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9 章
二師兄有點慢,顯然是還沒反應過來這個狀況的離譜,只樂呵呵的說: “我記得你,你是隔壁山頭的首席,你叫……車文”
子車向文沒過腦子,本能的否認道: “車什麽文我叫車蟲!”
所有人: “……”
元頤然: “哈車蟲”
子車向文連番說錯,心跳驟停。
現在已經不适合再裝糊塗下去了,更何況,他原本就想後天攤牌的!
可惡!他還有一天的佛沒有拜完,和一天的班沒上完呢,怎麽二師兄偏偏今天就給他抖落出來了!
子車向文惴惴不安地擡頭,他從來沒見過元頤然這個模樣。
其實豈止是他,就連從小一起長大的二師兄都吓壞了。
“小師妹……”二師兄期期艾艾地靠過去,試圖近距離觀察元頤然的臉, “你怎麽這種表情呀”
桂阮提着他的耳朵,一臉無奈地給他拎了回去, “趕快閉嘴,求求你,長點眼色吧。”
仿佛感知到什麽可怕的氣氛,二師兄果然乖乖聽桂阮的話,将這片充滿硝煙的無聲戰場,留給了事件中心的兩個人。
“小師妹……”子車向文已經慌了, “你聽我解釋!我是想對你坦誠的,我本來就準備後天告訴你的嘛!但是,但是……”
還沒等他把後面的話“但是”出來,元頤然已經沒有任何表情地打斷了他, “車蟲你是車蟲”
“……我大名叫子車向文,化名車文,車蟲什麽的,我從來沒叫過!”
元頤然此時的表情太可怕了,他吓得直接點炮仗似的全都噼裏啪啦地抖落出來, “我也不知道你為啥記得我叫車蟲,還不記得我的長相……明明我就住在你隔壁山頭,這麽多年,我一直惦記你,卻不知道……為啥你一直那麽讨厭我。”
他越說越委屈,越說越小聲,看了眼旁邊精神滿滿的吃瓜二人組,覺得實在太丢人了,這種事私下解決最好, “小師妹,你給我個機會,咱倆回去商量,我給你解釋,我全都給你解釋!”
“哈,解釋”元頤然趕到一種鈍鈍的,憋悶的憤怒,她反手一抓, “車蟲!受死吧!”
随着子車向文人仰馬翻地帶着椅子向後翻去,元頤然憤然離席, “你騙我!”
她看上去是想說點什麽,但實在不知道該如何組織語言,于是甩甩袖子,邁着憤怒的步伐,從這裏走了出去!
“哇哦。”二師兄目瞪口呆的感嘆道, “這麽多年,我從來都沒見過小師妹有這樣生氣的時候……車蟲師弟,你真是了不起。”
他還特地豎起了一根大拇指。
桂阮: “……每次碰上元皇後,都很讓我懷疑這位文皇帝的腦子,到底能不能承擔起這個國家的重擔。唉。”
可她不得不站隊上賊船,這可怎麽辦才好,真讓人發愁。
子車向文摔在地上,掙紮半天居然沒爬起來。
二師兄看出不對,蹲下去,戳了戳他的腦殼, “師弟,你還好嗎哎……小師妹給你下毒了,可怕喲。”
他吓得立刻收回了手。
“”桂阮差點以為自己聽錯了, “什麽下毒了”
在不到一天的時間,她對藥仙派的印象,已經産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
二師兄坐回去, “不行,我小師妹下毒的人,我們幾個做師兄的都不會去救的,能死能活,看個人造化了。”
“……”子車向文艱難道, “不行,我和她都成親了,我是你妹婿,二師……兄,你得救我。”
“我也不一定救得了呀。”二師兄慢吞吞地給自己抓了個點心, “小師妹本事比我強,她要毒的人,我怎麽可能還有機會……唉,阮阮,你搶我點心幹什麽”
桂阮: “去救。”
二師兄只好拍拍手上的點心渣,重新蹲下去,把子車向文翻了個面,檢查過後,露出了驚訝的表情, “這次……居然真能救”
子車向文心中松了一口氣。
看來小師妹雖然生氣,但還給他留了一線生機!
至少沒有那麽恨他,下的是她師兄就能解的毒!
于是子車向文艱難争取, “我現在……渾身發麻,舌頭也是,二哥,幫幫我。”
二師兄憂郁道: “這樣,不好吧。”
桂阮面無表情命令道: “別廢話了,救!你小師妹真想讓他死,怎麽會只用能讓你救回來的毒!”
“對哦,阮阮,你好聰明。”二師兄終于挽起袖子,準備動手。
但在動手之前,他還是慢條斯理的征求了子車向文的意見, “對了,車蟲師弟,我這裏有兩個方案,一個沒有副作用,但見效比較慢,另一個呢,見效比較快,但副作用……”
“第耳個!第耳個!”子車向文舌頭都麻了,他頑強地表達了自己的心願, “我還要,去zui我的小si妹!”
