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未對當地人敞開過心懷,只認姜沖這他帶來的帝都人是親。咳,這也不知是謝旨橫的好或不好了,到底他這樣也是對馮家的一心一意“忠”啊
怒春十這段時間頻繁往來帝都,均為獨行,幾件事在帝都有牽扯:一,鹧鸪廟內抄《我自二來》,九千九百九十九篇呢。二,照顧梅琴。現在往來L軍婦幼春十每次還得喬裝,就怕人順着她這根藤摸着梅琴那兒去了。三,當然這件事也不是非得在帝都做,每次不過把寫好的肉麻情書交給陸尋即可,不靠譜的交易。
每次來帝都,吃住都在廟裏,也挺就便。這天她才手抄完一百篇,弄了點蛋羹就往婦幼去了,梅琴也快生了,雖一切都隐蔽着照料,卻很周到,不過春十想每次去了都不空手,總會親手弄點什麽帶去,小心意很暖梅琴的心。
說是喬裝,也就是将半長發全束起塞進一個短發頭套裏,再戴上一副深色鏡框的眼鏡兒,穿着上簡樸些,倒真看不出原來模樣了。每次她來,梅琴都把“”手拉着心疼地說老半天話兒,苦悶的,欣喜的,憂傷的,歡樂的,也只有對她傾訴了。
“十兒,我想了好久,這孩子我還是想回岡山生蘇煥在那裏出生,我得讓他在天上也望見,說不定他能借此回來”摸着肚子,梅琴又哭咽起來,
春十坐上床沿,輕輕拍她的背,“行,您想上哪兒生我們就哪兒生,不過這日子眼看快到了,我得趕緊去安排安排,就是,既是回岡山生,是不是該讓首長知道了,您這都瞞大半年了,再怎麽說,孩子出生還是得父親在身邊吧。”
梅琴低頭抹淚說,“蘇煥那時候出生他爸爸一直守着身邊”
“所以說撒,該讓首長知道了。”
梅琴點點頭。
這時候春十才松了口氣,好呢,送佛到西,整件事她扛到此,梅琴生了,首長知道了,蘇家團了圓,咳,小蘇貔貅造的孽也算至此有個交代了。卻,哎,十妹子哪裏想得到,這世上走一遭她就離不開“交代”了,這一樁是即将了了,下一樁也就“籌謀”着兇悍而來呢!
十兒從電梯裏出來,迎面走過來的一人吓了她一跳!
這人就算微低着頭,春十也一眼認出,姜沖?這壞家夥在這兒幹嘛!
十兒緊張,不過幸而她此時喬裝着,姜沖與她擦身而過也是認不出來的。春十小快步上了輛的士,上車就咬指甲,總覺得姜沖現身此地絕非偶然!
不過,幸而梅琴剛也同意将事兒告知首長了,相當于沒啥好瞞的了,那還有什麽好怕的?姜沖就算在這兒鬧翻天跟我都沒關系了這麽一想,十兒又心定下來,唯想着,還是趕緊聯絡老趙安排安排,“告知首長”是梅琴的事,他們也不便插手,只要能平安順利地把梅琴送回岡山即可
這麽想着心思,春十在鹧鸪廟前下了車,低頭按着手機準備聯絡老趙,根本沒主意後面停靠下來一輛車,這輛車從她離開鹧鸪廟去醫院,而後返回,其實一直跟随
“您這麽能折騰,不累麽。”
春十突然回頭,戴着的大眼鏡框都歪下來一半,滑稽極了。
就見小渎無可奈何地望着她,伸手将她的眼鏡框取下來,“給個說法兒吧,那肚子。”下巴一揚,指了指她那一直就不見動靜的肚子。
春十撅着嘴低下頭,“你跟我多久了,”
“不久,就從您逮着個河南瓜卯勁兒抱着往十樓爬,那是個孕婦能幹的事兒?吃飽喝足,又慌裏慌張一天到晚往帝都這邊晃姐姐,我一周有四天都睡在您肚子上,我這次很能忍了,今兒才跟您過來,其實也沒啥,就想看看您這一天到晚都在瞎忙活啥呢。”
春十咬嘴巴心裏跺腳,咳,就那天太得意忘形了,“河南瓜”又大又甜,她才喜歡,碰見上市了,那第一個抱回去,結果那日小渎正好帶她去一朋友家打牌,朋友住十樓,他家電梯壞咯,十兒幾大的幹勁喏,“我爬樓。”她那時候是虎頭虎腦全然将“懷孕”丢到了腦後,小渎拽都拽不住
