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7 章 石碑

石碑

顧月眼前的畫面沒有因為她的驚詫而停止,只見狄問淵果然勃然大怒,兩柄峨嵋刺旋轉着飛出,直接将兩個黑色的魔物捅了個通透。

帶着血的峨嵋刺打着轉飛回,狄問淵運起靈氣,沖着僅剩的三只小魔物飛去。

“娘!”

閃着寒光的琉璃刺停在了那只拖着蛋殼的魔物的咽喉。

“娘!”那只魔物的臉上流露出了人性化的笑容,甚至将那只還沾着邪月教弟子碎肉的爪子伸向了狄問淵。

紅衣身影有着一瞬間的遲疑,然後咬了咬牙,将手中的峨嵋刺狠狠地紮了下去。

“叮!”

一柄彎鈎擋住了峨嵋刺的尖峰。

“師父?”狄問淵收了手,看向面前須發皆白的老人,“您怎麽出關了?”

老人将彎月長刀收回身邊,“把它們交給我,我自有處置。”

“可是,師父,這東西剛孵出來就害了我們這麽多弟子!我……呃……”

老人單手扼住了狄問淵的喉嚨,将她整個人拎到了半空,“需要我說第二遍嗎?”

狄問淵一時驚愕,竟是絲毫沒有反抗,被老人重重地丢在了一邊。

“師父……?”

畫面中,紅衣女子怔然地望着老人離去的方向,疑惑不解。

畫面一轉,已經是極北之地的永夜中,初具規模的魔物正瘋狂地撕咬着邪月教弟子的屍體,慘叫聲、求救聲、兵戈交擊聲瞬間灌滿了顧月的耳朵。

她看見年輕的莫忘心站在狄問淵身後,嘴唇顫抖,長劍上染着血。

而狄問淵懷中抱着一名老者,面色發黑,嘴角含血,顫抖着手撫上了狄問淵的肩膀,“守…守住極北之地,不得…不得讓魔物,踏進中原半步!密室…密室……”

“師父!”

老人雙目圓睜,手無力地垂落在地上,只留下狄問淵抱着一具屍首哭泣。

峨嵋刺飛舞,帶起一蓬又一蓬的鮮血,奈何雙拳難敵四手,邪月教弟子不斷龜縮,最後撤回到了本教所在的地底。

“教主,弟兄們撐不住了!”一名弟子臉色蒼白,将彎月長刀插在地面上,嘴角有鮮血止不住地滲出。

狄問淵的紅衣一處鮮豔一處暗沉,赫然是被新舊血液浸透了衣衫。

“嘻嘻嘻,娘,你還不出來嗎?”邪月教護教大陣之外,一名身高體長的青年露出了面容,那模樣與身死的老人竟然有着七分相似。

“或者我該叫你,我的好徒兒呀?”

那青年一掌打在護教大陣之上,竟然讓整座大陣都震動了幾下,四下裏維持陣法的弟子竟是大半都被震得吐血。

“媽的,老娘和你拼了!”狄問淵單腳一跺,身形瞬間沖到大陣之外,“爾等護好性命,等莫忘心那臭小子帶人來支援!”

“教主,不要啊!那些正道狗怎麽可能會過來支援我們!”

“是啊,教主,你快走,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

“教主……”

“都給本教主閉嘴!”狄問淵身上的煞氣如同凝結成了實質,“活下去!”

她說着,整個身子化作一道血紅的尖刺,穿過了層層魔物的防禦,直接來到了那青年的身前。

“你傷不了我……怎麽會,不可能!我乃天道化身,這種凡兵怎麽可能傷得了我?”

狄問淵手中的峨嵋刺向前猛地一突,停止了旋轉,露出黑紅交雜的顏色。

她狠狠地向那青年呸了一口唾沫,“我傷不了你,你這孽畜的蛋殼總歸可以!”