于是執行了見效快但有副作用的治療方案。
子車向文很快好了,從地上一蹦而起,就要往外沖。
桂阮疲憊地叫住了他, “文皇帝,別忘了咱們剛剛商量的事。”
子車向文站住了身體,只留給了他們一個背影,和一聲深沉的“我知道”。
然後他的聲音立刻變了一個調,高呼着“小師妹!”追了出去。
二師兄目送着他狂奔離開,目光回到了桂阮身上,不由得吓了一跳, “阮阮,怎麽連你也是這樣奇怪的表情”
為什麽因為桂阮深深的感覺到自己的前途未蔔。
這就是這位文皇帝的風格嗎明明他正常的時候,處理國事還挺靠譜的,比武皇帝周全妥帖多了。
可為什麽,一到了涉及和有關元皇後的話題時,他就會展現截然不同另一面的氣質明明他們剛剛還在權謀頻道,為什麽就這樣無縫切入了單元喜劇
這到底是怎麽做到的啊
桂阮堅強地支撐起身體, “這個國家會不會完……全靠皇後和文帝感情是否和睦了!為了讓文帝早點恢複正常,頤禮,你快給我講講你這個小師妹的性格。”
二師兄茫然道: “她性格挺好的啊,有時候,師父會說我和她有些像。”
桂阮瞬間洩氣,趴回桌子上, “完球吧,哈哈,管不了。”
“但我覺得,我們還是不同的。”二師兄想了想,認真道, “我喜歡散漫的生活,但小師妹不一樣,她身上承載着師父的期望。不過這次出來後,她的想法也有了變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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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頤然沖出宮殿後,其實很快陷入了茫然,她有些不知道自己下一步該幹什麽。
接下來的選擇,關乎于她想要什麽樣的生活,這個問題來到她的面前。
她轉頭回了皇後宮,去收拾自己的東西。
一路上她的動靜,驚動了不少路上的姐妹,人人都在問,她為什麽板着臉,為什麽會生氣……
她沒有理會一路上或真或假的關心。
元頤然只是沉默的在想,原來這一路上那些奇怪的跡象,每一個都早有伏筆。
為什麽好兄弟會在藥仙派山腳下撿到她,張嘴就叫小師妹。
為什麽他會操縱各種自己看不懂的器械,為什麽手那麽巧,為什麽手上有那種圓形的疤……那大概是某種神器門特制工具在手上留下的傷口。
為什麽好兄弟會做各種各樣的小東西,還會打造各種各樣的大機關……
那天晚上她宮殿進刺客了,她都沒起床,刺客就利索地讓機關給解決了。好兄弟怕吵醒她,自己出去處理了,但她其實那會醒了,雖然沒出聲,但都看在眼裏。
她還記得好兄弟那晚上所有聲音都壓得小小的,走進來時花了很長時間,一次一點的挪進被窩,生怕吵醒她的樣子。
子車向文就是車蟲。
好兄弟就是自己最讨厭的人。
所以他會特地詢問自己最讨厭的人是誰,在知道自己讨厭車蟲後,又會露出那樣欲言又止的表情。
一切都有了解釋。
她的心中充滿了說不明白的情緒,直觀感受就是不開心。
不開心到想立刻離開這裏,再也不要理會子車向文。
她回到了這個“皇後殿”。
她去收拾自己的東西,卻發現……喜歡的新衣服,都是子車向文給她弄來的,就連喜歡的小東西,都是子車向文親手給她做的。
可惡!可惡啊!
那個多功能養蟲盒,她現在拿在手裏,還能想起那個下午她和子車向文就坐在殿中的院子裏,她一邊說自己的要求,子車向文一邊在旁邊的石桌上畫設計圖,時不時和她确認要求,然後轉頭就拿來一些工具,三下五除二就給她做出來了。
子車向文給她做盒子時,在午後光下側過臉認真聽她說話的樣子,她為什麽到現在還記得很清楚!
大意了!明明他連刨木花都那麽熟練!
別的也就罷了,這個蟲盒真不好扔,便攜式養蟲盒并不好搞,又要防臭又要透氣又要避光還要避潮,她蟲子還沒養好呢,別的可以扔到一邊,這個只能一起帶走了。
她憤憤地打包了姐妹送給她的衣服,拎起蟲盒,抓了幾把瓜子,去藥房掃蕩自己最後的存貨。
然後她發現自己的藥房翻箱倒櫃,藥材損失大半。
元頤然: “”
她憤怒的動作一滞,正打量着自己的藥房,卻發現自己腳邊的筐滾開,從裏面滾出一個毛乎乎的團子,滾到她腳邊,緊緊地扒住了元頤然的腿。
低頭一看,還挺眼熟,是那只禦獸園潛逃至今,未曾捉拿歸案的棕熊崽,熊崽像是認出了她,毛爪子牢牢地抱緊元頤然的腿,不肯放手。
元頤然拎着它後脖頸子,從它嘴邊還沒嚼幹淨的甘草,明白了自己藥材的去向。
這一刻,元頤然心中牟然生出一種同病相憐的感情。
“走!我帶你走!”元頤然豪氣頓生, “不吃嗟來之食!走,我們去山裏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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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常的文
—— “總裁,夫人帶着球跑了!”
—— “什麽!她去了哪裏”
這篇文
—— “皇上,皇後帶着熊跑了!”
—— “什麽!她帶着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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