“爺兒,咱進去老實交代成不,還有,我得先打個電話,哦,算了,既然被你識破,這事兒您來辦也行。”
灰溜溜拉着小渎的手進廟自首咯。
☆、104
春十帶着他往裏走,鹧鸪廟小,裏面卻頗多彎道,她走起來十分娴熟,看來着實住了不少日子。結果走到她常呆的大殿,外頭幾個老喇嘛把守,看來她想帶個人進去絕非可能。
春十回頭,有點賊兮兮,“我知道個地方,那裏有吃有喝。”
反正小渎随她走,管她怎麽繞。
這廟啊,無論以前的那迦還是現在的鹧鸪,她平常并不是個對方向特別敏感的人,也就這麽神,無論多複雜的廟,她走一道,大致底細全能摸個十有八九,仿佛這些廟就是她家的後院兒,摸一摸,門道倍兒清。
來到了哪兒?廚房。信她的邪,這地方肯定有吃有喝。
這是個吃貨,走哪兒都跟廚子關系最好。廚子喇嘛被她谄媚支走了,她把小渎拉進來推到垛草上坐着,開始卷袖子,“寶貝兒,我先給你弄碗面吃。”
小渎稍起身一把拽過她的後衣擺,一起倒進垛草裏。
小渎一手摟着她的腰一手摸她的唇,“先老實交代,再扯謊,我把你炖面條。”
春十回身爬到他身上跨坐着,小渎兩手交叉枕在腦後惬意地靠了下去,十兒就騎在他身上一邊玩他扣子一邊老實交代了。
這是梅琴願意說破了,要不她還不知道又得編多少鬼故事一謊蓋一謊,現在好了,直說呗,
“她不願意透露出去,我肯定得為她守着呢,上次咱們在大廳裏那麽鬧,你叫我怎麽說,你又是個愛刨根兒問底的”她還埋怨他,
“喲,我愛刨根兒問底?”小渎擡手揪她的臉蛋兒,“你憑良心說話好嗎,我要真對你刨起來,你覺得這事兒能瞞到現在?”也是,小渎真是太“尊重”她了,真是事關她,件件随她,哪件插了手?只她一聲兒“咱就當沒懷孕這事兒”,小渎真的那心就算揪再厲害也絕不插手算好性兒了,她這兩個男人,無論蘇煥還是小渎,對她,真是能忍。你說就是個平常男人,自己的女人懷了,誰不擔心,不說事事幹涉,起碼得确認吧,好,只她一句“咱就當沒懷孕這事兒”,真是“聽話”至極了。
春十也理虧,又zhe,撅着屁股壓着他親,“所以說你是寶貝兒撒,這麽成全我,獎勵你,我給你下面!”起身又去充能“賢惠”。這次小渎沒攔她,覺得她扭着屁股在廚房裏轉悠特好看。
小渎現在的心對她真是大,你說她這麽瞞着他假說懷孕這長時間,現在也就一兩句說完,小渎先前那付出的激動、深情他覺着一點也不浪費。倒覺得确實有些感慨,她對蘇煥有情有義,落實到蘇家也就說到做到,小渎相信十兒是個這樣的人:為了守住一個承諾,縱是她自己被傷的遍體鱗傷,也會堅守!這就是有人情味兒
“那你住這廟兒裏幹嘛,”她在竈前忙前忙後,小渎随性地問,也不是刻意,就像兩口子聊天,
春十也很随性,“抄經書呗,我叔兒信這。”她也不是刻意隐瞞,“佛道”和生活是兩碼事,這是得咯的教育,她謹記。
“快嘗嘗我這手藝,正宗滾雲面!”她筷子挑着一碗色香味俱全的面熱乎乎走來,小渎接過,看相是不錯,
“滾雲面?”名字也別致,
春十盤腿坐他身旁,笑意盈盈,
“聽這廟裏的老喇嘛說,滾雲面是這小廟裏的絕版手藝,精貴着呢。傳說前金時期,有個禮部尚書叫蔣順來的,每天早起辦公之前就要走好些路來這鹧鸪小廟讨碗滾雲面吃,說是讨,他對這面的要求才苛刻,面料必須經過了上百人的P股坐過、壓過,得面料充分和人氣溝通,還要經過透涼、虛曬、筒打、分甩等23道工序才能下鍋,比踢毽子還複雜。”
她這一說,小渎才要到嘴的面,不動了,“這面多少人P股壓過?”
