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7 章 015 (23)

瘋了!真不要王法了?你放了他!”

戲兒任她,“老子就是王法。”

春十急紅了眼,揪住他的衣領,眼神兇狠,“他要有個三長兩短,我跟你拼命!馮戲兒!你他媽放了他!”吼着吼着,眼淚都逼出來了!

愈是這樣,戲兒愈笑,愈笑,那笑容愈毒辣不放過!

“拼命呀,我還真就想要他有個三長兩短。”

春十狠狠推開他,

惡魔!他不是人,他是個變态春十哭得上氣不接下氣,指着他決裂嘶吼,“看錯你了!我怎麽會遇上你!!”向後院兒跑去!

看錯你了,我怎麽會遇上你,

這和她之前說的,幸虧我現在認識了你多大的反差呀

旨橫一旁站着看見已經啞口無言,愣若木雞怒春十,這是怎麽回事?!

卻見戲兒微笑着看向自己,“去,跟桐涼說,她要鬧死鬧活,連她一塊兒給我丢進湖裏。”

旨橫心驚!

戲兒知道自己的微笑有多瘋狂麽,瘋狂得根本不是他了!

☆、122

先說說翠翠有多愛吃醋溜白菜吧。

她六歲半,初會變換人形,小女娃娃一個,觀音姐姐邀請她來雪域蓮花海共慶佛誕。

翠翠左肩立着小弄臣貔貅,被睚眦馱着前來赴宴。衆神明均颔首迎接,只因她身上的佛氣太正太純,所到之處無不叫人敬仰。

觀音姐姐誠意獻出自己的蓮花座供她軟綿盤坐,面前是蓮花海的雪蓮水與聖果蓮子,卻見翠翠撅嘴巴,

觀音姐姐不解其意,她的小弄臣貔貅先跳出來,“醋溜白菜呢!”

觀音姐姐是耳聞這尊嬌嫩佛物嗜酸,好脾氣地親手将蓮子點化酸醋味,再盛上翠翠從蓮花座上爬下來俯在睚眦背上千別扭萬別扭要回去,睚眦個烈性最見不得翠翠不如意,性兒一兇蠻,竟然将觀音一變化身“十一面觀音”的“忍”面抓花了!小弄臣貔貅也在一旁奮力嘶吼,“翠翠只吃醋溜白菜!你拿聖果子糊弄她幹嘛!醋溜白菜!醋溜白菜!還不快去拿來,翠翠傷心死了!”

啧啧,這丁點兒怠慢都受不得呀至此,觀音姐姐也暗暗記下這只小母螳螂的仇,而其餘神明多不敢招惹她,就算萬不得已必要與她往來,一定往最極力的小心裏伺候,且不說她這佛氣盛人,她身邊這六只神獸惹不起呀。哦,還有就是,金科戒律了,招待翠翠必要有醋溜白菜,否則就是找死的節奏,誰不記得至今觀音姐姐“忍”面那爪痕

好了,回到此一時,

且先不判斷馮戲兒是不是神獸之一,這麽說吧,即使一個凡人,只要是你對翠翠有了那麽點實在的在意,老韋一出場,都會不由自主現出“酸味兒”,咳,誰叫有這麽段延綿數億年的淵源呢。

當然,光只站在凡人情感世界裏來看,戲兒對老韋忽的燃起如此“酸火”也無可厚非,她是個浪 蕩 貨,但是有切實感情基礎的都拜拜下地獄去了,感情擦邊球的好吧,歸根結底,還是春十對老韋的“維護之意”每次都挺“踩人”,你向着誰不跟你計較,可你別每次只一碰見“老韋的事”就明顯表現出“至高無上的維護之意”,非得把旁人踩得低低的,什麽“你別欺負他”“他愛喝清茶,你別如何如何”,再回想一下當初蘇煥和小渎,她哪次不是說類似的話兒搞得男神們憋屈極了呵呵,這也叫報應不是,佛界,小神獸們幾多次為“醋溜白菜”“以下犯上犯大渾”!下凡了,總得叫你們也嘗嘗“醋溜白菜”的“威力”吧。

