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4 章
元掌門迷茫了。
自己不是剛剛都說了抓了他們皇帝,要來換自家徒兒嗎,結果出來這一群女是的想幹啥
為什麽一個個都這麽充滿熱情,眼冒精光,看到他就像是餓狼見到了肉的樣子,讓他情不自禁地感到了一點害怕
這熱情太讓人迷惑了,元掌門非常警惕: “你們要幹什麽!你們別過來啊!”
“不行不行,師父遠道而來,怎麽都能沒有茶水呢”
“茶水不行,這是妹妹親自采摘的荷葉,這是我去年冬天攢起來的新雪凝露,趕快給師父煮上,這個才夠規格!”
夫人們互相下手在暗地裏掐對方大腿和腰,努力擠到人群最前面,殷勤招待着師父,像是招待着自己最大的金山銀山和靠山。
畢竟自己未來的命運,新身份的起點高低,全看今天師父高不高興了!
淑夫人憑着一身過硬的物理掐架的本事,成功擠到了最前面,露出谄媚的笑, “師父一路過來累了嗎讓我們代皇後給您捶捶腿吧!”
有話說伸手不打笑臉人,師父被眼前的場景也弄得相當懵逼,他沒讓捶腿,但也半天才反應過來, “叫誰師父呢,我一共就四個徒兒,你們是誰不要随便亂喊。”
然後他這一句話,瞬間被叽叽喳喳的熱情回應所淹沒了。
“嗨,皇後的師父不就是我們的師父嗎!師父您別見外啊。”
“師父你好,你們門派還收人嗎等我和離出宮後,能不能跟着皇後去貴門派學習美容啊”
淑夫人伸出手把剛剛說話的女人拍走, “走開走開,元妹妹是我的,別跟我搶人,她只給我做美容的藥,你算什麽東西!”
人群中出現了反駁的聲音: “蔡淑你好不講理!我們只是想離元皇後近一點,我們能有什麽錯”
師父艱難的從海洋一樣的信息量中提取出了關鍵字, “你們皇後,果真姓元!”
那年輕姑娘一邊頂着淑夫人的物理攻擊,一邊嬌羞道: “是啊,和師父關系好一點,這樣就能離元皇後更近一點了。”
這句話一呼百應。
“離和離出宮更近一點了!”
“沒錯!也離做女官也更近一點了!”
師父: “”
元掌門開始懷疑在座各位的精神狀态,繼而開始懷疑自己的精神狀态。
怎麽回事……他不是抓了皇帝嗎!
皇帝不是很重要嗎!為什麽這些人一點緊迫感都沒有啊!
她們在幹什麽,甚至都不去看看旁邊這個皇帝的嗎啊
……難道他抓錯人了嗎
其實這真的不怪元掌門多想。
不是夫人們沒有看,而是她們剛剛沖進來時,三師兄在旁邊看熱鬧時走位錯誤,不小心用身體擋住了皇帝的臉。
于是夫人們就看到有個人橫在那。
可那又怎樣
管他是誰呢,皇後和皇帝都在各自宮殿裏梳洗,她們放在眼裏的人都不在這。
所以可憐的武皇帝獨自暈在後面,無人在意。
師父非常的茫然。
這怎麽,和他預想的反應完全不一樣啊
而且完全出乎他意料的,是他的小徒兒,看上去不像是受委屈的樣子,反而備受矚目,在這裏過得……非常滋潤的樣子
很多姑娘似乎都很在搶元頤然的樣子,元頤然在藥仙派山上的時候,可從來沒有這麽多同齡的姑娘做朋友。
但即使是這樣,也不行!
這都是糖衣炮彈,不能輕易中招,要不他單純善良的小徒兒,也不至于被神器門的兔崽子拐走!
師父勉強在一衆熱情歡迎的笑臉中繃住一個嚴肅的架子, “帶路!帶我去找我徒兒!”
夫人們早就商量好了對策,為了給皇後和皇帝争取更多梳洗打扮的時間,她們已經在皇宮中規劃好了最繞遠的那條路是什麽。
見掌門要親自查看,夫人們也不攔着,紛紛熱情道: “這邊這邊,我們來給您帶路!”
然後夫人們帶師父走上了九曲十八彎的回廊,穿過禦獸園,途徑禦花園,又在宮中各處宮殿門口兜了一個大大大的圈。
師父被她們給徹底繞暈了,但還不願意承認自己迷路, “抓好那個兔崽子,不要掉隊!”