她雙手用力,将那黑紅交雜的蛋殼捏得粉碎,而後全部吸入經脈的周天循環。

“你瘋了?那是不屬于這個世界的能量,你會死的!”青年氣急敗壞。

“哈哈哈哈哈,我不這樣做,便不會死了嗎?”狄問淵的眼睛中布滿了血絲,滿頭長發随着鼓蕩的靈氣飄起。

她死死地抱住青年,“你是我帶到這世上來的,便讓我來結果了你!”

“爆!”

“轟!”

畫面變得一片漆黑,只能聽到隐約的哭喊聲袅袅不絕。

“回神!”一聲輕喝,将衆人拉回現實。

衆人沉默良久,還是顧月開口問道,“狄教主,您與那魔物同歸于盡,又是怎麽變成現在這副模樣的?”

狄問淵的身影似乎變得淡了很多,連那身紅衣都隐隐約約變成了粉色。

她慘然一笑,本就虛幻的身影劇烈地顫抖了一下,讓人感覺似乎下一刻就要消散,“如你們所見,邪月教上下幾千名弟子,獻祭周身靈氣神識,盡皆殉教,永世不得超生,只為了讓我這個教主留下那麽一絲精氣……”

“我讓莫忘心帶的話是我邪月教對不起修真界,呵,邪月教……邪月教從未有半點對不起修真界的地方!”

“對不起修真界的,是我狄問淵,對不起邪月教的,也是我狄問淵啊!”

狄問淵的身形劇烈波動着,顯然是因為心神激蕩而導致殘魂不穩。

莫忘心反應得最快,靈氣裹挾着神識在狄問淵周身環繞成一個人形,生怕她這點精氣也潰散了。

“我沒事,”那稀疏的紅影聚了聚,顯得凝實了些,“我這道殘魂,在此苦守千年,就是為了将邪月教守護的秘密大白天下,又怎會未捷先死?”

“你們且看這幾座石碑。”

顧月轉向那些打一開始就立在密室中的石碑,那些石碑并未出現在狄問淵給他們編制的畫面中,它們與魔物又有着怎樣的關系?

“這些石碑來自于上一個紀元。”狄問淵平複了一下心境。

“紀元,什麽是紀元?”

除了莫忘心一副若有所思的樣子以外,其他人都從未聽說過紀元的說法。

“相傳在百萬年前,便已經有修士開始修行,”莫忘心開口道,“邪月、紫霄、琉璃、七彩、鴻章、戰龍、暗影,七大宗門從那時起便亘古存在,可是卻沒有誰知道這些宗門的典籍是來自何處。”

“由誰創立?由誰繼承?由誰整理成了體系?”

“各家宗門都把這份功勞歸到了開派祖師的身上,但這個秘密,卻是被一代代口口相傳了下來,只有每代真傳弟子才能夠知曉。”

顧月:“師叔祖,那我……唔唔唔”

“你閉嘴,不會被滅口!”莫忘心臉色一黑,一道禁言咒便打在了顧月的嘴巴上。

狄問淵反倒是掩着嘴巴撲哧一笑,“這麽多年了,紫霄的弟子,怎麽還這副呆頭呆腦的樣子”

莫·曾經傻頭傻腦·忘心感覺自己又被內涵到,臉色更黑了,但又不好在狄問淵的面前發作。

“唔唔……唔,唔!”

游雨星和沈乘風驚訝地捂住了嘴巴:師叔祖/莫前輩,我們倆可什麽都沒說啊!

欺負完小輩的莫忘心撣了撣衣袍,繼續開了尊口,“所以各家門派私下裏都猜測,也許那些功法的傳承要來源得更早。”

“其他宗門有何發現我尚未可知,但本門……”他頓了一下,改口道,“但紫霄的先代掌門卻曾在地底萬米處,發現了被海量不動明王土包裹着石碑。”

“石碑?”狄問淵抓住了關竅,“可是和這些石碑一樣?上面的字跡你可能寫下來?”

“一樣,也不一樣,”莫忘心走上前,掌心按在石碑之上,“紫霄掌門發現的,也與這些石碑是一樣的材質,只不過上面的文字卻不甚相同。”

“先輩們猜測,恐怕那些功法……還有石碑,都是這片土地上…被抹去的痕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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