總之,從個性上來看,戲兒絕對比蘇煥和小渎更極端,這下難辦了,兩人真頂上了,都不是輕易低頭的,絕對就是越頂越傷人。

春十的“踩”也太不留情了,出口的話兒,做出的事兒,全是絕情戲兒怎麽受得了。

老韋被扔進湖裏,

“醋溜白菜”還沒被丢進水裏就早吓歇了菜,暈死過去得徹徹底底,所以哪裏知道後頭的事兒,

春十跟着跳了下去,完全不給戲兒轉彎的餘地,

岸上的男神們心疼的只有戲兒,

戲兒那微笑看着比哭叫人難受,臉色卡白,一動不動他們從小跟着他,沒見過他受過這樣的氣。

春十一人之力艱難地把老韋從水裏拖出來,她抱着老韋直哭,掐他的人中,

戲兒說,“你不懷孕了麽,騙我的吧,”說話都在飄,

春十沖他吼,“就騙你!騙死你個王八龜兒!老娘玩死你!”

戲兒又說,“你和多少男人上過床我不管,你當着我面兒這麽護一個男人我饒不了。”戲兒在說真心話吶,男神們曉得這就是他獨有的“癡真”,狠歸狠,惡歸惡,全是真,

春十卻處處是洩憤,往最假裏的話刺他傷他,

“你憑什麽饒不了!也多找幾個娘們兒上床練練心胸呀!遇見你也是我犯賤,跟你上床我更賤”春十流着淚,卻不往費勁兒上大哭了,因為她硬着氣想要将老韋的胳膊搭上她的肩頭把他慢慢帶走,對!這地兒她一刻都不想留了,哪怕像蝸牛馱着老韋走上萬年,爬也要帶着他爬走

全是男神,他們的女人要排起隊來,能囊括這帝都大半春色,卻,沒一個有“戲兒這一個”這麽剮心!

多犟,胳膊上的血還在流,全身被晶冷的水浸透,還拖着一個更沉重的男人往外走,邊走邊哭,就是不說一句軟和話兒你說一句呀,哪怕就喊一聲他的名字你看一眼他呀,哪怕就是看一眼戲兒她不,再不看他一眼,留給戲兒的最後一個字就是:賤

戲兒蹲在了湖邊,手撥弄着水,擡頭看清行,還在微笑,“你不說萬三胡同的女人最軟和麽,一會兒去看看。”

清行在他一旁也小心蹲了下來,試探地問,“戲兒,我看她也是氣急了才說那樣的話兒,要不,我去跟着”卻,話還沒說完,戲兒突然将他衣領一揪,清行生生栽進湖裏!

清行在水裏立起,抹了把臉,陪笑,仰頭望着他,“萬三的女人是軟和,嘿嘿。”

戲兒似笑非笑,看他們一眼,“你們誰要敢跟着她,以後別來見我了。”

男神們愈加為戲兒心疼,心中痛罵怒春十好不識擡舉。

可無論這頭的人如何百感交集,一心拖着她家頭兒身水淋淋的怒春十只想着如何渡過這一難關這時候得有人給她搭把手呀,帝都人生地不熟,她出來了也怕戲兒報複,提心吊膽,又謹慎地想着老韋的前程,後怕覺得鬧到這裏就算了,不能聲張

手機入水,不能用。的士上她找司機師傅借了手機,打出一個電話,

“喂,小演麽,我是怒春十”