春十zhezhe地瞄着他,“就我p股壓過,你吃不吃,”小渎這才笑着沾進嘴裏,卻,春十話都沒說完,“這面好吃呀,什麽P股壓過工序多,我看就是因為裏面放了迦蘭陀酒,帝都的這些廟裏好像這酒特容易得”
“砰!”小渎手裏的面碗突然砸在草垛上!
怒春十呆了!因為,鬼神氛圍再次将她籠罩
面碗砸在地上完全是因為此時趙小渎根本不能再握住碗,他一身金光閃耀,榮華彌漫室內,好似空氣裏都漂浮着金貴浮塵!小渎合上了眼,微低頭,自然而然成了盤坐,兩手優美地搭在雙膝上,身體漸漸騰空,也漸漸虛化
春十仰着頭望得恨不得流口水,落下來的金粉叫她有種“亂花漸欲迷人眼”之感,正是悠悠蕩蕩,魂神迷離之時,
“砰!”又是一聲重響,半空中的人兒已然消逝不見,重重砸進她懷裏的十兒抱着手都在抖!
這是個啥?跟她上次買的“河南瓜”差不多大小,圓滾滾,模樣像個小獅子,一身相當通透的金色十兒手抖,一部分因為不識這是個啥物件,一方面也是因為,覺得太珍貴了,金色正得叫人想哭!
有過“貔貅降臨”的第一次,實話說,這次翠翠女王的承受能力還不錯,手抖是正常,聲音抖也不過分,“小,小渎?”
這東西賴在她懷裏依舊給人很聽話的感覺,不過,它硬是還想扳到地上,動作遲鈍卻更顯可愛。春十想幫他一把,他卻突然發力,全憑自己力量“咕嚕”滾到地上,如稚兒踉跄幾步後,站穩,
接着,真是十分讨喜地可愛跪地,又文靜又憨美,
“霜鋒擗石鳥雀聚,帆凍陰飙吹不舉。
芬陀利香釋驎虎,幡幢冒雪争迎取。
春光主,芙蓉堂,窄堆花乳,
手提金桴打金鼓。
天花娉婷下如雨,狻猊座上師子語。
苦卻樂,樂卻苦,盧至黃金忽如土。
翠翠,
我是你的狻猊小将,
翠翠,
我好想你。”
哎喲,如何形容春十此時的心情?
小東西文靜舒雅的嬌zhe叫她原本驚怕的小心髒都酥軟得一塌糊塗啦!
☆、105
好咧,第二只翅獸也覺醒了。可能“貔貅粉”會嗤笑:你看看俺們小蘇覺醒時弄出多大動靜,尼姑廟的老尼姑都知道要有祥瑞降臨!小渎咧?嗯,這是要打口水戰滴,因為“狻猊粉”會激烈反擊:小渎覺醒時,可是一廟的人俯首通宵!
打從趙小渎步入鹧鸪廟,這一廟的喇嘛就像得了癔症!
合廟,關門,趕人!
