打理,本相可都進不去混沌界呢;真是。”垝搖了搖頭,頗為抱怨的語氣卻被他說的雲淡風輕。
我死死的咬住了唇,我不信!鳳裏蔽月怎麽可能死了?!
不可能!
看着想來解救我的幽瑩與冥鬼衆,我卻眼神一厲,頓時笑的嬌媚萬千。
“冥鬼衆聽令,我要這三界六道,血、海、濤、天!”
在我一聲令下之後,冥鬼衆與幽瑩便急速的轉了頭,開始瘋狂的肆虐了起來,不到偃旗息鼓,絕不放過!
浮黎聽到了我的話後,更是蹙眉蹙的極緊。
垝則是神色複雜的看着我,那狹長的桃花眼中全是看不明白的莫名神色。
我看着周身愈發殷紅的血陣,冷笑;萬年前我喪命于此,如今還會如斯?
可笑!
我赤足輕點,手腕輕搖,便響起了一陣詭異卻蠱惑的鈴聲,身上哐啷作響;嘴角帶着一絲冷笑,便開始踏着不知名的詭谲舞蹈。
随着那玫衣女子的起身,輕旋;一陣陣如萬丈煙波的水袖,如綢緞般的黑色秀發搖曳成了一個俶詭的弧度。
那舞姿竟是美到了極致,帶着一種讓人窒息的媚意,若是一般人只是看上一眼,便會被蠱惑的互相厮殺了起來。
在我跳舞的百丈範圍之內,所有的生靈幾乎都無一例外的開始自相殘殺了起來。
浮黎看到我的動作後,平靜無波的水眸頓時一愣。
傳說中,只有妖之神女,才能跳一種魅惑世人的舞姿,那種舞姿象徵着毀滅與戰争。
是毀滅的開始,是戰争的號令。
是呼籲戰争的女神,更是毀滅女神!
随着我跳舞的動作,周身的殷紅血陣居然開始被迫變淺了起來;就連把我圍成一圈,束縛住我的金色縛仙網,也開始有了松動的跡象。
“你、!”浮黎一愣,他怎麽也沒想到,若說萬年前的妖之神女是六界的噩夢,那麽此時,什麽叫做真正的噩夢,他現在才徹底發覺。
她只是簡單的舞蹈就讓上古遺留下來的法陣與縛仙網皆有失靈之勢!
萬年之前,妖之神女根本就沒有發揮出實力!
垝看着浮黎催促的目光,卻是不語;那個象徵着毀滅的女子,看着她踏着詭異而優美的舞蹈,他居然覺得有點下不了手。
垝是一個從來都不會為難自己的人,既然下不了手,他便不打算繼續與娉淺姬僵持或是旁觀下去了,徑自轉身,最後眯着那狹長的桃花眼看了那個跳舞的玫衣女子一眼,居然就飛身離開了。
只有在跳舞的我知道,此時,我幾乎是昏昏沉沉,卻仍然強行忍着五髒六腑的痛意。
因為震碎的是五髒六腑,就算我恢複力再強大,也避免不了我愈發衰弱。
恐怕,維持不了多久了吧。
但是我只想無論如何,我也要沖破這縛仙網!
“淺姬,你為何就不願給我一次機會?”
耳邊傳來浮黎他清冷帶着幽怨的聲音,讓我微微發笑,卻笑不出來。
我給你一次機會?你又何曾給過我與鳳裏蔽月一絲機會?
殷紅的血陣終于快淡了下去,那縛仙網霎時也松了開,剛想沖出這血陣,卻感覺被強制的束縛住了。
那舞竟也被迫的停了下來。
掙紮半晌都沒有掙紮出來,我看了看身上泛着銀光的鎖鏈,冷笑。
“怎麽,堂堂天帝,也要用強?”并且那泛着銀光的鎖鏈還在不停的吸收我因治愈自己而所剩不多的靈力!
浮黎看着我沒有說話,眉頭一蹙,手卻梭然一揮,那鎖鏈居然就把我拖向了他的所在之處!
靈力被強烈的吸收,導致我的意識便開始模糊了起來;雖心有不甘,卻還是難以在睜開眼睛。
眼前的最後一幕,也是浮黎那張不茍言笑的清冷臉龐。
因妖之神女的靈力因跳舞與治愈自己而散的極快,冥鬼衆更是不甘的跟着他們的王,勢必追随。
卻在下一刻,亮堂的天際卻出現了一端皚白流雲,約莫有十幾位身裹青袍的避世仙人;在天帝的颔首下,他們便強行施展了一個暫時性的結界。
“天帝,這妖女必定勢要誅殺!若不誅殺,這些冥鬼衆便永生都不會平靜!三界六道更不會有安然的一日!只要這妖女存于世,那些冥鬼衆便會一直實施她的旨意!”其中領頭的一個黑須道人面色嚴峻,看到了天帝手中抱着昏迷的女子後,面色更是沉了沉。
浮黎只是冷着臉沒有說話,一雙水眸只是盯着那些張狂的冥鬼衆。
“天帝!萬年前之事,吾等甚感可惜,可這一步錯,滿盤皆輸!天帝還是誅了這妖女吧!若她再次醒來妖力恢複,恐怕爾等皆不是她的對手!”那黑須道人模樣似感痛心,無論如何,他作為避世仙人之首,又如何能讓天帝就這般堂而皇之的将這妖女帶到了天界?!
浮黎看着懷中的女子好一會兒,也不知在想些什麽;随即,他只是微微沉吟。
“先帶回天界,将她關在白獄中,在想處置之法吧。”
此話一出,那黑須道人一愣,在上古時代也是衆仙聯合才誅殺了這妖女,而現下別說誅殺,避世仙人的靈力已大不如上古時代,就論封印都成問題;若是關在白獄……黑須道人便點了點頭。
那些避世的仙人一看黑須道人都點了頭,随後便像是生怕天帝會後悔似的點了點頭。
白獄,如其名;置于九重天之上的南極頂端;那裏雖置向南,卻比北極還要寒冷,若是一般的上仙,不出三日便會因那冷意而強行融去仙骨;而且呆的時間愈久,這記憶便會像時光倒轉似的,慢慢退回,最後直到什麽都記不起來。
剛進入白獄時靈力是什麽模樣,在這白獄中靈力便會被強制封塵。這個位于九重天頂端的一角,除了避世的仙人,一般作為上仙都是不知的,這個地方,也正是上古仙人遺留的一塊詭谲之地,似乎是料到了後世之事,不然又豈會準備這般适合關住妖之神女的地方!
那被暫時封印住的結界之中,冥鬼衆本應是不能動彈;可面目泛着慘白的紅衣女子,在聽到了那白獄時,眼中卻閃過一道厲光。
……
冷,全身上下的冷。
渾身是一種似乎都被凍住了的冷意,那種刺骨的寒冷,讓我蹙眉。
四周盡是一望無際的白濛濛之色,那是一種既看不到明日,也不知今夕是何夕的迷途。
我低頭看了看自己的身體,還是一襲玫色鑲金線的衣裙。
還沒理清思路,我就聽到了一陣清淺的腳步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