看吧,這就是多留幾個心眼的必要,

上次球場和吟左敲定“家教細爪文”,和Z理沒說一會兒搞多熟,春十走了歷來的“下層路線”,出來時跟當初攔她的兩位護衛員倒混出點交情。

那會兒就留了他們的電話,其中小演的電話號碼因為裏面藏“520”春十當時就記下了,看吧,這回頂了大事啦。

☆、123

巧了,今兒正好是小演當班。在送Z理開完GW會議,路上,他接着的春十這通電話。

“什麽?你別着急,我一會兒打給你好麽。”坐在前方副駕駛位的小演小聲為難地回複就挂了電話,畢竟他在當值期間不便多言。不過着實一臉憂慮,春十的口氣很無助。

想來想去,小演覺得春十畢竟和Z理有過那麽點交情,不妨直接告訴他現在春十的難處剛要開口,沒想Z理問起,“怎麽了,魂不守舍的,家裏出事了?”後座兒的吟左擡頭,這都是他的親信,小夥子們向來做事穩重,很少把憂色擺在臉上的。

小演回頭,“是這樣,剛才這通電話是春十打來的,她好像遇着很大的難處。”

“春十?”

吟左輕一蹙眉,他當然記得她。自上次球場一遇,他着實表達了很真誠的意願,将他通常什麽時間會來球場的作息都告知她了,當時她也就瞟一眼,吟左問她,你記下了?她點頭,好記。吟左說要不我還是給你寫下來。她搖頭,這份記錄不小心弄出去不好,我記腦子裏最安全。吟左當時還頗為欣賞她,着實是個很懂事的女子。哪知怎麽形容這份心情?首次,有那麽點失落,說矯情點,從小到大,還真沒有人這麽“怠慢”過自己。你說,她放自己多少次鴿子了

“她經常給你打電話?”

“不是,這是第一次,聽上去她挺着急”小演還沒有聽出Z理口氣裏微微的沉落感呢,确實只想快點幫上春十,

Z理停了會兒,“你給她打過去,問問怎麽回事。”

小演趕緊回撥,卻已經不是春十,

“你是?我找剛才用這支電話打過的那個女孩兒!”

“哦,她已經下車了。”

“哪兒?”

“鹧鸪廟。”

小演一愣。他是Z理最親近的近侍,鹧鸪廟他負責單獨陪同Z理來此也不在少數

“怎麽了,”見小演臉色有變,吟左眉心又一蹙。她要真遇着什麽大事,他當然也不會袖手旁觀。

“估計她剛才借的是的士司機的電話,司機說,送她到了鹧鸪廟,她已經下車了。”小演如實回答。

鹧鸪廟?

這下吟左心一凜!

細爪文,鹧鸪廟,“雨動 風動 鳥動 枝頭 心頭呢”這是什麽蹊跷?

吟左心潮都被翻動了下,看來她到底什麽來頭定要弄明白了!

“去鹧鸪廟。”

吟左這會兒的“沉落”可稍顯沉郁了,如果她是“帶有目的”的接近

好咧,事實,這會兒的怒春十确實有點慘。

一身濕黏,還拖着個全然暈死過去的老韋,大醫院不敢去,大路不敢走,連攔下這輛的士都是盡力避着電眼,小巷子裏攔下的,就是怕萬一戲兒想不過又追究起來知道了她的行蹤這會兒她算摸透這魔王的心性,喜怒無常,“前會兒笑,後一秒就揮舞着大刀将你碎屍萬段”的事兒他是做得出來滴!

給小演去了“求救電話”看來也不管用,走投無路的春十只有帶着老韋回鹧鸪廟,你說每每遭難,最後的最後能叫她栖身的還都只有廟,她最讨厭的廟

帝都如此發達的電眼,春十不得不防。離鹧鸪小廟還有段距離她就拖着老韋下了車,沿小路走準備從後院進廟,哪知好容易緊爬慢爬眼見着快到門口了!無聲剎車,一輛高級小轎生生攔在她身前春十再次崩潰,吓哭地一屁股摔在地上!可憐的娃,她以為是戲兒捉來了

你看這貨孬不孬,

之前你在他家那麽傷他,這會兒要真是他見着你這樣好吧,戲兒也許還真會心軟無法,你看她吓成什麽樣兒了,把老韋頂在身前,她像只小老鼠蜷縮在後頭,還抱着頭?!嗯,這是戲兒愛看見的模樣,對頭,你早把這棵老白菜拿出來當“擋箭牌”,那才是最讨戲兒歡心的事兒

卻,這會兒不是他呀,

就見小演忙跑過來,“春十!你這是怎麽了?”