到處都是喇嘛趕香客的場景,“快走快走!”“今日謝絕入廟!”老實點喇嘛有禮将香客往外“請”,霸橫點的,恨不能往外推!這是仗了誰的勢,還是得了誰的道?反正就像點了妖火,喇嘛都成了高高在上的魔獸香客們自是不服,甚至有沖撞,更老些的、稍德高望重的出來解釋,有禮卻也稍顯冷漠,“佛寺今日必得清靜,望諸生海涵體諒。”你再不服又如何,鹧鸪廟小在當地名氣卻傲嬌得厲害,老佛陀都出來說話了,各個兒怨聲載道卻也無可奈何,眼睜睜見那銅鎖大門“轟隆”合上,至此,佛塵兩世不相幹
卻,合上門後你再看廟內,喇嘛們全又成了另一副模樣!
不再有人敢走動分毫,好似他一個輕輕的腳步聲,甚至一聲重重的呼吸都會驚動佛跡人在哪兒,就在哪兒就地俯身跪趴,不管外頭如何喧鬧吵嚷,一整個鹧鸪小廟憚如驚怕小羊,靜靜沉寂,頂禮膜拜,喇嘛們無論老幼皆成化石,到處是俯趴的藏紅佛袍一團
春十是沒細看,她以為是平常關系好“谄媚”地豁哄支開了廚房老喇嘛,實際,至始至終那老喇嘛就沒敢擡頭!待廚房門一合上,這老喇嘛立即跪地門前恨不能痛哭流涕這些反應其實喇嘛們也非自主,就如至聖佛氣壓頂,刺激着他們的神經做出如此“大喜大悲”反應喇嘛們均處于混沌狀态。
好吧,喇嘛們也是凡人,不過離佛較近,有了些許靈性。怒春十呢,她也是凡人,不過是個“忒不是人”的凡人,靈性誰敢說道她的靈性?誰又摸得清她的靈性呢只知道,這看上去就是個有大情有大義卻又超沒心的東西。
她彎腰捧起金磅礴的狻猊小将,像咯吱它一樣搖了搖,“你定當是什麽也不肯說是不,”
這個看上去比貔貅小弄臣要腼腆許多,它颔首,身子卻嬌氣地倚在她掌心,十分有教養,
“翠翠,我行五,你愛叫我五煙塵。因為平常我都坐在你身旁為你扇煙引火,你見我有耐心,送我給佛祖還做了不長時間的坐騎。”
一看就多麽善解人意,春十捧起來臉蹭着它磨,小神獸也暖暖地随她揉,
“我一定最喜歡你是不是,”春十親昵地小聲說,
小神獸低垂大眼,不做聲,模樣顯得傲嬌又幽怨,心想,你真是跟以前一樣樣,見一個愛一個,每一個都說“我最喜歡你”
殊不知,此時天上眼睛都不眨地瞄着的貔貅小弄臣那個翻滾大鬧哇,“翠翠,我才是你的最愛!!”
好吧,先提前敘敘待這狻猊小将上了佛天,跟貔貅小弄臣“綠豆王八眼”一對上弟兄兩什麽傲貴不傲貴,什麽奸詐不奸詐,往死裏打一架再說!
“叫你個沒P眼的設計老子差點亂了倫常!”小渎恨吶,沒那場車禍老趙和翠翠搭得上嗎!多危險,翠翠和老趙生生“玩”了個擦邊兒!
小弄臣嗤笑,“貓精不起作用咩,老子還以為你對那貓一娶了之,哼,這就好看了,翠翠和你老婆是好朋友,看你挨得着?”啧啧,毒吧。
小渎狻猊一拳揮過去,“能叫你這麽容易得逞?翠翠變成啥樣,我都能堅守自心!”
小弄臣也咬過去,“堅守個屁!不要臉才是真!翠翠問是不是最喜歡你,你他媽真敢認?!你明明知道翠翠最喜歡我,你們個個都知道!”小神獸吼得面紅耳赤啊,這真是他最在意的問題了,
這時候小渎狻猊不跟他打作一團了,冷笑,“您這不要臉才叫有了境界,翠翠最喜歡誰,我們當然都知道,但那肯定不是你。”
小弄臣呼呼吹火恨不能吃了他!