三師兄在後面像扛着一個大木頭一樣,扛着頭下腳上,被自己頭發糊了一臉的武皇帝,一個成年男人體重不輕,這樣的負重繞遠,讓三師兄體力消耗非常大。
他不僅央求道: “師父,我太累了,咱能在這裏歇歇嗎我搬不動了。”
畢竟三徒弟才累暈過一次,師父也不是如此不通人情,只好同意道: “那行吧。”
美人們立刻揮舞手絹,招呼宮人鋪上野餐小桌,茶水點心和新鮮果子瞬間嘩啦啦擺得琳琅滿目, “師父,師兄,吃點呀。”
師父端起茶,又拿起一塊點心,再三檢查後,确定這裏面既沒有毒藥,也沒有迷藥。
正常得讓他思考不出原因。
這還不如給他來點毒,他反而能弄明白這些人的居心,面對夫人們旺盛的好意,他露出了更迷茫的表情。
可就這麽一耽擱,他們正對面一塊假山,突然動了起來。
一塊石面凹陷進去,露出一個洞口,衆人鴉雀無聲,看到裏面有人鑽了出來。
從假山密道裏鑽出來的人,顯然沒看到自己身安靜地站了一群人。
他身形潇灑,長身玉立地拍了拍自己衣服上的灰, “呼,好幾天了,我可終于完成我小師妹的要求了。”
旁邊跟出來的人,人們認得正是武帝的心腹手下,本來見誰都帶着幾分傲氣的人,此時正服服帖帖地給這人行禮, “禮夫人,您手段得,您這一手逼供,讓我們兄弟也是大開眼界!如果以後咱們兄弟還有搞不定的硬茬,還請禮夫人指點兩手。”
“好說好說。”被稱為“禮夫人”的人,卻明顯是個男子的聲音。
他還說: “對了,那天是我說錯了,阮阮說不準我再自稱為‘禮夫人’,你們都叫我元禦醫吧,記得要改口啊,小師妹說我倆的師父最近要過來了,咱們必須串好口供,要是露餡了……”
二師兄突然感受到了背後某種不詳的視線,他停住了正在說的話,疑惑地轉過了頭。
然後就看到了身後無數雙炯炯有神,發着光的吃瓜雙眼,和一雙黯淡無光,散發着死亡凝視的眼睛。
二師兄渾身顫抖着,露出了一個絕望而勉強的笑, “……師,師父好”
“元頤禮!你個小兔崽子!這些年音訊全無!我他媽以為你死在外面了!!”
掌門勃然大怒,氣得胡子都飛了, “說好的自食其力呢結果你小子居然做夫人給別人做男寵我他媽還不如直接打死你!”
師父一瞬間連身後那個“神器門的小兔崽子”都忘啦,順手抄起一塊石頭,就往“自己家的小兔崽子”身上砸去, “有沒有點出息!有沒有點出息!”
二師兄驚恐欲絕地解釋: “師父,我不是男寵,我和妹夫沒有任何不正當關系!但我和阮阮可能,應該,算得上是……”
師父已經被氣到神志不清: “什麽——和你妹夫厮混!還和有夫之婦厮混”
二師兄放棄解釋,開始抱頭鼠竄, “我沒有……小師妹救我!阮阮救我!妹夫救我!”
三師兄呆若木雞地望着自家師父和二師兄遠去。
這個展開,實在是超乎正常人類的想象,他感受着手裏一個成年男人的重量,對着師父遠去的背影,伸出了挽留的手手, “師父,那這個怎麽辦”
旁邊響起了一個親切而友善的聲音: “辛苦了,我幫你拿吧。”
那聲音真的太友善了,三師兄一下子沒過腦子,就把手裏跟個鐵秤砣一樣的人質給了出去。
然後才發現自己幹了什麽。
三師兄回頭一看,吓得當場原地蹦高, “你怎麽是……車車車車文!”
子車向文接過了親哥,把人給正了過來,然後扒拉開他臉上的頭發,确認後,終于長舒了一口氣, “果真是我親哥……太好了,三師兄,謝謝你和師父救了我哥。”
衆人看見兩張十分相似的臉,一時都沒了聲音。
在他們面前,就這樣出現了……兩個皇帝!
所有人心中都被驚濤駭浪不斷沖刷,一時失去了語言的能力。
呂家姐弟立刻帶人控制現場, “小場面,小場面,這兩位是親兄弟,一位文皇帝,一位武皇帝,文帝是奉旨行事的,等武皇帝醒來你們就懂了,現在都給我鎮靜,不許亂叫!”
元頤然剛洗完,披散着頭發,晚了一步到達現場,看到了酷似子車向文的人被擡上擔架,一擡頭,卻又看到了子車向文好好站在面前,不由得頓了一下, “現在什麽情況”
“我哥回來了,我下班有望啦。小師妹,咱師父一路照顧着我哥,除了髒了點沒什麽毛病,把原來的傷都給治了。”子車向文伸出大拇指, “畢竟是咱師父出手,令人放心!”
子車向文看上去喜氣洋洋的, “你們快點把我哥擡進去洗洗,還有三師兄你擡人也太不講究了,本來我哥挺精神一小夥,被你造的一臉灰……诶,小師妹,你頭發怎麽都沒幹,快過來,我幫你擦。”
元頤然走過去坐着,子車向文在她身後,用毛巾給她擦起了頭發。
她也跟上進度, “诶,我三師兄在這裏,師父是也到了嗎他在哪裏”
三師兄顫巍巍地說: “師父他老人家……在追着二師兄打。”
子車向文發自內心的敬佩道: “不虧是咱親二哥,為了咱倆的幸福和妹夫的人身安全,親自扛個大雷,承擔了他這個年紀不該承擔的重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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