喔唷,這一聽,仿若大佛向她伸出溫暖之手喲,

春十稍稍擡頭露出點她那滿臉是淚的小面孔可心疼人了!

見是小演,她一下像軟了全身賴在老韋身後,一手擡起抓住小演的手腕,“快幫幫我,我這一輩子就這次最倒黴了”

小演扶住了她也得扶住往下撇的老韋,“這是怎麽回事?他是”

“他是我上司,我們來帝都開會”這貨正準備竭力編瞎話兒,突然一擡眼乖乖個隆地隆,話兒生生全卡在嗓子眼兒!

看見立在車邊的吟左了,

這是春十無論如何也想不到的,Z,Z理竟然也來了?!

吟左慢慢走過來,

他看了眼老韋,溫和地跟小演說,“你們把他先帶上車,人這麽躺在地上也不好。”司機和小演合力把人扶上了車。

這頭,至于她該如何“對待”,吟左倒沒有吩咐。甚至,老韋一被擡上車就成了一種“策略”了,“同夥”被分開,可得好好“審審”你。此時,吟左不是Z理,他只是個極力想弄清楚“和自己最隐私相關的人和事”的普通人,極力想保護自己

吟左蹲了下來,依舊一派溫和的情态,卻,如春十第一眼遇見他,就那麽深刻的第一感:他很壞,壞透了戲兒的壞看得見,他的壞,藏得那樣好,更剮心

“你到底是誰,”他微笑着問,

“春十啊。”十兒抽泣着回答,

“好,我只明确問這麽一次,你要說瞎話我保證,你和車裏的人,都不得好死。”他還在微笑呢!

這是真實的他?!春十心驚肉顫,Z理不為人知的一面就展現在她面前!當然,你也得理解吟左,“鹧鸪廟”,“細爪文”,“雨動 風動 鳥動 枝頭 心頭呢”是他心骨裏最後的駐守了,這個女人,一下挖到這麽深!吟左肯定得拼力“嚴防死守”!

咳,咱十妹子今兒個再受不得驚吓了哇,

“哇!”終于破了總功,豬妹子一身髒兮兮,頭發也像逃荒的,呆坐在地上,放聲大哭出來!哭聲震天!哭聲驚動了“雨動 風動 鳥動 枝頭”,哭聲叫鹧鸪小廟的喇嘛們全體出動

滑稽的場面出現了,

高級小轎裏,大白菜“呼呼”昏睡,

小轎車外,小演和司機驚大了眼!

十妹子撒坐地上,像沒爹沒娘得哭得撕心裂肺,

吟左慢慢起身,蹙眉而望這陣勢

恨不得一廟的喇嘛都跑了出來,将他們團團圍住!哦不,又有些喇嘛一見她,轉身又往回跑,好似着急去拿什麽東西,不一會兒,又都湧出來,穿戴隆重,手裏全舉着經幡、小轉經筒、金缽金鼓等一衆佛器,口裏念念有詞哎喲,場面一時超級混亂加隆重!

十妹子呢,先閉着眼睛大哭,之後見此,又眯着眼睛哼着哭反正越哭越假,她也只顧着看這些喇嘛發神經去了,正納悶呢,忽的想起佳色謝培的話兒來:你想在帝都過好日子,就得哭,越哭越順!

“嗚嗚嗚!”這下,她哭更大聲了。

搞笑的是,喇嘛們的念經聲也更大,一時,簡直成了和鳴你說要不要命!