半天,靈眼裏全是惡毒,“看他第幾個出來,老子非整死他不可。”
弟兄兩沉默好久,好似想鑽心刺一樣想着誰誰誰,
又是半天,
兩位小神獸你看我一眼,我看你一眼,
“在人間,你最煩誰,”
“老韋,”
“你說他會不會是”
“得防。”
“接下來,你猜會是誰,”
“兩個姓馮的都有可能。啧,咱這覺醒過程你發現一點規律沒有?”
“廟,迦蘭陀酒。不過遠遠不止這,廟得她親自領着你進,迦蘭陀酒得她親自灌給你喝”
“還不夠,再想想,你覺醒的那天是我第一次見她”
“所以,她第一次來鹧鸪廟被大馮瞧見,你沒反應,非得她和小馮也搞上了,你才那不小馮最有可能?”
“那要這麽說,老韋是個啥?他那麽老早就出場了,沒見動靜也沒見他帶出誰來?”
嘿嘿,兩只互毆後的殘破小神獸盤腿而坐,于神廟下悉心分析的模樣實在笑死人!
這場佛之荒誕游戲真是太精妙,誰都別想占便宜,充分鬥智鬥勇,
無論佛廟之上還是紅塵人間,他們兄弟間堅決是互不相認,除非像這般你覺了醒,可也只是前塵往事有了明見,後頭的事兒,依舊稀裏糊塗得一塌糊塗!
不過,靈性超常,對于下一個是誰,雖說全用猜,卻也有些把握。只這老韋,還真叫人摸不着是圓是扁了,又不是怒得咯,怒得咯他們敢猜,一定也非凡物,必是翠翠最心愛之物幻化,莫非老韋也是?可他怎麽就這麽不同款,總叫人控都控制不住一股子酸味兒
“哦,我想起來了!”小弄臣突然大叫,“我知道老韋是誰了!”
好像這一刻小渎狻猊也想起來是誰了,兩只小神獸互相看着,又好笑又不心甘的樣子,
怎麽忘了翠翠這只大母螳螂在佛界最愛的食物:醋溜白菜
醋溜醋溜,可不誰見了都得酸一把!看來,這今後哇,這顆“大醋溜白菜”還得酸死不少人呢,呵呵。
最後,小弄臣還原陰毒,“大馮和小馮,你還是準備先搞小馮?”
翠翠女王的狻猊小将也還原斯文,“兩手抓,兩手都要硬。”
饒得了誰?趙小渎的原則本來就是,寧可錯殺一萬不可輕剮一只!
☆、106
型男都愛運動,馮z理年紀輕輕大權在握,就算再韬光養晦,行事穩沉低調,這“愛運動”還是少不得的,要不,那樸素衣裝下包裹的誘人好身材如何保持?