☆、124

接下來倒似跟她沒有關系了。

這裏的喇嘛仿佛與生俱來的閑散。暗紅的僧袍環繞她周身,若從高空俯瞰,不知道會不會像是一顆顆紅色的寶石。

怒春十不了解鹧鸪廟的這群僧侶,吟左對他們倒是頗有贊識。在咱們這些凡夫俗子眼裏,他們與自然巧妙地融合成風景。鹧鸪小廟,感覺不到中原佛教裏諸多的清規戒律,他們與凡俗之人一樣地飲酒吃肉,你甚至感覺喇嘛們與你一樣,在這裏看日出日落,在等一個尚未到來的人,要赴一場無法踐行的約。

可是他們終究是不同的,他們自小骨子裏沉積着宗教文化的精髓深意,他們絕不盲從。他們清楚知道什麽叫做渡河,什麽叫做放手與捕捉。紅色的僧袍有如血脈,貫穿着寺院的全部肌理,向前推進,流淌成靈魂的河。

此時,他們圍在春十身旁并非毫無序秩的胡亂扯經,也非那種齊聲高和式的大聲誦經,而是優雅地開始了一場精彩且輕松的辯經。

參加僧辯的僧人們有秩序地逐漸增多,在漸濃的晚霞之色裏三三兩兩或是成群結隊地開始了辯論。他們的表情異常豐富,旁若無人,每一段相诘,就伴着左右手相擊的清脆聲響,并用力拉扯胸前的佛珠,這樣,讓整個場面氣氛顯得激烈和濃郁。間或,有幾人退出,有幾人獨自沉思,有幾人交頭接耳。好吧,這等場面,應該是容易叫人看癡的,因為伸出手就可以觸及的距離,卻整整橫亘了兩種文化,兩種語言,兩個世界

吟左是些許着迷的。雖然想表達的東西不同,但是擊掌叩問的喇嘛有的正是這樣的氣勢:你聽不懂喇嘛們的語言,卻看得見他們眼神裏的專注,神秘的微笑。正是這種時刻,是他們脫離凡俗肉身充滿大智慧的時刻,精神的力量使他們顯得強大,與咱們這些膜拜的衆生剝離開來,視出世入世門檻如無物,天生大自在,隐約神跡

但是,怒春十卻不稀罕,她坐在中間如喪家之犬,只覺有無數嗡嗡的聲音環繞,煩死個人!她就繼續哭,明顯嗚嗚假哭,那就是在幹擾喇嘛們享受這一刻的“超凡學術氛圍”,但是奇怪的是,喇嘛們仿若更自在,她的哭聲好似佛音,好像更能叫他們打開思路,接受佛的召喚

一切在深邃與滑稽裏詭異前行。吟左慢慢走出了“包圍圈”,一位老喇嘛一手持佛杖走到他面前來,吟左認出是鹧鸪廟的主持,隆切。

“Z理好。”隆切單手合掌行禮,

吟左雙手合十回禮,“您好。”确實有些意外主持竟是認得他的。

隆切似看出他的小疑,溫和微笑,“您經常來我小廟欣賞那塊細爪文石碑,我自是記下。”

吟左點頭,“每次都來叨擾,打攪您們清修了。”

隆切卻搖搖頭,“這是一份緣,那塊石碑能帶給您平靜,也是一份清修。”一點即中!吟左不可不服,微笑着垂下眼更是虔敬。

老喇嘛的佛杖這時候指向了環伺裏的春十,像個寵愛她的老父親,

“別為難她吧,也別細追她為何會寫一手細爪文,這也是一種緣分,你我可遇不可求。”話畢,收回佛杖,再次單手合掌行禮,轉頭走進廟內。

可遇不可求。

吟左看向還在抽泣卻明顯現出不耐的春十老喇嘛神秘的諱語,這一廟喇嘛為她傾城而出的誠辯,最主要,她一手佛賜的細爪文吟左看她的眼光充滿着探尋。可遇不可求,那就權且先珍惜着吧,待到他日,看到底是人是妖是佛是鬼,且都先禮遇着吧

吟左慢慢走回車邊,叫小演把她抱上了車,帶走了。帶去了哪兒?嘿嘿,總之是個你有能耐循着她蹤跡可能也想不到的地方,何況,自她離開你的宅邸這貨還刻意避着天眼不錯,指的就是你馮戲兒,當時可能着實你拽着味兒,亦或你還是軟着心想放她一碼,但是,不可能真放手吧,待到你驚覺,見了鬼了!一個大活人竟然翻遍帝都找不到了?這時候,怒春十帶給你的刺激感再次撩撥出你對她的渴求不信,治不了你了,妖精!

怒春十被喇嘛們團圍好似超度激辯時,戲兒真的踐行了自己的好奇,來到了萬三胡同。

萬三胡同就是前朝的窯姐兒路,現如今這裏改造,全成了高級會所。

當然說“高級”,這裏也良莠不齊,有些地兒着實被大佬的“公關集團”控制着,成為招待上流賓客的溫柔鄉。有些因為沒做出來成就,或走成了小資情調,或保留了古風情誼,外頭光鮮裏頭髒的納垢地兒也有。三教九流在此混雜,人生百态在此升華吧。

戲兒在萬三不可能沒産業,也不是他清高就來不得這地兒,主要還是興趣不在此,反倒是清行這些滑頭一直“挑唆”着他來看看,戲兒一直也就興致缺缺。戲兒在外頭的浪 蕩 名聲,當然也不是誰有意害他為他宣揚的,誰敢呢,全也都是他自個兒敗下來的。戲兒愛“制香”,女人對他的用處全在“制香”上了好了,這個暫且不詳說,這是他的偉業,一時半會兒也說不清楚。

嗯,想來怒春十對他還真是個“唯一的所在”。戲兒對女人的T香十分敏感,由此他下面的多個嫡系都是“品香”的好手,這裏就透露一個,甭驚訝,謝旨橫就是一等一的“探香人”。大家還記得小蘇給小渎布下的“迷魂陣”貓兒姐小尼姑莫曰吧,怒春十當時“驚魂一眼”就是見到“旨橫J吻莫曰”,其實,那只是在“探香”呵呵,想想怒春十一身甜而不膩的小肥肉,美是美,倒真沒啥香味,戲兒對她“狗咬胡啃”過這麽多次了,也沒說多嫌棄這也是緣分,孽緣。

咳,着實孽緣。

也甭矯情了,戲兒就是被她那句“也多找幾個娘們兒上床練練心胸呀”給刺着了,也不知是故意想給誰添堵呢,來了萬三。

卻沒想,領來的小姑娘,身上的香一下真叫戲兒着了迷!

更沒想,就在清行他們都訝異以為戲兒至此真會“堵了氣”“開了葷”時旨橫來“添亂”了。

“我找不着老韋了。”

好,他不說找不着春十,你不不讓人跟着她麽,那就說找不着老韋。旨橫這說法也絕對在理:我帶來開會的手下,我不找誰找。

☆、125

這一夜,戲兒在萬三沒走。小姑娘有個好聽的名字叫風影,淪落到這一步全因家道中落,教養、氣質均屬至品,模樣富潤秀端,身材飽滿有致。你想能領到戲兒跟前的怎會不是極致的好?保留至今,原本留作“攢香”用,沒想,戲兒能親來鑒賞,也算這小姑娘一道福分。

為啥外界傳馮戲兒愛嫩,因為幾乎他“相中”的女孩兒都不超過二十,原因只在少女T香當然最不受污穢,好“提煉”出來。馮戲兒是有一幫子人有些歪門邪道,弄出來的“香”醉人心懷,簡直能叫人癡貪說他霸橫無道,也是指他挑中的人不分出身高低,像錦丹璐這樣的豪門公主也不在少數。其實其中到底怎麽回事兒,女孩們心裏最是有數,你見過戲兒幾面?有些甚至連他一個正臉都沒瞧多長時間,驚鴻一眼,就癡迷至此,為他要死要活,費盡心機咳,所以說,名聲壞,全是“怨念”而就,女孩兒們好面子又不說實情,也不敢說實情,日積月累,戲兒的“風流”成了罪。