男人嘛,總有那麽幾件大愛,馮Z理愛踢足球,倒真不是世界杯期間硬給型男按上這麽愛好,話反說,又有幾個男人不喜歡這滿場滾的魔力皮球?當然能親自上場這麽像模像樣踢幾下的又着實少了一半,馮Z理在球場上時而恣意時而悠玩時而顯霸時而狡詐的狀态,才真有點他馮家的風範:常握權柄,睥睨天下。
插一句,元首也愛運動,足球、籃球、網球、馬術、帆船、航行器,全能玩一把,不輸這些年輕後生呢。
真正這些頂級權貴們如此好運動,自是秘聞,他們就算玩,也不得大張旗鼓。像今兒吟左帶着兩歲兒子來球場活動一把,場地隐蔽,陪玩的也都是自己近身的護衛員,自然能玩的比較盡興。
吟左的兩歲小兒叫曾梓恩,随他媽媽曾行沫姓,外界一直傳吟左惜妻如命,讓兒子随妻姓也就不足為奇了。
梓恩生下來就身體孱弱,說有什麽大病一時半會兒也瞧不出來,就是體質差,小病不斷,吟左自是更憐惜此小兒,自己放松的時刻,常将兒子帶在身邊,倒是妻子藏得深。人只道Z理夫人素美如仙,你看他家小兒的長相就看出端倪撒,倒缺了點吟左“隐秘冶豔”之感,見過夫人的,會說,細看,小兒還是像媽媽居多。
“梓恩,踢一腳。”吟左扶着兒子的小胳膊,足球放他腳邊兒極力豁哄叫他踢一下。小兒扭捏,別扭抱住爸爸的腿就是不愛這。吟左嘆口氣,梓恩的性格不夠大方,認生,小脾氣也不斷,吟左總想鍛煉出點他的男孩兒氣概,無奈,總不遂願。
保育員将羊奶熱好遞過來,吟左親手喂,兒子才平順下來。這時候他的辦公室主任楊勳及走進來,見他抱着兒子喂奶停下腳步,站在門口等着。吟左回頭,“什麽事,”楊勳及這才走近,微彎下腰,“事兒挺大,動靜大。”吟左把兒子交給保育員,兒子纏着他鬧了會兒,吟左摸了摸他的頭,“聽話。”話語輕卻有威嚴,小兒子也怕,乖乖被保育員抱走了。
吟左拿起一旁毛巾輕輕拭擦自己頸後的汗,楊勳及繼續說,
“趙豈歲的兒子趙小渎在L軍婦幼為救人摔下樓梯,撞着了頭,顱內出血,搶救無效,昨晚十點,走了。”
吟左擦着汗的手停了會兒,“嗯”了一聲,稍顯冷淡。
“他救的人不是別人,正是蘇啓仁的夫人梅琴,原來梅琴已快臨盆,轉院的時候受到驚吓,趙小渎就是為了護住她摔下階梯。”
這下,吟左擡起了頭,望着自己的老臣,微蹙眉,因着楊勳及的口氣低沉,知道接下來才是最棘手,
果然,
“梅琴受驚吓是有人特意沖着她去,近百家媒體蟄伏在婦幼門口,等着就是州長夫人喪子的同時又高齡産子的新聞,幕後煽動的人已經揪出來了,”楊勳及停了下,“是謝旨橫的秘書姜沖。”
吟左起了身,依舊擦着汗,始終不發一言,
“前兒您也知道謝旨橫燒畫那事兒,氣兒估計就埋着這裏出呢。不管婦幼這樁是謝旨橫的指示還是姜沖的為主報仇,畢竟現在趙小渎沒了!全算在戲兒頭上了,矛頭全直指馮家這會兒外頭亂得緊,甭說婦幼外五六條街全封了,更棘手,茨田岡山那邊部隊有動靜”
吟左一擡手,眉頭蹙得更緊,“先回槐明堂。”
哪知,Z理專車在返程途中突然被四輛黑色越野團團圍住!
就在著名的昌安大道上,四輛越野下來的全是黑衣男子,一整素服,什麽都不說,扯出巨大的白色橫幅,上面血淚彪寫,“還我小渎!”“馮家無道!”“欺世霸塵!婦孺都不放過!”“小渎冤魂誓不饒爾等!”等等,場面肅殺凄恨!
沒完,又跟上來兩輛越野,這次下來的全是披麻戴孝的中年女子,一下來,站着的,跪着的,扒在Z理專車上的,全是哭天搶地地大哭大嚷,“小渎啊!小渎啊!這就是你的仇人馮家永世不得超生!”
吓得車裏的梓恩大哭,吟左只得叫保育員将孩子用毛毯裹住,楊勳及回頭,焦急指了指電話,“打不出去。”吟左往窗外看去,這車自是由外見不得裏,裏面卻見得着窗外扒着的滿是女人哭切的臉“不要緊,滕策已經回去了。”滕策是他的貼身保镖之一,貌似隐衛,通常吟左出行,看上去随行人員都在身側,實際上總有一二保镖在暗處。譬如乘車,Z理專車以及其他随行車輛在明,保镖會開普通車輛甚至普通摩托或電動車喬裝路人在側後或前方,一般人覺察不出來的,就是防着如此緊急時刻,這些暗随保镖的最大職責之一就是立即報告方位,請求支援
好吧,吟左當然意識到事态的嚴重性。這還真是建國以來首次Z理專車還是在“隐蔽出行”的情況下被攔截!