戲兒與風影就坐在庭廊的竹靠椅邊聊天,中間一只墨翠小茶幾隔着,風影覺着他一直在打量自己,卻始終好似在用盡心力想着什麽,完全猜不透。這個男人,對任何女人而言,就是一場“只可遠觀不可觸及”的美夢,容易醉,醒來卻絕對是痛苦

他摩挲着杯幾,有時候想很半天才問出一句,

“你發脾氣愛摔東西麽,”

“愛。”

他一笑,“我也愛。”

心裏卻在說,她不愛,她發脾氣就會打我罵我,用最狠最絕的話傷我。我倒情願她摔點東西,起碼說明我比東西還是值錢兒點。

他喝了口茶,翹起的腿放了下來,較狂放地撒腿躺靠在椅背上,望了會兒夜空又問,“你要撒氣離家出走是會想着打車還是一直走走到氣消為止。”

“如果帶着包裹自然打車,不過這也得看氣性兒有多大,有時候太生氣或是太傷心了,走着走着什麽都忘了哪還記得打車”

他點點頭,女孩兒的心思是跟男人不一樣,男人再大的氣性,出了門就是面子,一定想到下一步該如何,手上有東西的話當然以便捷為主,以趕緊離開這地方為主不對,她不一樣!戲兒眉頭刺了下。她有時候哭着哭着都好像哭迷糊了,這時候像女孩兒,忘了打車可你也抵不住她沒心沒肺,只怕她一走出他家門口人就換了副心腸面孔,像個男人,快速做決定戲兒眯起眼,有些後悔該跟出去看看的,起碼得看看她出門那一剎那她的表情

旨橫清行他們進來了,對他搖了搖頭,

戲兒扭頭又問風影,“你氣急敗壞下,什麽情況下會不得不回頭,”

“最愛的東西落那兒了,氣死也得找回來。”

這就是典型的小女人心思了,男人更有氣節,往往舍得了“最愛”戲兒舒展一笑,這點上,她絕對是個“小女人”。

戲兒朝旨橫勾了勾指頭,旨橫走近,彎下腰來,戲兒在他耳旁低語了幾句,旨橫點頭出去了。

風影忍了忍,卻還是沒忍住,“誰,走了麽?”

戲兒點點頭,“氣走的。”

“是個女孩兒?”

戲兒一笑,“不完全是。”

風影見他如此和顏悅色,本敞開了膽子問到底,卻見一旁沒走的清行直對她擺手,好似叫她趕緊住嘴。風影還是問了,“那她是”

戲兒睨她一眼,“她是什麽關你屁事。”果然,真是翻臉就無情!女孩兒驚僵地坐那兒見他仰頭靠在椅背上合眼舒泰地休息,前一秒還那樣親近,後一秒,遠在天邊

清行輕輕走近,招呼呆愣的女孩兒出去,戲兒未睜眼,突然小聲開口,“在後廊臺階下鋪好消防氣墊。”

嗯?消防氣墊?清行不明白,不過也不敢多問,出去照辦了。

戲兒在“靜待”她的歸來時,春十卻正在經歷着她人生一個較激動的時刻,當然,應該是老韋最激動,可惜,他這往冰窟窿湖裏一丢泡,大白菜元氣大傷,當晚又發燒,始終處于昏迷,竟然生生錯過了他這最值“激動獻忠心”的時刻!咳,這也是緣分,有得必有失吧,老韋的“此一遭災”今後也會有豐厚回報滴。

試想,有幾位基層同志能深入澤陽宮住宿一夜?好吧,能有幸踏入澤陽宮已然一生大幸,莫說這兩位“陰錯陽差”被Z理看顧帶進了澤陽宮,還吩咐了下面人悉心照顧一夜春十摸着這一磚一柱啊,回頭望着床上怏弱昏迷的老韋真是替他傷心。咳,人雖未明說,可你也得識趣兒,這是見你難處大,以小演的名義接你們來此暫緩,哪能長呆?明兒一早有恰當去處即會将你們“轉移”他處。但是,機會多難得!老韋啊老韋,你可知你這昏迷一夜,是Z理也親自“接見關懷”了,更難得,你還在澤陽宮某一處床鋪上仰卧過一晚!莫說我岡山,就是全天下,又有幾多平民百姓有過這等待遇?

春十老想給她家老白菜拍張照留念了,可惜,手機泡水算是用不着诶,她突然想起手機不行,那就換個手機用我的卡不就成了?于是又找上小演借他的手機。

她說借手機小演以為她要與家人聯系,沒二話,把手機給她,哪知這貨拿着手機就拆卡,小演這才問你要幹嘛,她說實情,小演忙阻住,“不行不行,不能拍照,他這會兒暈過去沒醒正好,你想,你和Z理那球場協定還是少些人知道好”春十一聽,想想也是,只能遺憾收手。不過這時候她的卡已經安進了小演的手機,正好她也看看這一段時間有沒有什麽電話她沒接着比較小心,她怕見着戲兒的手機果然,有兩通,估計沒反應對方也就作罷。但是,除這兩通,其餘六七通

春十慌了!全是老港監獄的來電。

☆、126

小張明确告訴她岡山D辦的謝旨橫親自來老港找你叔兒“詳尋”一幅畫的下落,逼得緊,你叔兒吓得厲害,剛還昏迷過去吊了水。“現在呢!”春十恨不能從電話裏穿越過去!

“現在醒過來了,他們人也走了,你叔兒看來這心吶,定不下來,抹淚呢”

春十擱下電話,那手啊,氣得顫!

她跟小演禿嚕那話兒都有點說不清楚,“我,我這上司你們看着辦我,我還有點私事”手指着床上的老韋一副魂不守舍又氣得要吐血的模樣。小演見她情緒不穩,“出什麽事了?春十”十兒急忙托着他的臂膀,低聲說,“你快送我出去,我個人的一點私事,解決得過來的”說着說着,倒似好像安定她自己一樣了。

小演将她送出澤陽宮,如此極貴之地,這樣個黑夜,相當于她只進來打了個晃兒。這是怒春十第一次踏入澤陽宮,走馬觀花都談不上,最後,那點激動的小心情也全被掀天憤怒湮滅了

出來,她沒急着投車問路,而是一人沿着舉世聞名的長寧大道走了段路程。

主要是平複心境,這樣冒冒失失上哪兒找馮戲兒?就算找着了,怎麽應對?恢弘的紫陽門樓就在眼前,顯着自己這樣渺小無助,春十解開了發辮,長及脊背梁心的發被風吹得飄搖無序,春十抓住頭發在大紫陽城樓下蹲了下去,太煩躁太窩火也太傷心

一個廣場保潔人員見她如此還以為她生了病,忙跑過來,“姑娘,怎麽了?”

春十擡起的臉蛋兒滿是淚,笑笑,那樣的無助無奈,“大姐,幫我打個電話吧。”

手機的響起叫戲兒睜開了眼,從他吩咐開去就一直維持着這樣的姿勢,仰躺在靠椅上,合眼,養神。

戲兒一手拿起手機丢給了清行,清行接起,“嗯,我是馮戲兒是麽,在哪兒,好,我馬上來接,讓她就坐那兒別亂走了”

清行挂了電話,笑起來,“在紫陽門樓西邊兒一個花壇前,喲,看來她還有心情去瞻仰名勝。”

戲兒心裏卻不知怎的不舒服了下,她怎麽去了那兒卻也深究不得,好容易人重新露了臉,可不得趕緊“逮”回來。戲兒長舒了口氣,手腕懶散一擡,“讓桐涼去接吧。”

又是段桐涼。

看來這一碰上怒春十,他就是個“車夫”的命。不過桐涼也蠻好奇撒,這貨每次都能折騰得驚天動地,看看這回又整啥花招兒?

月亮圓又妖,

紫陽門樓氣勢磅礴的紅磚金瓦下,她立在小花壇邊也圓又妖,

圓,自是指她的身材,春十解開了風衣的扣子,裏邊薄薄的襯衣系在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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