着實,這一天,*月26日,咱天朝帝國要銘記這一天!
前一晚,折了小渎:後一天,要了全國人民的神經病!
婦幼方圓百裏,全被封鎖,
比此時Z理專車被圍的場景放大百倍,氣勢磅礴,沿街全是素白幕布,上面鮮紅血漬般的累累大字!觸目驚心!
從婦幼五條街外開始,沿街徹響哭喪招魂!
“小渎,小渎,你在哪兒”
有些不懂事的孩子學着哭叫,媽媽們趕緊把孩子的嘴捂着,太恐怖也太不吉利了!
這些都還不算什麽,
弄得人神經超級緊繃的是,
北方岡山、茨田兩州開始了建國以來最大的部隊調動,集團軍一線領導全部上崗待命!
更聽聞,兩州的機動部隊已經有分層向帝都進發的跡象這是要反了不成?
唯有天上的兩只神獸一大神端坐一方,心态各異。
小渎神自是怡然自得,這等“驚天地泣鬼神”的大爛攤他“排兵布陣”得何其得心應手!
小蘇神暗自咬牙,狗日的,真是壞透了!
小渎“這一死”死得含金量實在高,
救的是梅琴,連小蘇神都擺了一道!這下你蘇家要“感恩涕零”我趙家不可自拔了吧,我趙家一條正值年盛的壯命換來你蘇家一條新生之命且死死地将蘇家與趙家綁在了一起恨死馮家!防止蘇家在他給馮家“下套布陣”裏添亂。
再,搞得馮家無論大小馮只一出場跟翠翠打照面就是死敵!
小渎是她的情兒,
小蘇是她的夫兒,
這下好,情兒救夫家的“二胎希望”殒命而逝,險些連最愛自己的婆婆都命懸一線甭管翠翠如何知曉神佛裏的內情,起碼,面兒上,就是死敵!局面難堪吶。
☆、107
她坐在那裏,大概也擔得起“美人”的名頭。手裏摩挲着黑袖章,一半發夾在耳後,一半發散下來遮着了眉目。白嫩一朵,稍顯豐腴,喊她,“春十。”她擡起頭來,微笑裏帶着纏綿的幽怨,你心疼,你也不覺放輕腳步
成樂蹲在她跟前,“你想什麽時候回岡山,”
“你們說我什麽時候可以回去我就回去。”
成樂一下抓住她的手,“十兒,想哭就哭出來吧,”他的眼睛都紅了,
春十心裏嘆氣,拍了拍他的手背,“倒是你”真不知道說什麽好,叫他們不傷心?叫他們知道其實她真不是裝着不傷心?咳,她是真不傷心,那小神獸走時可是斯文地巧笑倩兮,“我定當要天下大亂。”她傷心什麽?她已經适應了這些神佛玩弄人間的節奏,她就想看下去,到底要鬧咋樣?
現在人們把她當珍寶一樣藏着,當玻璃心一樣捧着,她不哭,他們以為她傷心過度;她能吃,他們以為她精神紊亂;她說安慰的話,他們反而比之前哭得更厲害小怒扶額,好奇的就一個問題,連着跟她好上的兩位男神都歸了西,難道沒人覺着她克夫?後來一想,哦,曉得她和蘇煥在一起的就少之又少,更何論她和小渎小怒得出一條兒,在情愛這條大道兒上,看來她只适合“偷摸着”走,或許,這就是命中注定?小怒又望了望天,下定決心,任你如何胡鬧,我該快活還是快活,你別想阻着我的自在日頭!殊不知,此時天上的兩只小神獸齊齊點頭:翠翠,上天入地,沒東西敢阻攔你任何享樂。這世上的苦也好、樂也好,包括你的歡喜你的憂傷,全是你享樂的一部分。你曾豪言,人世間哪一種滋味不嘗嘗都不叫走得盡興。他們如此費盡心機“鬥”,何嘗又不是想叫你走得盡興
恰逢依斓進來,望見得就是小怒擡頭望着天發呆的模樣,
又誤會了,
從事發,依斓這妹子也夠能扛,心都快傷穿了,硬是人前一滴淚沒掉,
可這會兒,扛不住了,
望着春十“嘩啦”淚如奔流,進來了,坐她對面的圓凳上,哭得不能自已。
小怒心情複雜,
這妹子跟她談不上關系好,就是她非要弄走《江山》真跡,
但是,說過,再大的仇怨,畢竟是親人,她弟弟走了,心情應該和梅琴是一樣的。也正是趙家還有她,小怒這次比蘇家遭遇要寬慰些,畢竟老趙還有女兒,或許這麽看,說不準因着小渎的離世,這對父女會更加珍惜彼此事實也是如此,依斓近幾日的“擔當”,着實能成為老趙喪子之後最大的安慰了
十兒不知怎麽安慰她,唯有看着她,眼神自然不自然就流露悲憫而這悲憫更剮着依斓的心!此時,在她眼裏,春十是叫她最愧疚的人了。剛兒,她的父親紅着眼說:我們沉浸悲痛,世人都知是我喪子你失弟,春十呢,蘇煥走時,她孤寡一人,沒人透露她的身份;現在小渎走了,我們一樣不能公布她的所在。雖然明知道這是對她最好,畢竟你我都清楚,如此仇怨交織,把春十推上前臺不是置她于險境?但是,誰又明白她的憐楚痛心,兩個愛她的人都走了
依斓突然起身跪在了她面前!
“春十,我,對不起你。”
十兒吓着了,這哪兒跟哪兒!
忙去扶她,“你別這樣!你可沒什麽對不起我”
“有!”依斓哭着擡頭,“如果不是我執意要《江山》,小渎不會執意去護住它跟馮戲兒結了仇,如果沒有結仇,小渎不會死”
春十望着她,“那這麽說,是我害死了小渎,他是為我護住《江山》。《江山》沒燒,在我這裏,至始至終都在我這裏。”怒春十逼盯着她,低聲說,甚至有些強悍。是的,人們的切膚愧疚多出于自責,你稍有憐憫,這種自責會發酵,永世成魔跟随着她,必須強悍地将之驅離
此時的春十冷靜甚至說冷酷,實在叫人心驚,她洩露出“王者霸氣”,和蘇煥,和小渎,何其像的底色依斓也更加确認,蘇煥和小渎都能“嗜她如命”絕非淺薄的情愛,他們在她身上一定都找到了靈魂的契合點
依斓醒了醒鼻子,抹了淚,眼神恢複穩沉,站起了身,“我知道,我知道《江山》在你手上,小渎布下這麽個毒招兒我想來想去也就你能叫他這麽破釜沉舟保《江山》了。可我還是很愧疚,這事兒本來還有多種解決方案,是我逼緊了”說着,又默默流下淚。這妹子啊春十感慨,趙家就是一家子“太有性格的”彙聚一團了,情感都不知如何表達
“我能問問你為何非要《江山》不可麽?”
依斓望向窗外,妹子的倔強吶,也抵不住洩露內心脆弱時的淚,一直默默地流,
“《江山》表面附着一種珍貴的墨香,平常這麽聞根本聞不出來,只有特殊器具的提煉馮戲兒嗜玩香,聽說他下邊兒還有一隊龐大人馬專業提煉少女體香我是有求于他,他對《江山》的墨香也久有所聞,于是達成交易馮戲兒從賀行璁手上把山區扶持項目擄走一大半,蘇煥辛塞的戰友就指着這些項目生存,我,我就想替蘇煥完成這個心願”
春十這才真正愣在那裏,
蘇煥那次帶她去“梵恏金色大廳”是見過賀行璁夫婦的,就是為這個“山區扶持項目”原來她是為蘇煥
十兒這時候才覺得真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